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回忆录 |“吃”在长风，我还曾吃过这些……
“吃”在长风，意犹未尽。
上文讲到吃荤的（传送门）
本文讲讲吃素的。
话说当年的长风地区，农村大地一片好风光。生产队的大田，农家门前宅后的自留地、宅基地，种植有四季蔬菜。生产队的定向供应蔬菜公司，为城市的“菜篮子”作出奉献。农家基本上可以做到“自给自足”，略有结余的也可去菜场外摆个流动地摊出售。
四季蔬菜有：绿素（茄子）番茄长豇豆，丝瓜毛豆洋山芋（土豆），蕹菜米苋，还有卷心菜、香乌笋、胡萝卜、塌棵菜等等，而以“夏天一族”的蔬菜为主打产品。农家的“下饭菜”，也就靠这些蔬菜“撑市面”。
最爱吃茄子
在这“夏季一族”的蔬菜里，我最爱吃茄子（本地人叫绿素）。本地茄子一炒就酥，吃口香糯。于是：炒绿素、蒸绿素（拌来吃）、绿素炒豇豆、绿素炒土豆（土豆切成条）、绿素豇豆菜饭、绿素土豆菜饭、绿素豇豆土豆菜饭等，有时候把绿素切成块，盐水捏一捏，麻油酱油生拌也蛮好吃的；有时候把绿素焯把水，晒成“绿素干”烧肉吃，也不错。
茄子的英译是EGGPLANTS，哈，有个“鸡蛋”。这是指圆形茄子，长得像大鸡蛋。本地茄子是条形的，体型好，楚楚动人。除了糯香，似乎也有鸡蛋的味道，所以也对。
茄子里有着家乡味。瞧，那一畦畦成方阵的茄子，把田野涂成亮丽的紫色调：紫色的叶脉，紫色的花瓣，紫色的茎杆，紫色的果实。它不像番茄那样大红大绿，讨人欢喜。它独具魅力，有着红色的温暖和蓝色的冷静。茄子，我爱你！
树上“长”丝瓜
炒丝瓜、丝瓜炒蛋、丝瓜蛋汤、丝瓜炒毛豆等，也是经常的下饭菜。丝瓜花可喂“叫哥哥”（本地话，指蝈蝈）；丝瓜叶可喂食用蜗牛（当年宅里有人引进这种可以吃的蜗牛，采摘丝瓜叶喂养）；在丝瓜棚里，有经验的老农，还用细绳一头系着碎砖碎瓦，另一头系在丝瓜上，这样吊着（据说是让丝瓜长得直一些，品相好看些），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我家老屋后的宅基地河边，有一棵老榆树，每年都要在其旁边种上几株丝瓜秧。丝瓜秧苗长大后，丝瓜藤会自己爬上树，开满了小黄花。后来，一条条的丝瓜也就垂挂在树上（哈，树上“长”丝瓜）。要吃时，就扛把竹扶梯，上树去摘几根丝瓜。丝瓜的生长期很长，可以吃到秋后。待到丝瓜藤老去枯萎，还可以摘藤上的老丝瓜。把老丝瓜的皮去掉，便是上好的丝瓜茎（要把里面的黑籽倒出来），做洗涤用具，绝对OK！（洗澡擦背，没得话讲！）
饭盒里“窝”两颗土豆
土豆，也是我当年经常吃的“下饭菜”。红烧土豆、咖喱土豆、土豆条辣椒丝、土豆菜饭等。对，我还有靠两颗土豆“下饭”的故事。
在曹杨二中读初中时，中午在食堂蒸饭吃。学校发给蒸饭的牌子，扎在铝饭盒上，铝饭盒用刀刻一个姓，以免拿错饭盒。我每天的饭盒里，经常是：米饭上就两颗土豆。同学关心地问：你就两颗土豆下饭，行吗？我说：行，已习惯了。哎，虽然吃的很简单，但身体蛮好，就是贫血，经常头晕。初三那年招考飞行员，我的体检一路过关，一直到市里“复检”……
尽管蔬菜不成问题，但也有“断档”的时候。因为那个年代农村家庭大都是多子女，许多张嘴巴等着要吃饭。要吃饭，就要有下饭菜。除了咸菜萝卜干、榨菜大头菜等“干货”外，我家还曾吃过猪醉草，吃过卷心菜根（花菜根），吃过美人蕉根。
吃猪醉草
当年的长风地区，猪醉草很多，特别是在雨后，猪醉草疯长。猪醉草是猪的“最爱”，油光光的富含植物脂肪。我挑过猪醉草，卖给生产队里的养猪场，大概2分钱一斤。后来听说猪醉草人也可以吃，于是“看样学样”，挑来的猪醉草不再卖给养猪场，焯水后晒干当梅干菜，猪醉草红烧肉，猪醉草菜饭，猪醉草馒头，香喷喷的，果然好吃。
