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海研究】郭 辉 李毓莹 |上海合作组织贸易网络结构分析及中国对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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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新华社

本文作者

郭辉

新疆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李毓莹

新疆师范大学本科生

原文刊载于《边界与海洋研究》2023年第6期

本文在原文的基础上有所删减

上合组织成立二十多年来，始终坚持发扬“上海精神”，以共同发展为目标，推动区域务实合作向纵深发展，但经贸合作依旧是上合组织发展“短板”。中国作为上合组织发起国家，也是上合组织贸易发展的重要推动者，需要深思的是：上合组织成立以来，上合组织成员国间的贸易联系程度如何演变？其他国家贸易地位变化是否对中国贸易地位变化产生影响？在上合组织迎来第二波扩员潮的背景下，俄乌冲突爆发对上合组织贸易有何种影响？本文通过构建上合组织贸易网络，全面地探讨中国在上合组织贸易网络格局中的地位变迁，并指出上合组织各成员国应强化战略协调增强组织凝聚力，务实推进贸易投资便利化，提升各国参与度，推进区域贸易合作。

一、研究方法与模型构建

（一）社会网络分析方法的适用性及其优势

社会网络分析方法是一种倾向于对网络中互动节点间关系的改变展开研究，而不是对节点本身研究的分析方法，在研究国际贸易的问题中，社会网络分析方法把贸易看作关系型数据，抽象成网络进行分析。随着国际贸易迅猛发展，其结构也呈现出向复杂化发展的趋势，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研究上合组织成员国之间的贸易不仅可以描述各国的贸易伙伴数量、贸易强度、贸易分散度与集中度, 还可以描述整个上合组织贸易发展格局。社会网络分析方法的优势在于：一是社会网络分析方法更关注网络中节点间的联系，可以更深入地分析贸易网络的结构特征；二是社会网络分析方法能够反映贸易网络中各个国家对于贸易网络的影响，同时也为解构贸易网络的影响因素提供了方法。

（二）上合组织贸易网络构建

借助Ucient软件，采取社会网络分析法对上合组织2001-2022年贸易网络的演变过程进行分析。首先，绘制贸易网络结构图，以观察上合组织成立22年来各国贸易权重变化；其次，利用网络密度公式测算上合组织内国家间的贸易联系程度；最后，通过测算各国的核心度剖析各国在上合组织贸易网络的参与程度，借助度数中心度、接近中心度和中介中心度数值来反映上合组织贸易网络拓扑结构，以此探究各国对中国在上合组织贸易地位的影响。

二、上合组织贸易网络结构演变及各国参与度测算结果分析

（一）上合组织贸易网络格局的演变过程分析

上合组织贸易网络格局的演变过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一是2001-2017年上合组织发展初期阶段。2001年中俄两国在上合组织贸易往来中占据着较为重要的地位，哈萨克斯坦与吉尔吉斯斯坦在上合组织内参与度较低，白俄罗斯、印度、蒙古国三国此时尚未加入上合组织，但与上合组织有一定贸易往来。此后，中国贸易权重上升明显，并逐渐居于最显著的位置；印度获接纳为观察员国后，贸易权重呈现较快的上涨趋势，紧随俄罗斯其后。二是2017-2021年上合组织首次扩员后的阶段。2017年印度与巴基斯坦成为上合组织正式成员国，使上合组织成为世界上人口规模最大的综合性组织，中国、俄罗斯、印度三个国家的贸易权重始终位居前三，中国的核心地位更显著，并且带动了其他成员国之间贸易关系拓展，上合组织贸易联系越发紧密。三是2022年至今。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后，中国贸易权重进一步提高，而俄罗斯的对外贸易活动受到制约，因此其在上合组织内所占贸易权重呈下降态势，首次位于印度之后，上合组织呈现中国、印度和俄罗斯“三足鼎立”的贸易主导国态势。

