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生态文化 | 福建花文化：兰花

福建花文化

中国十大传统名花●兰花

兰 花

中国文人及中华文化，非常推崇翠竹、红梅、青松，但也有古人认为：“竹有节而啬花，梅有花而啬叶，松有叶而啬香，唯兰独有之。”兰集竹、梅、松三者之优点于一身，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朵开放，姿态潇洒，花色清雅，有清而不寒之态，秀而不媚之容，香袭衣衫，沁人心脾；兰花的叶，俯仰自如，柔中有志，刚中含情，风韵万千，令人心旷神怡。无论是从山中来，还是盆中栽，都以其自然美引起人们的美感愉悦，以其谦谦君子风度和高洁品德博得世人的由衷敬爱。

兰科植物，全世界有两三万种，按其原产地的自然环境，可分为地生兰、附生兰（热带兰、洋兰）和腐生兰三类。我国的兰花大多是地生兰，原生长于幽谷山野、岩缝悬崖，故地生兰又被称为中国兰，简称国兰。北起甘肃河西走廊，南达海南五指山谷，西至西藏喜马拉雅山麓，东到台湾海峡，均有出产，其中浙江、福建、云南、四川等省是盛产区，迄今约有数百个品种。它包括农历正月前后开的墨兰（又名报岁兰），正月至二月开的春兰，三至四月开的蕙兰（又名夏兰），六至八月开的建兰（又称秋兰），九至十月开的寒兰等，具有悠久的栽培历史。

在众多兰花中，建兰因原产福建而得名。建兰又称雄兰、骏河兰、剑蕙等。民间也以其有些品种的盛花开在盛夏而称夏兰，也有因其莛多花而称其为夏蕙，也有以有些品种花开金秋而称为秋兰或秋蕙。还有以其有些品种，可以自晚春至早冬次第而花称其为四季兰。相传秦始皇派特使徐福前往日本寻求长生不老药时，徐福曾将其带至日本的骏河，后人因不知其原产地，便称其为骏河兰。建兰叶片宽厚，直立如剑；花瓣较宽，形似竹叶；花多色雅，清香萦绕。晋·傅云赞其“秋兰荫玉池，池水清且芬。”朱德元帅也曾赞其曰：“建兰株丛蓬勃，刚劲有力，轩昂挺秀，一派英姿。”

在古代，“兰”字又指一种属于菊科的多年生香草，别名“蔺”，这是在旧籍中最易发生混淆的两种植物了。宋代大学者朱熹曾在《离骚辩证》中试作区分。他说：“古之香草，必花叶俱香，而燥湿不变，故可刈佩。今之兰蕙，但花香而叶乃无气，质弱易萎，不可刈佩，必非古人所指甚明。”这是一个创见。朱熹运用的是逻辑的方法，他抓住菊科的兰草“蔺”有枝梗而兰科的兰花无枝梗的特征，推论前者可以刈（要用强有力的刀具进行割取）和佩（插戴），而后者则谈不上刈佩，这就提供了一个分析前人在不同场合所说的兰究竟为何物的依据。

兰为多年生常绿草本植物，叶如带如剑，花三萼而小，花色多为淡绿，并无惊人之貌；又由于在生态习性上喜阴翳暖润，生长于山间林下较隐蔽的地方，“与萧艾杂处”，“与众草为伍”，所以人们敢说，要不是它的花香气不凡，决不会闯下如此大的名头，至今或仍沉埋于深山空谷中，被视为普通草芥而已，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兰以香名世，应无可疑。群芳谱中，芳香型的花卉是很多的，诸如梅花、茉莉、玫瑰、栀子花、夜来香、玉兰、桂花、水仙等等，都很出名。然而兰花之香，自古以来被认为是众花之冠。早在春秋初期，兰花已有“国香”之称，见于《佐传·宣公三年》中：“以兰有国香，人服媚之如是。”这一最高推崇，历来为后人所首肯赞赏。宋代文学家黄庭坚曾为之作注脚：“士之才德盖一国，则曰国士；女之色盖一国，则曰国色；兰之香盖一国，则曰国香。”（《书幽芳亭》）说明对此美誉也是完全赞同的。此外，兰还有“王者香”（《琴操》）、“香祖”“兰无偶，称为‘第一香’”（《群芳谱》）等别号，都可看成是“国香”的换一种说法。

