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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者》贾平凹 | 我就是秦岭里的人,生在那里,长在那里

人民文学出版社 央视综艺朗读者 2021-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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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丨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8年5月5日,《朗读者》第二季开播。第一辑的主题是『初心』。著名作家贾平凹先生受邀作为嘉宾朗读了自己最新长篇小说《山本》后记中的片段。


➤贾平凹长篇小说《山本》(精装版),已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董卿 X 贾平凹

『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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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卿:您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贾平凹:大家好,我只能用陕西话在这讲话,因为普通话我也讲不了,曾经自己给自己打圆场,说是,普通话,是普通人说的。


董卿:我终于知道了,我为什么这么普通。《山本》已经是您第16部长篇小说了。

贾平凹:对对。




董卿:这近十年来,您几乎每两年就写一部长篇,这样的创作力让大家惊叹,很多人都想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能量?


贾平凹:老觉得自己写的还不满意吧,老寄希望于下一部东西吧,能写的更好一点。这就像50年代60年代,我在乡下的时候,见过好多人家的子女特别多,都是女孩,我见过七个女儿的一个家庭。为什么那么多孩子?他就想要一个男孩。



董卿:那这个《山本》,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贾平凹:对我来讲,把每个孩子生出来都觉得他特别好。


董卿:起码是个好孩子。您现在还是用手写吗?

贾平凹:基本上还是用手写,起码写三遍,豪华笔记本上面先打草稿。


董卿:为啥在豪华笔记本上?

贾平凹:我觉得写作,尤其是第一稿,初稿,是很庄严的事情。


董卿:那您还会挑个日子吗?

贾平凹:一般还挑日子的,还挑日子。



董卿:这个书我也是三天前拿到的,我当时在想,“山本”,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贾平凹:十多年来,我的长篇都是两个字,我喜欢两个字,是感觉两个字好一点,《山本》就是写山的这本书,或是山的根本,山的本来面目,山的最初是什么样子……


董卿:其实我们说初心,初心也是本心。

贾平凹:对对。


董卿:从《秦腔》到《古炉》到《老生》到《带灯》,都是秦岭和商洛的故事。《山本》也依然是这样。

贾平凹:对。


董卿:写秦岭似乎就成了您的一个,写作的宿命了。

贾平凹:有一句老话,叫“你生在哪儿就决定了你”。故乡就是你的血地,出血、流血的那个地方。我一旦离开农村,到了西安,或者到了北京,到了上海,回头看我这个老家,它感觉不一样了。


站在老家这个地方再看全中国,又是看到另一种景象。所以就是两种距离不停的参照着,你才能认识这个社会吧。


小时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一九六几年,1969年到1970年这个时候,我那儿连续大旱,那个时候特别苦,大家没钱,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哪能得到,能吃饱或者能吃好一点。


董卿:但在那么穷的时候,您还爱看书吗?

贾平凹:在我小时候,在乡下基本上就没有书,文学的土壤特别贫瘠,就是一个村一个村儿就流行那几本书,《红旗谱》,《林海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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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着三年级四年级的时候,我到县城去我姨家去,要走30里路吧,到她家去,突然发现几本特别厚的书,特别硬皮的书,那个书就是《红楼梦》,我觉得真有意思,就走的时候偷偷把它拿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读《红楼梦》,它一共四本,我拿走两本。


董卿:那您为啥不四本都拿回来呢?

贾平凹:那个书啊,特别厚,是精装的,你从怀里这样揣上,容易暴露的。(笑)


董卿:我们今天在座的,有好多都是大学生,有清华的,北大的,还有西北大学的。你们都不知道,当年贾老师为了要考西北大学,那有多困难。


贾平凹:因为那个时候我父亲被打成这个反革命,当然是被诬陷的,招工招兵那都轮不到我,民办教师当然也不要你。


后来因为我在修水库的时候,我贫下中农嘛,(大家)觉得这个孩子做活特别踏实,我就给我那个大队支书记去申请,我说我要上大学,人家说上大学,你能上就上。大家都不把它当一回事。大家推荐的时候就把我推荐上大学。


董卿:您希望写作,希望自己写的字能够变成铅字是从大学开始的吗?


贾平凹:我当年修水库的时候,十七八岁的时候,就模仿人家,比如给周围的人,比如给董卿写一段儿,给张三写一段,给李四写一段,写完后给大家念,大家兴奋的哈哈大笑,人,有时候要不停的鼓动的,这你要说他写得好,他就不停的给你写开了。就写了那么厚一本子。



董卿:那您这种写作的特长是不是进大学之后很快就显现出来了?还是并没有被人发现?


