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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 天 一 句 话
各位书友好，今天一刀继续为大家领读刘震云《我不是潘金莲》这本书，我们已经读到第二章第9节，新加入的书友可以通过查看往期领读，跟上进度。
今天共读的内容是：第二章 5～9节
—1—
世界上就只有一个人还可以信任了，最后那个人却骗了你。当我读到第二章，唯一值得信任的赵大头却把李雪莲给卖了，对于李雪莲的遭遇，就不仅仅是停留在她告状的事情上了。你那么信任一个人，而那个人也竭力做出一副足堪信任的样子，可是有一天，那层窗户纸破了，那个面具摘下来了，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难堪。与其说是绝望，不如说是悲哀。
这种世间一切的情感的建立，首先必然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这个信任，就像是一条船上的人，一个摇橹，一个划桨，那叫同舟共济，那叫患难与共。可是有一天，船还没漏水，那个人就扔下了你，独自个儿消失了，留在你自个儿一个人在船上。无论是做夫妻还是做朋友，必然是割头换颈，推心置腹，肝胆相照，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骨头断了，筋还连着，因之也就无比痛苦。这痛苦不是因为骨头断了，而是筋还连着。往事历历在目，跟放电影一样，可是眼前人已不是梦中人，眼前事已非昨日事。比做梦还让人难受的是，那些事情切切实实地发生了。
—2—
李雪莲已经是他赵大头的人了，可赵大头，从头至尾就没有跟她李雪莲一条心。而是借着李雪莲告状的事情，想要为自己的儿子捞到一个好处。这个好处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无非是想让当官的发一句话，让在畜牧场当临时工的儿子能够转为正式工人。赵大头帮助当官的解决了李雪莲这个麻烦，当官的承诺让他儿子转为正式工人，这是一个交易，李雪莲则是这个交易的筹码。赵大头要做的事情是把李雪莲办了，然后揣度她和自己结婚。这个办了的意思是，把李雪莲睡了。
二十年前卖肉的老胡想睡李雪莲，二十年后反倒让当厨子的赵大头给睡着了。老胡到底是个粗人，不会动脑子，赵大头毕竟是个当厨子的，在北京好歹混了将近二十年，见过些世面。二十年前，赵大头也不会动脑子，李雪莲第一次去北京告状住在赵大头住的地方，赵大头半夜里莫进屋去想把李雪莲办了，可是李雪莲说：“大头，该办什么你就办什么吧。”一句话反而把赵大头怼了回去。赵大头怂了，不是不敢睡李雪莲，而是碍着两个人的关系。还在初中时候，赵大头就暗恋李雪莲。一直到了高中，赵大头一天晚上把李雪莲约了出去，胡乱抱了一下李雪莲，嘴还没亲上去，李雪莲一挣扎，赵大头吓跑了。
李雪莲到北京告状，和赵大头又联系上了，联系上了，赵大头就动了心思。没曾想李雪莲打开天窗说亮话，一句话反而把赵大头噎回去了。
—3—
中国人最怕说话直接，所以说话必然要拐一个弯儿。这个弯儿，叫为人处世，叫说话的艺术。一句话正着说，或者反着说，或者旁敲侧击地说，或者直截了当地说，虽然话里的意思还是一个样，但是话说出来的效果就不同。所以凡事要拿捏妥当，小说中的新任市长马文彬，就深谙这个说话的艺术。或者说官场之中，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说话的艺术。一句话，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说法，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说法。
马文彬和人民群众说话，谦恭有礼，因为他是站在人民群众的立场去说这个话的。可是李雪莲扯出来一头牛，反而把他噎着了。原本气氛融洽的交谈，一下子陷入了尴尬。于是马文彬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坐在车上，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说：“我对这个农村妇女，已经彻底失望了。”这句话让旁边的县长郑重听得一哆嗦，因为马文彬这句话，如果是对哪个干部说了，等于这个干部的政治生命就终结了。
马市长很失望，于是李雪莲家门口，又像往年一样夜以继日地站了几个看管她的人。他们看住李雪莲的目的，不是为了保卫她的安全，而是不让她有可乘之机出门，在“两会”期间去北京告状。
据李雪莲统计，二十年来，在年年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期间，她到北京告过十九次状。其中，被当地警察拦住十一次；半道上，被河北警察拦住过三次；还有五次到了北京，被追过去的该县警察在旅馆里找到三次，也就是被“劝回”三次；剩下两次，一次到了长安街，被北京的警察扣住；一次终于到了天安门广场，又被广场的警察扣住。这么说起来，二十年的告状，一次也没成功过，一次也没有像头一次去北京那样，闯进了大会堂。
可是今年不一样，赵大头帮助李雪莲逃出来了。
—4—
既然逃出来了，李雪莲就还要去北京告状。赵大头要跟着李雪莲，李雪莲信任赵大头，再加上赵大头对北京地面熟悉，李雪莲就和赵大头一起上路了。经过一夜一上午的奔波，两个人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为了省钱，只开了一间房。同开一间房，并不是证明要干什么，谁知一进房间，赵大头就把李雪莲抱住了。抱住了也没什么，可是抱着抱着，赵大头就把李雪莲捺到了床上。赵大头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多年，死死捺住李雪莲，把她的衣服脱了。赵大头脱光了李雪莲，再脱光了自己，连个过渡都没有，一下子就进入了李雪莲。
赵大头成功睡了李雪莲，而且还让李雪莲被睡得心甘情愿。
要是没有这出事情，李雪莲还告状。可是和赵大头这一睡，李雪莲反倒眷恋起了二十年来没有享受到的做女人的滋味。李雪莲希望做赵大头的女人，和赵大头结婚过安生日子。既然都要结婚的人了，这个状不告也就无所谓了。
可是不告状，还是要折腾一下那些把她逼上梁山的贪官污吏，于是李雪莲和赵大头到了泰安城打算爬泰山。可是途中生变，李雪莲听见赵大头和别人打电话。
李雪莲隔着门，不知对方在电话里说些什么，赵大头：“这叫啥话？这俩事儿咋能比呢？我这儿没法叫你眼见为实呀。别说在山东，就是在咱县，我跟李雪莲在床上搞的时候，你也不能在床边看着呀。”又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赵大头大叫：“咋会不一了百了呢？俺俩回去就要结婚了，她咋还会告状咧！”
李雪莲的脑袋，“轰”的一声炸了。
另附往期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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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信息-
一刀，“壹叁读书社”原创作者。一个混迹于文字江湖多年的二流写手，业余码字，就像一个三流刀客那样空手白刃地快意恩仇。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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