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长篇小说连载《烟尘》(六)
文|冰湖 图|网络 编辑|曾敏 本文经作者授权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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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千丝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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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斌与烨子问了黄依梅的笔录,宋清明也参加了。黄依梅断断续续说了一件事:
去年冬天,有一天晚上李双林从娱乐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对她说,当晚他从娱乐城出来,准备去骑摩托车回家,看见有两个男的在大门隔壁转悠,这两个人都戴着大围巾,把脸遮了个严严实实,他们的身上穿着茄克、牛仔裤,看样子就是年轻人,手中拿着用布包着的条状东西。这两个人本来一直盯着大门,看见李双林从门口出来,马上转过身子,装作看其它地方,鬼头鬼脑。李双林是警察出身,马上意识到这两人不太正常,穿着那么单薄,用围巾捂着脸干什么?他马上退回娱乐城,叫了两名保安一起出来,那两个人一下子不见了。李双林说那两个人说不定是来搞他名堂的,他说自己过去办过那么多毒品案子,得罪过不少人,有的扬言要报复,说不定这些人从监狱出来后就来复仇了。
黄依梅说:“那就报案吧。”
李双林摇摇头:“没用,人家还能天天帮你当警卫不成?我上点心就是了。”
他说凭自己的武功,对付三两个人不成问题,不怕。
过了年后,有一天晚上李双林又说自己骑着摩托车在马路上行进时,感觉身后有一辆车子突然朝自己冲过来,要不是自己躲得快,非被撞倒不可。那辆车子是一辆面的,无牌无照,车速极快。
黄依梅说当时自己坚持要报案,可是李双林硬是不同意,他说这种事不仅警方查不出个名堂,还会把他家七七八八的事全扯出来。
黄依梅说自己一直担心这件事,想和宋清明说说,因为那几个月母亲生病住院没顾得上,一直等母亲去世,她找宋清明,宋清明不空。
早个多月的一个晚上,李双林骑着摩托车在街上,终于被一辆车子撞倒,那辆车子从他身后冲来,李双林无路可走,开着摩托往马路旁边的绿化带冲去,结果摩托车撞在绿化带的水泥护墩上,人车倒地,李双林的头、腿、手都摔伤了,当晚就进了医院。可是李双林还是不同意报案,他说自己会利用黑道上的关系悄悄去查,那样比警察出面查管用得多。他说自己干了那么多年警察,知道那些套路,再说什么人与自己有仇,自己心里最清楚。
黄依梅说,李双林一直坚持不肯报案,是不是他在过去办过的案子中还有过一些什么不能告人的事?
“如果这个情况是真的,李双林入保险的事是不是可以解释了?”问完黄依梅,烨子说。
“恐怕没这么简单。”宋清明绉着眉头狠狠吸烟。
“就是,如果预见自己会出问题,就那么藏着掖着?”梁小斌道。
“可他的确受过伤。说不定与毒贩什么的有联系。”烨子又说。
宋清明沉默着,他之所以不认同,是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赵鑫也入了保险,且两人投保的情况惊人地相似:入保的时间只差了十多天,都是自己是投保人,小孩是受益人,都投了高额保险。他们死在同一天,同一时辰,好像约好了似的,难道是一种巧合?不,没有这么凑巧。如果不是巧合,又是一根怎样神秘的线把他们连在一起?
