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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张云雷:我的根是相声,只要穿上大褂,我就回来了

鲁雪婷 娱理 2021-02-25


过了年,养完伤,很长时间没有在大的场合露面的张云雷,第一次以歌手身份出现在了音乐节上。当《探清水河》的前奏响起,绿色荧光棒在体育馆里形成了海洋。


“痛快。”他形容那种感觉,“好比你在一个屋子里,屋里特别热,突然间一敞开门,哇!”


去年五月,张云雷演出的不当言论发酵时,他待在师父郭德纲的书房里。


几天后,德云社开了一个会,宣布张云雷暂时停演。得到通知时,张云雷只说了一个“好”字,他没有考虑这个停演时间有多长,但在他心里,即便一两年都不算过分。


张云雷早已知错,他先是反省用词处理得不到位,之后琢磨这类包袱要怎么处理,以前师父跟张云雷说,要找一个特点,让观众记住他,现在师父告诉他:“这个包袱说出来响,大家笑了,你觉得好,但是这个包袱不高级。”


他和搭档杨九郎把两人所有的相声再筛了一遍,这个不好,那个不对,俩人删了好多。


“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师父郭德纲说,“有了这一次你就不会犯第二次,人生必须要经历这些。”张云雷自己也想得明白:“如果到今天,我都是一帆风顺,我自己就能把我自己毁了,我一直有一个警钟,时时刻刻告诉自己,你永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强大。”



截图自张云雷微博


停演的日子,张云雷仍然是常常跟师父待在一起,他想借这个机会再学学别的东西,等到再登台的时候,就能把学的东西再演给大家。


张云雷试图去学习更高级的相声包袱,他反复咀嚼自己过去的作品,如果一段有24个包袱的相声,他会把它们缩减到10个,以前恨不得塞满包袱的他,现在追求的是永远不要太满。


蛰伏的时光,张云雷还去做了两场手术。


今年年初,张云雷的脚里面有块骨头掉了下来,走不了路,只能去做手术,之后又做了一次,取掉了脚底的钢钉和钢板。如今,他的肋骨、骨盆、胯骨都还有钢板,胳膊里没有了,脚里也没有了。可总的来说,取走了一些,又加了好多根钉。


图片自张云雷微博,1月16日,张云雷说这是第四次手术


当时正值德云社全员参加2020年大封箱,张云雷却躺在病床上,哪里都不能去。他牵挂家里人,也牵挂着八队队员。所有人都去大封箱,可是八队队长张云雷却在病房里。他不知道队员们之间怎么商量,也不知道搭档多年的杨九郎自己一个人在那儿会演什么。


八队队员都想让张云雷多休息,但是杨九郎特别了解张云雷,总是给张云雷同步流程到哪儿了、台上谁在演。


师父郭德纲也曾提议,在最后大谢幕的时候,用轮椅把张云雷推上台。可张云雷知道这太不现实了,他打着石膏,石膏上还有引流管伴着大血袋,让观众看到不好,他想着,上台还是应该让大家开心。


2020年德云社封箱线上播出海报


大封箱结束之后,德云社的师兄弟们跑到医院看张云雷。杨九郎带了一碗加了酸萝卜的炸酱面,那天止疼药用了太多,张云雷胃里犯恶心,直接向搭档点了这么一碗。


师兄弟们往病房里一站,张云雷的妈妈说:“你们可来了,他躺床上什么话都不说。”说完这句,妈妈就走去阳台,留下师兄弟在病房里互相砸挂,一说一笑的,病房里才算热闹了起来。


张云雷与德云社师兄弟合影旧图


大封箱的时候,病床上的张云雷收到了制作人刘卓发来的新歌《牵挂》。与之前的习惯不同,张云雷第一眼看的是歌词,那些词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心情。


第二首拿到的歌是《干一杯》,第一版被张云雷否决掉了,他认为当时的版本太平,找不到副歌,没有一个点能让人记住,制作人刘卓花了一周的时间修改。最终呈现之后,张云雷的感觉就是“太苦了”,听歌的人们也感受到了,以致于有不少人问他:这是你的亲身经历吗?


