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招娣,22岁第一次吃生日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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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恨我们?”
妈妈手里拿着我的新身份证,用通红的眼睛望着我。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把头转向一边,默默抒了口郁结在胸口的气。
恨吗,怎么会,那是我的妈妈,那个带给了我生命的人,那个世界上唯一的、爱我的妈妈。
我记得,小的时候回农村老家,奶奶爷爷要把我留在农村,让爸妈带着弟弟走,是妈妈坚决要把我一起带走。
可是,我也记得,那永远吃不到的蛋糕、弟弟剩下的酸苹果、被摔烂的玩具以及无数个无人陪伴的日夜。
我的名字叫招娣,出生于1995年,网友也许永远不会懂,为什么90年代还会有这样的名字存在,还会有不被祝福的女孩子出生。
小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名字的意思,但总是有大人笑眯眯地问我:“你有弟弟吗?”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大人的关心,还会开心地回答:“有了呀,弟弟比我小一岁半。”
后来,我才明白,他们脸上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是打趣,更是讽刺。
从此我再也不愿意在公众场合说出我的名字。
从小到大,班级自我介绍、老师点名、入职介绍……每一次需要说出名字的场合对我都是一种痛苦。
这个名字,像山一样压着我,让自卑如影随形,让我习惯了认为,自己是不被选择的那一个,也让我接受了,我永远无法得到一个人全部的爱。
父母总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记得,但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我都无法忘记。比如我记得:
10岁的时候,我问妈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吃过生日蛋糕。我以为是我表现不够好,于是我在学校做最乖、最努力的那个孩子。
可后来看着弟弟蛋糕上的蜡烛,第一次明白了,原来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
我第一次许下了心愿:我想拥有一个自己的生日蛋糕。
11岁的时候,我从爸爸手中得到了家门钥匙,每天拿着两块钱出门吃早餐,放学自己走回家;而弟弟却没有这种“自由”,他只能在家吃妈妈做的早餐,放学也只能等父母来接。
他羡慕我的独立自由,可我却只想窝在爸妈怀里撒撒娇。
12岁的时候,我考了全班第一,弟弟成绩很差,可他们却说男孩子发力晚,到了高中,我一定比不上他。
于是,从那时起,我就暗自发誓,我一定要做第一,我一辈子都要做第一。
18岁,我上了大学,暑假回家,看到妈妈在给弟弟洗内裤,我跑去质问弟弟,为什么这么大人了还不会自己洗自己的内衣。明明是心疼妈妈,最终没吃晚饭的却是我。
19岁,我学车的费用被弟弟拿去买新款手机。
20岁,我不停打工,因为弟弟也上了大学,我没有了生活费。
21岁,爸爸问我,实习的工资可不可以拿给弟弟去做近视眼手术。
……
很多问题,我都想问他们为什么。
小的时候,我想问,为什么我的玩具要让给弟弟,为什么我的饼干弟弟要抢去吃,为什么我总在穿表姐的旧衣服;
后来啊,我想问,我就真的这么不好吗,为什么你们不能给我一点偏爱呢……
可是我没有问,因为我知道,这些问题注定没有答案。为什么你没有,你说为什么啊,因为你是女孩,因为你是那个不被喜欢的女孩。
没关系,我还有自己。
生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如果非要说好处,那就是让我修炼了金刚不坏之身。我知道,我要爱自己,再挣扎,再痛苦,我也要站起来。
这世界上谁都可以不爱我,可是唯独我,一定要爱自己。只有我自己,才能把自己从旋涡中救出来,神救自救者。
22岁,我大学毕业,在别的城市找到了工作,拒绝了父母让我回家乡工作的要求。
我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告诉我:离开那里,离开那个地方,改掉名字,开始你的新生活。
改名字的过程非常非常不顺利,断断续续两年的时间,我和家人的关系也在这种拉扯之中越来越僵。
渐渐地,我不再打电话回家,连过年也只待两三天。未来和家人的关系能否修复,是个未知数。
可是没关系,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现在的我,非常幸福。
我有我的工作,我有我下班后的小空间。
我不用再被人叫做“招娣”,我有属于我的名字。
我可以无拘无束地买我喜欢的东西,吃我喜欢的蛋糕,我可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再牺牲,不再为人妥协。
10岁的时候,那个得不到的生日蛋糕,就让它消逝在岁月之风中吧。
二十多年的人生,经过挣扎,经过努力,我明白了,不被祝福的人生,也是我的人生,如果没人为我祝福,那我就自己为自己祝福。
祝我自由,祝我挣脱枷锁,也祝这个世界上无数的招娣、迎娣、盼娣,追到自由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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