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萍 李默妍 | 法国国家资历框架：架构、特点与启示

DOI:10.16298/j.cnki.1004-3667.2020.04.13

摘要

为提高证书等级划分的科学性、实现与欧洲资历框架的完全对接、培养适应劳动力市场需求的人才，法国在2019年建立了新的国家资历框架。法国国家资历框架涵盖各级各类证书，与先前经验认证制度紧密相关，由法国能力署统一管理，其基本架构包括证书的涵盖范围、证书的等级划分与衔接、对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成果的认证以及对证书的管理。法国国家资历框架具有彰显证书整合功能、以学习成果为导向、吸收多元利益相关者参与等特征。法国构建国家资历框架的经验对我国构建国家资历框架不乏借鉴意义。

关键词

法国；国家资历框架；证书；终身学习

　　法国国家资历框架是根据职业活动所需的能力标准对证书进行等级划分的工具。2019年1月，在5级框架的基础上，法国建立了具有8个等级的国家资历框架。法国国家资历框架与先前经验认证制度紧密相关，认可劳动者通过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获得的成果。在证书监管方面，新成立的法国能力署（France compétences）作为管理机构，负责证书的注册、更新与维护。法国国家资历框架的建立能够有效提高各级各类证书之间的等值性与融通性，促进社会成员的终身学习。

一、法国建立国家资历框架的动因

2019年建立的法国国家资历框架改变了法国对各级各类证书的等级划分。法国建立国家资历框架的主要动因是提高证书等级划分的科学性、实现与欧洲资历框架的完全对接以及培养符合劳动力市场需求的人才。

（一）提高证书等级划分的科学性

1969年法国国民教育部采用的《培训水平分级》将证书分为5个等级，其中第5级为最低的等级，其证书包括职业学习证书、职业能力证书或成人职业培训一级证书；第4级证书包括职业证书、技术员证书、职业会考证书或技术员会考证书；第3级证书包括大学技术员文凭、高级技术员证书、高等教育第一阶段证书；第2级证书包括学士或硕士学位证书；第1级是最高级，要求劳动者精通设计或研究过程，其证书包括硕士以上的学位证书。

《培训水平分级》对证书等级的划分主要基于国家职业教育证书与文凭，评价标准较为单一。从20世纪90年代起，法国各利益相关者呼吁改变原有的证书等级划分，建立以学习成果为等级划分依据的国家资历框架。2019年，法国颁布《关于国家资历框架的法令》（Décret relatif au cadre national des certifications professionnelles），依据该法令建立全新的国家资历框架。新的国家资历框架使证书等级划分更合理。

（二）实现与欧洲资历框架的完全对接

为提高欧盟成员国资格的透明度、可比性和兼容性，促进终身学习，欧洲议会和理事会于2008年正式批准建立欧洲资历框架，并建议各成员国根据本国国情建立国家资历框架，在2010年之前与欧洲资历框架完成对接。

欧洲资历框架建立后，法国以5级框架为雏形与其对接。法国5级框架与欧洲资历框架的对应关系为：法国框架的第5~2级依次对应欧洲资历框架的第3~6级，第1级同时对应欧洲资历框架的第7、8级。可见，欧洲资历框架中的第1、2级在法国原来的5级框架中无对应等级，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法国与其他欧盟国家之间劳动力的流动。为提高与欧洲资历框架的衔接度与可比性，促进劳动力在欧盟范围内流动，法国着手建立全新的国家资历框架。

（三）培养符合劳动力市场需求的人才

21世纪以来，法国经济持续衰退，失业率居高不下。2017年，欧盟委员会估算法国的结构性失业率为9.2%，而2017年法国第二季度的总体失业率为9.5%。高结构性失业率的成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是由于信息不对称导致的劳动力供需失衡以及劳动力技能供给与劳动力市场需求不匹配，二是由于科技进步、知识经济发展等因素导致的劳动力知识与技能水平滞后于劳动力市场需求。

