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一个对父母敲骨吸髓的不孝女自述
文 | 云言之 插画 | 培培猫
题记:看完女主讲述的她不孝的事情后,我只想打S她,如果打S人不犯法的话。
收到女主自述的故事素材时,长达七千多字,硬是给缩到了四千多字,她的经历太奇葩了,她父母也简直了……
女主知道这故事一旦发出来,她肯定被骂,但若她不说出来,感觉心里债无人知晓,所以这也算是一个树洞。
讲出来,让人有所警示,不要无度宠爱自己的孩子,否则老了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父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时,我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姐姐家。
父亲塌陷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嘴微微的张着,似有话语还没来得及说。
我扑过去,跪倒,用手在父亲眼前晃晃,但无论我怎么来回摇动双手,父亲的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次,父亲真的离开我了。
姐姐哑着嗓子着对我说:“爸临走时,眼睛一直盯着门外,嘴里也念叨着你的名字,见不到你,他是死不瞑目啊,你把爸的眼睛合上吧!”
两年前,母亲在盛夏走了,等我赶回来时,只见到了一抔黄土。如今,父亲去世,我还是没能见到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我,是父母最宠爱的女儿,却在他们临终时,都不在他们的身边。
老话说“偏袒儿女不得济”,我于父母,就是他们最大的讽刺。
如果不是因为我,父母也不会早早撒手人寰,如果不是因为我,父母的晚年也不用太辛苦操劳担忧。
我有两个姐姐,大姐方小青,二姐方小燕,就我是男孩名。村里的小伙伴都嘲笑我起男孩名,性格肯定也粗鲁。
我就生气的跑回家责问母亲,那么多的名字不起,为啥偏给我起男孩名?
母亲笑笑,宠溺的摸着我柔软的头发,说:“还不是你爸,喜欢儿子,我生了两个丫头,到你这,满以为会生个男孩,结果,还是女孩,所以你爸就拿你当儿子养了!”
姐妹仨人,我独得父母宠爱,父亲给我起名“小宝”,那真是拿我当宝贝疙瘩一样的疼。
小时候,家里离学校远,大姐和二姐都是走路去学校,到我念书的时候,父亲咬咬牙,买辆自行车接送我。
三十多年前的农村,自行车还是个奢侈品,而买自行车的钱,是大姐二姐放学后捡拾废品挣的,从一家人的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每天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座上,从大姐和二姐身边飞快经过,两个姐姐羡慕嫉妒的眼神,让我又爽又神气。
两个姐姐放学后,除了捡拾废品,还要帮父母种地,但父母从不舍得我下地,以致我一直连野草和小麦都分不清。
其实,二姐只比我大三岁。
每天吃饭,我都津津有味的咬着香软的白面馒头,父母和姐姐们一口一口的啃着干硬的玉米面大饼子。
村里来卖冰棍儿的,虽然只有五分钱一根儿,我一个人可以吃两根,大姐和二姐却是一口也舔不到。
就这样,一天天长大的我,在父母这种过分的宠溺下,我变得自私,霸道,凡事以自我为中心,一有不顺我心的事,我就撒泼打滚,拼命的嚎。
十七岁那年,我跟班里男同学谈恋爱,遭到父母反对后,我就拿刀片往胳膊上划,吓得父母再也不敢管我了。
结果是我为男孩连堕胎两次后,直接被人家像甩大鼻涕似的甩了。
我要死要活的在家哭闹了一个月,父母没办法,东挪西借了两千块钱,让我去城里学美发,说是让我换个环境,心情能好点。
大城市的热闹繁华,很快让我乐不思蜀,流连忘返,好了伤疤忘了疼,学美发之余,一次又一次跳进情网。
因为年龄小,很多男人只是想和我玩玩而已。可我都拿得起,放不下,每次失恋,不是割腕,就是喝药,让老家的父母日日担惊受怕。
那时,家里的电话只要一响,父母的心就哆嗦个不停,怕他们的心肝宝贝已为情自杀了。
后来,我学美发时认识一个老乡,叫张龙,我们约定,等手艺学成了,就回老家开个发廊,然后结婚生子。
父亲在学校上班,人脉很广,他打听到张龙的家庭情况后告诉我,他家里孩子多,负担重,穷困潦倒,而且男孩的人品极差,是个“打父母,骂兄弟,输耍不成器”的东西,镇上的派出所,三天两头请他去呆个十天半个月。
父亲的话,我不予理睬,张龙在我心目中,痞帅痞帅的,够男人味,迂腐的父亲懂什么?!
二十岁那年,我如偿所愿,嫁给了心中的“英雄”,张龙。
我结婚那天,父母一夜无眠,整整哭了一宿。
第二天上午,他们看到回门的我是遍体鳞伤,全身伤痕累累,他们捶胸顿足,伤心懊悔,大骂张龙是禽兽不如。
我为什么在结婚第二天就被打呢?
