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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雨礼博士】西药中的“君臣佐使”
2016-09-04
AZD9291神经系统受体的作用靶点
再举个热门靶点的例子,parp抑制剂。Tesaro的niraparib最近取得了不错的临床数据,业界一片欢欣鼓舞。其实parp抑制剂的作用分两层,一是抑制酶的活性,二是将酶trap在DNA上,谁起主要效果还有争论。另外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是,这些parp抑制剂,除talazoparib外,临床剂量都比较大,比如niraparib和veliparib,这些化合物对parp家族的tankyrase也有抑制作用(IC50在sub-uM范围)。而tankyrase是Wnt信号通路中重要的调节分子,也是抗肿瘤的重要靶点。后续的parp抑制剂,能否重复先行者的故事,没有想像中的这么乐观。这些还只是讨论了已知的off-target活性,至于那些hidden靶点,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单分子药物的复杂性还体现在药物代谢上。我们知道体内起作用的不一定是原形药物,比如我们耳闻能详的重磅药物氯吡格雷和奥美拉唑,活性成分都是代谢产物。而更多情况下,是原形药物和代谢产物的复方在起作用。最近,有个开发T790M抑制剂的朋友说,他的化合物活性和AZD9291差不多,但代谢半衰期更长,因此体内活性应该更好。我提醒他AZD9291的半衰期可能没有可比性,这个药物的去甲基代谢产物的活性,比原形药物更好。这些代谢产物虽然血浆中的暴露浓度比原形药物低,但半衰期更长。其中AZ13575104已进入临床开发阶段(见下图)。
虽然西药是单分子药物,但必定作用于众多的靶点。进入人体,又化作众多的代谢产物,每个代谢产物又作用于众多的靶点。这我们还只是说了人本身,别忘了,人是与微生物共生的。这些药物还会作用于微生物,被微生物代谢,代谢产物和微生物本身又会反作用于人体,如何考察这些作用,已超出我的想像力。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西药也是一副君臣佐使的中药,最后都得依靠临床数据说话。那现在的药物发现理论就没有用了吗? 显然不是。虽然我们对科学的理解是冰山一角,但确实可以指导我们实践。比如化学中的亲电和亲核理论一定是正确的吗,不见得,但可以指导我们设计化学反应,预测性还挺强的。中医药是经验科学,但不等于不能拥抱现代科学理论。比如,中药不可能有具体的靶点,但可以看细胞的基因表达指纹(transcriptional signature)。这项技术在小分子药物发现中就得到了应用。哈佛大学科学家通过比对雷公藤红素处理的基因表达指纹,发现了具有类似减肥作用的新分子。中医药需要敞开胸怀,拥抱现代科学。而不能是,反正我是经验科学,一副“信则灵”的嘴脸。最近国家出台指导意见,所谓经典汉方可以不做临床,直接上市,这十分令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