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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至死:在“堕落宿命”中寻找“理性”

刘思怡 传说公关
2024-09-01


《娱乐至死》

  作者: 【美】尼尔·波兹曼 

  译者:   章艳

  出版社:中信出版集团

  出版年:2015-05


几天前和还在读高三的朋友语音通话,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和我哭诉上新东方网课的遭遇。


补课机构一般是学生给教师打考核分,为了讨好这些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很多老师都在最后一节课各显神通,花式表情包的PPT,在线才艺表演。满屏弹幕都是欢声笑语。我的学霸朋友,就这样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石化在电脑前。


“他们怎么就不能在最后一节课在白板上总结要点呢?”电话那头的他义愤填膺:“我知道需要放松,但是以这种方式占用上课时间,是不是有些随意啊------”


面对朋友的诉苦,我欲言又止,那时候腿上正好放着还差两页读完的《娱乐至死》,低头看一眼书面上在电视荧幕前失去头颅的四口之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娱乐至死》的封面显示出 娱乐业文化对人思想的“侵蚀”


令我诧异的不是这种奇葩的现象,而是在朋友没有指出这种错误时,我发现从小被电子产品包围的自己,竟然从来没有质疑过教育娱乐化的问题,甚至默认它是一件自然且合理的事。


这正印照了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提到的“媒介即隐喻”这一观点,即发展中的媒介在指导着我们看待和了解事物的方式,而这种介入往往不为我们所知。


面对这种“潜移默化”的冲击,波兹曼笔下娱乐至死的娱乐业时代,确实给了当下在互联网环境中的我们关键性的警示和反思。


 在我看来,《娱乐至死》对互联网时代公民的启示主要有:

1

以历史的视角看待人类精神认知的变化。

2

公众话语应当具备理性、严肃性和逻辑性。

3

在根深蒂固的娱乐文化中,寻求更理性的生活方式


01

认知追溯:挣脱历史的发展


早在1964年出版的《理解媒介》里,传播理论家马歇尔·麦克卢汉就提出了“媒介即信息“的著名论断,指出“深入一种文化的最有效途径,是了解文化中会用于会话的工具。”[1]    


这和波兹曼的观点不谋而合。他进一步指出,历史上的媒介正用隐蔽但有力的暗示来定义着世界。这种影响力大概分为两个阶段——以文字为中心的文化,以及以图像为中心的文化(我们不妨按波兹曼的观点把他们称为为“印刷术时代”和“电视时代”)。


19世纪的美国总统大选,候选人以超长时间辩论为主要竞争方式


“以理性开始,以娱乐结束。”[2]波兹曼对于印刷术统治下的美国起初是保持着乐观的态度。那时人们注重阐释,推崇客观理性有逻辑的思维,对知识有强烈渴望。连1770年的《纽约日报》都记载:“这是事实,报纸是知识的源泉,是现代人每一次对话的灵感来源。”[3]


显而易见,19世纪中期出现的电报、摄影等媒体完全颠覆了“阐释时代”严肃有序的公众话语。图像革命使“看”取代了“读”,在“无用信息有用化”的浪潮下,具备动态图像的电视取得了“元媒介”的神话地位,开启了前所未有的“娱乐业时代”。


电视综艺逐渐融入了现代美国人的生活


波兹曼阐述,电视将一切事物以娱乐化的形式表现出来。广告变为“客户讨好型”产品,政治选举看重候选人外在形象,宗教依附于综艺传播,严肃深刻的话题被忽略淘汰,新闻的价值也逐渐取决于它能带来多少欢笑。


阐释时代的深度挖掘正销声匿迹,人们正以边缘化信息作为判断是非的标准。也如书中所述:“美国人似乎知道过去24小时里发生的任何事,而对过去60个世纪或60年里发生的事却知甚少。[4]



02

时代特写:娱乐为本的现代公民


特伦斯·莫兰提出:“在一个本身结构就是偏向图像和片段的媒介里,我们注定要丧失历史的视角。”[5]电视屏幕上展示的是零星破碎的信息,无法汇聚成一个连贯而充满智慧的整体,这便使人们很难将其与过去的历史串联起来。娱乐时代中的公民社会活动也具备了新的特征。


01

 电视政治:哗众取宠的形象斗争


例如16年如火如荼的美国大选,很少有人真正把希拉里和特朗普的辩论内容一较高低,大多数人更关注的是他们如何在电视荧幕或Twitter上见缝插针暗讽对方或美化自己。娱乐化色彩的政治形象逐渐成为公民投票的决定因素,比起严肃的政治论坛,表情包素材和鬼畜视频才是观众的需求品,那些想当上帝的人,自然会通过电视和互联网把自己塑造成观众心中期望的形象。


