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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汉语短长的对话(一)

史有为 西去东来中传站 2022-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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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是交流思想的工具,这工具有没有高下之别呢?外国人觉得汉语难学,中国人外语学好了,也想到议论汉语的短处,这就更有意思了。

汉语国际教育硕士小伙伴,你们也有这种语言观的困惑吗?速来围观神仙打架。

关于汉语短长的对话

之一:汉字·字母·音节构成


史有為



外语界的老E汉语界的阿C

外语界的老E与汉语界的阿C,近日通过微信进行了一次对话,谈到汉语的短处。笔者觉得有些意义,于是陆续复制下来,加了个标题,成了这篇文字,发表出来,供同行们参考。


阿C先说几句

汉语界有幸与外语界在这个群里相遇,是个交流的好机会。过去我们是隔开的,所以听听彼此的感受和想法,非常难得,对研究一定会有启发。过去在微信里讨论,都是快餐式的,很难充分展开,也很难周全思考。这次用公众号或Word对话就可以说得更多些,考虑得也更慎重些。希望这次对话,能有助于更好的未来。

0零




老E
作为语言的研究者,我感觉汉语同它属身的文化一样,有很多缺点是我们不能不认真研究的。今天,先谈谈汉语创造性的缺乏。



阿C任何语言都不是十全十美的。我不泛泛地反对“缺点”或“短处”的提法。香港有一位孔宪中先生,曾连续在《语文建设通讯》上发表揭示汉语之短的文章,从语音、汉字、词汇到语法,多方揭短。他自己说,揭短是为了爱汉语,忠言逆耳,希望汉语能有所补,为了中华文化的重建我想很多学者大概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所谓的缺点或短处,是从不同角度的判断。换个角度,也许又不成为缺点或短处。从语言比较来看,也许更好的说法是“有”或“无”。任何语言都是演化的结果,是对这个民族需求的一个反馈或回应。演化是不能断言对错的,也很难说缺点或短处。因为这个系统很好地满足了该民族此阶段的需求。但我也同意比较。翻译实际上就无意中包含了比较,就容易发现彼此的有或无。因此,就可能引进我之无。语言接触是语言演化的一个动力。汉语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欧化句,以及引进的许多外来词,都是语言的一种演化,基本上可以算是一种进步。说它基本上,因为这些变化不是对所有人和所有应用场合都是必需的,合宜的。因此,A语言对B语言的缺,可能导致什么?少了B语言的什么,却多了B语言所无,开了另一番天地。驰骋思想,也许打开一个新天地。找出自己的短,正是一种希望补充自己的自信。

1一
老E

西方语言的构件是字母,字母组合成词限制极小。


字母是文字的构件吧。语言的构件不该是文字,至于是音素、音位、音节,还是语素,可以讨论。


阿C
老E

汉语词汇的构件是汉字。



汉字也是文字单位。除非说“字”,还可以有几种理解文字的字,音节的字,语素的字。究竟哪个字,需要说明一下。我希望这些只是偶然的考虑不周。


阿C
老E

汉字是不能随便构建的。


此话在此处也有歧义。是文字的形体不能构建,还是语言的词汇不能构建?


阿C
老E

现代“仓颉”的角色只有化学工作者(为门捷列夫周期表造字,其造字时候用单个汉字肢解多音节外来语的窘迫请参照拙作《汉文化自我中心观及外来语的汉译》,例如“镨”“钚”和“钋”等)和少数方言才能扮演,后者如粤语中的表“你”这一语义的“单立人”加“巨”字这类的少数汉字(至今不为汉语共核所承认)。


化学用字和造字,一向被诟病,但已积重难返。当初如果确定用注音符号音译,以后也许就是另一种局面。看看日本,用假名转写,好处是立刻可以引进。不足处仍是以一个音节性假名去对应一个音素性字母,把文字拉得很长很长,读和写依然吃力。方言字,只是设法在文字上有个专门的表达,情有可原。至于其尴尬,谁都清楚。


阿C
老E

汉语这一创造性的先天不足是客观事实。



同样,是文字还是语词?有些模糊。“先天”二字,指什么?原始汉语?也许汉语就是语言接触产生的。找谁算“先天”的账?