兰又不单以香而见胜。人们在与兰花的亲近熟悉过程中，逐渐认识和领悟到，兰虽无牡丹丰容富贵之态、桃李娇媚明艳之姿，却自有一种雅特清丽的高标韵致，让人不能等闲视之。

兰花依开花时间分为春花类、夏花类、秋花类、冬花类，只要各种一二盆，便将次第开放，终年献芬芳。它们的花和一般单子叶植物大致相同，但又有所分别：外面一轮的花萼有三片，里面一轮的花瓣也有三片，二者形态相似，有的短圆，尖端起兜；有的狭长，先端尖锐；有的互相靠近，有的相互分开。花瓣中的一片特化成似人嘴的下唇称为唇瓣，有的分为明显的三裂，中间的裂片常常反卷，两旁的裂片一般都直立在两侧；有的唇瓣无明显分裂。

兰花的花型有萼片形状像梅花瓣的，以“宋梅”“绿英”为其代表；有萼片形状像荷花瓣的，以“大富贵”“翠盖荷”为其代表；有萼片形状像水仙花瓣的，以“翠一品”“龙字”为其代表；有花型发生特殊变化，呈多瓣、少瓣及奇形怪状的畸瓣型；有萼片像竹叶一样又长又细的竹叶瓣，常见的多为野生兰花。

兰的叶大致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带形，一类是近椭圆形或披针形。叶片或长或短，或薄或厚，或柔软或呈革质，叶尖端尖锐或钝圆，叶边缘有锯齿或无锯齿。尽管因品种不同而有这样那样的差异，其共性却表现在：兰叶坚而韧，柔而刚，临风摇曳，仪态万千；叶片一次长出，仅长一次，老的假鳞茎则不再生新叶。

人们爱兰、崇兰、育兰、颂兰，上自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赏兰之风一直延续了两千多年。因为它芊蔚独秀，芳香自许，姿态高雅，德操特立，故而一向是庭院居室中珍贵的观赏花卉，给人以审美意义上的、精神上的愉悦、慰藉和享受。但随着社会的发展、文化的进步和欣赏习惯的演替，古人和今人对兰的审美鉴赏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是赏叶从常青到新异。兰有潇洒飘逸、气宇轩昂的叶。《本草纲目》描述它“叶阔且韧，长及一尺，四时常青”，明代文学家徐渭盛赞它“白虹细细三千尺，兰苕叶叶垂青碧”，说明兰叶的刚柔并济和翠绿常驻，是引起古人注意的主要之点，故明人张羽的咏兰诗写道：“流露光偏乱，含风影自斜。俗人那解此，看叶胜看花。”

传统品种的兰叶上如有斑点或条纹，则被视之为“病态”“异物”，斥之为下品。近数十年来，兰界对叶片上出现的白色或黄色的斑点、条纹甚感兴趣。凡是叶片有斑纹的兰花，突然身价百倍。那像病毒感染的叶，却变成好叶了，人们称这种兰花为叶艺，以看叶为主，并根据斑纹的色泽、数量、形状及分布位置等情况，命名了数以百计的新品种，成立了“研究会”，产生了“叶艺学”等。最稀有的斑纹，也就是最好的，价格也愈高。叶形上的新异也成了人们的追求，宽、短、矮、窄、扭曲以及深坑叶、浅坑叶、立叶、垂叶，有如绶带飘洒，有似长剑倚天，疏密丛生，交错掩映，风姿绰约，各具情态，都各为人所钟爱。一盆叶短而厚、表皮似蛤蟆皮的“达摩兰”，竟号称港元一百万之巨。一盆扭曲叶的“龙草”，居然喊价上千万元。