贾平凹:那个时候也没人教你,就是无师,就是慢慢摸索,在学校这三年半时间,完全就凭志趣来学习了。因为我不知道我以后干什么,我就开始搞创作,那个时候写东西源源不断的给别人投过去,源源不断的就退回来了,退回来。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光那个手稿装了两大箱子,退稿。大学生都是七、八个人一个宿舍,那个是退稿信,同学们就把它撕开了,一看是发表了,大家都不言说,一看是退稿信,就故意给你拿出来。(笑)那个退稿信,在我那个架子床上、旁边都贴着,鼓励自己说:老退稿,老发表不了。



董卿:那不每天看着难受吗?

贾平凹:那叫激励嘛,那个时候是每天晚上,我说是像母鸡要下蛋一样,转过来转过去睡不着。我记得第一次报纸上发了之后,我去买报纸去了,卖报纸的人不卖给我,他以为我是小孩子,回去要包辣子面的,我又不好意思说那是我写的,上面有我的文章,后来是人家勉强给了你几张报纸。



我往学校走的时候,看所有人都对我笑呢,其实人家并不是对我笑。自己一个人坐在校园那个树林子里面的时候,把那个文章看了一遍又一遍,那种高兴劲儿,就像跑赛跑一样,开头刚一起跑,给你掌声或者给你嘘声,都不在意,你只能是无限的往前跑,不停的跑,到最后,获得了掌声才是真正的掌声。



董卿:我记得您说过一句话,您说“我就像是土命,平时我穿着人的衣服,可一到写作,我就披上了牛的皮”。写作时候的贾平凹,和我们平时看到的贾平凹,是同一个人吗?


贾平凹:实际上在现实生活当中,我是一个比较谨慎的,胆小的一个人,很少说话的,能不让我说话就不说话,但是在写的过程当中,完全不顾及什么条条框框,也不迎合读者,我觉得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我觉得一个作家实际上一直在写自己,如果写到社会上不好的东西,或者写到人性里边不好的东西,实际上是给社会来排毒的。我经常说一句话,写作的过程实际上也是与神相会的地方,全神贯注,或者说聚精会神。你聚精才能见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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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卿:说得好!很多人可能会在走出了自己原来那个村子之后,不会像您这样,这么频繁地再把它当成像庇护所一样,再回到那个地方去,重新校正自己的位置。您的下一步作品还会写秦岭吗?


贾平凹:肯定还是能写秦岭。中国的大部分的历史,实际上都发生在秦岭的南北。因为最早我写作的时候,实际上是见啥写啥,我把那一段儿叫“流寇”,写作流寇,到后来是觉得应该先建立个革命根据地,起码是文学根据地,我才回到老家。


董卿:就像贾老师说的,写作说到底就是在写自己,所以我们也可以理解为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自己的秦岭,在创伤时给予我们修补,在迷途时给予我们方向。



《山本》后记

文 | 贾平凹


这本书是写秦岭的,原定名就是《秦岭》,后因嫌与曾经的《秦腔》混淆,变成《秦岭志》,再后来又改了,一是觉得还是两个字的名字适合于我,二是起名以张口音最好,而“志”字一念出来牙齿就咬紧了,于是就有了《山本》。


山本,山的本来,写山的一本书,哈,“本”字出口,上下嘴唇一碰就打开了,如同婴儿才会说话就叫爸爸妈妈一样(即便爷爷奶奶,舅呀姨呀的,血缘关系稍远些,都是收口音),这是生命的初声啊。


关于秦岭,我在题记中写过,一道龙脉,横亘在那里,提携着黄河长江,统领了北方南方,它是中国最伟大的一座山,当然它更是最中国的一座山。




我就是秦岭里的人,生在那里,长在那里,至今在西安城里工作和写作了四十多年,西安城仍然是在秦岭下。话说:生在哪儿,就决定了你。所以,我的模样便这样,我的脾性便这样,今生也必然要写《山本》这样的书了。

以前的作品,我总是在写商洛,其实商洛仅仅是秦岭的一个点,因为秦岭实在是太大了,大得如神,你可以感受与之相会,却无法清晰和把握。曾经企图能把秦岭走一遍,即便写不了类似的《山海经》,也可以整理出一本秦岭的草木记,一本秦岭的动物记吧。

在数年里,陆续去过起脉的昆仑山,相传那里是诸神在地上的都府,我得首先要祭拜的;去过秦岭始崛的鸟鼠同穴山,这山名特别有意思;去过太白山;去过华山;去过从太白山到华山之间的七十二道峪;自然也多次去过商洛境内的天竺山和商山。

已经是不少的地方了,却只为秦岭的九牛一毛,我深深体会到一只鸟飞进树林子是什么状态,一棵草长在沟壑里是什么状况。关于整理秦岭的草木记、动物记,终因能力和体力未能完成,没料在这期间收集到秦岭二三十年代的许许多多传奇。