政治竞选在娱乐业时代逐渐成为了网友消遣的平台


02

电视宗教:具象传播与本质淡化


电视对文化传播的影响中,宗教作为严肃的话题,也明白无误地被表现为一种娱乐形式。传教士成为节目的头号人物,夺人眼球的宣讲表演成为了比宗教体验更重要的存在。宗教节目的赞助在1980年代就高达上百万美元,而那些在节目里急于表现自己虔诚的俊男靓女中,真正读过《圣经》的人却寥寥无几。显然,宗教的本质理念和体验感,正被娱乐化的当代人拖出历史舞台。


电影中时常会体现宗教元素


03

电视教育:娱乐的形式之一


这可以算波兹曼最担忧的情况之一。从书面交授到电视智力动画再到互联网在线网课,教育逐渐变成了娱乐和用户体验感的附庸。《芝麻街》、《米奇妙妙屋》、《蓝猫淘气三千问》等早教动画让孩子获取知识的同时,也在心理上加强对学校娱乐化的要求。教育放在教室和书本上,学生遵守规章制度,完成分配任务,娱乐不过是达到目的一种手段。而在电视和互联网上,娱乐本身就是一种目的,教育更像是给观众以心理安慰的附加品。


 《芝麻街》开启了动画教育的新模式


03

总结反思:我们的耐心何去何从


尽管波兹曼对于娱乐业时代的发展持及其悲观的态度,但值得注意的是,他批判的并不是电视文化本身的娱乐性,而是反对电视把娱乐本身变成了表示一切的形式。[6]


崇尚“浓缩就是精华”的信息碎片时代,搞笑或有趣的方式最容易吸引观众的注意,这就是互联网最大的问题之一——让人失去深度阅读和思考的耐心。严肃深刻的题材无人观看,静态纸质的书籍无人注意,只有当这些东西与娱乐化形式强行连接时,人们才会记得去关注纪录片里的故宫藏品,去关心《变形计》里的留守儿童,去给谈吐幽默的参议员投入选票······


近几年的微博热搜,大都以娱乐话题为主


在笔者看来,时代文化保持活力的同时,严肃与娱乐也必须有一条严格的界线。政治、宗教和教育本身就是严肃深刻的话题,当以文化传播为首要目的时,文化本身的内核和精神价值才应是我们最应该着重关注和传播的东西。


就像本书最终的论述:“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 [7]媒介本身的娱乐性只是我们所要知晓的表层,更进一步是要明白发展中的媒介对于社会文明和人类精神认知的影响和塑造,从而结合历史来反思我们身处的时代。

 

简而言之,波兹曼的观点并没有要求未来的人们放弃追求快乐的状态,他只是提供了一些理论基础,让身处电视和互联网时代的我们去找到一种更加理性的生活方式,逃离“娱乐至死””的宿命。


本期主讲人


刘思怡

中国传媒大学广告学院

18级公共关系学系本科生


喜新爱旧,怂也从心的Reader

磕电影和2D动画的缺点爱好者




注释:

[1][美]马歇尔·麦克卢汉.理解媒介.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转引自[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10

[2]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71-72

[3][美] 丹尼尔·布尔斯廷.美国人:殖民地历程.纽约:文泰奇出版社,1958:326,转引自[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44

[4]引自[美]比尔·莫耶斯在1984年3月27日纽约市犹太博物馆举行的全国犹太广播档案会议上的讲话,转引自[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163

[5][美]特伦斯·莫兰.1984年的政治:这就是娱乐.夏季刊,1984:125,转引自[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163

[6] 张志华.解析波兹曼的娱乐至死观.当代电视,2011(6):63

[7][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194


参考文献:

[1] [英] 奥尔德斯·赫胥黎.美丽新世界.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7

[2]张骋.“娱乐至死”还是“娱乐救亡”——对波兹曼《娱乐至死》的批判性解读.当代文坛,2013(1)

[3]彭焕萍.媒介即隐喻——从麦克卢汉到波兹曼.人民网>>传媒>>研究,2006-09-19

[4]蔡菲菲.互联网时代:重读《娱乐至死》.今传媒,2017(10)

[5]董晨宇.如何阅读《娱乐至死》.豆瓣读书,2019-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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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笔:刘思怡

排版:尚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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