为培养适应劳动力市场需求的人才，降低失业率，促进社会经济发展，法国着手改进国家资历框架，发挥其沟通教育与劳动力市场、衔接各级各类教育的功能。一方面，及时传递信息，给予用人单位等各利益相关者参与证书注册管理、证书标准制定等事务的机会，帮助劳动力市场表达用人诉求，从而合理配置人力资源，实现劳动力供需平衡；另一方面，促进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之间以及正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之间的沟通与衔接，使劳动者能够在不同的教育形式之间自由地选择与流动，为劳动者提供终身学习路径，促进劳动者不断更新知识和技能以适应劳动力市场需求的变化。

二、法国国家资历框架的基本架构

（一）证书的涵盖范围

法国国家资历框架包含4个类别的证书。①由国家部委或公立高校颁发并经过第三方机构认证的国家级文凭和证书。②由国家部委颁发但无需第三方机构认证的证书。③公共或私立教育培训机构以自己名义颁发的证书。④职业资格证书。2017年共有457种职业资格证书被纳入国家资历框架。

法国国家资历框架建立之后，国家职业证书目录（Répertoire national des certifications professionnelles, RNCP）成为国家资历框架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家职业证书目录收录和管理国家资历框架中就业导向的职业证书，包括各种职业资格证书以及初中以上职业教育文凭。国家职业证书目录根据2002年法国《社会现代化法》（Loi de la modernisation sociale）制定，截止2017年已收录15 577种证书。为保证证书的整体质量与透明度，证书需满足3个基本要求才能被纳入国家职业证书目录：①根据所属的职业领域进行分类，并根据国家资历框架的证书等级进行分级；②提供证书的职业标准、能力标准与评估标准等信息，详细描述该证书所指向职业所需的知识和技能，说明进行学习成果评估的标准和方法；③每种证书都明确划分数种“能力模块”，从而提高证书获取的灵活性。

（二）证书的等级划分与衔接

新的法国国家资历框架包含8个等级。（见表1）

新的国家资历框架增加了与欧洲资历框架第1、2级相对应的等级。同时，其等级描述充分体现学习成果导向的理念，能够衡量劳动者3个维度的水平：一是劳动者的专业理论知识水平；二是劳动者的实践技能水平；三是劳动者的责任感与自主性。国家资历框架根据等级描述中的各项指标对证书进行分级，所有被纳入国家职业证书目录的证书均需分级。这有利于打破不同证书之间的壁垒、促进证书之间等值与融通。

（三）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认证

法国国家资历框架不仅认可正规学习，也认可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对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的认证借助先前经验认证制度实现。通过先前经验认证制度，劳动者在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中获得的学习成果可以转化为国家职业证书目录中的证书。先前经验认证制的申请程序主要包含4个步骤：①申请人前往先前经验认证中心或通过官方网站获得相关信息；②申请人提交申请表和相关佐证材料；③申请人提交正式的认证材料；④申请人在认证评委会作陈述，评委会根据其综合表现决定是否授予其完整证书或“部分证书”。整个认证过程持续8至12个月。

为使更多劳动者受益于先前经验认证制度，法国于2014年颁布《职业教育、就业与社会民主法（Loi relative à la formation professionnelle, à l’emploi et à la démocratie sociale），拓宽尚未获得第3级证书人员的先前经验认证渠道，简化持临时合同劳动者的申请手续，在公司内引入职业会谈制度，即管理人员需与劳动者面谈，回顾劳动者的职业发展并通知其进行先前经验认证。在2016年之前，劳动者需要3年及以上工作经验才可申请先前经验认证，2016年《劳动、社会对话现代化和职业道路保障法（Loi relative au travail, à la modernisation du dialogue social et à la sécurisation des parcours professionnels）颁布之后，无论劳动者年龄、国籍、受教育程度如何，只要劳动者有一年及以上相关工作经验，就可以通过该制度获得其所在领域的职业证书。虽然法国政府实施多种举措降低先前经验认证门槛，但并未降低评审要求。

