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映中语 潮涌大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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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晖映中语 潮涌大荆州
——我对余映潮的记忆
文/山栀子
元月22日上午九点,我,余老师、王世发老师同在返回学校的车上。
——路还熟悉吧?王问。
——熟!世发的故乡已经很熟了。
突然,余老师说,华斌,我又有了一个“工作之最”了。
在惊异之中,余老师接着说:
——涴市中学是我听课讲课最多的农村中学了,在同一所农村中学去过四次的,你们是唯一一个。
“唯一”,余老说话的时候这个词咬得特别重,也很清晰。我心里清楚,老师平常就是这样说话,给人信心、给人勇气。当余老师开始饶有兴致地回忆四次到学校的经历时,我的思绪已经被余老的话带进温暖的记忆。
三年前,我所在的学校作为松滋唯一的农村中学代表接受荆州市教研室的教学视导,我有幸讲课接受余老师的指导和点评。当我在紧张中我讲完了《夏之绝句》,惶惶地站在余老师的面前时,他说:
——祝贺你,华斌。课讲得很成功,这是我在乡镇中学听到的最美的语言品读课了。如果今后把普通话练得纯正一点,会更完美。
此后想起这节课,我的心中就会如潮水般暴涨起一股幸福感。在幸福的品味中,升起的是对余老师的感激:这是一位前辈、师者对年轻后生的鼓励与呵护。还是这句话,一直以来被很多关怀我的领导和老师一次次地传说,成了我成长的不懈动力。也正是这节课,让余老师记住了我的名字:
——华斌,你好。
——华斌,把作文教学的课题做好做精致,找个时间我到你那儿去看成果。
——华斌,听说你当校长了。很高兴,我的弟子中又有了一个校长。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姓名中省去了一个姓字,那是一种全新的感觉,不言而喻。在多年和余老师的交往中,我深深地意识到:对每一个人,他都是这样。只要是他见过面的语文老师,在任何场合他都能一眼认出并亲切地叫出名字。不必惊讶余老记忆力的惊人,只因为他把别人装进了自己的心中。
我继续聆听余老惊险刺激的外出讲学经历,我说,
——余老师,您太忙了。您网上的每月工作安排我都读了,忙。
——我看到你的留言了。
真没有想到余老还记得我在网站中的留言,已经很久了。说到留言,我想到一个问题,一个人。
——网上写您的文章很多,我觉得写得最好的是一个叫王君的人。她是荆州哪个县市的啊?
——她不是荆州的,她一直尊我为老师,可我们至今没有见过面。她很有才气,文章写得好。
哦,不是荆州的,我叨念着这句话,记忆中重现的是王君的《想起余老师》、《老师的老师的叮嘱》两篇随笔。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竟然对余老师有这样热情地关注,这样深刻地了解,更有对余老师的教学与研究这样独特的见解,还得到了余老师特别的厚爱。
我想:她用FANS对偶像的激情博取了一位名人的青睐;她用牛牍对生活的虔诚赢得了一位长者的关怀;她用青春对语文的执著收获了一位学者的导航。
我又想:每一次他外出巡回讲学,全国中语界教师纷至沓来,为的是真实感受他“美读美教”“诗意语文”的教学艺术;每一届的荆州语文教学艺术年会,当他激情浑厚的话音响起时,除了掌声,便静若无人。怕的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漏记了一字一句的教学警言。
今天余老师第四次到学校讲学,当我把这个消息在网上发给《作文指导报》的魏老师时,他回复:他在我们河南是叫得最响的名人,你们的身边有了他,是你们的福音。
我是不是该这样想,作为荆州的青年语文教师,却没有写出王君那样的文章来表达对余老师的敬意,很是惭愧。
谈论中到了涴市。下车,上楼,和迎接的校领导一一握手,余老师不失幽默的几句寒喧让办公室的气氛活跃起来:
——华斌和我有一个约定,一定要来。
——世发回归家乡,我更要来。
接下来,是听课,两节。一节阅读,《老王》。一节写作,《对事物联想》。或许是事先对名师余老的介绍太多,“知名”、“特级”、“专家”等光环照得学生睁不开眼睛,这两节课显得沉闷许多,少了活泼和生气。上课的老师很着急,坐在余老师身后听课的我也很急。余老师听得很认真,手中的笔一直没有停。
然后,是余老师上示范课,课题《雪》。余老师事先有交待:不可预习太多,读熟课文就可以了。我真怕这节课学生也是如此,心中不仅暗自担心起来。
铃响了。学生正要起立行礼的时候,余老师示意学生不动,
——同学们就坐着,一齐说:余老师好。
——余老师好!