事情很简单,就是我娘家亲戚随的礼,自然应该由我父母收着,将来也是要回礼的,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张龙恬不知耻,非让我管父母要出这笔钱,我良心未泯,自然不肯,就换来一顿毒打“伺候”。
学校离我家不近,我二姐为了父亲上班方便,特意花五千块钱从县城里买了一辆电瓶车。
父亲没骑多长时间,被张龙知道,说我父亲年龄大了,骑车有危险,连哄带骗,逼我跟父亲要来电动车,不久,这辆还崭新的电瓶车就被张龙输掉了。
张龙嗜赌成性,偏偏是十赌九输,每次输钱,都让我回娘家要,如果我不肯,就遭到一顿拳打脚踢。
结婚三年,我挨打是家常便饭,每次被张龙毒打完,我只会带着女儿哭着跑回娘家。
那几年,父母的心,一直为我揪着。
父母亲因为常年为我担惊受怕,心脏都不好,常常心慌得不能干活无法睡觉,日日担心他们宝贝老闺女,会有一天,被恶魔般的女婿打死。
女儿四岁时,忍无可忍的我,毅然决然的跟张龙离了婚。
离婚后,我带着女儿回到了娘家。那时,我的两个姐姐都出嫁到了外地。
照说,我在娘家的日子应该很不错,父亲的工资也不少,能养活我和女儿。可我天生后脑有反骨,总是不安分,在娘家没呆几个月,就被一个初中同学鼓动跑去了南方。
在城里,吃喝拉撒都要钱,可我大事干不来,小事不屑做,后来我听说有个项目,只要投资一点点钱,一年就能成为百万富翁。
我心动不已,于是就打电话跟母亲,要五万块钱做投资。
父母明知道我说的有悬乎乎的,不可信,怎奈山高路远,怕不给钱,我回不去了。
于是,父亲觍着老脸,管学校的同事东拼西凑了五万块钱,打给我。
我绮丽的梦整整做了两年多,不但一分钱没挣着,还血本无归。
鸡飞蛋打,不得已的我灰溜溜的回了老家。
两年多没见的父母,瘦了很多,也苍老了很多,后来听姐姐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父母因为担心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可是年事已高的父母,不能阻止我时刻要折腾的心,从南方回来后,我又经常把女儿扔给父母,跟不同的男朋友夜夜笙歌。
女儿一直是我父母抚养着,她一天天长大,开销越来越大。为了不让女儿输在起跑线上,我送女儿去市里报了舞蹈班,跆拳道班,英语班。
一个月往返市里几次,所有的费用也都是父母出。父亲的工资,渐渐经不起我们娘俩这样消费了。
退休后,父亲被一个单位聘去打更。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娘俩,父亲完全没有必要再工作。因为那时,他的心脏病已经很严重了。
年迈的他工作之余,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走街串巷的去收废品。卖来的钱,都被我给女儿买了昂贵的水果。
身体不好的父母,舍不得吃药,更舍不得住院,省下的每一分钱,都用在了我们娘俩身上。
为了偿还前几年我去南方时欠下的债务,父母省吃俭用,我和女儿不在家时,他们每天只随便吃两顿饭,不炒菜。
这些,父母不告诉我,我也从来不问。
为了给女儿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我游说父母去外婆的城市买房,美其名曰让母亲叶落归根,实际上全是为我自己着想。
母亲年轻时是知青下乡,嫁给了父亲后就没有回城,现在老了还让她回去,纯粹是因为城市里远比乡村繁华热闹,好方便我玩乐。
禁不住我的甜言蜜语和再三哄骗,父母对我再一次妥协了。他们卖了自家的老房子,又管亲戚朋友借了近十万块钱,在外婆的城市买了一套五十多平的公寓。
叶落归根,故土难离,年逾古稀却要告别生活了一辈子的黑土地,父亲触感生情,以泪洗面,不久,因为急火攻心,得了脑血栓。
父亲住院的时候,我正在几千里外的四川重庆,跟一个网友以“夫妻”的身份同居呢!
大姐给我打电话,说父亲生病住院了
我跟网友的感情正如胶似漆,哪舍得分开,就冷冷的对大姐说:“住院了你们不会伺候呀?爸爸是我一个人的爸爸吗?再说了,我又不是医生,回去,有什么用?”
大姐没想到我如此无耻,气得在电话里大骂我不要脸,没良心。
父亲住院半个月,都是两个姐姐和姐夫照顾,等父亲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就开始张罗搬家。
搬家那天,父亲看着前来送行的亲戚乡邻们,老泪纵横,一步三回头地登上了远去列车。
女儿住校了,父母的身体每况愈下,生活都不能自理,有时饭都吃不到嘴,外卖吃腻了,就求邻居们给他们做顿饭。
母亲六十三岁那年,心脏病发作,溘然长逝。母亲去世第四天,我才从外地赶回家。
去母亲的坟上嚎了几声,我直接问二姐,妈的丧事,收了多少礼钱?这钱应该给我,因为我离婚后,就一直跟父母在一起生活。
二姐看着我一副无赖的样子,懒得跟我纠缠,把收的所有礼金都给了我。
我兴奋极了,厚厚的一叠,足有好几千块钱,拿到钱的第二天,我就跟网友跑了,完全不顾年迈的父亲,和住校的女儿。
母亲不在了,茕茕孑立的父亲被二姐接回家了,我隔一段时间就去一趟,嘴里说是想父亲了,实际上是到了父亲发工资的日子了。
母亲走后的第三年,六十八岁的父亲,又患上了肝癌。
两个姐姐张罗给父亲治病,父亲却摇头说:“别治了,我这是报应,我一辈子就做了一个最大的错事,现在悔之晚矣。”
父亲生命的最后几天,坚持要回城里,他要死在自己的房子里,不想给二姐家添晦气。
父亲在弥留之际,经常看着窗外,还经常说对不起我。
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恳求我两个姐姐,把城里的房子留给我,说我快四十岁了也没个家,这房子给我,也算是有个落脚点。
父亲就这样走了,带着无尽的懊悔和遗憾离开了人世。
可怜的老父亲,一直没有记恨自己无知蛮横的女儿,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为我着想。
我跪在父亲身边,涕泗横流,哭喊声震天动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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