出事后,人寿保险公司派了一各副经理带着理赔中心主任等两名员工来处理这件事。因为这两名死者的赔偿金额都特别大,不是一般的理陪案。保险公司特别重视,他们也感到非常奇怪,觉得不可思义,好像这两个人都早就预见了自己会死似的,他们认为这必然有某种非同一般的联系,所以等着公安局的破案结果。
宋清明在心里推想着两名死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点。
李双林的丧礼办得清清冷冷,草草率率,凄凄惨惨。
因为李双林早就被开除了公职,公安局的人只有以前与他个人感情比较好的同事和本单元的邻居去参加了丧礼。李双龙平时的所谓好友真心的不多,都是一些酒肉朋友,这会有的来打了个转,象征性地送了个礼就走了,有的干脆来都不来。黄依梅这边亲戚本来不多,单位的同事来吊了一下丧,饭都没吃就匆匆离去,殡仪馆那种地方,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愿多呆。
这会,守在那里的只有他家的一、二十个亲戚。
案子没有破,大家都被一股奇奇怪怪的气氛笼罩着,所有的嘴角都向下夯拉,连彼此交流的眼神都覆了一层愁云惨雾。
平时江南地区死了人,会扎一个大戏台子,又是吹吹打打,又是唱唱跳跳,又是龙灯,又是花鼓,台上演出的人又是讲荤段子,又是穿三点式,引来众人观看,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以此证明主人家有势力、有人缘。悲伤的气氛全被冲淡,死者的亲人也会被那种庆典式的氛围所感染,忘记了生离死别,有了良好的心情。
李双林家也请了西乐队,因为没有观众,西乐队的人无精打采,拉的、吹的全有气无力,像一个扯着嗓子假哭的妇人。这会真的有了凄凉的悲痛氛围。
宋清明带着老婆王雅兰和女儿宋娉一起来参加了遗体告别式仪。
虽然定好要火化,李父坚持要为儿子葬一具棺材,他说如果临时买做不赢,就用以前为自己准备好的那具。亲戚们不忍心用老父的棺材葬儿子,就去棺材店买了一具新的,尸体放在散发着浓烈油漆味的黑色棺材里。
主持丧礼的是李双林的一个堂伯伯,黑瘦如一只老猴的老人扯着嗓子喊:“遗体告别开始!请亲友绕遗体转三圈!”
宋清明与王雅兰牵着宋娉排到了亲友队伍里,大家形色肃穆,心情悲凉。棺材盖被四个男人抬到了一边,一块凸凹不平的黄白色麻布盖在尸体上。本来,遗体告别是要让亲友们看上死者最后一眼,因为死者面目怪异可怖,几位为主的商定不让大家看到死者面部,履行一个形式性的告别仪式算了。仪式刚一开始,李双林的妹妹凄厉地呼了一声“哥哥!”便扑了上去,双手攀着棺材,伏在棺材上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诉“哥啊,你上有老父,下有幼子,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啊?!你不是说赚了钱要在老家砌一栋别墅,我们一起回家养老吗?你怎么一句话都不留就走了呢?你崽还没大,你就那么狠心地不管他了啊!”
这边,李双林的父亲干瘦的身子塌在一件半灰半黑的旧衣服里,被几个人掺着,花白的脑袋耷在肩上,老泪和着鼻涕一把一把洒在衣襟上,一声比一声凄惨地嚷嚷。
李勇站在爷爷身边,对着棺材悲伤地呼唤着“爸爸!爸爸!”眼泪鼻涕滴在白布上,旁边有人拉开他,说:“不能把眼泪滴在棺材里。”宋娉上去抱着他的手臂,他看了宋娉一眼,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握住了她的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爱伴着痛如电流般在两只青春的手中流动。
黄依梅本来坐在椅子上,由两个亲戚掺扶着,她一下站起,扑向棺材,把头重重地砸在棺材边上,宋清明立刻上去抱住她:“你这么傻做什么!”瘦小的黄依梅这阵像疯了一般,力大无比,口中发出尖叫声,全身扭动,王雅兰等几个女人上来扯的扯,劝的劝,大家乱成一场。主持仪式的老者扯着嗓子喊:“封棺!”
亲友们在一片哭叫声中互相劝慰、互相拉扯着离开棺材。黑色的拱形棺盖沉重地哼了一声,盖上,一切尘埃落定。
宋清明把黄依梅扶回椅子上,王雅兰站在她的旁边握着她的手,一边使劲给她推拉,一边陪着流泪:“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傻!这样伤心会伤了身子的!”
黄依梅仰着头,闭着眼,反反复复说着“为什么?为什么…”泪水把垂在耳边的头发洗得透湿。
宋清明望着她,心想,平时她一次次跟自己数落李双林的不是,一次次说要离婚,现在人不在了,反而这么悲伤,这感情上的事,真是说不清楚。
和尚道士开始念经,哭声渐渐平息。
宋娉坐在宋清明旁边,指着那些和尚问父亲:“他们说什么?”
