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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夜里偷偷跑进她房间说是来关心她,抱了她不够还要……

2017-01-09 恋爱不正经



◆  ◆  ◆  ◆  ◆ 


云城,最繁华高耸的大厦。

顶楼高处,盛安集团总裁办公室。

落地窗泄进傍晚的霞光,反射在男人清清绰绰的身姿上。

留着简单的黑色短发,英俊的五官犹如雕刻般,浑身透着与生俱来的儒雅和矜贵。

他刚处理完事务,站在窗口看了会底下的车水马龙,才把目光投向桌上的文件。

这是一份收购许家的文件,计划差不多完成了,明天稍作处理就可以。

“三少。”推门进来的是秘书成文,走进桌前,“跟你说件工作以外的事啊,那个许家发来消息让你饶过他们,许家明天会送来女儿当礼物。”

被称三少的关靖北眼皮未动,合起桌上的文件,淡淡地开腔:“女儿?”

顿了不到半秒,他接着道:“是不是那个三番两次想爬我床上的女人?A杯吧?”

成文汗颜,自家主子记忆力怎么这么好,简直夺秘书的饭碗啊。

“成秘书,你不是第一天在我这里做事了,送女人这东西,也来汇报?”

成文摸了摸下巴,干干笑着:“三少,你确定不要他们送来的女儿?”

“呵。”

以往这个音节的发出,代表三少不悦了。

成文跟了他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

他不怕死地道:“那成,我去回绝他们,咱三少才不稀罕许愿小姐。”

话音刚落,忽然一段玻璃破碎的声响刺入耳膜。

转椅上的男人冰着俊美的容颜,目光丝毫不遗地落在秘书身上。

他的喉间压抑,生硬地挤出两个字:“许愿?”

像是不确定的一问,又像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低唤。

成文小心翼翼地问:“三少,你还记得这个名字?”

许愿,许愿——这个深入骨髓的名字,关靖北怎会不记得。

那时他心底不可言喻的痛处,至今在胸口留下的伤疤提醒着他过去的一切,清晰得仿若就是昨天的事。

成文很少见过三少如此丧失理智,这么多年,三少一直温淡冷漠,很少有事让他如此失去自己。

他这样沉稳的人,即便是听到大哥死去的消息也不曾慌乱。

却败在这个名字上。

成文扫了眼地上的碎片和水渍,听见男人低沉地命令。

“不要明天!今晚,我要见到这个女人!”

成文连连应着,拿着手机联系对方。

简单的对话结束,他面露难色:“三少,许小姐要你去老地方见面。”

“怎么,还要我去请?”

“这个,要不我把她的号码告诉你,你两单独谈谈?”

“谁要她号码!”

话是这么说:关靖北抿着涔薄的眸,将许氏收购的文件一扫落地。

A4纸张浸入水渍,混乱着。

他已然起身,长腿迈过狼藉,淡淡然地出声:“让她联系我。”

成文:“……”这有区别吗。

手机很快地响起。

关靖北听到久违的嗓音时微微一怔,眸底波涛,语调却平静如水:“许愿,限你在一个小时让我见到你!”

那边的女声隔着无线电波沙沙柔柔的:“靖北,我已经在老地方等你了,风很大,你再不来我要冻死了。”

该死,竟然擅自决定好,到底谁才是谈判的一方。

成文见他欲走的架势,忙拿出钥匙,“三少,我怎么感觉你才是被当礼物的人呐?”

关靖北冷淡的眸扫了过去:“滚。”

成文也不怕,拨弄手中的钥匙:“我滚了,谁给你开车啊。”

关靖北淡笑着,走到小秘书的跟前,把钥匙拽入手中,又不露痕迹地拿了对方系在裤子上的卡宴车钥匙。

“成秘书,你把办公室打扫下。”

丢下这句话,关靖北头也不回地走了。

成文想拒绝都来不及,骂了句,做秘书的怎么当保洁员了。

想抽烟冷静冷静,却发现裤子的车钥匙没了,一定是被三少拽走的。

哎,他一个开卡宴的难道要打的回家吗。

那祖宗狠起来还真是。

秋冬的风并不凛冽,却有着穿透毛衣达入肌肤的冷意。

赛道街头,一个穿酒红色风衣的女孩站在冷风中,凌乱着长发,她的脸蛋不着半点妆却精致,五官透着青春的活力。

跑车行驶的位置刚刚好,正抵在她的身侧。

关靖北不急不缓地下了车。

他穿着几乎同款的黑色风衣,身姿颀长英挺,眼神自看她时就直直地露出浓浓的恨意。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熟悉的街道。

