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一流量见顶、接连“暴雷”，小班课能帮教育机构赚钱吗？
作者 | 李拜天
报道 | 新芽NewSeed
ID: pelink
做小班课很难，但做成难做的事，才能形成更高的壁垒。
”2018年的在线少儿英语市场依旧热闹非凡。
在线语言培训巨头iTutorGroup、VIPKID相继传出新一轮融资消息，估值再创新高。同时，在线少儿英语市场正悄悄进行着一次战场转移，目前，51Talk、VIPKID、abc360等明星公司都开始尝试做小班课。
长期以来，在线一对一就被质疑规模不经济。仅今年10月，学霸一对一深陷财务危机疑似破产，上海理优教育宣布停运停课，两起提供在线一对一教学服务的企业先后“爆雷”，这是否意味着在线一对一模式发展遇到瓶颈？具有规模经济效益的小班课会成为在线少儿英语的下一个战场吗？
在线少儿英语成资本市场焦点
过去两年多是在线少儿英语迅速发展的阶段，这离不开背后资本力量的追捧。
2016年，多家创业公司获得巨额融资、51Talk在纽交所成功IPO，在线少儿英语行业的外教一对一模式在当时资本寒冬的大潮中脱颖而出，成为在线教育行业备受瞩目的一匹黑马。
当时，曾有关注教育行业的人士分析了在线少儿英语爆发的原因：首先，受整个移动互联网环境的影响，比如直播兴起，带宽达到一定要求，用户使用习惯的改变等，已经达到临界点的外教一对一市场终于爆发；第二，过去资本主要关注教育公司的用户量、用户粘性等，但2016年开始主要看收入，而在在线教育变现问题上，唯一能够有一定体量与收入的就是在线英语培训；第三，过去几年，vipJr（iTutorGroup旗下青少儿在线教育品牌）、51Talk、VIPKID等公司做了很多市场培育工作，包括地铁广告、网络营销等。
当在线少儿英语头部公司角逐竞争之际，2017年，后起之秀另辟蹊径，也获得了资本青睐，比如，分别以一对四小班课和一对二小班课为主业务线的魔力耳朵、兰迪少儿英语等。
2018年，在线少儿英语市场依旧热闹非凡。
一方面，行业巨头对在线英语投入加大。继年初与老虎环球基金共同向哒哒英语投出1亿美元C轮融资后，4月中旬，好未来又推出在线少儿英语一对一新品VIPX，宣布进军青少儿口语市场。5月，今日头条入局教育产业，上线在线少儿英语平台gogokid，对标VIPKID。
另一方面，在线英语巨头又有进一步资本动作。4月底，彭博社报道称iTutorGroup计划于明年在美国或香港上市，Pre-IPO估值超过20亿美元；6月，VIPKID宣布完成最新5亿美元融资，交易完成后估值突破200亿元。
竞争之下：一对一向小班课转型
不仅资本涌入，公司之间的竞争也趋于白热化。
vipJr、VIPKID、51Talk、DaDa等广告营销在一二线城市随处可见。当然，这些还只是看得到的竞争，更多的业务比拼则在广告营销背后发力。
比如许多公司在海外成立研究院——vipJr成立美国顾问委员会，VIPKID成立北美教育研究院，51Talk在美国建立K12教育研究基地等。未来，谁能真正抓住教研打造优质的教学内容，谁就拥有可持续发展的机会。
而在竞争之下，在线英语市场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首先是用户争夺的转变。51Talk此前主要覆盖成人阶段；VIPKID、DaDa英语等则专注于幼儿。但2017年，51Talk 在上市一周年之际宣布专注于发展K12市场，推出新产品“哈沃美国小学”，并专门成立美国小学事业部。2018年，哈沃美国小学更名为“哈沃在线美教小班课”，作为独立品牌运营。
其次，运营模式也在悄然发生转变。最明显的变化之一便是一对一向小班课拓展。
在线英语行业，除iTutorGroup等少数公司外，多数公司都是以一对一起家，而这源于一对一教学模式的优势——无需组班、技术门槛低、教研成本低等等。
不过现在来看，完成早期用户积累的在线英语头部公司正开始向小班课业务拓展。2017年11月，51Talk推出针对6-12岁学员的小班课业务，模式为1对4固定老师。2018年8月，VIPKID正式推出小班课产品SayABC，针对5-12岁儿童提供1对4小班课的同伴英语学习服务，同样是固定老师教学。
变化背后：一对一规模不经济
由一对一向小班课拓展背后，是在线少儿英语行业发展至今的必然阶段，也是由于一对一模式自身的局限所致。
