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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英模 | 负命前行、以身许国的第一排爆手张保国

沐清 鲁政轩 长安评论 2020-08-24


“我是山东省济南市公安局第一排爆手张保国。”



Q

什么是第一排爆手?

A

张保国说:“只要有排爆任务,我第一个上。我是排爆队长,又是共产党员;如果我不在了,队里谁党龄长谁上。”


今年54岁的张保国,党龄32年,仍然坚守在排爆一线,是山东省公安系统年龄最大的排爆手。他手上醒目的疤痕,见证了无数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


01一次又一次向死而生


屏住气息,目不转睛,剪断导线……排爆手被称为与死神掰手腕的人。无声世界里的瞬间判断,每一秒都是生死考验。


张保国与排爆结下不解之缘是从1984年开始的。那年高考,他被解放军军械工程学院弹药专业录取。毕业后,他被分配到济南军区弹药修理装配站,从事弹药修理和销毁工作。1999年,他作为专家型人才,转业到济南市公安局,成为全局唯一的专业排爆手。


干的虽然还是排爆工作,但是危险性大大增高。在部队排爆时,由于军用弹药标准统一、结构清楚、性能稳定,处置起来相对安全;而地方上面对的都是深埋地下几十年、锈蚀严重的废旧弹药,还有犯罪分子制作的非制式爆炸装置,起爆方式、爆炸威力、包装伪装和拆除难度各不相同,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去识别、破解、拆除,充满很大变数。


近20年间,张保国先后成功处置涉爆现场100多次,鉴定、排除爆炸装置和可疑爆炸物130多个,销毁各类炸弹4千多发、废旧雷管30余万枚、导火索50余万米,带队完成重大防爆安检任务1500余次。


数字是枯燥的,然而每一个数字的背后,都是容不得半点闪失的与死神的博弈。凭借精湛的专业技能和过硬的心理素质,张保国一次次在生死边缘赢得了胜利——


他曾在没有任何防护装备的情况下,用双手捧过9个土炸弹;


他曾陪着卡车司机缓缓行驶70公里,身后拉着一百多公斤的废旧航空炸弹;


他曾在物流中心冷静拆解隐藏在大纸箱里的定时炸弹,成功的那一刻,距离歹徒设定的爆炸时间只剩10分钟;


他曾在炎炎盛夏身穿40公斤重的排爆服,匍匐作业3个多小时,拆解了安装在长途客车上的炸弹,守护了50多名乘客的安全……


用生命去保护生命,张保国在与死神较量时屡建奇功。


他说:“现在虽然有了排爆机器人,但是拆解工作是替代不了的,因为需要为定罪量刑取证。排爆服的防护能力只限于1公斤炸药,确保人在3米之外不受到严重伤害,可是排爆手每次都是零距离接触爆炸物,真的出意外,排爆服只能保证一个全尸。”


02带着7级伤残重返岗位


生死一线,危险和意外随时可能到来。


2005年3月2日,张保国带队前往山里销毁弹药,电视台记者跟随拍摄。当他正准备往地上铺火药时,突然发现身后一个老旧发烟罐冒烟起火。


“快跑,快跑!”张保国吼开记者,自己却转身冲向发烟罐,一脚把它踢开。几乎就在同时,火药猛烈爆燃,张保国瞬间变成一个火人。


这次事故,张保国全身8%的面积被烧伤:脸部二度烧伤,脸像干涸的河床,裂着鲜红的肉;双手深二度烧伤,皮肤皱缩、变形,手指不能弯曲。


张保国被烧得面目全非


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实属万幸。一般人经此大劫,即使身体没有大碍,心理阴影也会久久挥之不去。张保国若是因为这次事故造成的伤病申请调离排爆岗位也在情理之中。可谁也没有想到,仅仅两个月后,他4月29日才出院,5月2日就出现在了排爆现场。


那天,济南市某医院出现爆炸可疑物。当时,张保国的脸上刚刚长出新皮肤,一接触阳光就会过敏红肿,双手还裹着厚厚的绷带。但他担心队员经验不足会出危险,认为自己哪怕在旁边指导一下、关键时刻提个醒也会有作用。