猪醉草，猪吃，猪醉；人吃，人也醉。当年人与猪“抢食”，惭愧！现在，长风地区已找不到一棵猪醉草。思念你呀，伴我度过那个年代的猪醉草！
吃卷心菜根（花菜根）
你吃过卷心菜，但你吃过卷心菜根（花菜根）吗？我吃过。话说生产队把大田里的卷心菜（花菜）“球状物”一颗颗收割后（用拖车拖到真如的蔬菜公司，供应市场），菜叶回收给猪棚作为猪饲料，大田里留下了窝在泥土里的卷心菜根（花菜根）。放学后，我提了篮子拿了把小刀，就到田里去挖卷心菜根（花菜根）。卷心菜根（花菜根）可以吃哎，把外面的皮削掉，切成薄片，放在油锅里炒一炒，就是一道“下饭”的菜，味道还不错，有点甜味，就是吃口有点“硬翘翘”，不松脆。
插曲：小黑板上的“菜谱”
食堂里不会供应卷心菜根，有的是卷心菜。但天天是卷心菜，也有吃厌的时候，于是在“菜谱”上“翻花样”。记得学校有一年安排我们去嘉定农村参加“三夏”劳动。食堂里小黑板上的菜谱，我这样写过：今天是包菜、明天是卷心菜、后天是光荣菜（也是卷心菜）等。还有马铃薯啦，洋山芋啦，土豆啦等，玩“文字游戏”。大家嘻嘻哈哈，感到很放松。
吃美人蕉根
美人蕉，因为它开的花像喇叭，所以我们本地人叫它“喇叭花”。农家在门口的田头或者沟渠边，一般也会种几棵美人蕉，给生活增加点色彩。美人蕉的生长能力很强，在根部的地里会冒出许多芽尖（小时候蹲在地上寻找过芽尖也）。美人蕉长得很快，几番风雨，就会窜出亭亭玉立的枝干绿叶，绽出穗状花苞，开出美丽的喇叭花（红的黄的很好看），给农家带来喜庆。哎，想不到美人蕉的根也可以吃！美人蕉的根是块状的，可以煮来吃，煮好后的根块是软软的，甜甜的，要比卷心菜根（花菜根）好吃多了。
插曲：美人蕉的传说
大意是这样：话说很久以前的古印度，天上有几位美女，耐不住寂寞，便偷偷出宫。她们发现人间有一处叫长潭的地方很美，便下凡去游玩。仙女们按下云头，正好落在长潭河畔。她们各自折一根树枝，摇枝成桨；摘一片叶子，呵气成船。她们游哉悠哉，玩得很开心。后来，她们弃船登岸，沿着山道，走进“一线天”内。但见飞瀑直泻，水清如镜，美不胜收，仙女们情不自禁，解去外衣，一个个跳进潭中，追逐戏水。再后来，因为误了时辰，仙女们回不了天庭，遂在人间化成亭亭玉立的美人蕉。
美人蕉的花语：美好的未来。美人蕉的英文翻译为：INDIAN SHOT（不能翻译成“印度的炮弹”哦）。我喜欢这印度版本的“仙女下凡”的故事，尽管在其它民间故事里也有类同的“桥段”。今天，我路过美人蕉，总要多看几眼，想起当年她曾给予我对生活的希望……
笔者后记
“吃”的故事还有，限于篇幅，就且打住。文毕，我忽然领悟：如果能够了解食材的起源或者其中所含有的故事，这也是一种“饮食文化”。这样，寻常的食材，就会变得不寻常，吃起来或许会更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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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朱惠兴
编辑｜黄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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