许愿没穿高跟鞋,只到男人的胸口,她抬头,眉眼笑弯:“大叔,五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她用五年时间长成大姑娘,可这个男人还和从前一样风华茂盛,反而更添了几分成熟气息。

“许愿。”关靖北低低从喉骨间溢出两个字。

她抬头一笑:“我好想你,靖北。”

真的很想,每每想到他都如同一种慢性药,从起初回想的甜蜜转毒,啃噬着神经和心智。

她抬头,关靖北却不低头,也没搭话,漠然地视线看向不远处她的车。

好一个我好想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他们五年未见的间隙清除掉?

许愿长了张狐狸的笑脸,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却如同罂粟。

她走近几步抱住他的腰际,“北,放了许家好不好?”

关靖北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低头看着她无辜亮晶晶的眸,冷冷地道:“许愿,你还知道回来。”

这个名字,至始至终都被刀子一样刻在他的心上。

许愿笑容灿烂,抓住他的手心,一圈圈地划着,“是啊,我想你了,就回来找你。”

五年过去,让她从青涩丫头长成了大姑娘,依旧美丽。

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个青涩丫头拿枪的画面,男人的眸色忽地冷了下去。

关靖北单手扣着她的下颚,肆无忌惮地打量,嗓音也冷了下去:“回来?你还知道回来!要不是许家出事,你会回来?”

“靖北,你有什么恨冲我来,不要毁掉许家。”许愿眨了眨眼睛,撒娇道,“只要你放了许家,我就再也不走了!”

“你心疼你那继母和姐姐?”

“自然不是。”她甜甜一笑,“许家是我哥打下的江山,将来也是我的,你要是毁掉的话就是毁掉我。”

她很懂得拿捏人心说好听的话去哄,但那是以前仗着他的宠爱,撒撒娇什么事都好解决。

现在,却剩下仇恨。

关靖北冷哼一声,不屑于她的把戏,“毁掉你,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心疼?”

许愿明艳地笑了,也不去哄他了,退后几步脱离了他的气息。

她指着自己那辆车,淡淡然地开腔,有些无奈但仍透着撒娇:“靖北,你不肯为我放过许家,那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比赛车技吧,我赢了的话就把许家还给我。”

“如果我赢了呢?”

“你赢的话还是得把许家还给我。”

“……”

关靖北见她露出狡黠的笑,听到她补充说:“哎呀,放心好了,我不会输的,如果输了的话,任你处置咯。”

她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军刀,拿出的功夫已经见了刀尖。

像是在阐述平淡的事情,许愿轻慢地道:“如果我输了的话,你就杀了我,好不好?”

仍然是带着小撒娇的口吻,但语调隐藏着的凉薄还是被听了出来。

关靖北向前几步,轻而易举地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低低地笑响起:“愿愿,你知道我恨你,但不会杀你。”

“因为,杀了你,我不够解恨。”


◆  ◆  ◆  ◆  ◆ 


城堡的小阁楼。

许愿倚在墙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距离她被关靖北关进来,已经过去三天了。

三天里,除了送饭的佣人,就没有人来看过她。

这个小阁楼应该是祖辈传下来的,小而狭隘却有独立的马桶卫生间。

床和其他的用品却都没有。

许愿被人扔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了。

这里是关家用来关押惩罚自家人的地方,因为墙上还凿了个小洞用来传送食物。

佣人又来送饭。

米饭和水。

许愿扯出淡淡嘲讽的笑。

他是有多想看看她逃跑被抓住的情景,竟然让佣人开门来送饭。

三天间她不动手,不代表还能继续下去。

“怎么又是米饭,我想吃菜。”

许愿撇了撇小嘴,满是无辜地道:“你让三少送点白灼虾、烤乳猪、切鸡什么的……”

佣人把饭照例送到她跟前,“小姐,有米饭就不错了,三少对你够仁慈的了。“

“哦,怎么个仁慈法?”

