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是一棵秋天的树｜姚晓丹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文 / 姚晓丹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稀少的叶片显得有些孤独，时时仰望等待春风吹拂，但是季节不曾为我赶路……”听着这首歌，心中仿佛有一丝悸动，那是一份失落，也是一份无奈。她的思绪飘拂到记忆中的夏天。  她是一个安静，知足的女子。大学毕业时，面对走上行政和高薪的老总文秘，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在山镇中学当一名老师。她说她不喜欢官场的高深莫测，心直的她揣测不了他人的心思；特区的五彩缤纷虽然令人向往，但迷人的外表下是无尽的泪水，她不想炫目，不要华彩，就像乡村公路旁随处可见的梧桐树，静静的站立路旁，给人带来一丝荫蔽，带来一缕凉风。

  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她便惊喜的发现，小镇学校的操场四周栽种的是一棵棵梧桐树，女人真心喜欢上了那里，并且安静的像树一样，一待就是十多年。一季季春夏秋冬，女人就像树一样默默地守护那一茬茬嫩枝幼苗，并沉浸在那份自得其乐里。可是，命运却在猝不及防里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女人的老公不甘心平庸的生活，积极努力地工作，进取，现实却给了他无情的一棒，学生打架出事，把他这个管学生的校长扯进了事件的漩涡，哪怕出事当天他在外地出差，哪怕他到那一所学校主持此工作仅仅五个月，但是市领导为了加大惩治力度，把他这个在五个月里未睡个囫囵觉，经常亲自查夜值班的校长一捋到底，来了个撤职处分。男人的世界里，事业永远是第一位的，这打击是沉重的。多年的辛苦，努力被一笔抹杀，心在不甘中沉沦。这时的女人，既是妻子，更是母亲，还得是心理疏导师。只是，女人的脆弱，只有在夜深人静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盼望曙光初现。一夜夜的失眠，生活，工作，精神的重压，女人一下子消瘦了十多斤，本就纤弱的身体更加弱不禁风。女人知道，现在她是家庭的主心骨，是支撑，也是男人的安慰，心灵的栖息地。从此，女人那如一湖秋水般的生活成了记忆中的美好。

  焦燥的夏天终于过去了，收获的秋好像忽闪就被寒风吹拂到了萧杀的冬。为了丈夫重建自信，开启他事业的另一面，女人拿出家中所有积蓄，并向亲戚朋友东挪西借，给男人凑足了工程启动资金，而她和儿子寄居在一个十多平方，只能放两张窄床和一个简 单条桌的学校招待所。没有电视，没有电脑，只得租来一本本的书打发时间，可是，十多岁的儿子少不更事，每逢双休没地方玩耍，没娱乐节目时，便烦躁不安，任性耍赖，女人只得好言相劝加上威严相逼，但是夜晚，抚摸掉儿子委屈的泪水，她的眼泪也像决堤的海。人到中年还寄居在这个小天地里，看着同学，同龄的朋友小车，房子潇潇洒洒，风光无限，女人的心中也有委屈，更有不甘。自己的委屈也许算不了什么，但是不懂事儿子的吵闹，常常使女人无可奈何，仿佛自己就像寒风中被吹落的枯叶，只有在地上打旋的份儿。女人想，我没有更多的奢望，为何只要一份安宁也要把它夺走。  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还得继续。女人生活区小了，更多的时间便待在办公室和教室，沉寂了多年的日记本翻出，积了厚厚灰尘的名著也拿在了手上，学生的作业，习作更是仔细评阅。心，慢慢在书本，文字中释放，沉淀。没有电脑，那种笔尖在纸上轻舞的感觉，像一曲没有停顿，流畅的华尔兹，那是女人一个人独舞的世界。于是，一篇篇失眠时的思考被印成铅字；儿子在心无旁骛中学习，成绩一次比一次理想；学生也用一个个高分回报她......

  那天早自习走出教室，一抬头被教室门前几棵梧桐树叶的金黄吸引了。一簇簇绚烂的火焰在秋风中跳跃，什么时候梧桐树叶如此耀眼过？只知道它曾经有过翠绿的青春，奔放的夏季，原来，梧桐在秋天会用它全身的能量怒放一树灿烂，哪怕前方就是肃杀严寒的冬。它的美是那么的惨淡，那么的稍纵即逝，可它怒放过，展示过。这时，学生的话语在女人的耳旁响起：老师，您颔首一笑时最美，总是让我们更加自信，让我们不得不展示自己......  “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很有耐心不与命运追逐，安安静静守着小小的疆土，眼前的繁华我从不羡慕，因为最美的在心深处......”音乐还在耳旁缭绕。

（作者单位：松滋市言程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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