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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天冷了,我逛商场时,给我和娃各买了一套保暖衣。穿上后,觉得很舒适,我就给我妈打电话,说给她和我爸一人也买两套,好换着穿。大概女性对衣物,有种天然的热爱,再加上是亲闺女和外孙子都穿过,错不了的,我妈自然很乐意。但电话里,我听见我爸一个劲儿说“不要给我买,千万别给我买”。我就让我妈把电话给我爸,我爸就再次说:“娜妮儿,你别给我买。我有衣裳穿,不要浪费钱,你挣钱不容易。”我就笑:“爸,买两套保暖衣的钱,你闺女还是有的。”说他那天去街上赶集,碰见一个熟人,是个老太太,七八十岁了,在那里卖鸡蛋和苞谷,都是她自己种的。我爸就上前和她搭话:“哎呀,这么冷的天,你还出来卖东西。”老太太叹口气说:“管呀,今天这个给十块八块,明天那个给十块八块,孩子们都难啊,我也不愿给他们拖后腿。”我爸和老太太分别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身上只剩60多块钱了,就给了那老太太60元,让她去抓药。给了老太太钱后,我爸又觉得特别内疚,觉得对不起我。二呢,他一想到我给他们钱和物,都是从来不计较数目的,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很知足了,不能再让我给他们买东西了。“你小时候,我没有咋管过你,都是你妈在管你。后来你上学,我也没有管过你,这样大把大把花你的钱,我内心里落不忍呢。”在我的记忆里,我爸的确很少管我们,但我这些年,遇到很多难事儿时,第一个想起来的不是我妈,而是我爸。我小时候,家里再苦再难,我爸都默默承受,从不怨天尤人,然后想办法解决。我读高中时,庄稼大旱,家里养的猪也死了,学费没有着落,我爸借钱也要让我读书。我读大学时,每年返校坐车,我爸都背着大包小包送我,我坐在车里,车开很远了,他还在路边站着。我每次回到家后,跟着他去庄稼地里转悠,他关于播种、耕田和收获的一些认知,都被我记下来,写到文章里。这些年,我听过很多关于原生家庭不幸的故事,也写过很多不合格的父母。但我想,像我爸妈这样的人,才是中国大多数父母的样子:有着这样那样的小缺点,但对儿女们是无私的,不愿沾儿女的光,不愿给孩子们拖后腿。你给他们一点点回报,他们就非常知足,非常开心,甚至会觉得对不起你。我能对我爸说的,就是:“给你买衣裳,你就穿,给你钱花,你就花,谁让我是你闺女呢。”—— E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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