“以往,这里关的人,都不给饭吃,一天只有半杯水……”

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晕倒在地了。

许愿轻叹了口气,揉了揉用力过猛的腿。

那个佣人也太马虎了,离她那么近,颈动脉就显现在眼前,活该被踢晕。

许愿两手插在发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才走出了小阁楼。

城堡的结构她是十分熟悉的。

她不急不慢地向小餐厅走去,途中遇到佣人,还顺其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今晚吃什么啊,好香。“

佣人是五年前的没有变,自然认得她的,诧异她能走出小阁楼,但很识趣地没有多问。

“小姐,三少尚未回来,还不得开饭,你要是饿了可以拿些点心。”

“哦,那就拿点吧,有干蒸烧麦吗?”

许愿问话的期间已经拿起了小块地糕点塞嘴里,含糊地继续道:“三少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们不太清楚。”

“怎么连这个都不懂,他平时吃饭都不按时的吗?”

她拧着细眉,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口,洒意地道:“不按时吃饭对身体不好,男人往三十走,肾首当重要……”

“我的肾好不好,和你有关?”

身后陡然响起低沉漠然的嗓音,硬生生打断接下来的话。

许愿暗觉一惊,这祖宗回来得倒是快啊。

佣人们识趣得很,都退下了,避免惹麻烦。

她往嘴里又塞了块糕点,回过头,眨巴可怜无辜的眼睛,“大叔,你回来了啊,我可想你了。”

关靖北像是没有听到似的,掠过她的身子,视线停落在散散落落的点心上。

他夹起一块松糕,捏碎,轻描淡写着:“我让你出来了吗?”

他把她捉回来后就一直关着,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放她出来。

许愿支吾了几声,见佣人拿着奇怪的目光看她。

她咽下口中的食物,声音又柔又弱:“我只是下来拿点东西吃,你就给我米饭喝水,虐待死我了。”

似恐他要把自己再关起来,她端起旁边的咖啡就喝。

抓到什么吃什么总比米饭好。

关靖北见她饿不择食的样子,眸中闪过一片异色,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抬手把许愿捧着的杯子放下,幽深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薄唇慢慢地笑出了声:“不想吃米饭,总得拿出什么来交换吧。”

“唔,靖北,你真会说笑,我现在一无所有……”

“是吗?”他的视线从她精致的脸蛋下移,落在锁骨再往下。

许愿被盯得头皮发麻,不就是吃点东西吗,难道要牺牲色相。

猝不及防的,她的腰被男人的大手握着,迫使两人紧贴在一起。

心脏像个小兔子似的乱撞,许愿镇定不来,抬头撞入他蘸墨般的眸。

“吻我,给你换食物。”

他轻飘飘的嗓音在许愿听来,简直是天籁救音。

不就是吻吗,她小脸笑得没心没肺,凑了过去,覆上他的唇。

却被男人反客为主,另一只手扣着小巧的下巴。

炙热的气息交织着,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她刚喝过咖啡的苦涩,仿佛要把胸腔的空气都吸干。

恶狠狠的,粗鲁野蛮地吻着,又是不一般地深和缱绻。

他有多久没有恶吻过了?

每每醒来他的心由满满地占据转化为空。

直到许愿红透着小脸喘不过气来,他才放过了她。

“我……你练肺活量啊。”她没好气地瞪他。

关靖北面无表情地对视。

许愿的没好气持续不到半秒,又是一副鬼灵精怪,“北,说好的,你要给我换食物。”

把她看押在阁楼就看押呗,五年的寂寞都过去了,根本就不算什么。

只是,咱不能饿着肚子啊。

关靖北的薄唇勾着嘲讽的弧度:“好,不要米饭。”

不等许愿开心地笑出声来,他悠悠地补充:“换成馒头。”

“……”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男人如此无赖呢。

许愿哭丧着小脸,“算了,馒头就馒头吧,我要热的。”

她说着挣脱出他的胸膛,想继续回阁楼躺着。

男人的大手反扣着她的腕。

他眯眸,撩起唇角没有温度的笑:“你主动送上门,就是呆阁楼的?”

“不然,还要哪样?”

