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薪5.68 美元，在美国用机器人清理厕所，或许比想象中更迫切？

“当人工智能学习写音乐、诗歌和科技新闻时，我们可能会感到尴尬，但看到机器人去清理厕所时，人类会更倾向于认为科技进步是完全值得的。”外媒Newatlas近日对于一款名为“Somatic”的厕所清洁机器人给予了非常大的好评。因为雇佣这款机器人的“工资”大约是每小时5.68 美元，远远低于美国7.25 美元的最低工资。

在New Atlas发布的一份报告中同样提到：“这个东西（浴室清洁机器人）永远不会请病假，永远不会在 Facebook 上发布有问题的帖子，也永远不会抱怨工作的辛苦。这款廉价、令人印象深刻的清洁机器人似乎标志着清洁工作的变革。”

▍不愿涉及的工作死角

早在2020年3月，Somatic 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机器人和人工智能活动上就展示了这款机器人，其首席执行官兼联合创始人Michael Level 将其比作“前面装有机械臂的迷你冰箱”，以表示其体积能够很好进入到一些场景中。

据Tech Crunch报道，Level 最初是从他祖父餐厅的工作经验中有了创造一个卫生清洁机器人的灵感。因为为了在餐厅收银台获得一个职位，餐厅打工人往往必须先从打扫卫生间开始，却只能拿最低的薪水。

这种低级的工作为什么不能由机器人来进行？为此，Level 尝试借助VR模拟+机器人，开发一种全新的“机器人+浴室”应用。

Somatic的首席技术官 Eugene Zasoba 表示，“在我和Level创业后发现，浴室场景确实能快速推广，因为所有东西都可以用螺栓固定在地板上。因此工序会以可预测的方式发展。尤其在1994 年之后，美国建造的所有商业浴室均符合 ADA 标准。由于卫生间的布局几乎保持不变，这对于机器人技术的应用提供了较好的便捷性。”

Somatic的机器人支持远程遥控，工作人员可以使用 VR 装置模拟操作，也可以让机器人自主清洁，只需在此之前向机器人展示清洁、消毒、吸尘和吹干的位置即可。试运行后，机器人依靠激光雷达、视觉等空间传感技术在卫生间内运行，并表现出较好的商业潜力。

由于该机器人已经能够在没有人在物理世界帮助的情况下，补充所需的化学品，自行开门，并且每天可以清洁长达八小时。Somatic 目前已经计划在试用阶段以每月约1000美元的价格将该机器人出租给机场、赌场、办公场所和其他拥有大型商业卫生间的设施。在超一线城市的这些场景，越来越难找到来背井离乡打工的可靠白人。

大多数商业卫生间的静态环境特性意味着机器人只需在一个空间上训练一次即可进行自主化作业。该团队为了提高机器人可靠性，目前主要采取远程控制进行这项工作，人类操作者在此之前需要向机器人展示往哪里喷洒和擦拭清洁剂、吸尘和吹干，就像是进行一场“视频游戏”，虽然清理厕所的“游戏”体验依然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

投资人对于该企业有着较为不错的期待，自2020年成立以来，Somatic 已经获得数额尚算可观的种子轮融资。

▍难题依然存在

虽然厕所是较为固定的环境，但清洁工作的标准化难度依然不小。

因为机器人首先需要通过使用电梯和导航，合理规划路径通过复杂的办公室，并快速到达办公室的每个卫生间位置，并要在没有太多帮助的情况下独立完成工作。这意味着机器人需要能合理规划使用电梯，在公共楼层间快速穿梭建图，但这对于人流较为密集的场所难度非常大。

其次，大多数商业综合体都会根据机器人的综合表现来评估是否大规模起量，但厕所清洁不仅仅需要处理某个固定的部分，大多数企业对于厕所的要求是绝对的清洁。例如可能许多公司会要求机器人能清洁门把手、扶手等，并且清空厕所垃圾，或者当地上以及墙上有一些液体时，机器人也需要能借助真空吸尘器等工具去清洁地板，这些细节的处理对于机器人的开发而言是一个全新的挑战。

目前，机器人已经能够自主运行，但在此之前的部署阶段，仍然需要机器人进行一些手动的操作和相类似的部署事项，Somatic也试图将这种部署的市场简化，例如他们采取工作人员在机器人工作之前，借助一个鞋盒大小的传感器套件，手动实现在建筑物的平面图上走动建图，从而保证建图的颗粒度，同时判断场景的SKU，使用高精度压缩视频和3D深度数据绘制出构建地图必要的要素，这对于工程师的投入而言，是一个较为巨大的人力成本。

