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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爆发时,毁了我前半生的人说要见我。”|真实故事。

猪小浅 猪小浅 2021-09-08


今天换了封面图,也换了上面这个图。前面那个举着荷叶的图,我审美疲劳啦。所以以后还是每天换不同的图哦。


01


我妈打来电话,叮嘱我千万不要出门,出门一定要带口罩时,我愣了下。


这句话,从武汉疫情爆发到现在,我听过很多。可这次,是我妈说给我听的。


语调是那样的温柔,可能她自己说起来都不太熟练。


我不习惯这样的母女关系,我猜她自己也一样。


因为漫长的时光里,我俩势不两立,水火不相容。我一度觉得,是她毁了我的前半生。


02


我出生在湖南一个偏远的小村子。在那里,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


我是家里第三个女儿。为了我的到来,奶奶背着我妈,悄悄送走了我的二姐。


很可惜,我依然是个女孩,奶奶没给过她一天好脸色。


我刚过一岁,爸妈又躲出去生了,把我留给奶奶抚养。直到生了弟弟才回来。


我依稀记得他们回来那天,我心里的喜悦。我想妈妈抱我,想她爱我。可我妈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弟弟身上。


家里为弟弟交了罚款,欠了很多债。仅有的一点好吃的也都在他碗里,根本没我和大姐的份。


大姐脾气好,但我气不过,和弟弟抢。我妈就会骂我,有时还揪着我打。


我的倔脾气一上来,就和我妈对着吵,甚至和她对着打。


我妈和我爸说,这丫头就是个白眼狼,给她吃,给她喝,她还恨我。


其实我心里很想靠近她的,可我们好像从一开始就是敌人。


03


而8岁那年发生的事,改变了我一生,也把我和她之间越推越远。


很多时候,我不敢去回忆那一年。


是过年的时候,家里来了很多亲戚。


房子住不下,我就到奶奶那边睡。亲戚中有个男孩,是我的表哥,十几岁了。奶奶安排我们睡在一个屋。


有天一大清早,他突然钻到我的被窝里,说他很冷。那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我没想到他会占我便宜。我大声喊叫,却被他堵住了嘴。


奶奶大概是听到了声音,推门进来了。


表哥提起裤子,说了句我去厕所就跑了。而奶奶瞪了我一眼说,不要脸!


这三个字,困扰了我许多年。我不明白,我才8岁,被人侵犯。为什么被骂的却是我?


后来奶奶和我说,这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你就完了。


于是,我把这个秘密埋在了心里。慢慢地,秘密把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04


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变得敏感又孤僻。


我常常一个人坐着不吭声。家里来了人,也躲着不见,心里有本能的恐惧。


我爸每天只知道工作干活,很少和我们说话。


那时我好想妈妈来问问我怎么了。我想我一定会告诉她我受到的伤害和委屈。可是,她从来没关心过我。


那些年我妈也过得不顺心。好像和奶奶一年到头有拌不完的嘴,吵不完的架。


而倔脾气的我,成了她的出气筒。我只要做错一点小事,她不是破口大骂,就是追着打。而我更是变本加厉的和她斗。


我们仿佛互相传染着暴躁的情绪,总是把自己最粗暴冷漠的一面丢给对方。


在终日刻薄的谩骂里,再不相信彼此心里存留的那点温情。


其实,我是想她爱我啊。


可是,我在这样拧巴的环境里太久了,渐渐忘记了自己倔强的初衷。


05


我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可能就是学习。


小时候,觉得成绩好,爸妈就会喜欢我。大了,渐渐明白,这是我逃出村子的惟一途径。


16岁,我考上县里最好的重点高中。可爸妈都不想我去。我妈说,家里还有你弟呢。你一个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啊?


后来,还是我大姐答应负责全部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才可以读下去。


高中生活不那么顺利。我这个小村子走出来的女孩,一进重点班,各方面都跟不上。


而我心里又存着阴影,不敢和人交流。太多的压力堆下来,成绩一落千丈,惟一让我骄傲的光环,也就慢慢摘下了。


我不敢回家,一回去,我妈就会用成绩敲打我。她说,你这还读什么呀,就是浪费钱。而我再没底气和她斗了。


其实,我多想听一声她对我的鼓励啊。就像她鼓励我那个不成气的弟弟。


可她只是把我最后的尊严,重重踩在脚下。


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见桌上的裁纸刀,突然拿起来一下一下,砍在胳膊上。


真疼啊!


