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岁月催人老｜山栀子

岁月催人老

文 / 山栀子

岁月催人老。

当2019年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时，这样的感觉越发分明。

面对一次流感侵袭，脆弱无力；妻说，你咳起来的样子，就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意外摔倒的频率增加了，瞬间站起的气力却难有了；躺在冰冷的地上时，就像刚经历一场灾难的感觉。

越来越害怕受伤，每添一道伤口时，就会多一道印痕；而且，愈合的周期越来越长。

曾经，是一个在酒桌上不轻易服输的人，是一个打麻将可以战斗到天明的人，是一个经常通宵写文章的人，是一个习惯了行走如风、健步如飞的人，是一个在接二连三的工作叠加中依然笑声朗朗的人。

曾经，是一个偶尔会冲动和任性的人。

曾经，是一个一直生活在自己构筑的年轻的精神世界里怡然自得的人。

突然就喜欢上了一首歌，《一晃就老了》。反复地听，反复地唱，声声动情，字字惊心。

原来，不论一个人是否成长和成熟，时光总会塑造一个人的沧桑。

岁月催人老，真的如斯。

一

“网名”可以记录岁月。

“青青田上草”，这是我的第一个网名。这个网名的历史，可谓悠久得超乎常人，在腾讯QQ面世不到半年的1999年暑假，我给自己取下了“青青田上草”。

其人如名，我就是一俗人。

俗得如同田边草芥。

但是，做人亦其如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有生。就是一株不被人待见和关注的野草，也要顽强生长，许以自己的方式，朝着自己的小梦想、小幸福。

为了勉励和提醒自己，我用“青青田上草”为自己的网易博客命名，并释意为“离离田草，黄又复青”。

坚持十多年，直到2018年11月，网易博客退出历史舞台。

再见了，但回忆会留下来。幸福，或是悲苦。

二

我曾有过第二个网名“子夜”。

2006年岁末，妻看着我每天写到深夜，就送我一个笔名——“子夜”。她说，我的灵感都在子夜。那个时候，子夜写作，成了日常。每到深夜，就是内心最宁静的时候，我的写作，基本都是在这个时候完成的。

我的很多见诸于全国各语文报刊的散文和作文下水文，基本以这个名字发表。三年里，我痴迷于教学研究，潜心于作文教学，陶醉于写作。我成了当时荆州市最早进行作文教学序列化、课程化研究的人，成了全国各大中学语文报刊的专栏作者，并有了丰富的成果。最盼望的事儿，就是每个月都能收到稿费单。最有成就感的事儿，就是在涴市邮局去取稿费的时候，可以不用带身份证了；邮局的业务员都认识我，兑汇时还一脸的羡慕。

“子夜”这个网名，也记录着我女儿的成长，三五岁的童话。

女儿的童名叫“丁丁”。

她看起来很聪明，早已经超出了我与她同龄的时候。

不到两岁的时候，她早已经会很稳当的下地走路了；两岁的时候，她已经会说很多听到的词语了；两岁半的时候，她已经会跟着唱三四支童谣了。突然有一天，她竟然会将“世上只有妈妈好”翻唱为“爸爸好”“爷爷好”“艾奶奶好”了。

快到三岁的时候，她已经能独立玩耍了，能唱歌跳舞，还能问很多很多的问题。

她很狡猾，为了满足自己的要求，她开始学会用心计。比如，她和我疯，做扑接的游戏，她朝我扑过来，我就迎上来抱她。她竟然用眼睛朝两旁看来看去，引开我的注意，然后猛然朝我扑过来。比如，当她突然对我很亲热的时候，一定是对我有所求。有的时候她的聪明和狡猾竟然傻得有趣。她和我捉迷藏，为了不让我发现她，她用毛巾挡住她的眼睛，就算是藏得很好了。

三岁还差两个月的时候，她迷上了电脑游戏，祖玛和甲虫历险记，还有吞食鱼。开始是看我玩，然后是一起玩，现在是自己玩。

某一天，丁丁跟我到办公室，离开的时候我交给她两本很厚的书带着。她把书夹在腋下，很吃力。我说给我吧。她说，不，过年了我就拿着书去上学的。

童话般的童年，美得如清澈的湖水，纯净，生动。

三

“山栀子”始于2010年。

因为偶然，我邂逅了山野里的一棵山栀子。因为关注，我渐渐熟识了它的美和价值，并越发喜欢，并乐于为之赋文。

山栀子甘于荒野，这与田上草极似；甘于平凡，甘于人后，不在乎有没有人懂得和欣赏，独自静开，以自己喜欢的方式。

它花小香淡，没有水栀子花开时的浓艳和浓香，对路人散尽了妩媚，充满了诱惑。

它不为夏天的繁花，却为秋天的红果。红果满枝是另一种美，真正的价值藏在果实之中。

这些，尤为我喜欢。

从此，它成了笔名，成了网名，并因为写作，它成了一个比较公众化的名字，以至于很多人习惯了叫称这个名字。

“山栀子”，以另一种方式记录着一个人的工作和生活，情绪、情怀和情思。

做一名有故事的教育人，做一名有梦想的教育人，做一名有思想的教育人。

八年里，“山栀子”在教育的沃土里生长，在甘于服务他人的同时，积淀了自己成长的力量，它和“乐乡树人”一起成长，扩大教师的朋友圈，讲好教育的好故事。

诚意，向善；自乐，向美；隐忍，向上。

岁月催人老，人生如过客。

年复一年，岁月越来越厚，日子越过越薄，人心越过越静。岁月是把杀猪刀，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颜；岁月是块磨刀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岁月是个设计师，也可以改写一个人的故事；岁月又是最公正的考官，对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公正的评判。越来越懂的，就倍加珍惜；渐行渐远的，就淡定目送。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时光越老，人心越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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