在获取到场景的高精度影像后，机器人操作员还需要在VR装置里，尝试为真实场景建图，并修正机器人自主工作的错误和问题，虽然很多场景因为是同一个建设商而非常统一，模型能够通过复制和粘贴实现快速编辑，但机器人进入到真实世界，依然往往会遇到一些在模型中意想不到的状况。

另外机器人对于一些工具的使用以及场地的部署存在难题，因为机器人需要能找到一个能放置和充电的地方，而且工作必须放置到合适的位置，这样才能使得机器人更好打开门就能获取到强力消毒剂以及水管，去用水流冲厕所，然后再用吸尘器吸干水，这些流程不能有太多的意外和错误，否则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所以Somatic所推崇的理念，一直都是人机和谐共生。例如在一些机器人难以清洁的角落，依然需要清洁人员进行处理，或者如果它发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或者是一些灾难性事件，还能通过照片和电子邮件的方式，及时通知给清洁人员和保卫人员，然后跳过这种区域。虽然人们并不希望在午餐的时间看到这些照片。

但机器人的优势在于它们依然是一个工具，这使得它们能够更好适用于各类场所，而且它们即便看到什么东西，或者在夜间工作，也不会有太多的抱怨，它们对于清洁工作能坚持做到守口如瓶。

人们面对清洁机器人时，也避免了许多意外的尴尬。这使得Somatic目前在试运营商业化阶段已经取得了初步成功。虽然在清洁机器人与人共用一个电梯上，人们依然会有一些抵触。但大多数人对于从事清洁工作的人类也会这样。大多数人并不在乎是谁打扫了厕所，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清洁的环境。

Somatic 首席执行官Michael Levy在一次采访中告诉记者：“我们的目标是让顾客走进去时无法辨别是人还是机器人打扫了浴室。这对于机器人在细节上的处理而言，依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商业化阻力犹存

厕所清洁机器人与管道清洁机器人这类产品类似，都属于小众但是较为紧缺的细分场景。但这类场景因为工作时间长，体力要求高，而且工作条件恶劣，正被越来越多新生代所摒弃，该类场景清洁工人在美国2022年的年平均工资不到34,000 美元。

在New Atlas最近展示的一些视频来看，Somatic的机器人目前已经进入到一些医疗机构中，在这些场景的大厅里漫游，并进入到单隔间和多隔间的卫生间里，执行喷洒消毒剂和吸尘等任务，这些场景相对有一定风险，但对于及时的清洁又是非常必需。

但Levy 表示，“补充消耗品（纸巾、卫生纸和肥皂）和倒垃圾等不太频繁的任务仍然需要当地员工的参与。”

虽然人们很高兴知道机器人未来会从事蹩脚的工作，而且即便 Levy 向客户和工人保证，半自动机器人主要旨在为清洁工人提供帮助，清洁工人们未来应该成为机器人管理者和维护者，但机器人当下仍然受到一定程度上的抵触。

美国科技行业评论家Paris Marx就对此指出，许多公司采用一两台机器人只是管理者惯用的一种恐吓策略，目的是想让员工在自动化的新技术趋势下感到恐慌，从而迫使工人接受更低的工资、更糟糕的条件，并同意在工作中使用监控。这种社会问题被错误引导为“科技不会拯救我们”舆论的方向，从而对机器人自动化的推广造成了一定阻碍。

“正如我们在今年夏天所看到的 WGA 和 SAG-AFTRA 罢工那样，每个行业都正在经历可能影响工人生活的技术变革，”服务业雇员国际工会(SEIU) 的发言人表示。“无论是演员、作家还是清洁工，重要的是在这过程中，企业如何推动这些技术，以确保为消费者、工人带来更好的结果。”

▍结语与未来

从2010年开始，无论是老年人护理还是食品服务的各个方面、各个场景，机器人公司都在探索技术和能力的边界，但很少有人真正坚持下来。因为就能力而言，机器人始终无法像人类一样完成工作，在一些技术的边角落依然需要人类，即便在2022年开始，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对于机器人应用有了非常大的改变，但是结果与之前或许并没有太多不同，环境变量总是让人始料不及。

因此，人机共生或许才是当下机器人融入社会必然需要走的一条道路。机器人虽然很慢，而且似乎无法提供大多数人可能会需要的深度清洁，也无法处理混乱的环境。但是机器人能够一直工作，就像是阿甘正传中那个一直奔跑的中年人，这使得机器人在一次次的训练中，总会找到最终能够恰如其分处理所有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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