二是赏花从荷瓣、梅瓣到奇花异色。荷瓣及梅瓣的兰花，是传统的名贵品种，向为古人喜爱。它们的萼片宽、短而肥厚，结构协调，风度典雅。而兰花的颜色，传统品种以翠绿、雪白的淡雅、纯净为珍，杂色、混浊的为次。一般的颜色，唇瓣紫红色的斑点，称为彩心；如果唇瓣随萼片、花瓣的颜色一致，或纯绿、纯白，则称为素心，属名贵品种，甚至以萼片、花瓣皆白的为最贵。清人何绍基在他的《素心兰》中赞道：“深心太素绝声闻，悔托灵根压众节。万古贞风怀屈子，一江白月吊湘君。香逾澹处偏成蜜，色到真时欲化云。园榭秋光都占尽，故应冰雪有奇文。”诗前四句刻画素心兰的内在情怀与志节，全从一个“素”字发出。后四句描写素心兰的香、色、态，也紧扣“素”字来写。掩卷遐想，那怀有淡泊情怀和高尚志节的素心兰，之所以不饰也美，具冰清玉洁之质和奇异不凡之处，想是由冰雪幻化而来的。这真把素心兰写活了，读后也可获得许多有益的人生启示。

如今，人们在花型上对荷瓣、梅瓣仍然青睐，在花色上也喜素心外，还对原生种和新变异种的奇花异色情有独钟，频送秋波。诸如“佛兰”，俨若观音座莲，呈祥献瑞；“飞蝶兰”，宛如彩蝶飞翔，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其他如奇瓣、重瓣、缺瓣，以及复色奇花，唇瓣中生唇瓣、瓣中有瓣、花中有花、素中有彩、彩中有素，甚至素心兰也有全红、全紫以及红色元宝点，简直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盆叫“大屯麒麟”的墨兰，花有三层，每层有萼片、花瓣数十枚，令人叹为观止。

虽然人们对兰叶和兰花的推崇因时代背景不同，存在很大的差异，但对花香的品尝却依然贵在幽香。赏兰花，以幽香不浊者为上品；凡香味不纯，过浓，有浊味，品位均不高。兰花的香气，至今仍是一个“谜”，初步得知它的产生与温度、阳光、品种和兰根的生长是否健壮等因素有关；世界上也尚未发现天然植物香料或人工合成香料，有香味超过兰花的。我国著名兰花专家吴应祥就兰花香气曾撰文评述：“以春兰最醇，蕙、剑兰次之，建兰、琴兰又次之，墨兰香气最差。”

尽管因品种不同，其香气有差别，但兰香确有其美妙之处，嗅之似近若远，似有若无，可谓香远益清，出群脱俗。北宋诗人黄庭坚誉兰香为“国香”，是对兰香的最高称誉。朱德元帅赞兰香“清芳谁得胜兰花”。陈毅元帅的《幽兰》诗为：“幽兰在山谷，本自无人识。只为馨香重，求者遍山隅。”写出了兰香送远，引人探胜，使得本来寂静荒凉的山谷，从四面八方来了觅兰的人。只要自己是馨香的，何愁无人赏识呢？这既是一首饱含哲理意味的诗，也是颂兰幽香的绝唱。

兰花的姿、韵、奇、色和香，与众不同，无怪乎西方人士说：兰花是最有中国特色的花。国际兰展如若没有中国兰花参展，就像奥运会没有中国运动员参赛一样失色。在韩国人的办公室里，往往可以看到兰花；韩国的医院明确规定：给住院病人只能送兰花，其余的花都不准送入病房。这一切，不都因为兰以其优雅、洁净、秀丽、幽香，赢得外国人的心吗？据说兰的香气还能辟去周围空气中的浊气，有益人体健康哩！

人们在赏兰闻香，获得视觉感知和嗅觉感知的同时，碰撞出心灵的火花，为之挥毫泼墨留下了浩如烟海的有关兰的审美鉴赏、诗词丹青、典故佳话、语林词汇，形成了一种融华夏道德修养、人文哲理于赏兰、品兰之真谛的兰文化，正是“一株兰草千幅画，一箭兰花万首诗”。