一对一受在线英语公司与资本追捧，是因为它技术门槛要求较低、容易实现，而且在初期靠营销驱动，规模起来快，可以迅速完成早期用户积累。
但随着公司的发展，其规模不经济（规模越大，越不赚钱）的缺点显露无疑，比如它的老师运营成本和运营复杂度居高不下，很难形成规模化口碑，需要不断的巨额市场投入去获得新用户。据了解，不论线上或线下教育机构，只要是一对一的商业模式，毛利率一般在35%到45%之间，而据鲸鱼小班透露，小班课模式本身的毛利比1对1模式高出10%-15%。今年11月，该公司已经实现净现金流转正。
新东方在线COO潘欣曾明确表示，不看好一对一，无论线上线下。“在中国教育市场上的一对一领域，从管理、运营、效率上来讲，做得最好的应该是学大。即便如此，它每季度都在微利和亏损的边缘来回转悠。所以倒推其他做一对一的，无法看好。”
一家一线早期机构合伙人也曾对新芽NewSeed（ID: pelink）表示，当时他们看遍了市面上所有的在线一对一项目，最终没有投进去。“一对一这件事，线下和线上没有本质的改变，不是教师资源跟学生资源的最优解。”
不仅仅是规模不经济，一对一与一对多，哪种教学方式效果更好在教育行业也争议颇多。
更为普遍的一种观点认为，教育是非常复杂的人际互动，包含了师生之间、同学之间的互动。特别是学习语言，就是为了跟各式各样的人交流，这里面除了向老师学习，在很多情境之下也需要与同侪切磋，借由同学之间的感染力、竞争性、以及模仿性，来深化学习的结果。
已经有业内数据显示，一对多的小班制在学习成果上更胜于一对一，比如同样要进步一个等级，在小班制里学习的学生，所花的时间要比一对一的省下20%。
但从实际来说，市场的需求是多种多样的，一对一，小班课以及可以高达万人在线的直播讲堂，分别可以对应到不同的学习情境，满足学生的多层次需求。
同时，以多种课程选择来满足客户不同需求也是商业运营效率最高的模式，新东方、好未来、iTutorGroup等行业巨头就同时拥有大班课、小班课和一对一。
事实也证明，如今的在线英语市场不再只关注一对一，而是逐渐向小班课转型，51Talk、VIPKID等头部公司都开始尝试做小班课。
iTutorGroup创始人兼CEO杨正大断言，在线一对一规模不经济，学习效果并非最好，难以持续发展；而小班可兼顾个性化与规模化，将成为在线教育的主流。
相关数据也证实了这一点。iTutorGroup旗下成人在线英语教育品牌TutorABC、青少儿在线教育品牌vipJr同时提供在线一对一、在线小班课和在线大班课三种课型。在学员的自由意志选择下，目前，在线一对一、在线小班课和在线大班课的占比分别为15%、75%、10%。
鲸鱼小班也表示，明年少儿语培小班课将走向红海。“2019年将是势必以小班课为主、1对1与大班课为辅的方式共存。”
转型没那么容易：个性化是壁垒
但是，由一对一向真正的有教学效果的小班课转型并没有那么容易。VIPKID正式推出小班课项目时，该项目已经内部孵化近一年时间，试运营半年左右，可见发展小班课的难度。
即便如此，SAYABC也只能提供固定老师、固定同学、固定时间的教学服务。这也是当前绝大多数小班课的常态，所谓的“一对多”只是简单地把一对一变成一对多，也就是由原来的一个老师对一个学生变成对多个学生，互动效果则大打折扣。
杨正大表示，这其实还是“以机构为中心”在为学习者安排课程，以方便机构运营为主；但真正的小班课要“以学习者为中心”，为每一位学习者提供个性化教学服务。
事实上，实现小班课的形式并不困难，但要同时跨过一对多和个性化教学的技术门槛，比想象中难度更高。课堂中的每一位学员都有多维度标签，比如对老师、教材、同学等的偏好各有不同，实现精准匹配、弹性调整对技术有很高要求。
此外，从一对一延伸至小班课，除了对VIPKID、51Talk等公司提出了更高的技术标准外，对招生、排课、教学等也将提出与过往所不同的要求。
做小班课很难，但做成难做的事，才能形成更高的壁垒。“容易做的事，即便做成了也没有特别强的壁垒，即便取得阶段性优势，也很容易被别人攻破。而小班课模式一旦在每一个细分赛道形成特定的领先者之后，会形成很强的壁垒。”一位投资界人士强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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