“其实有的地方符合,但是真的不是我亲身经历。”张云雷笑着说。


但张云雷会试着用一种讲述故事的方式来唱歌,不论是《牵挂》《干一杯》还是《爱一个人》,他都会想象,如果这些歌词就是相声的台词,自己该如何去表现?



在唱腔上,张云雷也想带来一些新鲜感。


他曾经约制作人刘卓去KTV,先是点了周杰伦,第二首唱的是凤飞飞。张云雷爱听老歌,人生第一首流行乐就是邓丽君的歌,再往前追溯,白光也是他喜欢的歌手。后来他也喜欢听徐小凤的歌,内心觉得徐小凤的嗓音和白光特别像。


从《蓝色天空》到《牵挂》的制作期,张云雷都试过R&B或是摇滚风格,但试过之后都放弃了。


在第一张专辑《蓝色天空》时,张云雷几乎不主动表露自己的看法。而到了《牵挂》这张专辑,张云雷会提出用传统的发声方式唱《牵挂》,多一些鼻腔共鸣,刘卓认可了。不过到了《干一杯》和《爱一个人》,刘卓想劝张云雷放弃传统发声方式,但张云雷仍是不放弃,于是两人各出了一版,最终张云雷还是认为刘卓的版本更好听。


音乐节上唱歌的张云雷


从《蓝色天空》到这张《牵挂》,张云雷的歌曲多为情歌,他说因为自己也是一个情感细腻的人,但他的感情经历不算丰富,自认介于“初级”和“玩家”之间。


上一张专辑《蓝色天空》整体表达的情感还是很懵懂,“你以为这是爱情,也可能它不是爱情,而是在中间”。到了《牵挂》的三首歌,张云雷想表达的就是在感情路上或者是人生路上经历了一些坎坷,渐渐地从一个青年男子一点一点走向成熟。


《牵挂》数字专辑上线八天,已售出170多万张,做好了最坏打算的张云雷说,能拿到这样的成绩,他心里满满都是感谢。


张云雷微博发文分享他最喜欢的《牵挂》里的图


经历了停演、手术之后,张云雷的首度公开亮相是在国潮音乐节上。


张云雷以歌手的身份献唱了两首歌。选择《探清水河》的原因不言而喻,那是他的出圈之作。第二首歌最初是在《蓝色天空》和《趁着》之间徘徊,但最后张云雷认为既然是在音乐节,还是《趁着》更能调动气氛。


张云雷和朋友新组了一个绿海乐队,在上台之前,他们磨合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登台之前,张云雷想到会有粉丝前来,但没有想过,登台的一刻,台下的绿色荧光棒,形成了海洋之势。


张云雷微博分享的音乐节演出图片,一片绿海


张云雷应该是德云社第一个直接受惠于粉丝文化的艺人。张云雷还记得,最初在德云社看见灯牌时,他还很疑惑。每次他宣布“今天的正式演出已经结束,接下来是返场的时间”,台下的灯牌就全部举了起来,形成一定的规模。


到后来,台下的绿海,成为了张云雷与粉丝的一种默契。


张云雷很难形容自己与粉丝之间的关系,有时候粉丝们很懂他,一个微表情,台下的她们就能猜到他下一步想干什么,比如张云雷如果朝搭档杨九郎一笑,她们就知道,张云雷的包袱该转到杨九郎身上了。


张云雷也会试图去了解粉丝们,他笑着说,目前最了解的情况是,粉丝们老是抱怨自己手速慢,抢不到德云社演出的票。


张云雷、杨九郎在台上与粉丝观众合影


粉丝总是让张云雷特别感动,他记得2016年出了坠桥事故之后回到剧场,所有人齐声高喊“张云雷,欢迎你回家”。他还记得有一次在上海参加发布会,粉丝给他剪辑了一个视频,唱着自学的传统唱腔,祝福这个从传统曲艺舞台上走出来的艺人,张云雷哭了。


