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阶层就是一笔首付，希望在这头，绝望在那头
作者：王德培｜来源：作者微博
▲电视剧《蜗居》剧照
01
作家阎连科曾表示：如今中国人生活中发生的事远比文学更丰富，“新闻奇特到不知该挑哪些来写”；生活的过分荒唐，让我们已无法理解其本来的逻辑，“生活下面有巨大的暗流，左右着时代人心的变化，这很难把握”，把握住一次，就能写出一部好的小说了。
不止小说，所有文艺创作都是这样。
电视剧《蜗居》就把握住了一次，所以好到被禁。片中讲到中国楼市的疯狂、房价的高企。看了这部现实主义题材剧集，有网民写下剧评：男人看了《蜗居》想当贪官，女人看了《蜗居》想当小三。
《蜗居》播出时还是2009年，当时北京新房均价刚过一万五，二手房均价不到一万三。而今呢，到今年9月，北京二手房均价逾五万，还基本上是过几个月涨一万的节奏。
▶人体模特“裸漂”生活：蜗居北京几平米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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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早之前，2001年上映的冯小刚电影《大腕》里，李成儒扮演的精神病患者成了预言家，他叨念着台词：你要是感兴趣投个八百万到一千万，多了我不敢说，保你一年挣一个亿。我说的可是美金啊！一定得选最好的黄金地段，雇法国设计师，建就得建最高档次的公寓……你说这样的公寓，一平米得卖多少钱？（对白：我觉得怎么着也得两千美金吧）两千美金？那是成本，四千美金起，你还别嫌贵，还不打折！
确实是一语成谶，就是四千美金单价……嗯，燕郊欢迎你，望你今天置地，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
漫说北上深，就是杭州、南京、武汉、厦门、苏州等地儿，房价涨幅也是CPI里的“雷政富”，12秒……可能不用十几秒，房价就一变一个样了。人有悲欢离合，房有涨涨涨涨，此事古难全。
02
前两天有两则新闻，成了好多人浇块垒的由头：一个是上市公司卖房保壳；一个是深圳6平米88万的“鸽蛋房”。
网友说：难怪那上市公司经营效益不好，原来是脑子瓦特了——干嘛要弃房保壳，而不是弃壳保房，是不是傻？“鸽蛋房”，嗯，简直是房子界里一只小巧玲珑的仙葩，翻个身都能挨着对面墙壁。
专栏作家黄佟佟写了篇文章《我在广州打拼14年都没买房是理性还是傻》，有个情节挺让人感慨：1999年楼盘热区房子首付二十万，她刚毕业哪有这么多钱，嗯，那就攒；等攒够了二十万的时候，首付要四十万；当她攒够四十万的时候，首付已经一百万了。
黄佟佟老师说，她在楼市前得到的第一个反思就是：对于一个纯靠自己的小白领来说，首期是一道门槛，跨过这道门槛，你才有资格来玩这个游戏。
▶深圳蜗居公寓很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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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哪怕买房是搏傻（事实证明，不买房才是真傻），那搏傻游戏收益也是极高的，玩这个游戏也是有门槛的。
大城市里是否买得起一套房，可能让同个起点的两个大学生在毕业十周年聚会上，资产判若霄壤，成了两个阶层。
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城市，你付起了一套房的首付，可能一只脚就迈入了另一个阶层。你不用算你跟北京皇城根下原住民的孩子差多少个阶层，真相只会残酷得你嫌“不平等”三个字太轻，这是事实，你不得不服。
可为了付得起首付，我们拼命攒、拼命攒，掐算着工资分在房租、衣服、伙食上的费用，却会发现，我们的收入积蓄跟大城市里房子首付赛跑，就像追火车，现在则是追高铁，总会被越甩越远。
有时候，阶层跃动就是一笔首付，希望在这头，绝望在那头。
说实话，我不喜欢渲染在大城市里没房的悲情。曾经的我，偏爱黄耀明《下流》的歌词里讲的：他们向上奋斗，我们向下漂流；靠着刹那的码头，不靠大时代的户口。
房子，呵呵，不稀罕，我就不想被它绑架生活质量，干嘛要把一大笔钱花在做房奴上？当时不觉得矫情，还为这种所谓“浪漫”抹上一层“不苟且”的油彩。
但来北京后租房每遭中介坑的经历，不怎么好的房子坚挺的租金，还有想对被拖来北漂的亲眷负点责，让我也动了买房的心思。
这心思被我的某前同事的遭际夯实：他算是报社股神，在报社里十多年了，炒股多年，赚了不少钱，却一直没买房。据说是听了我们约稿作者库里某专家的建议，说是北京房价泡沫多、肯定得降。
他前两年离京，我问他：你若当时买了房，跟你现在炒股哪个赚得多？他说“当然是买房”。他离京后去的是苏州，去那之前就在那买了房。
去年年终，我也合计着，几年下来，攒了点钱，够一套总价200万的二手房的首付了，在北京东南边找个一室小户型，应该不难。内心做好了“京漂觅居千百度，蓦然回首，廊坊移动欢迎你”的预期。后来还有从商的亲人支援，考虑的范围又大了些。