我眼看着皮肤绽开,鲜红的血涌出来。


可我的心却舒缓了,仿佛心里的郁结从伤口中一点点流出了体外,让我稍稍透了口气。


06


我想,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抑郁了。没人关心,也无人知晓。


后来,我开始半工半读,到蛋糕店打工。我就是在那里,认识了唐斌。


那是高三前的暑假,唐斌常来店里买面包。


他比我大七岁,自己开了家培训机构。他总是来得很晚。不忙的时候,会陪我关店,然后送我回宿舍。


有时,我们会去湘江边上坐一坐,风从江面上吹过来,温软沁凉。


他说,你很特别,是有故事的小姑娘。


我问他,你是不是对所有女孩都这么说?


他摇头说,我认真的,你一笑,就让我心疼。


后来,他蹲在我面前,说,上来,我背你。


他是第一个背我的男孩子。我总觉得他的背格外的宽。我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了。


我想,我找到了爱,可以填补那份缺失的母爱。


可惜,这份爱只维持了两个月。


开学不久,唐斌忽然来找我。他告诉我,其实他已经结婚了,妻子在老家。他觉得我很好,很单纯,不忍心再骗我。


我只能冷笑,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该感谢他心里残留了一点善良。


07


很绝望。不知为何,最绝望的时候我还是想到了我妈。


那天晚上,我给我妈打了电话。


听到她的声音,我却开不了口。她在那边喂了几声,挂掉了,再没打过来。


我的心里一片空茫。对她来说,我永远这样可有可无吧。


熄灯前,我把身边的感冒药,止痛片,消炎药统统都吃了,然后爬上了床。


心里挺平静的,没有大的起伏和悲伤,只是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有点多余了。


可想死并不容易。


半夜,我被胃痛疼醒了,一个人跑去卫生间狂吐,有血跟着喷出来。


回来的时候,我爬上了走廊的围栏,六楼,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就那么坐着,想跳,又不敢。绝望,却仍有一丝不甘。


后来,天边泛了白,有曙光照在我头上。我看着淡淡的光线,莫名地掉了眼泪。


我从围栏上爬下来,回屋,上床,等待闹铃把全宿舍叫醒。


抑郁症大概就是这样。你混在人群里,无比正常。没人知道你哭过,痛过,一个人孤独地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整夜。


08


我逼着自己考上了大学。虽然是个二本,但在我们村也是大事。


爸妈在人前风风光光地给我办升学酒,那是我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


十八年来,我终于在这个家做了一次主角。


可是主角的梦只能做一天,就像灰姑娘的快乐到了十二点就要醒。


大学是我贷款读的,爸妈的钱要留给弟弟。


我一边学习,一边打工养活自己。发传单,做电销,写文案,能做的,我都揽过来做。


累倒也还好,社会上那些丑恶才是致命伤。领导总是带我去各种各样的饭局,逼着我喝酒。而客户有意无意的咸猪手,我也只能忍。


我每天就像一根紧绷的弦,眼看着就要断了。


是个周末,我去了医院,医生诊断为重度抑郁。


我从药房取了药,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突然手足无措的哭了。


09


医生建议我和家里谈谈,解开彼此的心结。


我想也是,又不是小时候,不懂沟通。我回了家,告诉他们我得了抑郁症。我想和他们讲讲心事。可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


我爸觉得我没什么毛病,我弟嘲讽我就是矫情。


而让我最震惊的是,我奶奶说,你是不是因为小时候那事啊?那会儿你小,不懂事。两小孩玩玩也不算什么。你何必往心里去呢?


我一瞬蒙了。


我没想到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这么轻易地被说了出来。


让我更惊讶的是,全家没有一个人感到意外。


显然他们早就知道了。


我的奶奶告诉我,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可她却告诉了所有人。


我就像是被突然扯去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我控制不住自己迸发的情绪,激动地喊,不是我自愿的!


我的眼泪不受控地冲出来。


我被性侵那一年才8岁。整整十二年,我妈早就知道我被人欺负,竟然从来没有问过一句。


我闭起眼,心中的郁结像一团浓烈的黑雾,胀破我的胸腔。我突然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拼命砍向自己的胳臂。鲜血飞溅的一瞬,我的心终于畅快了。


我爸飞快扑过来,夺走了我手的刀。而我妈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说不出一句话。


10


我大概就是那天开始对我妈死心了。


我的小半生,都在奢求她分给我一点关爱。现在,我决定放过她,也放过我自己。


我不再回家,也不打电话。


我打工,赚钱,供自己读书。毕业后,去了长沙。


我做了语文老师,也做许多兼职。我没有朋友,一个人独来独往。我用大把的工作,填满我的生活,悄悄掩住心里难看的疤。


有段时间,有个男人与我走得很近。他比大我12岁。我发现我喜欢和年龄大一点的男人交往。他们能给我一种莫名的温暖。


他是个很殷勤的男人,会买菜来我家,为我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但我们也仅限于此。没人提过一个爱字,或者是我没提过一个爱字。


于是,慢慢地,他也不再殷勤了。


别人觉得我性格孤僻,生人勿近。可我是个连妈妈都不爱我的人,我还能相信这个世界谁会爱我?