就这样,在重度烧伤两个月后,张保国重返岗位。


为了让双手尽快恢复功能,张保国以非凡的意志力接受了两次植皮手术:先后从腰部和后背取下两块50公分长、5公分宽的表皮,修整后缝合到手上,每只手要缝合150多针。在康复治疗阶段,双手要反复插进60度高温的蜡液,趁着热劲儿,硬生生把变形的手指掰直再弯曲。


十指连心,张保国体验到了解放前夕江姐在重庆渣滓洞遭受国民党竹签钉手指酷刑的那种痛楚。硬汉张保国经过浴火涅槃,奇迹般地带着七级伤残再次成为第一排爆手。


最美敬礼


03最大的愧疚是让家人担心


与身体的伤痛相比,最让张保国痛心的是家人为他担惊受怕。


妻子李静回忆起那次事故:“见到保国时,他脸肿得跟盆一样大,纱布上渗出丝丝血迹。他努力睁开双眼,看着我,虚弱地说,媳妇,没事儿。那一刻,我的眼泪哗地流出来,止都止不住。在最初的7天里,我不渴不饿不困,就静静地坐在床前守着他。7天后,医生宣布他脱离危险期,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现在妻子对他的要求简单到只有五个字——“能活着回来”!


受伤后,张保国和妻子千方百计瞒着在德州农村的父母。但老母亲还是从电视上得知了儿子受伤的消息,当天就从老家赶到医院。看到张保国的样子,老人只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我的儿啊”,就再也哭不出声了。老人守了一夜没合眼,第二天被送回老家,因思虑过度,竟一头栽倒在地,从此半身不遂。


张保国的父亲也曾当过兵,为祖国的核工业基地建设驻守西部5年。父母虽然时刻牵挂儿子的安危,但最终还是选择理解儿子、支持儿子。


“我欠父母、欠妻子和女儿的实在太多了。”张保国表示,等再过几年退休了,一定好好陪陪他们,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张保国的女儿今年上高三,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一天,张保国问女儿未来有什么打算,女儿脱口而出:“爸,我想当警察,你们排爆队有女警吗?”


听了女儿的话,张保国激动坏了,一个劲儿地跟妻子絮叨:“嘿,你听见没有?我闺女想当警察!我闺女想接我的班呢!”


女儿的警察梦,是对他这个警察父亲的最高褒奖。


04初心不改只为精忠报国


10月3日是张保国的生日,“保家卫国”既是父辈的期望,也是他的志向。


“转业入警,我是被选择的。那时候城市建设经常挖出废旧炮弹,急需专业排爆人才。我天天有事干,每天都有惊险和挑战。”


2002年,济南市公安局特警支队成立专门的排爆中队,张保国担任负责人,不再单枪匹马,但是他始终坚持有危险时自己第一个上。“我是学弹药专业的,不上不地道。我上,比其他队员出意外的概率要低。”


为了比犯罪分子技高一筹,他不断学习掌握新科技,摸索总结出火、光、电、化学能等四大类100多种引爆装置的爆炸原理和处置方法;对排爆机械手提出革新意见;指导企业研发了车底安检系统……他参与处置的多起案件成为全国排爆典型案例,还撰写了十多篇关于排爆器材使用方法、大型活动安保经验的专业论文,是中国防爆安检专家委员会14名专家委员之一。


张保国是个爱钻研的技术男,在部队时曾获过全军科技进步奖。


去年上合组织青岛峰会和今年海军成立70周年多国海军活动期间,张保国作为场地防爆安检组副组长,带队圆满完成了安保任务。“防爆是安保工作最后一道防线,容不得一丝懈怠。人检、物检、犬检都很重要,第一还得靠人,人是根本,装备是保障。”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公安系统一级英模、最美退役军人、齐鲁时代楷模……任何荣誉对于负命前行、以身许国的张保国来说都不为过。在回望自己的前半生时,张保国最多提到的是“幸运”二字。


排爆确实很危险,但是能给更多人带来安全,我觉得我的价值就在这里。我很幸运,有种被需要的感觉,心里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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