经过激烈还价定下房子和交了5万定金后，我在聚会上遇到城市化专家童大焕老师。他跟我说，北京楼市没“泡沫”，还讲到了北京房产升值空间梯度分布。到后来，他让我放弃那5万定金买个大些的，实现“资产最大化”，我想听他的，却无力承担起5万元白丢掉的成本。
买完房后，北上深房价好一阵波动，我的房子增的值，折抵我在报社N年的工资。
尽管这只是纸面上的资产波动，对刚需族的我没太大影响，尽管我如今已很难再换个大点的房子，可我侥幸地获取了搏傻游戏的入场券，而不是成为场外的“傻瓜”，徒有望房兴叹。
我很难再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跟那些城市里年轻的工薪族们说：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夫妻生活不止湿和圆房，还有一块奋斗。
我也明白，以往无房时的“穷傲”，在鄙视链上并不处在有房时的“心安”的上游，而是下游。在自行车上笑，精神上再充实，也冲抵不掉被喊着“快起来搬砖了”的窘迫——这不是说，我们就该以“在宝马车上哭”为目标，该放弃一切价值向上的追求，但“思饱暖”在惶惶的生活里是刚需，它不应该被嘲笑。
我更理解，这次二线城市房价暴涨对那些工薪族、白领们的心理冲击：原本北上广深没法待了，没关系，还有二线城市，努力奋斗几年，安居乐业妥妥的。现在二线城市都待不住了，还往哪退？
往前一步是孤独，退后一步不是幸福，是退无可退。
之前看《奇葩说》，议题是“买房还是租房”，几个知名辩手说“要逐幸福而居，买房会绑住自己”“人不是乌龟，不要背着房子去抵抗风险，自己才是抗风险来源”，嘉宾大鹏、金星等也都提倡“不买房”，还拿切身经历说“实现梦想，跟有没有房子无关”。我心里就忍不住讪笑：比喻比得挺漂亮，可鸡汤自己服算是个人癖好，给大众服就是害人了。特别是那些实现了财务自由、买不买房生活品质已站上食物链顶端的人，以鄙夷世俗心态的姿态说“买房”，更是虚妄的理想主义型自负。
那些问你“你的理想是什么”并把买房说成苟且的人，也并不比从广场舞抽身去离婚大厅再去二手房交易所的大妈们靠谱。
04
毫无疑问，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想做房奴而不得的时代。
做房奴悲催，可想做房奴而不得比成房奴更悲催。眼下很多人内心的脚本就是：终于明白，房买不来，我们之间，太多阻碍……
我不想把无房说得这么“绝望”，哪怕是在中国——在绝望改变不了任何事的情况下，或许留点奋力改变的勇气和乐天风格，是必要的；太容易绝望，或许是自己封死了后路。
但现实需要的，不是我们屏蔽现实残酷面、自我麻痹基础上的“玻璃心”，而是认清现实后的微微一笑，倾不倾城无所谓。
罗曼·罗兰说：生活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这句话早已被熬成了鸡汤常备材料。可用在楼市上倒挺贴切：
生活中有一种不苟且，那就是在认清楼市真相之后依然肯坚持自己无房或“努力做房奴”的活法。
在我朋友圈里，因之前找房认识了些房产中介，他们喜欢在朋友圈里刷屏，送上北京楼市涨势、公积金政策等的第一手消息，还有转各种粗制劣造的段子，比如我随便拎一条：
—“妈妈，为什么蜗牛看上去挺可爱的，但是鼻涕虫却让人恶心？”
—“这大概就是有房和没房的区别吧”
—“妈妈，为什么马蜂令人讨厌，而珍珠让人喜欢呢？”
—“孩子，这是住筒子楼和住独栋的区别吧”
但我悲哀地发现，他们的话比谢国忠、易宪容、牛刀等唱跌派专家要靠谱得多。在创富的路上，他们比很多理论一套一套的专家更适合作为“人生导师”。
虽然你觉得现实荒诞——比如，在丈母娘需求下，重男轻女这个中国几千年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有望被房地产给解决了；又比如，弄了半天，有司喊的“去库存”，原来不是去房子存量，而是用年轻人一辈子买不起的房价去掉他们父母的“养老钱”。
可除了感慨荒诞，你可能还真做不了什么。
▶实拍深圳6平米的蜗居房，看看到底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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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市里读懂中国。在楼市里读不懂中国。不识楼市真面目，只因身在“蚁穴”中，权利的蚁穴。
某官媒说：失去奋斗，房产再多我们也将无家可归。好想体验下它所说的房子多多型“无家可归”是什么滋味，可是——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无家可归狗”。
无论如何，但求这盛世兜住一个底线：别让那些工薪族在几乎贴着的“地板”和“天花板”之间艰难喘息，别让那些年轻人轻易绝望。
历尽沧桑存初心，阅尽繁华留真淳，为了遵循内心声音真实的活着，我们曾为此付出巨大代价，但我们确信，遵循心灵的声音才会找到幸福的方向，所以甘愿不断地付出代价。长按上图二维码或扫一扫加小编麻胡为好友,(加过麻胡任一微信的就不用重复添加了)感恩有您一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