我已经受过太多伤害,一颗心早已薄得像一张脆纸。


我不敢,也不能再轻易地献出自己。


11


疫情爆发的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呆在长沙。


其实年底的时候,我爸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回去过年,我拒绝了。我妈还是那样,从来不管我回不回家。


我对她没什么期待。却没想到武汉疫情爆发时,她会关心我。


我从来没听她那么温柔地叮嘱我说,你不要出门,要注意安全。我很担心你。


那晚,我失眠了。


我也是突然发现,原来我妈在我心里的分量那么重。我跟她较劲,只不过是因为我在意她。


仔细回想这几年,她是有一些改变的。


我回家的时候,她也会和我说说话。只是大多数时候,我都爱答不理,所以她总是欲言又止。


我想不出,是什么改变了她。可能是因为她真的老了,也可能是时代的发展,在她的身上也终于有了痕迹。


应该是从用微信开始,身处在小村子里的她,也仿佛打开了一扇小小的窗。


有时候,她还会转发一些文章给我,都是劝人看开一点的鸡汤。


我不理,她也就不问。


我以为我们之间一辈子就这样了,可是当她对我示弱,当她给我一丝温情时,我的心里就本能地起了波澜。


12


我忍不住在微信上,和我大姐说起我妈。

 

其实这些年,大姐和我妈的关系也一般。只不过比起我,大姐从来不会和她反抗。


上完初中大姐就出门打工,然后嫁人。她比我懂事,也比我隐忍。

 

大姐和我妈的关系,不像我和我妈,已经水深火热,不可调和。

 

大姐听完后,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那天你拿刀砍自己的样子,真的把老娘吓到了。她后来一直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很恨她?

 

我回我姐,这还用问吗?

 

大姐说:“玲玲,现在你大了,有些事该跟你说了。其实老娘曾经和我们一样,也因为是女孩,被家里嫌弃。嫁人后,又天天被咱奶奶骂。她这辈子就是这么被骂过来的。

 

我也是那天晚上才知道,她小时候也被隔壁老头乱摸过,但她从来不敢告诉任何人。她以自己的经验来分析,觉得不提就是对你的保护。”

 

我愣在了那。

 

大姐还说,你读了书,肯定和老娘不一样。但你也不能用你的标准来要求她。

 

我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我妈一辈子都没踏出过这个小村子,她的眼界也就只有这么大。或许她真的觉得,对我性侵的遭遇不闻不问,才是最好的保护吧。

 

其实就像我姐说的,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对女儿的,只有我和她们不一样,读了大学,有了见识,所以我就一直在要求我妈用正常的爱来爱我。

 

但我妈的眼界,决定了她就是这样,也只能这样。

 

可能我这辈子都没法原谅她,也没指望修复和她之间的裂痕,但在这场肆虐无情的疫情面前,看到生离死别,看到无奈和心酸后,我第一次那么真实地感受到生命之轻,也感受到生命之重。


就在前几天,我有点咳嗽。加上在这之前,我和武汉人有过接触。去医院检查时,我心里特别慌。


还好只是普通的感冒,吃了药也就好了。这事,我只告诉了我姐。


我快要关机睡觉前,又收到我姐的一条微信:那天我跟老娘说了你感冒的事,她吓到了,说要来长沙见你,被我劝住了。我前面没告诉你,怕你又说她假惺惺。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也突然觉得我和我妈之间,应该有个新的开始。何况,她已经先迈出了这一步。


我们相互折磨小半生,只不过是她没学会爱我,也没教会我怎么爱人。

 

早晨醒来,我给她发了条微信,妈,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过了很久,我才收到她的回复。是一张图片,是我爱吃的红糖油粑。

 

她不会打字,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是说等我回去,做给我吃。

 

所以请这个寒冬赶紧过去好吗,等到春暖花开时,我想回去看看我妈。


ps:恳请点个文章末尾的在看,或者转发朋友圈,祈祷寒冬早点过去。我们还有很多爱没有说出口,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添加下方个人微信,说说等疫情结束,你最想做的事和最想见的人。

(女主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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