带着浓浓的懒意,她也不挣扎,眼皮不抬,“我和你比车技想赌赢许家你又不肯,想赖皮逃出去在你眼前也不太可能。”

她要是逃的话很简单,耍点小心眼就好了,再厉害的保镖看着也没用。

但她要是逃了,被抓回来就更惨。

关靖北也猜到她的顾忌,不露痕迹地松开了手,吩咐人让他们好好看着许愿。

不要再让她跑出来。

许愿不满地嘟囔几句,跟着他们一步步地上楼。

她的背后始终有一双深邃的眸看着。

看不够似的,他闭上眼睛,回想起之前抱她吻她的感觉。

只能说:甘之如饴。

意外的是,她为什么不来求他放过,她磨人求人的本领很大,说不定他就心软了。

第二天,许愿睡醒后就发现旁边放了一个盘子。

盘子里……装的还真是馒头。

两个,估计是放了奶油,闻着很香,刺激着她胃里的饥饿神经。

她看过后就闭上眼睛,不去动。

当佣人再次送来饭的时候,发现地上的馒头未动过。

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把馒头换了。

第三顿再送来,亦是如此。

“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吧,再不吃的话会出人命的。”佣人好心地提醒。

许愿蜷缩着身子,始终紧闭着眼睛,“那你送点我喜欢吃的东西。”

“这……”

三少只能允许送馒头过来,她们做佣人的也不好违抗命令。

如是过了两天,许愿滴水未进。

她不是不喜欢吃馒头,饥饿的时候窝窝头嚼着都香,她只是不想这样耗时间下去。

那个男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偏偏掐着她喜欢吃的弱点。

她眼睛一闭,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佣人送来第九顿饭时,发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许愿。

便忙下去通报。

关靖北听了后,眉目染着浓浓的阴霾,“她宁愿饿死也不吃是吗,好,很好。”


◆  ◆  ◆  ◆  ◆ 


非要和他对着干,那看谁僵持到最后了。

“三少,许小姐这身子不比从前,刚才我看了下她好像还发着烧……”

发烧?

男人抿着涔薄的唇,嘱咐佣人盛了碗五谷粥凉着。

他打开小阁楼的门,入目的便是地上蜷成猫似的小女人。

这样的睡姿……证明她很缺乏安全感。

关靖北的面色沉如水,一步步地向她走了过去,探了探额头,果然烧得厉害。

他到底是低估了她。

皱了皱眉,伸手将她扣入怀中,小女人柔软的身子很快就贴紧了胸膛。

打横抱了起来,第一感觉发现她的身子怎么那么瘦。

以前她很能吃,不算很胖但肉肉的触感很好——现在抱她,像是捏了把骨头似的。

关靖北恨不得想把她弄醒问问,离开他这五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当年他捧成宝贝的女孩,怎么变了这么多。

熟悉的气息和轻微的触感让她睁开眼睛。

抬头就撞入男人深沉的眸子。

她整个人都倒在他的怀里,脸色苍白苍白的,唇干涸得裂了口子。

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就被填进一勺粥。

她似在惊讶这个男人在喂饭,那只修长的手动作粗苯却温柔。

“北……”她低唤一声,水渍渍的眸望着他。

关靖北的眸底骤然一缩,刻意掩饰了从胸口蔓延的心疼。

他把她放在旁边的餐椅上,手边的碗一推,冷冷地说:“吃完饭后再吃药。”

许愿望了眼冒着热气的粥,不满地撇了撇嘴:“我喜欢喝薏米粥。”

在男人的脸色沉暗之前,她变化很快,勉强绽出笑脸:“这粥也挺好的。”

做人还是不要得寸进尺得好。

一边喝粥一边打量旁边的男人,心里暗暗感叹,真是应对了那句话,男人越往上走魅力越大。

三十出头的关靖北举手投足间充满着成熟男人的气度,和成功男人的卓越风韵。

许愿边打量着,眼睛的余光瞥见了从门口走来一个女人。

女人对女人天生的敌视感让许愿偏头看过去,射向不友好的目光。

唐宁。

她认得。

唐宁显然是意外这里还有其他女人,秀眉一拧,启唇道:“北,这女的看着怎么那么眼熟,是新请的佣人吗?”

关靖北坐在椅子上,手指扣着桌子没节奏地敲着,漫不经心道:“你问她。”

许愿搅着碗里的勺子,同样漫不经心,不搭话。

没力气搭话。

唐宁没太在意,走到桌前,对男人送着秋波:“北,前些天你腰带丢我家中了,我特意给你送来。”说罢她从包里掏出棕色的皮带,很是妩媚地眨了眨眼睛。

关靖北不动声色,目光的焦距始终落在许愿的身上。

唐宁习惯男人的冷漠,但还是讪讪地很憋屈。

关靖北忽然出声:“唐宁,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此话一出,唐宁的小心脏扑通地跳着,她没听错吧。

这男人第一次留她在这里睡觉!

