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族,姓马! 一一追忆南疆轶事 | 社论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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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三十岁
一个男人很自以为是的年龄
天池很净很静
西王母似乎在她的浴池深潜
我和她双骑着高头大马
人们目问着——
这是多么谐和的情侣?
这漂亮的女人是小莉还是古丽?
还是一半的小莉一半的古丽?
碧蓝的湖水映射着她快乐的红脸
美丽又大方从歌唱婷立到天山
来吧,到天山来,到天池去
让我俩一起来同庆我们的三十岁
绵羊、草原和冰达板
葡萄、亚克西羊肉串
呵,南方的朋友来相会
新疆不仅仅是这些
新疆需要新的对话
绿色的森林泛过碧蓝的涟漪
我们彼此的眼珠中发现了宝石的光焰
我来自南海之滨
而她却生长在水草丰润的牧场
每天她步过人民广场的十分钟
总抛下一路留恋的目光
一个下午,一个晴朗的夏日
一个年轻的军官紧张地上前——
你好!我每天都等着见你走过——
你是汉族吗?如果不是是哪个族的——
你好像那个电视台的主持人……?!
而你一直在微笑:很像她吗?我是新疆人!
我们一起往南走,天山以南
轮台,库尔勒,阿克苏
走过莫奈的湖畔和凡高的星空
向日葵羞答答扭头的时辰
湿地上传来手风琴的节奏
串穿的梭子鱼在野火中起舞
让我给你跳一支飞天乐舞?
我还学了半年哈族舞蹈哩!
还记得龟兹歌舞的鼓点吗?
这回我一直在微笑:
还用去克孜尔千佛洞吗!?
在羊群潮涌我们行车的黄昏
你澄澈的眼中闪亮着露珠:
你还要继续向南吗?独行千里?
南疆我都没敢去过——你行吗?
我得去!我得亲自渡过火焰山边的金河
我必须去!我要证伪吴承恩的天才
我一定得去!别迷恋金庸和他笔下的大哥
塔里木河是条寂寞的河
野驼,野马,戈壁滩上的骆驼刺
楼兰美姝却不是一个传说!
就这样在没有高速公路和铁路的年代
我在旧式公共汽车中颠腾
维吾尔人、哈萨克人、塔吉克人
玩扑克特聪明的锡伯族人
这是中亚族裔的什锦罐头语言总汇
蝇飞鸦惊和炊烟袅袅的尘埃
紫红肤色的女郎把几元钞票
放在半筒的透明丝袜内的脚踝处!
见我惊奇的模样她哈哈大笑
笑容妆容都像吉普赛人叶塞尼亚
从黎明出发奔波了八百八十公里
疲惫让汽车沉默寡言
我却开始了剧烈的腹绞痛
一阵疼浪一阵眩晕
我的身躯在木坐椅上摇曳
而我的前面恰没椅背又没扶杆
我知道我急性肠胃炎老毛病犯了
我迷迷糊糊告诉我身边的人——
中途上车、一顶老式军帽、瘦、
个子不高、黯黄肤色、音调似
多年以后的歌星容中尔甲
你把我手膀抓紧,坚持,别怕!
这位中年老哥安慰我——
戈壁滩上人烟稀少不能停车
司机必须天黑前赶到喀什!
因为大漠上没有人家却有狼!
我迷糊中抓倚着他的臂膀
他知道了我是独立调查记者
他告诉是某县文化馆的文艺干部
集体到阿克苏文艺汇演
并学习克尔克孜舞蹈
喃喃的我出现了耳鸣
半休克中醒来却并没倒下
不知是真主的佑护还是爱的吉祥
我坚持到了葛什喀尔的黄昏
匆匆的下车已筋疲力竭
已无力在告别时诉说更多的感激——
你是维吾尔人吗?姓什么?
“回族,姓马!”微微一笑握手转身——
此时依提尕尔清真寺传来
撼动心灵的祷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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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南派克
供图|西南派克
美编|张慧
责编|张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