（二）上合组织成员国间的贸易联系程度分析

贸易网络密度在社会网络分析中可用来测量网络中各节点之间联系的密切程度。上合组织成立22年来，贸易网络密度呈现先下降、后增长、随之下降的趋势，大体上表现为递增走向，说明上合组织中各国之间的贸易联系不断深化，贸易网络逐渐密切。上合组织贸易网络密度在2002年、2005年、2008年、2012年、2019年以及2022年未发生变化和出现下滑的主要原因有：首先，上合组织大部分成员国工业化水平较低，尤其是制造业发展相对滞后，各国不能形成产业联动贸易的内部分工。其次，虽然上合组织为促进贸易便利化推行了一系列措施，但实际运行效果却不理想，资金、技术、劳动力等生产要素在上合组织内流动不畅通，推高贸易成本。再次，上合组织不同成员国的工业化水平处于不同阶段，经济体量和市场规模存在明显差距，加大了产业合作的难度，不能有效地为贸易夯实产业基础。最后，国际金融危机、俄乌冲突等外部冲击影响，导致贸易网络密度出现下滑。但整体上看，2013年“丝绸之路经济带”倡议提出后，上合组织贸易网络密度指数持续上升，且超过了2012年危机前的水平,2021年达到了近20年以来贸易网络密度的峰值，这说明“丝绸之路经济带”促进了上合组织国家的贸易联系程度。

（三）上合组织贸易网络中各国的参与程度分析

通过构建核心-边缘模型对上合组织贸易网络中各个国家的核心度进行计算，核心度数值越大表明该国在上合组织贸易中的参与程度越深，其在贸易网络中的地位越重要。根据核心度计算结果的均值进行分类，可把核心度＞0.5的经济体归为核心国家，0.1≤核心度≤0.5的经济体归于半核心国家，0.02≤核心度＜0.1经济体归为半边缘国家，核心度＜0.02的经济体归为边缘国家。即中国、俄罗斯为核心国，意味着中俄两国都与上合组织中的多个成员国和观察员国保持着密切的贸易往来。印度、伊朗、哈萨克斯坦、白俄罗斯为半核心国，表明其在一段时期内与上合组织中各国有着较为密切的贸易联系。巴基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为半边缘国，其在上合组织贸易网中有一定参与度。塔吉克斯坦、蒙古国和阿富汗为边缘国，与上合组织其他国家的贸易联系薄弱，一直处于边缘位置。

（四）上合组织贸易网络中各国间连接程度分析

中心性分析是社会网络分析方法的重要指标，它涉及到网络中各个节点之间的相对重要性。利用度数中心度、接近中心度和中介中心度分别衡量网络中节点自身的连接能力、在贸易网络中的独立交易能力以及在网络中的连接重要性。首先，从度数中心度数值可以发现，2017年后上合组织各国度数中心度数值均保持在较高水平，表明上合组织各国之间的贸易关系日趋密切，经贸合作稳步发展。其次，在接近中心度方面，总体呈上升趋势，这表明上合组织成立以来，上合组织中各国在贸易网络中的参与程度加深，并且对其他成员国和观察员国的贸易依赖程度提高，开展贸易活动需依靠其他国家，易受其他国家贸易政策变化的影响。最后，从中介中心度视角来看，中国、俄罗斯、印度、巴基斯坦的中介中心度数值大体上呈现先增后降的趋势，表明在2015之前这些国家在贸易网络中的中介作用显著，在贸易网络中承担了较多的衔接作用，但2015年之后其“桥梁”作用逐渐减弱。

 三、主要结论和对策建议

（一）主要结论

本文通过以上研究得出四个主要结论：一是上合组织已形成相互依赖但联系程度较低的贸易网络系统，其中中国、俄罗斯和印度因贸易权重较大而在贸易网络中有着较强的影响力。二是中国与上合组织其他成员国的贸易规模发展不平衡，上合组织各成员国和观察员国并不是中国进出口贸易的重要市场。三是中国在上合组织中贸易地位突出，但对其他国家贸易地位的变化难以产生影响，主导作用并不凸显。四是上合组织“核心-边缘”格局不平衡且差距较大，除中国与俄罗斯外，上合组织中其他国家参与程度并不凸显。

（二）对策建议

上合组织各成员国经济利益述求存在差异，中国应在上合组织框架内加强与俄罗斯、印度、哈萨克斯坦等成员国发展战略的对接，加大成员国间的相互支持，深化务实合作，在上合组织中起到带头作用。积极调动巴基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蒙古国、阿富汗等半边缘国或边缘国在上合组织贸易网络中的参与程度，增加对上合组织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国家的进出口和投资。强化各国政策沟通，为促进贸易、投资、产能合作创造便利条件，推动上合组织各成员国之间贸易转型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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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审核 | 屠    酥

排版 | 刘雁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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