咏兰诗几乎与中国文学同时产生。在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就有一首生动而美丽的兰诗。余冠英把它译成现代汉语是“溱水长，洧水长，溱水洧水哗哗淌。小伙子，大姑娘，人人手里兰花香。妹说：‘去瞧热闹怎么样？’哥说：‘已去了一趟。再去一趟也不妨。’洧水边上，地方宽敞，人儿喜洋洋。女伴男来男伴女，你说我笑心花放，送你一把芍药最芬芳。”全诗以愉悦、轻松的笔调，把郑国风俗在每年三月初三于溱、洧两河边上举行盛大集会时，一对男女青年相约去河边游玩的情景写了出来，并且用一束兰花和一把芍药把男女青年的情意连接了起来，比喻男女互赠礼物表示相爱的成语“采兰赠药”即源出于此。

以后，咏兰诗绵绵不绝。譬如唐开元贤相张九龄遭李林甫排挤，出为地方官，写了一首《感遇》：“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以兰桂之风砥砺，只要本心是美好的，何必去博取高名，追求闻达呢？又如北宋文人苏辙曾有诗写道：“幽花耿耿意羞春，纫佩何人香满身。一寸芳心须自保，长松百尺有为薪。”则是以兰为喻，写它看似纤小，却馥郁芬芳；长松虽高逾百尺，却招入耳目，沦为柴薪。原因乃在于一寸芳心能否自保，揭示出谦虚、谨慎、自尊、自重、自强等美德的重要性。

近现代赏兰诗词更多，著名作家鲁迅、郭沫若、 郁达夫，著名画家齐白石、吴昌硕以及朱德元帅、陈毅元帅等都有咏兰诗传承于世。特别是1962年朱德元帅重上井冈山时，写下《咏兰》诗：“幽兰吐秀乔林下，仍自盘根众草傍。纵使无人见欣赏，依然得地自含芳。”把兰花傍根众草，紧偎大地，不顾一切吐露芬芳的大无畏精神，描述得何等可敬可爱！

至于画兰，已是中国画中一个最基本的内容之一。古往今来以兰作画者不胜枚举，留下了许多传世名作。南宋著名画家赵孟坚的《墨兰卷》现藏于故宫博物院，是我国现存国画中最早的画兰作品，也可能是我国画兰的开创之作。

宋末元初著名画家郑思肖的“露根兰”，为历代歌咏者极多，不仅倾其画技超群，更敬其爱国精神。南宋灭亡时，郑思肖年仅38岁，不肯出仕于圣朝，就隐居吴下（今江苏苏州），画兰以自娱，画兰以明志。他所画的兰花无根无土，以画来表示抗议元朝的“南侵”，寄有亡国的沉痛心情。

“扬州八怪”的杰出代表郑板桥也是一位画兰竹宗师。史称“板桥有三绝：曰画，曰诗，曰书；三绝之中又有三真，曰真气，曰真意，曰真趣”。郑板桥喜欢画盆兰，也常画峤壁兰、棘刺丛兰。板桥兰画中数量最多，最耐人玩味的是兰竹石图，这固然是古代写兰的传统，“八怪”花卉画的特色，也是他的创造，他的突出成就。他在兰竹画中常添石，认为“一竹一兰一石，有节有香有骨”，“兰竹石，相继出，大君子，离不得”。郑板桥的兰竹石画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而其题画诗又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如：“一半青山一半竹，一半绿阴一半玉。请君茶熟睡醒时，对此浑如在石屋。”“一片青山一片兰，兰芳竹翠耐人看。洞庭云梦三千里，吹满春风不觉寒。”“石上披兰更披竹，美人相伴在幽谷。试问东风何处吹？吹入湘波一江绿。”