全班同学声音响亮,我看到有的同学在相互微笑示意,我想他们对这种方式感到新鲜吧。
余老师同平时上课一样,笑容可掬,就似一位慈祥的老者在和同学们交谈。老师饱含深情地读起来,朗读的层次在变化,在升华,朗读的方式在变化,在丰富。学生已经没有了对名师的惧意,没有了师生的界限。课开始飞扬起来,充满了诗意、充满了精彩。
我的记忆中开始浮现一幅幅图画,越来越分明。
1997年,余老师在省城武汉上课,初一的课文《狼》。面对的学生是小学六年级学生。课堂结束时余老师的即兴演读——评书说“狼”,令每一个观摩者拍案叫绝:文言文也能上得如此精彩。彼时,他的《中学语文教例品评100篇》在现场被抢购一空。后来听说,余老师就是在这一次的千人会场上“一课成名”,我也因此成了现场目睹一节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语文课的幸运儿。
2003年,余老师在我校讲学。示范课《边塞诗联读》,以一首《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领起,一课联读四首边塞诗,丰富精美的课件,大气磅礴的赏读,一结串联的主问题研究。给我们的是语文教学的新视野。
2006年,余老师在荆州说课会上讲《说“屏”》,一篇在众人看来浅显枯燥的说明文经过余老师的咀嚼和把玩就成了艺术小品。朗朗的书声,字词句篇的揣摩玩味与学用,引经据典的旁征博引,还有真情的投入让我们如沐春风。
今天,余老师再一次向我们示范:强化课型,优化教材,简化思路,细化活动,诗化语言,美化手段。语文就这样有味,课堂就这样精彩。
下课了,同学们起立,齐说:“余老师再见!”听课的人都感受到了学生的真诚和默契。农村学生和名师的如此近距离的交流,共鸣,于学生,是一种幸运。
临进中餐,余老师嘱托马校长,一定要今天上课的两位老师同去。我知道,余老师是要对她们面授机宜,我也知道,这两节课的“失误”,余老师是要当面个别指出,而不便在众多老师中批评的。余老师为人严谨,在治学上甚至说眼光“挑剔”,但又呵护年轻人,培养锻炼新人。也正是这样,他的弟子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大,培养的“名师”越来越多。我曾亲眼目睹他毫不客气地批评他最得意的弟子,也曾领略过他的治学风范。
去年四月,余老师安排我做《语文教学通讯·作文竞赛专辑》一书“感恩亲情,回味亲情的快乐”一万二千字的撰写任务。完稿后,我用邮件给余老师发过去,然后是期待。第二天,我收到回复,惊呆了:“尽是毛病,好生修改。”八个大字刺痛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打开附件: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时而是几个粗黑的大字,格外醒目,全是我文稿中的错误,有的竟是校对之疏和标点之误,显得格外刺眼。望着它们,我羞愧、我懊悔:如此粗枝大叶,怎么做学问?如此不汲取教训,还苛求名师教诲?惶恐不安中连夜修改,第二天早晨,接到了余老师的电话:
——是华斌吗?
——邮件看到没有?
——稿件怎么还没有发过来?
一连三问不容我解释,我听出了余老师的不满,责难。赶紧丢掉其它,去完成任务。
此后好长时间,我不敢给余老师打电话,害怕听到他的声音,改用短信交流。虽然我知道,他大度,宽容而慈祥。但我的过错时常警醒着我要牢记他的话:做得精致才是做事的最高境界。
也正是如此,我得以在国家和省级语文报刊上接连发表几十篇指导阅读和写作的文章,稿约不断,还登上《作文指导报》2007年度“魅力名师”的展台。并在余老师的推荐下,成为省中语会会员。
同样是进餐,感觉不同。少了日常应酬领导的拘谨不安,餐桌上显得随意、轻松许多。他、王世发老师和我们一起谈笑风生,他不善饮酒,但也配合着我们频频举杯,脸上写满了笑容。
下午,余老师对语文课的亮点进行了点评,继而做了一场关于“语文优质课的标准是什么”的专题报告。
结束已是六点。冬天的六点已经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晚上,我们用薄酒与祝福表达了对余老师的感谢和敬意。余老师就要退休了,也许,这一次课,这一场报告将是我们农村中学语文老师聆听的最后一个记录。但是,这也是永恒的记忆。
别了。王世发、别业清老师说,
——将余老师与农村中学教学研究的故事写下来,到荆州年会上交流吧。
我说,好。
突然,我想到一个话题:余老师走了,就要退休了。这几十年,他带给荆州什么?荆州语文,弟子众多,一定有很多深入精辟的总结和论述。这几年,带给我什么?我却无以表达。写上一句话,“余晖映中语,潮涌大荆州。”权作是临别赠辞吧。余老师只是路上的一个行者,今天,他走在前面,为我们探索,为我们总结,为我们领航。在他要停下来歇息的时候,我们会怎样走?
一直向前走。
沿着余老师的路,一直向前走。
追求高度,一直向前走。
铭记长者的智言,展示美丽如歌的教学青春。
2007-04-01
(本文为原创作品,已在多家报刊和网站公开发表,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