本来想借送腰带的名义来陪他吃顿饭,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惊喜。

唐宁遮掩不住心中的喜悦,扬起下巴得意觑着许愿。

肆无忌惮地打量,隐约把眼前的这张脸和某人叠合起来。

她身子一震,“你是……许愿!”

许愿喝了口粥,低眸不去看,“怎么,认识姐姐我?”

“北!”唐宁惊呼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慢条斯理喝粥的男人,“许愿出现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那,为何不杀了她,你不是恨死这个女人吗。”

唐宁秋波蕴着狠意和恨意,咬牙切齿道:“五年前她差点杀了你,你为何让她平安无碍地在这里呆着?”

许愿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暗道:她这也叫平安无碍?

被那祖宗关了三天只吃米饭,其余两天滴水未进。

快成饿死鬼了,她居然说平安无碍。

关靖北仍是淡漠的神色,低沉如山涧溪水的嗓音:“她没杀了我,自然不会杀了她,而且我不打女人。”

一把刀送上去倒是可以了断,只是他关着她磨着她,那种不见天日的孤独可更煎熬。

唐宁义愤填膺,自告奋勇道:“那我替你打好了,她这种女人,能活着就不错了。”

说完她还是带着请示的意思望了望男人,毕竟许愿是他以前宠上天的女人。

同样望着男人的还有许愿。

她们一个视线迫切,一个目光淡漠。

关靖北只摆摆手,“随便。”

语毕,唐宁露出得意的笑,缓缓走向许愿的跟前。

女人之间的较量无非是掐肌肤抓头发。

许愿眯了眯眸,毫无畏惧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人。

唇角撩起淡淡的嘲讽,她可真是自讨苦吃啊,被关了五天,饿了两天,又要遭打。

她努力地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一字一顿地道:“唐宁,你敢动我一下,以后我让你生不如死。”

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不比以往,反透着无力虚弱。

唐宁笑着,毫不客气地把她从椅子上拉了下来,一巴掌甩了过去。

一巴掌把许愿扇得退后几步,直接跌坐在地。

如果是平时她十个巴掌能还回去,但现在发着烧浑身无力,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唐宁一巴掌扇得不过瘾,又打了另一侧的面庞。

她手脚相加,高跟鞋的尖底狠狠地踹了许愿几脚。

女人打女人从不手软,更何况还是情敌。

许愿从之前跌的地方滚了几米远,狼狈地趴在地上,散乱的长发铺盖在地。

她一声不吭也不求饶,眼神冰冷,恨不得将女人撕个粉碎。

没有武器,唐宁打得不过瘾,顺手拿了皮带,把许愿拖起来。

皮带抽长,随着惯性甩了出去,根部又狠又准地鞭打在许愿的背上。

有佣人看了,纷纷叹气,不敢说什么。

许愿把唇咬得出血也未吭一声,唇角始终挽着淡淡的讥笑。

“许愿,当初你背叛三少的时候,是不是没想到会有今天?”

唐宁洋洋地笑着,收起腰带,抬起高跟鞋,直接往许愿的背上一踹。

许愿被打得晕头转向也分不清方向,潜意识地察觉到前方似乎有障碍物。

辉煌的墙壁,坚硬刚强。

她被踹得踉跄过去,余光似乎瞥见男人闪身冲了过来。

眼前忽然一黑,额头生生地痛着,大脑空白几秒,晕过去了。


◆  ◆  ◆  ◆  ◆ 


耳边似乎听到关靖北凉薄的“滚”字。

他让谁滚?

许愿是被疼醒的。

她睁开眼睛,感觉身体别扭很不舒服,下意识地要翻身。

“别动。”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上响起。

她还活着吗,不是撞到墙了?

许愿闭上眼睛静静回想,她确实是被踹了,以为自己要撞得头破血流时,有人冲了过来把她护在怀中。

那个人,身上有分外熟悉的气息。

是他。

许愿咬着唇,清楚了是谁救的她,也清楚了她现在趴在床上是为什么。

关靖北在给她上药。

她偏过头,对着墙灯照下来的光亮打量这个男人。

他的双手修长,拿着药膏,动作轻柔地为她涂抹被打的伤口。

察觉到有人看他,关靖北停下抹药的动作,眼神刻意压住心疼,淡漠地道:“让你别动,头转过去。”

许愿不听他的,一双眸直直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她翻过身,把衣服重新放了下去,笑眯眯地道:“关靖北,你他.妈怎么就不杀了我。”

她确实用了脏话,她很少说脏话,就算说:也会笑眯眯的人畜无害的样子。

关靖北拧着眉,嗓音低了下去,“我说了不会让你死。”

“那你让人打残我,再好心巴拉地给我上药是几个意思?”