宋清明说:“他们的话说给死者听的,我们听不懂。”宋娉“哦”了一声,又指着那些弯七竖八坐在那里的西乐队说:“他们穿的衣服怎么和爷爷以前照片上的警服一样呢?”
宋清明道:“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还戴着大盖帽哩。”
宋清明一下子说不清哪里不一样,就说“这些人就喜欢学警察,因为警察好。”
旁边有一个人搭腔:“说明警察在大家心中有地位哩!”宋娉说:“李叔叔以前也是警察。”
宋清明捏了一下她的手:“别乱说!”
尸体要去火化了,宋清明说要王雅兰与宋娉先回去,说自己要陪一个晚上。
王雅兰说:“你明天还要办案子啦。”
宋清明道:“同窗这么多年,不陪一个晚上对人不住。”
王雅兰母女搭别人的车先走了,宋清明本想帮着他们一起把尸体送到火化炉去火化,走到半道上又打转了,他实在不忍亲眼目睹昔日生龙活虎的兄弟瞬间化为一堆灰,太残酷了。
宋清明在火葬场的坪里踱着步,坪里人迹寥落,行人道上装着暗黄色的路灯,那些平顶建筑物在夜灯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直角的半明半暗的轮廓,一棵棵藏在阴影里的樟树或桂树在夜风中发出微微音响,宋清明突然觉得好像那些树丛中藏有幽灵,正拨开树叶探出头来,用发着幽光的眼睛诡异地看着自己。他感觉心发紧,一阵恐惧和无助的感觉倏然袭来。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从警以来,看过无数尸体,有变形的,有腐烂的,从没有畏惧过,他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他对他们刑侦队的兄弟们说“咱们刑警的人生词典里就没有‘害怕’二字!”这会儿为什么有了这种灰色的心理?也许是因为目睹了最熟悉的人离去,难接受这种残酷的事实,情绪陷入低迷。原来,警察也有怯弱的时候。
他快步走回灵堂,那里人多,可以驱赶他的心理阴影。
黄依梅已经被人扶着离开了灵堂,躺到了接待室床上,宋清明决定去陪一会。他们家的亲戚说她一直没吃饭,打了几次萄葡糖,但还是很很虚弱,悲伤过度了。
有两个女的坐在她的床前凳上,见宋清明进来,站起来给他让坐。宋清明不客气地坐下,对旁边的两个女人说:“我和黄医生夫妇是同学。”
两个中的一个说:“谢谢你的关心。”听口气,她们与死者家很亲。
宋清明说:“我来陪她会儿。”
有个女人说:“我下去看下哒。”
另一个也说:“我一起下去。这位大哥,请你陪嫂子一会,我们一会就上来。”
宋清明朝她们点点头,说:“行。”
两个女人走后,宋清明把目光投到黄依梅脸上,她脸色惨白,如一条死鲢鱼般无声无息地摊在床上,一头黄色的头发剪得很短,那年让他怦然心动的金色光泽早已褪去,现在如枯草般散落在枕头上,紧抿的嘴角不知关闭着怎样深重的痛苦。他的心里萌生出无限的愧疚----自己对她关心太少,太少。如果不是自己粗心,也许这场悲剧不会发生。
他不想叫醒她,只想静静地陪着她。
他又想起去年的一件事,有一天晚上他在办公室看材料,黄依梅突然走了进来,站在他办公桌对面望着他:“还在加班呀?”
宋清明有些慌乱,说:“快了,马上要走了。”
黄依梅拢了一下头发:“看到你办公室有灯光就进来了。”
“有事吗?”宋清明与她隔着办公桌,探询地看着她的脸。
又问“双林呢?”
“冒管他。”黄依梅脸一沉,移开目光。
“你瘦了。”宋清明看着黄依梅,有了新发现,她好像比以前瘦了很多。
“你才知道?看都不看我了。”黄依梅语气潮湿,眼神露出些许哀怨。
宋清明有点紧张,又问“有什么事没有?”
黄依梅脸一红:“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说话?”