去种麦子,麦子没结穗,割回来了一大堆麦草,这使我改变了初衷,从此倒兴趣了那个年代的传说,于是对那方面的资料、涉及的人和事,以及发生地,像筷子一样啥都要尝,像尘一样到处乱钻,太有些饥饿感了,做梦都是一条吃桑叶的蚕。

那年月是战乱着,如果中国是瓷器,是一地瓷的碎片年代。大的战争在秦岭之北之南错综复杂地爆发,各种硝烟都吹进了秦岭,秦岭里就有了那么多的飞禽奔兽,那么多的魍魉魑魅,一尽着中国人的世事,完全着中国文化的表演。

当这一切成为历史,灿烂早已萧瑟,躁动归于沉寂,回头看去,真是倪云林所说:生死穷达之境,利衰毁誉之场,自其拘者观之,盖有不胜悲者;自其达者观之,殆不值一笑也。

巨大的灾难,一场荒唐,秦岭什么也没改变,依然山高水长,苍苍莽莽,没改变的还有情感,无论在山头或河畔,即使是在石头缝里和牛粪堆上,爱的花朵仍然在开,不禁慨叹万千。




《山本》是在2015年开始了构思,那是极其纠结的一年,面对着庞杂混乱的素材,我不知怎样处理。首先是它的内容,和我在课本里学的、在影视上见的,是那样不同,这里就有了太多的疑惑和忌讳。

再就是,这些素材如何进入小说,历史又怎样成为文学?我想我那时就像一头狮子在追捕兔子,兔子钻进偌大的荆棘藤蔓里,狮子没了办法,又不忍离开,就趴在那里,气喘吁吁,鼻脸上尽落些苍蝇。

我还是试图着先写吧,意识形态有意识形态的规范和要求,写作有写作的责任和智慧,至于写得好写得不好,是建了一座庙还是盖个农家院,那是下一步的事,鸡有蛋了就要下,不下那也憋得慌么。

初稿完成到2016年底,修改已是2017年。2017年是西安百年间最热的夏天啊,见到的狗都伸着长舌,长舌鲜红,像在生火,但我不怕热,凡是不开会(会是那么多呀!)就在屋里写作。

写作会发现身体上许多秘密,比如总是失眠,而胃口大开;比如握笔手上用劲了,脚指头却疼;比如写那么几个小时了,去洗手间,往镜子上一看,头发竟如茅草一样凌乱,明明我写作前洗了脸梳过头的,几小时内并没有风,也不曾走动,怎么头发像风怀其中?

漫长的写作从来都是一种修行和觉悟的过程,在这前后三年里,我提醒自己最多的,是写作的背景和来源,也就是说,追问是从哪里来的,要往哪里去。如果背景和来源是大海,就可能风起云涌、波澜壮阔,而背景和来源狭窄,只能是小河小溪或一摊死水。

在我磕磕绊绊这几十年写作途中,是曾承接过中国的古典,承接过苏俄的现实主义,承接过欧美的现代源和后现代源,承接过建国十七年的革命现实主义,好的是我并不单一,土豆烧牛肉,面条同蒸馍,咖啡和大蒜,什么都吃过,但我还是中国种。

就像一头牛,长出了龙角,长出了狮尾,长出了豹纹,这四不像的是中国的兽,称之为麒麟。最初我在写我所熟悉的生活,写出的是一个贾平凹,写到一定程度,重新审视我熟悉的生活,有了新的发现和思考,在谋图写作对于社会的意义,对于时代的意义。

这样一来就不是我在生活中寻找题材,而似乎是题材在寻找我,我不再是我的贾平凹,好像成了这个社会的、时代的,是一个集体的意识。

再往后,我要做的就是在社会的、时代的集体意识里又还原一个贾平凹,这个贾平凹就是贾平凹,不是李平凹或张平凹。站在此岸,泅入河中,达到彼岸,这该是古人讲的入得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内,出得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外,也该是古人还讲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吧。



说实情话,几十年了,我是常翻老子和庄子的书,是疑惑过老庄本是一脉的,怎么《道德经》和《逍遥游》是那样的不同,但并没有究竟过它们的原因。

一日远眺了秦岭,秦岭上空是一条长带似的浓云,想着云都是带水的,云也该是水,那一长带的云从秦岭西往秦岭东快速而去,岂不是秦岭上正过一条河?河在千山万山之下流过是自然的河,河在千山万山之上流过是我感觉的河,这两条河是怎样的意义呢?

