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日俄战争绞肉机——1904年的旅顺口203高地
旅顺是渤海咽喉,京畿门户。清末的旅顺口,曾是北洋水师海军基地,一度是东亚最大军港。
203高地位于旅顺口西北,原名老爷山,是旅顺地区海拔最高的山峰。从1898年—1904年底,沙俄强租旅大期间,此地为俄国占领,称之为高山,是俄军旅顺口要塞西线防御的主要支撑点。又因其海拔高度为203米,日本称之为203高地、尔灵山高地。登上203高地,向东南可俯览旅顺军港全貌,因此该地的军事地理位置及其重要。
1904年2月8日,日俄战争爆发,中国的东北、朝鲜半岛成为日俄逐鹿的主要战场。经鸭绿江、辽东半岛等一系列战斗后,日军于7月中旬推进至旅顺口附近。日军进攻旅顺口要塞的是其陆军第三军,司令官为乃木希典中将,该军下辖三个步兵师团(第一师团、第九师团、第十一师团)、两个预备旅团、野战炮兵第二旅团和攻城特别部队,共计48000余人,火炮380多门,其中大中型火炮近200门。
战争爆发之初,俄军在203高地的左右两峰修筑起坚固的永久性堡垒。在左峰上挖掘有内壕连环工事,在右峰修筑有炮台。炮台有暗壕与野炮连及左峰的堡垒相通。203高地的南坡修筑有供预备队使用的掩体。在山脚下环形壕前面与左峰堡垒之间设有铁丝网。驻守在203高地的俄军防御部队约有2200多人。
9月19日傍晚6点,日军攻击203高地的战斗开始打响。日军友安治延少将率军由北向南对203高地发起强攻,被俄军击退。7点半,日军再次攻击,又被击退。
9月20日,日军再次强攻203高地,占领山脚部分战壕;在向山腰发起攻击时,遭俄军密集火力重创,被迫撤回。
9月21日,日军在203高地下集结三个预备队,准备夜袭,却被俄军炮火全歼。203高地的争夺战暂停。
战争进入到十一月下旬,日军在其他地方进展不顺,再次把目标转向了203高地。
11月28日,日军炮火猛轰203高地。随后,第一师团的官兵强攻高地,遭俄军火力射杀,但日军右翼部队占领了西南山顶;下午,战斗更加激烈,日军死伤累累,以惨重代价占领203高地的东北山顶一角。俄军大为震惊,俄军司令康特拉琴科命令特列季亚科夫团长率两个水兵连队拼死反击,才把日军赶下山去。
11月29日,日军组织敢死队冲锋,均被俄军击退。日军伤亡惨重,之前的数次攻击使他们付出了死伤3800余人的代价,其中乃木希典的儿子乃木宝典也被打死在北面山坡上。(该地现在还有日本人立的纪念碑)
11月30日晨,日军集中火炮猛轰203高地。随后,第七师团的9个步兵大队向203高地的左右两峰发动猛攻,但仍被俄军击退。当天夜晚,日军组织夜袭,再次攻上203高地的左右两峰。防守的俄军处境艰难,环形战壕全被炸毁,40多个掩体只剩下两个完整。连日来守军及增援部队的伤亡已达2500余人,指挥官特列季亚科夫身负重伤。康特拉琴科在要塞预备队用完的情况下,只好从其他防线和舰队调兵支援203高地。
12月1日凌晨,俄军增援部队与阵地防御部队内外配合,对日军实施猛烈反击,双方血战肉搏达数小时,俄军终于夺回阵地。天亮后,203高地遍布日俄两军的死尸。
12月2、3、4日,日军指挥官乃木希典命令其他地方的日军停战,集中所有炮火猛轰203高地三天。三天的炮击打下来,203高地被消去一截。
12月5日晨,俄军司令康特拉琴科亲临203高地指挥作战。8点半,日军再次猛攻203高地左峰,俄军疯狂射击,战斗很快呈现白热化状态。双方的子弹打光、刺刀折断,最后肉搏……203高地的山腰上,堆满了日俄双方阵亡者的尸体,山体的形状也随之改变。
12月6日下午,日军终于占领203高地。至此,日军为占领203高地死伤共计11000余人。防守的俄军死伤达5000余人。
日军司令乃木希典登上203高地,目睹遍野的尸体,尤其自己的儿子也死在山坡上,悲哀中赋诗道:
尔灵山险岂难攀,男子功名期克难。
铁血覆山山形改,万人齐仰尔灵山。
登上203高地的日军,俯览旅顺军港的全貌,港口内俄军的军舰被日军看得清清楚楚。日军立即架起大口径火炮,猛轰港口内的俄军军舰,俄太平洋舰队很快覆灭了。俄军的旅顺口要塞防御体系,随着203高地的陷落,已呈土崩瓦解之势。
1905年1月1日,旅顺口俄军三万余人向日军投降。
日俄战争后,日军在203高地为阵亡日军建造的尔灵山(203)纪念塔
笔者感悟: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中国东北亚地区,沦为世界列强逐鹿之地。相比甲午战争中清军一枪不发丢大连,只守一天弃旅顺,日俄两军在旅顺口的激烈厮杀,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