阿C



老E

英语词汇有开音节(元音结尾),也有闭音节(辅音结尾)。而普通话中没有闭音节。构词的限制汉语大大多于英语。



化学用字和造字,一向被诟病,但已积重难返。当初如果确定用注音符号音译,以后也许就是另一种局面。看看日本,用假名转写,好处是立刻可以引进。不足处仍是以一个音节性假名去对应一个音素性字母,把文字拉得很长很长,读和写依然吃力。方言字,只是设法在文字上有个专门的表达,情有可原。至于其尴尬,谁都清楚。


阿C
老E

汉语这一创造性的先天不足是客观事实。



同样,是文字还是语词?有些模糊。“先天”二字,指什么?原始汉语?也许汉语就是语言接触产生的。找谁算“先天”的账?


阿C2二
老E

英语词汇有开音节(元音结尾),也有闭音节(辅音结尾)。而普通话中没有闭音节。构词的限制汉语大大多于英语。



汉语普通话音节的情况的确如此。但构词的单位应该是语素,而不是音节。北京话音系这样的情况是历史与地域群体的选择,是汉语在语言接触过程中的结果。语言是一个大群体无意识的演化体。作为一个普通人,甚至一群人,基本无能为力。


阿C
老E

英语有辅音连缀如street中的前三个字母,汉语却只有单个辅音有与元音组合的权力。



这也是事实。汉语有“介音”,可以算成韵母,也可以算成辅音(半元音)。如果是后者,那么也可以勉强算二元复辅音。然而,汉语人大概更愿意把介音归到韵母或元音一边。这涉及音系构建的理论派系。反正都有理。


阿C
老E

英语的闭音节结尾辅音可以用复辅音,如desk中的后两个字母。这方面汉语无法望其项背。



当然,这是很大不同。其实3和4可以算一个区别项。都是音节构成的不同。


阿C3三



老E

英语有单音节,双音节和各种多音节词,所以吸收外来语几乎没有任何限制。而汉语中,古代汉语以单音节居多,现代汉语以双音节居多。



汉语的音节种类是有数的,所以,构词当然有限制。英语的音节种类至今数不清,也许这就是它的长处,而换一个角度,难于控制,却也是个短处。


阿C



老E

外来语中的音节一多,汉语就天然排斥音译,最后大多以意译了局(如“德谟克拉西”让位于“民主”)。



这话得两方面说:任何语言都不喜欢一个语词长到中间无停顿的七八个音节。经济原则永远是语言的另一个制衡要素。因此,汉语在音译外来语词时,减省或简化、简称,就是合理的选择。汉语语词多音节的合理区间是2-4音节。在这个区间最舒服,但也不排斥更长。如“布尔什维克”,至今没有简称。汉语对外来词意译的倾向可能更多地来自认知层面。中国人喜欢字字有意思。甚至对音译也要赋予意义,最精彩的莫过于“幽默”。因此,不宜泛泛而言。这是汉语的问题,还是中国人的问题,倒是很值得研究。


阿C
老E

与此对照,日语可以直接用片假名接受的西方语言的音译词大大地远远地超过汉语。



是。没错。但真的到日本问问当地的日本人,可能有不同的回答。老年人看不懂的痛苦是个现实存在。假名不同于拉丁字母,它是个音节字母,而且占空间大于拉丁字母。过长过多的片假名语词,对语言认知有什么影响,值得探究。

【注:鉴于片假名外来词在日语中并无语素基础,常常会引起日本人认知问题、影响交流和日语面貌,因此日本主管机构如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清理一批假名外来词,用日语固有语素词或汉字词去替代。】


阿C


尾音尾音



老E

沃尔夫假说(至少是其weaker version)的正确性在英汉语这方面的对比上又找到了一个例证。



这的确是个有趣的话题,已经吵吵了快一个世纪了吧。其实我也主张语言是特殊文化,就此而言,我也算是沃尔夫假说weaker version的支持者吧。


阿C


2021.1.14—1.21第二部分要等下周日再等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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