宋清明想起黄依梅给他发过几次暧昧的短信,越发局促不安,办公室的对面就是家属楼,那些大嫂子捡到鸡毛就当信,若被她们看见了,明日几个人凑在传达室门口不知道会说成啥哩。
他说:“我要回去了,王雅兰打了电话催了。下次去你家玩。”他边说边站起来合上材料。
黄依梅一声不吭转过身就走了。之后就很少找他。
宋清明回忆,李双林出事以后,就是那次帮他在法院里讲了一下情,后来就对他们夫妇关心得太少了呢,说是工作忙,其实内心还是有些怕惹闲话,怕惹麻烦。
宋清明很想对黄依梅说声对不起,他内心是在乎这个女人的。
黄依梅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与他的目光静静地对视。他说:“你醒了?”
“你也老了。”她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很平静,跟在灵堂判若两人。
他摸了一下脸:“岁月不绕人,我们都老了。”
“你还记得那块石头吗?”她又问。
“当然记得。”他回答,又觉得奇怪,她怎么在这个时候说起那些来了?
“人为什么不能重活一次?”她目光移向看天花板,眼神空洞迷离。
“别太伤感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他想她可能是受打击太大了,神经处于紊乱状态。
“当年你为什么不死死追我?”她又冒出了一句,又看他,目光,那目光,好像亮了,死灰里有火星子闪烁。
宋清明制止了她:“别说那些。”他望了一眼门口,幸好没人,给别人听到了像什么话。
黄依梅不作声了,又闭上了眼睛。
死一般的沉寂。
宋清明又想起黄依梅说有人想害李双林的事,联想到他们夫妇以前吵架,都说对方有情人,李双林是否在外惹了什么女人,结了仇呢?
于是他又问:“李双林现在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没有?”
黄依梅沉默了一阵,闭着眼睛回答:“不知道。”
两个女人上来了,宋清明站起来说:“我去灵堂。”
下得楼来,宋清明忽然想起停在这里的另一具尸体赵鑫,那是自己重点负责侦破的案件受害人,他的丧礼比李双林晚两天举行,他的家人一定也在这里守候,他想去与他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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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场只有一个能用来办丧事的大厅子,所以赵鑫的尸体还用冰棺冰着放在停尸房,要等李双林出殡以后腾出灵堂才能办他的丧事。
赵鑫家只有四五个亲友守在这里,其它的人都回家了。这几个人正在接待室围着一张桌子打字牌,四个打的,一个看的。宋清明进去时,有一个男的抬起头恭敬地叫了一声:“宋队长。”大家都站起来给他让坐。宋清明认识那个叫他的,是信访办的办公室主任,不记得姓啥了,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的也是在信访办见过。宋清明摆摆手:“你们继续玩!继续玩!”
办公室主任放下牌说:“没事,我们打着玩的。宋队有事没有?单位安排我和汤珍具体负责赵局长的丧事。”他指了指那个女的。又指着旁边打牌的两个男的“这是赵局长的表弟王勇,在发改委工作,这是赵局长的妹夫,学区肖主任。”又指着看牌的女人说“这是赵局长妹妹赵丽老师。”
宋清明说:“这阵子你们有几天辛苦了。”
叫肖主任的掏出一包烟,发了一支给宋清明,又给在场的每个男人发了一支,说“只是辛苦你们公安局的同志了。”
宋清明站在那里吸着烟,指了指牌桌:“你们继续打牌嘛,我在那边参加丧礼,顺便过来看看。”
汤珍重新坐下,拿起字牌,笑着望着他:“宋队来玩一把不?一毛钱一胡。”
“我不太会打,你们玩吧,我在旁边看。”
办公室主任说:“那怎么行?要不我们两个合伙,你来打。不打点牌一个晚上难得过。”
赵丽说:“人家公安局的怎么会和你们赌搏?”
“现在哪个不打?有的警察还打得大一些。宋队,我没说假话吧?”王勇道。
“不过我不打。”宋清明道:“主要是冒得时间。”
汤珍说:“你们刑侦队的都辛苦得狠,哪有时间玩这个,像我妹夫子,在城关派出所刑侦中队,没得几个晚上不加班,我妹妹都怨死了,后悔不该找警察。”
办公室主任重新坐下,指指身边的凳子:“宋队真不玩?那你坐到边上给我参谋参谋,就数我技术最差,一个人输。”
宋清明说:“要不你换一下,让肖老师打一把,我们聊一会,等下再来打必定赢。”
办公室主席又马上站起来“好!好!赵老师你来打一把。”
宋清明与办公室主任离开房间,办公室主任说:“没有空房子了。”
宋清明说:“我们去坪里乘凉,外面有风,凉快。”
两个下来,在灵堂里搬了两条凳出来,坐在坪中聊了起来。
宋清明:“赵鑫这个案子你们单位反响不小吧?”