（四）证书的管理

法国能力署是国家资历框架的管理机构。该机构根据法国2018年颁布的《自由选择未来职业法》（Loi pour la liberté de choisir son avenir professionnel）成立，2019年1月1日正式运行。该机构对职业教育培训与学徒制进行监督、管理和评估，同时对国家资历框架中的职业证书进行管理。法国能力署是公共管理机构，具有独立的法人地位且享有财政自主权。

职业证书管理事务由法国能力署的分支机构职业证书委员会负责统筹。在具体的职业证书管理中，法国能力署专注于保障证书的注册、更新，致力于提升证书的易读性与关联性。除由国家颁发且经过第三方机构认证的证书法定列入国家职业证书目录外，其他证书需由证书授予机构提出申请，并通过法国能力署评估才能被纳入国家职业证书目录。在接到证书授予机构的申请后，法国能力署从7个方面进行审核：①对获得该证书的至少两届学生进行追踪调查，分析证书所指向的职业是否与劳动力市场需求保持一致；②衡量获取该证书对学生就业或重新就业的影响，并与其他类似的证书相对比；③鉴定证书的职业标准、能力标准和评估标准；④考察该证书的授予是否有相应的质量保障程序；⑤考虑相关的法律法规限制；⑥考虑该证书是否可以通过先前经验认证制度获得；⑦考察构成该证书的能力模块是否合理。证书被纳入国家职业证书目录后，每隔5年需重新接受法国能力署的审核。

三、法国国家资历框架的特征

法国国家资历框架在社会各行业各领域得到广泛应用，呈现出整合各级各类证书、以学习成果为导向、多元利益相关者参与等特征。

（一）彰显证书整合功能

法国国家资历框架涵盖各级各类证书，在证书的整合与管理中，法国能力署发挥重要作用，统一制定证书的设立、评估与更新标准，有效避免了不同部门相互掣肘、不同类别证书之间难以衔接的问题，发挥了国家资历框架的整合功能。

法国国家资历框架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与实用性，被劳动力市场广泛认可。雇主可能不了解国家资历框架本身，但了解证书等级所蕴含的意义。在国家资历框架的支持下，各级各类教育之间架起沟通的桥梁，教育与劳动力市场的互动更加密切。法国国家资历框架与欧洲资历框架的衔接使得劳动者能够在欧盟范围内自由流动。对于证书授予机构来说，国家资历框架激发社会各界举办职业教育的积极性、拓宽人才培养渠道。同时，其严格的准入机制促使各教育培训机构规范办学、提高教育质量，也促使其他证书授予机构制定合理标准，规范证书授予程序。对于劳动力市场来说，用人单位的诉求得到合理表达，有利于促进劳动力市场供需平衡。

（二）以学习成果为导向

在国家资历框架建立之前，法国对于证书的认定主要基于受教育时长、学习地点等传统标准。21世纪以来，随着对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重要性认识的提高以及以产出为导向的新公共管理思想的引入，法国在国家资历框架的建设过程中逐渐渗透以学习成果为导向的理念，从而使学习的时间、地点和形式更加灵活。

以学习成果为导向的理念主要体现在3个方面。①先前经验认证制度打破学习时间、空间和形式的限制，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成果得到客观评价与承认。②能力模块的引入使证书认证更为灵活，同时使“混合证书认证路径”成为可能，即通过先前经验认证、教育与培训、学徒制等多种方式获得不同的能力模块，最后整合为一个完整证书的认证方式，弱化对学习形式和时间的强调而侧重学习成果，从而让劳动者的学习更富有灵活性。③国家资历框架根据学习成果确定证书等级，注重认可劳动者的实际工作能力而非学历，从而对劳动者进行更科学与合理的评价。

（三）吸收多元利益相关者参与

在国家资历框架的制定与实施中，法国坚持政府主导，同时也注重吸收多元利益相关者参与。一方面，发挥政府统筹作用，为国家资历框架的建立提供制度安排、财政资金支持与保障；另一方面，注重多元利益相关者如雇主、雇员、教育培训机构等参与，发挥市场与社会在证书认证、监督约束等方面的作用，形成多元共治结构。