自从孔子在答子路问时，以“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作为生动比喻，来论证“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穷而改节”这一观点后，兰花就成为我们民族的精神和坚贞、美好、高洁的象征。在我们的语言文字里，兰也就成了“美”的代名词和同义词，受到普遍的青睐，广泛的应用。人们以“兰”为贵，用“兰客”尊称贵客良友、“兰谱”表示异姓兄弟姐妹结义之盟、“兰藻”赞扬文章之美、“兰途”代表美好的通达之路、“兰石”比喻姿质之美、“兰桂”赞贤人君子姿质之美等等，就连“兰梦”也成了美好吉祥的代名词。而有关兰花的成语典故也不少，如“一品九命”“二人同心”“十蕙—兰”“入室成芳”“香盈十步”“春兰秋菊”“采兰赠药”“芝兰之室”“兰心蕙性”“金兰契友”“兰因絮果”“兰摧玉折”“兰桂齐芳”“空谷幽兰”“采兰赠药”“芳兰竟体”“兰薰桂馥”等等。以兰入名，更是多样，或修辞比喻，如小兰、如兰、美兰、香兰、芳兰、红兰、福兰、兰花、兰芳、兰香、兰若、开兰、远兰等，或叠字（音）取名，如兰兰、兰蓝、蓝兰、兰冉等，或引用古典诗文经书，如兰秀，取名于汉武帝《秋风辞》“兰有秀兮菊有芬”；兰芬，取名于傅咸《感别赋》中的“兰慧含芬”；汀兰，取名于范仲淹《岳阳楼记》中的“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兰心，取名于史达祖《东风第一枝》的“巧泌兰心”；兰谷，取名于萧统《陶渊明集序》中的“兰之生谷，虽无人而自芳”；兰芝，取名于《孔子家语》中的“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兰芷，取名于《离骚》中的“扈江离与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兰花文化源远流长，不仅继续着前人信奉的花香、色清、韵雅的外在美，那温馨、自然、高雅、清纯的内在美更成为人类企盼回归自然心境的流露与表白，形成了一种融华夏的道德修养、人文哲理于赏兰品兰之中的兰文化。

至于与兰花有关的故事、传说，也是多得犹如满天繁星，闪烁在源远流长的兰文化长河的上空。甚至养兰常识，也有明人王象晋撰《群芳谱》中的《养兰口诀》供后人参考。

附：养兰口诀【1】

正月安排在坎方，离明相对向阳光，晨昏日晒都休管，要使苍颜不改常。

二月栽培其实难，须防叶作鹧鸪斑，四围插竹防风折，惜叶犹如惜玉环。

三月新条出旧丛，花盆切忌向西风，提防湿处多生虱，根下犹嫌太粪浓。

四月中庭日乍炎，盆间泥土立时干，新鲜井水休浇灌，腻水时倾味最甜。

五月新芽满旧窠，绿荫深处最平和，此时叶退从他性，剪了之时愈见多。

六月骄阳暑气加，芬芳枝叶正生花，凉亭水阁堪安顿，或向檐前作架遮。

七月虽然暑渐消，只宜三日一番浇，最嫌蚯蚓伤根本，苦皂煎汤尿汁调。

八月天时稍觉凉，任他风日也无妨，经年污水今须换，却用鸡毛浸水浆。

九月时中有薄霜，阶前檐下慎行藏，若生蚁蜷妨黄肿，叶洒油茶庶不伤。

十月阳春暖气回，来年花笋又胚胎，幽棍不露真奇法，盆满尤须急换栽。

十一月天宜向阳，夜间须要慎收藏，常教土面微生湿，干燥之时叶便黄。

腊月风寒雪又飞，严收理处保孙枝，直教冻解春司令，移向庭前对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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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养兰口诀》中的月份指阴历。有些词语如砍方乃指东方；腻水就是肥水，由腐熬液肥稀释而成，皂荚水调尿液，倾入花盆有蚯蚓粪之处、会使蚯蚓爬出从而消灭之，再随即向盆中灌水稀释保苗；油茶指茶油饼的浸出液。

来源：《福建花文化》

作者：陈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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