主任:“可不?人心惶惶的,大家时时在议这事。”
“议些什么?”
“猜呗,有的说是情杀,有的说是上访户干的。”
“他这人平时怎么样?”宋明清以前认识赵鑫,小县城只有巴掌大,有点啥职务的人,大家一般都认识,不过没有和他打过交道,不太了解。
“是个怪人。整天关着门在办公室,泡在网上,不知做些什么,经常饭也不吃,啃个包子、饼干什么的,有时晚上就躺在办公室沙发上。可是只要说哪里有酒喝,他就兴奋了,一般不喝醉不会罢休,喝够了又是唱又是哭,尽出洋相,过一种人不像人鬼不像的生活。不大不小是个副局长,一点风度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什么威信。”主任直摇头。
“听说他离婚了又住在一起,怎么回事?”
“前几年两人因为外遇问题离掉了,赵鑫搬到了外面住,去年不知怎么又搬了回去。可他在外面还是说自己是离了婚的,到处看女朋友,要么换新面孔,乐此不疲,现在的人不知到底怎么了,好像这个能当饭吃似的。”
“工作怎么样?是否得罪过什么人?”宋清明也听说有人议论说他得罪了上访户,对方说要与他同归于尽。
“他原来是个乡镇书记,后来出了点问题,被弄到这里来了,提拨无望,所以悲观失落,玩世不恭,工作是得过且过。有一次喝多了酒,与一个上访户大吵起,被对方抓破了脸,那个人也被公安局关起了,出来又来找事,两人又吵起,那个人是个多年的上访户,也是个霸蛮的人,赵鑫说了一句过头的话,对方说总有一天要与他同归于尽。后来赵鑫看到这个人就躲。”这个办公室主任也有四十来岁了,看得出他对赵鑫非常不满。
“那是个什么上访案子?”宋清明颇有兴趣。
“是为房屋的赔偿问题,这户人家的旁边有一个国有煤矿,他说煤矿挖窑造成他家房子裂缝,要求赔偿,结果鉴定级别不够,赔偿的金额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就一直上访。”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他是一老上访户,大家都知道, 你们公安局也有人知道,是湾堂镇的李月成。”
宋清明记下了名字,又问:“你说他与前妻住在一起,又在外面找女朋友?”
“可不是?还到处吹牛,说找了怎样怎样的女人。就没看见一个什么固定的好女人。前妻也是天天在外打牌,屋里乱七八糟,冰水冷清,整天看不到个人。两公婆有时候好一下,有时候有吵又打,据汤珍说,有一次她看见赵鑫睡在办公室,就问他为什么没回去,赵鑫告诉她,说他老婆有神经病,有天晚上他醒来看到他老婆站在他床边,披头散发,样子恐怖,他说他老婆说要杀他。吓得他后来经常睡办公室。”
宋清明没有想到,一个当过乡镇党委书记的人,过着这样一种混帐糊涂日子。他想,一个上访户仅为了几句争吵,就去谋杀一个党政干部,有可能吗?再说有什么必要脱光死者衣服?又怎么能让赵鑫把毒品服下?宋清明认为那种可能性不大,他内心更倾向于情杀。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如欲阅读全文请关注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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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冰湖,本名胡柳莲,汉族。中国公安文联委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起点中文网签约作家,国家高级礼仪讲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国际萨提亚家庭治疗师,国际NLP导师,国际催眠师,家庭婚姻指导师,中国青少年研究会高级家庭教育讲师,青少年问题专家,职场心理调适导师,心理危机干预专家。大学毕业于湖南省人民警察学院,之后在双峰县公安局工作。曾在多家报纸、杂志发表过诗歌、散文。其长篇小说《断崖》、《烟尘》先后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向全国公开发行,欢迎通过各大书店或网络选购。胡柳莲创办的“慧莲心理工作室”地址:娄底盛世时代广场801室 联系电话:17873807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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