法国能力署既是政府的证书管理部门，也是利益相关者参与治理的平台，来自工会组织和行业雇主组织的代表在法国能力署的管理委员会中占据一席之地，参与证书的认证、更新、维护等。此外，在确定证书的获取方式及获取条件时，法国也注重倾听雇主、行业以及教育培训机构的诉求，各用人单位可以表明其需要雇员具备的职业能力，教育培训机构可以对教育过程中或先前经验认证制度中采用的评估标准提出建议。多元利益相关者的参与有利于提升证书的可信度和认可度，培养符合劳动力市场需求的人才。

四、启示与借鉴

建立国家资历框架是我国实现教育现代化、建设人力资源强国的重要基础。2019年1月，国务院发布《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指出应“推进资历框架建设，探索实现学历证书和职业技能等级证书互通衔接，在有条件的地区和高校探索实施试点工作，制定符合国情的国家资历框架”。我国可从法国构建国家资历框架的历程中借鉴有益经验，同时吸取教训，规避风险。

（一）构建基于学习成果的国家资历框架

法国2019年才建立起覆盖各级各类证书、以学习成果为标准区分证书等级的国家资历框架。法国将“学习成果”解读为“知识、技能、责任与自主性”三个维度，这体现了法国社会对于劳动者知识、技能、责任感和自主性的重视。

目前，我国尚未建立国家资历框架，这成为制约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的重要因素，不可避免地带来职业性证书与学术性证书无法互认和衔接、职业资格证书的社会信任度和认可度低、劳动力市场的技能供给与技能需求不匹配等问题。为构建人才成长立交桥，促进职业教育改革和发展，推动学习型社会建设，我国可基于国情，逐步建立国家资历框架的证书等级体系并完善证书认证、学分转换与积累等机制，促进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衔接，同时把国家职业资格目录中现有的100多种职业资格证书纳入国家资历框架的范围和等级中，使职业资格证书成为可以与教育学历证书相比对、相融通的证书。在构建国家资历框架时，需重视学习成果。首先，我国可对“学习成果”的内涵进行符合国情的阐释，在国际通行的“知识、技能、能力”三维基础上增加创新性、责任感、自主性等维度。其次，我国可制定统一的学习成果认定标准，在国家资历框架的等级描述中明确各个等级所需的学习成果，提高证书透明度与融通性。最后，我国可将学习内容模块化，学习者可自定学习的进度与方式，弱化对学习地点、学习时长、学习形式等要素的强调，凸显以学习成果为导向的理念。当然，注重学习成果并非意味着不注重教育投入，学习者的学习形式、年限和内容等投入指标都会对证书的内在价值产生影响。我国可综合考虑学习成果与教育投入，建立科学、合理、可行的国家资历框架，为构建人才成长立交桥创造条件。

（二）完善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认证制度

法国的先前经验认证制度打破正规学习对证书的垄断，成为初始教育与继续教育之外第三条获取证书的途径，这种对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认证制度体现了终身学习理念，有利于构建服务于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实现不同教育和学习形式之间的沟通与衔接。

当前，建立健全国家学分银行制度和学习成果认证制度成为我国加快推进终身学习体系建设、实现中国教育现代化的重要举措。在部分地区试点的“学分银行”制度在继续教育、职业培训等领域作了一些探索，但由于缺乏相应的标准和规范，学习者通过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取得的学习成果得不到正式认可，学习的长效激励机制无法建立。为进一步完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认证机制，我国可借鉴法国经验，设立专门的学习成果认证机构，组建由高校教授、企业行业专家等组成的认证委员会，建立科学的评估与认证标准体系。对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的认证可采用档案袋评价法、模拟实践法、访谈法等方法。档案袋评价法是让学习者提交包含其履历、技能证书、实际成就、个人作品等佐证资料的个人档案，由认证委员会进行评价并决定是否授予其证书。模拟实践法是让学习者在模拟的工作场景中解决实际问题或完成工作任务，认证委员会通过过程观察与结果评估决定是否授予其证书。在具体实践中，需运用混合的评价方法对学习者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进行全面评估。