他也遇到过不理智的粉丝行为:“他们是保护我爱我,然后可能遇到我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可能这个弦绷得特别紧,可能就会做出极端的行为,可能就会伤害到其他人。”


有人传张云雷和孟鹤堂不和,可舆论发酵的时候,他们俩正在吃饭,孟鹤堂把手机给张云雷看:“他们说咱俩现在不和呢。”


后来他和孟鹤堂发了一个自拍,发布之后就马上有人猜测“这是谁提前安排的,必须让他们这么做”,张云雷有时候也感到无奈:“我说点什么东西,总会有人说,这是郭老师逼他说的。”


引发热议的张云雷孟鹤堂合影


也有人猜测他和岳云鹏的关系,“好多人问我跟岳云鹏,我说没有办法比较,我说第一不是一个风格,第二我说德云社百花齐放才好看。”张云雷说 ,两个人同辈学艺,你看着我长大,我看着你长大,在张云雷被停演的反思期间,岳云鹏还给他发了一个“兄弟,挺住”,在张云雷心里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其实我特别希望他们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一定要理智,说句特别明白的话,不要伤害到我的师兄弟、我身边的朋友或者是包括师父。有些不理智的粉丝,可能说出极端的话,伤害我身边其他的人。可能我有一点什么事,他们就会自己联想肯定是这个人干的,想着想着可能自己就认真了,他就认为是这样,这样可能就会伤害到我的师兄弟。”


张云雷说,更年轻的时候,他遇到事情会特别冲动。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甚至听不进任何人的建议,不考虑后果。2016年,张云雷在南京坠桥,经历了生死之后,看待事情的角度已经不同。


“他们总是感觉我是个小孩子,我需要保护。其实我是个成年人了,我懂得自己要怎么走,我的路是我自己走的,我会保护我自己。”


图源张云雷个人工作室

几天前,张云雷转了一个帖子给师父郭德纲看,标题上写着“张云雷退出德云社”,郭德纲一看,乐了。


“永远是他们自己想‘这是真的’,然后他们自己就信了。”张云雷说。


德云社团综《德云斗笑社》原定三月录制,因为疫情延误到七月才开镜。第一季播出,德云社大部分师兄弟都参加了,但没有张云雷。


张云雷说,他原本要参加《德云斗笑社》的后几期。


拍到古北水镇时,张云雷去看了一下,发现张鹤伦他们在节目里追着跑,他当时心下就想:“我肯定不行。”因为拍摄的前几天,他还去医院复查了,医生特意叮嘱他,虽然手术后身体在恢复,但是骨架还是没有长好,千万不能有大量的运动。后来他回去跟师父商量了一下,所以最后几期没有参加。



图源张云雷个人工作室


虽然因病缺席,但每次等到大家拍摄完毕回来,张云雷都会问这一期有什么好的包袱。有一次师父郭德纲跟他说,王九龙贡献了一个逗乐的“摄像大机”的包袱。


至于《德云斗笑社》第二季会不会去吗?张云雷说:“我身体如果允许的话,可以。”


九月初,郭德纲在微博发布了一张图,预告德云社开箱。张云雷说自己的时间并不允许,但搭档杨九郎偶尔会去演,所以也有可能自己哪天突然间杀到剧场,临时加个环节,给观众一个惊喜。


相比以前一天赶四五个工作,身体状况还在恢复中的张云雷,现在会把工作匀成一周四五个:“以后我都想踏实走好每一步,我不想急于求成。影视综艺这些我都会去考虑,都会去尝试,但是我记着我的根是相声,相声是一定要说的。”


“你们认识我是在剧场,我觉得我只要穿上大褂,站在相声剧场里,我就回来了。” 


图源张云雷个人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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