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岁的流沙河,于11月23日下午3点45分这一刻真的离开人世了……先生,请走好!
这一天,我们经历了从早上“流沙河去世”的谣言铺天盖地,到家属辟谣“流沙河未去世”松口气,再到流沙河未能脱险的揪心后,漫长的几个小时,文化圈都在祈祷,期待奇迹能够保佑沙老。然而,大家最不愿意听到的噩耗还是来了,他最终没能熬过艰难的抢救这一关。
“3点45分,父亲离开了。”下午3点50分,流沙河的儿子余鲲,亲口告诉了红星新闻记者这一事实,并通过微信再次确认。
他说,流沙河生前还有未完成的遗憾。父亲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些未完成的写作和研究。
他说,父亲陷入深度昏迷就是在23日上午10点。还没来得及留下遗言。父亲病得不是很突然,其实患有喉癌已经很久,只是去世的前十几天才发现,可惜晚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引起并发症。
余鲲的语气非常沉重,关于流沙河的后事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要回去和家人们商量。希望外界给家人们多一些安静的空间,不去打扰。
流沙河绝对称得上成都文化界真正的大师。这位大师,这一次真正离开了,留下一声悲痛的叹息。
沙河永恒—-影像里的愐怀
流沙河,中国现代诗人、作家、学者、书法家。1931年出生于四川金堂,本名余勋坦。主要作品有《流沙河诗集》《故园别》《游踪》《台湾诗人十二家》《隔海谈诗》《台湾中年诗人十二家》《流沙河诗话》《锯齿啮痕录》《庄子现代版》《流沙河随笔》《Y先生语录》《流沙河短文》《流沙河近作》等。诗作《就是那一只蟋蟀》《理想》被中学语文课本收录。迄今为止,已出版小说、诗歌、诗论、散文、翻译小说、研究专著等著作22种。
1931年11月11日,流沙河生在成都,1935年迁回城厢镇槐树街老家。4岁开始研习古文,做文言文。1947年春,他考入省立成都中学高中部。和当时大多数热爱文艺的青年一样,他的兴趣迅速转向了新文学。巴金的小说、鲁迅的杂文、曹禺的戏剧,还有艾青、田间、绿原的诗歌都让他沉迷。他开始向报纸投稿,陆陆续续发表了十来篇短篇小说、诗、译诗、杂文。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此时的他年仅十八,风华正茂。在那个人人积极投身于“创造历史的洪流”的时代,以最高分考入四川大学农化系,才刚刚入学半年的他也再按捺不住自己的热情,转而弃学以追逐自己的作家梦。
1950年,他出任《川西农民报》副刊编辑。此后又调入四川省文联,任创作员、《四川群众》编辑。1957年1月1日,他提议并参与创办的《星星》诗刊正式建立,这是新中国第一个官办诗刊。《星星》面市,一度好评如潮。值得一提的是,流沙河的好友、最为读者熟知的另一位诗人,余光中,就是在《星星》上正式与读者见面的,流沙河是第一个把他的诗作介绍到大陆来的人。
1981年初秋,流沙河在列车上读完台湾《当代十大诗人选集》,满心喜悦,其间最使他震动的就是余光中,于是1982年3月的《星星》上,流沙河介绍了余诗,并选刊诗作20首。随后流沙河连续出版了两本专著《台湾诗人十二家》《隔海说诗》,都重点讲到余光中的诗,后来更出版《余光中诗一百首》,专论余诗了。今日余诗红遍大江南北,一人诵千人和,原本最早是从蜀地“传”出的。
2005年流沙河在机场迎接余光中
1996年,从四川省作协退休后,流沙河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每日读书、写字。2009年开始,流沙河在成都市图书馆开始固定讲座,讲宋词、论诗经、说文解字。
图据成都图书馆
2019年9月20日,由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办的“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从事文学创作70年荣誉证书’颁发仪式暨四川文学创作学术研讨会”在成都举行,流沙河与马识途、王火、王尔碑、木斧、方赫、白航、刘令蒙(杜谷)、李致等9名从事文学创作70年的四川作家,荣获了中国作协颁发的“从事文学创作70年荣誉证书”。
除了获得这一荣誉,2019年也是是流沙河停止写诗后的第30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他的《流沙河诗存》,诗人流沙河再度归来。
据了解,这本“诗存”选自他曾经出版的六本诗集,它们是1956年7月重庆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农村夜曲》;1957年5月作家出版社出版的《告别火星》;1982年12月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流沙河诗集》;1983年9月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游踪》和1983年11月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故园别》,以及1989年12月花城出版社出版的《独唱》。这些诗集成了《流沙河诗存》的择优本,其所汇篇目均由流沙河胞弟亲自选录。
吴献供图
川人社编辑感叹:“诗存里并无新诗,这大抵意味着这本《诗存》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他与诗站在一起吧。”
流沙河专门为《流沙河诗存》设计了书签,他要求了书签的大小长宽,上面写的是他最喜欢的戴望舒的诗句
流沙河曾说:“我不相信生活中到处都有诗,只等你去俯拾。我只相信感自外来,诗自内出。”坚信这一点的他,写出的诗歌又怎会是“只有骨头,没有肉的”呢?或许他并非完美,但在万千读者心中的他绝不是一个“失败的诗人”。
他是读者心中永远的诗人流沙河。
吴献供图
他是读者心中永远的诗人流沙河
先生已去
但他的诗歌鼓舞了很多人——
《理想》
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
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
理想是灯,照亮夜行的路;
理想是路,引你走到黎明。
饥寒的年代里,理想是温饱;
温饱的年代里,理想是文明;
离乱的年代里,理想是安定;
安定的年代里,理想是繁荣。
理想如珍珠,一颗缀联着一颗;
贯古今,串未来,莹莹光无尽;
美丽的珍珠链,历史的脊梁骨;
古照今,今照古,先辈照子孙。
理想是罗盘,给船舶导引方向;
理想是船舶,载着你出海远行;
但理想有时候又是海天相吻的弧线,
可望不可即,折磨着你那进取的心。
理想使你微笑地观察着生活;
理想使你倔强地反抗着命运;
理想使你忘记鬓发早白;
理想使你头白仍然天真。
理想如果给你带来荣誉,
那只不过是它的副产品,
而更多的是带来被误解的寂寥,
寂寥里的欢笑,欢笑里的酸辛。
理想使忠厚者常遭不幸;
理想使不幸者绝处逢生。
平凡的人因有理想而伟大,
有理想者就是一个“大写的人”。
世界上总有人抛弃了理想,
理想却从来不抛弃任何人,
给罪人新生,理想是还魂的仙草;
唤浪子回头,理想是慈爱的母亲。
英雄失去理想,蜕作庸人;
可厌地夸耀着当年的功勋;
庸人失去理想,碌碌终身,
可笑地诅咒着眼前的环境。
理想开花,桃李要结甜果;
理想抽芽,榆杨必有浓阴;
请乘理想之马,挥鞭从此起程,
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阳正晴。
(有删节)
来源:红星新闻、川报观察、封面新闻、澎湃新闻
编辑:杜璐宁
责编:王亚伟
监制:陈泽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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