（三）设立国家资历框架管理机构

法国能力署对不同部门颁发的证书进行统一监督与管理，并吸收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工会、行业雇主等利益相关者参与治理，形成具有广泛参与性的共治机制。该机制有利于提高管理效率，促进各级各类证书的衔接，实现劳动力市场供需平衡。

国家资历框架是国家顶层制度设计，需要专门的管理机构在国家资历框架的构建与实施过程中发挥统筹协调作用。目前我国的证书种类较多，既有学历证书，又有职业资格证书，还有专业资格证书。颁证机构也较多，既有教育部门，又有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还有行业企业等。由于缺乏统一的管理机构对各类证书进行整合管理，不同的颁证机构有不同的标准，不同评价体系下的各类证书难以比较和转换。为统筹管理各类资格证书，我国有必要成立专门的国家资历框架管理机构，该管理机构可包括国家资历框架的设计部门、实施部门、协调部门，负责国家资历框架的设计和实施，统一制定职业资格证书与教育学历证书的标准，开展证书认证、管理、更新等工作，保障证书质量，推动各类证书之间的互认与转换，促进国家资历框架职能的实现。在国家资历框架管理机构的建设过程中，我国需注重多元利益相关者的参与。首先，注重中央各部门如教育部、人社部之间的协同，同时注重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的协同。其次，积极鼓励行业、企业、职工等利益相关方共同参与，使各利益相关方可以在国家资历框架构建与实施的过程中表达相关诉求。如企业可以在证书标准的制定过程中表明其需要雇员具备的职业能力，教育培训机构可以根据企业的需求设置教育课程、设计考核标准，从而实现人才培养环节与使用环节之间的有效对接，充分满足劳动力市场对高素质人才的需求。

（四）推动资历证书国际互认

为使法国资历证书在欧洲范围内得到认可，提高证书的可比性和兼容性，法国致力于法国国家资历框架与欧洲资历框架的对接，在资历证书等级数量与等级描述等方面实现与欧洲资历框架的完全对接，从而促进了劳动力的流动。此外，法国还积极参与构建欧盟职业教育质量保障体系、欧洲学分转换系统等，为各国资历框架的对接提供保障。

“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为国家资历证书的国际互认带来机遇和挑战。《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指出，我国“加快推进本国教育资格框架开发，助力各国学习者在不同种类和不同阶段教育之间进行转换，促进终身学习社会建设；共商共建区域性职业教育资格框架，逐步实现就业市场的从业标准一体化”。目前，我国仅与24个“一带一路”国家签订高等教育学历学位互认协议，职业性资格证书的国际互认尚处于起步阶段，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技术技能人才的跨国流动。

国家间资历框架的对接是各类资历证书国际互认的基础。如今，大部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正在构建国家资历框架。我国需加快自身国家资历框架的构建，同时积极参与国际对话和协商，在共商共建的基础上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资历框架进行对接。首先，在设计国家资历框架时，既需基于我国国情，也需考虑国际发展趋势，注重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以及欧盟、东盟等重要区域性组织的资历框架进行对接。我国可深入研究各国、各区域的资历框架，从资历框架的涵盖范围、资历证书等级数量与等级描述、学分转换与累积制度、质量保障程序等方面入手进行对接，在国际通行的规范与标准基础上加入中国元素，构建与国际接轨但具有中国特色的国家资历框架。其次，我国可考虑牵头构建“一带一路”区域资历框架，并逐步建立相关的配套机制，如区域资历证书质量保障体系、区域学分转换与累积制度等，在政策制定中掌握主动权与话语权。“一带一路”区域资历框架能够将沿线国家纳入统一的资历参照体系中，提高“一带一路”国家资历证书的透明度和可比性，由此推动国家间教育与培训的互联互通、合作共赢，促进劳动力自由流动。这样做有利于提升我国教育的国际影响力和竞争力，助力中国企业走出去，促进民心相通、政策沟通和贸易畅通。

作者

吴雪萍，浙江大学教育学系主任、教授，浙江杭州　310028

李默妍，浙江大学教育学系博士研究生，浙江杭州　310028

原文刊载于《中国高教研究》2020年第4期第71-76页

栏目

比较教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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