突然醒开了老子是天人合一的,天人合一是哲学,庄子是天我合一的,天我合一是文学。这就对了,我面对的是秦岭二三十年代的一堆历史,那一堆历史不也是面对了我吗,我与历史神遇而迹化,《山本》该从那一堆历史中翻出另一个历史来啊。

过去了的历史,有的如纸被糨糊死死贴在墙上,无法扒下,扒下就连墙皮一块全碎了;有的如古墓前的石碑,上边爬满了虫子和苔藓,搞不清哪是碑上的文字哪是虫子和苔藓。

这一切还留给了我们什么,是中国人的强悍还是懦弱,是善良还是凶残,是智慧还是奸诈?无论那时曾是多么认真和肃然、虔诚和庄严,却都是佛经上所说的,有了挂碍,有了恐怖,有了颠倒梦想。

秦岭的山川沟壑大起大落,以我的能力来写那个年代只着眼于林中一花、河中一沙,何况大的战争从来只有记载没有故事,小的争斗却往往细节丰富、人物生动、趣味横生。  

读到了李尔纳的话:一个认识上帝的人,看上帝在那木头里,而非十字架上。《山本》并不是写战争的书,只是我观注一个木头一块石头,我就进入这木头和石头中去了。



在构思和写作的日子里,我仍是一有空就进秦岭的,除了保持手和笔的亲切感外,我必须和秦岭维系一种新鲜感。

在秦岭深处的一座高山顶上,我见到了一个老人,他讲的是他父亲传给他的话,说是,那时候,山中军行不得鼓角,鼓角则疾风雨至。这或许就是《山本》要弥漫的气息。

一次去了一个寨子,那里久旱,男人们竟然还去龙王庙祈雨,先是祭猪头,烧高香,再是用刀自伤,后来干脆就把龙王像抬出庙,在烈日下用鞭子抽打.

而女人们在家里也竟然还能把门前屋后的石崖、松柏、泉水,封为X X神、X X公、X X君,一一磕过头了,嘴里念叨着祈雨歌:天爷爷,地大大,不为大人为娃娃,下些下些下大些,风调雨顺长庄稼。

一次去太白山顶看老爷池,池里没有水族,却常放五色光、万字光、珠光、油光,池边有着一种鸟,如画眉,比画眉小,毛色花纹可爱,声音嘹亮,池中但凡有片叶寸荑,它必衔去,人称之为净池鸟。这些这些,或许就是《山本》人物的德性。

在秦岭里,可以把那些峰认作是挺拔英伟之气所结,可以把那些潭认作是阴凉润泽之气所聚,而那山坡上或洼地里出现的一片片的树林子,最能让我成晌地注视着。

每棵树都是一个建筑,各种枝股的形态那是为了平衡,树与树的交错节奏,以及它们与周遭环境的呼应,使我知道了这个地方的生命气理,更使我懂得了时间的表情。这或许又是《山本》的布局。



随便进入秦岭走走,或深或浅,永远会惊喜从未见过的云、草木和动物,仍然能看到像《山海经》一样,一些兽长着似乎是人的某一部位,而不同于《山海经》的,也能看到一些人还长着似乎是兽的某一部位。

这些我都写进了《山本》。另一种让我好奇的是房子,不论是耳房或是草屋,绝对都有天窗,不在房屋顶,装在门上端,问过那里的老少,全在说平日通风走烟,人死时神鬼要进来、灵魂要出去。《山本》里,我是一腾出手来就想开这样的天窗。

作为历史的后人,我承认我的身上有着历史的荣光也有着历史的龌龊,这如同我的孩子的毛病都是我做父亲的毛病,我对于他人他事的认可或失望,也都是对自己的认可和失望。

《山本》里没有包装,也没有面具,一只手表的背面故意暴露着那些转动的齿轮,我写的不管是非功过,只是我知道,我骨子里的胆怯、慌张、恐惧、无奈和一颗脆弱的心。我需要书中那个铜镜,需要那个瞎了眼的郎中陈先生,需要那个庙里的地藏菩萨。

未能一日寡过,恨不十年读书,越是不敢懈怠,越是觉得力不从心。写作的日子里为了让自己耐烦,总是要写些条幅挂在室中,《山本》时左边挂的是“现代性,传统性,民间性”,右边挂的是“襟怀鄙陋,境界逼仄”。

我觉得我在进文门,门上贴着两个门神,一个是红脸,一个是黑脸。

终于改写完了《山本》,我得去告慰秦岭,去时经过一个峪口前的梁上,那里有一个小庙,门外蹲着一些石狮,全是砂岩质的,风化严重,有的已成碎石残沙,而还有的,眉目差不多难分,但仍是石狮。


贾平凹新作《山本》试读(一)

贾平凹新作《山本》试读(二)

贾平凹新作《山本》试读(三)

责编孔令燕谈贾平凹新作《山本》 | 编辑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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