她的薄唇轻掀:“我早说了你恨我大可以给我一刀,反正我五年前就死在你无数的幻想里。”

关靖北沉默了会,看不出情绪的面庞淡淡的,自动掠过她的话,“上药。”

“我才不要!”

许愿恼了,不顾疼痛下了床。

她的脚刚落下一只就被男人的大手握住。

他本是站着,俯下身子后会发现他的俊脸透着阴郁。

他半压着她纤弱的身体,薄唇噙着淡笑:“愿愿,你又不乖了,上药,听到没?”

许愿眯起眼睛,正眼把他瞧着,“想打伤我弄死我也顺你们的意了,怎么抹药也要听你的?”

“嗯,你是我的女人,自然听我的。”

他像是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从你再出现在我眼前,注定是我的人,你乖点,就不会受委屈。”

他这样说无非是在告诉她,服软。

以前许愿想要什么只要小嘴软糯糯的,他都会答应。

而之前,想要换伙食,都没有开口求他。

连被人打了,她也只是倔强地缄默。

许愿仰起脸,只望天花板,“想让我上药,除非你放了许家。”

有没有搞错,把她弄伤了是他的意思,现在又好心好意地上药?

她是这么好打发的?

关靖北似笑:“你还谈起条件了。”

她别过脸不说话。

他倒是好脾气得很,仍是半压着她,也不管她的伤口如何。

单手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直视自己,男人缓缓地道:“取悦我,就放了许家,如何?”

许愿眨了眨眼,一下子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一上一下的姿势够暧昧的,他的要求再直白不过。

她还没有答话,男人的手就将她翻了个身。

两人穿的衣料很薄,肌肤几乎紧贴。

他菲薄的唇勾了勾,骨节分明的手不急不缓地解着自己衬衫的扣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样清纯的样子是第一次。”

她更无辜了,本来就很清纯,本来就是第一次好吗。

她泛着水渍的眸再次冲击关靖北的神经。

他顺手捞住她的腰,似乎捏到伤口后听到身下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她不是这样的,她不是一声不吭地看着唐宁手中的皮带吗?

许愿不抗拒像只可怜猫咪的样子和之前成了鲜明对比。

“唐宁打你的时候,不是很有骨气?”他捏着她的下颚,“到我这里,就装可怜了?”

“情敌面前,自然不能服软。”

许愿凉如水的嗓音陈述:“女人在男人面前,疼了哼几声很正常。”

他的眸子一沉,低笑,“那你也别跟死鱼一样哼,拿出你以前伺候男人的本事取悦我?”

他说其他男人四个字的时候,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又拉动了伤口。

“我什么时候伺候过男人了?”许愿忍不住低叫。

“怎么,难道说:五年里你还保持贞洁?”

他笑,很享受她瞪人的样子,“五年前就应该把你占有,亏我还心疼你的疼。”

“五年前我还刚成年。”

“呵。”

提到五年前,体内压抑的怒火蹿了上来。

他拿起她的手搁在自己的左胸口,“愿愿,告诉我,五年前拿枪指着我,只是走火,对不对?”

他迫切又充满希冀的话语,直冲许愿的耳膜。

她怔了怔,别过脸,不自然地扯出笑容:“抱歉,枪扳是我动的,不是走火。”

他的面色一沉。

良久未出声。

五年前她的枪对准的是自己,开枪也不是走火,她真的是想杀了他。

只可惜,打偏了,错过心脏。

留了一条命在,也留了条擦不掉的伤疤。

关靖北全然没了要继续做事的兴致,他的眸底冰凉,能将人一下子戳穿似的。

他松开了她,“滚回阁楼去。”

许愿怔了怔,坐起来,看他摸出了烟,很快地吐出了青色的烟雾,模糊了轮廓。

“五年前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对你不够好吗,你要背叛我?”

半晌,听到他低低的问话。

许愿深呼吸一口气,关于以前她不想解释,至少,现在解说不清。

她一句话也没说:下了床,直接往门口走去。

身上的伤口疼着,她顾不得多少,就是不能呆在这里。

“站住。”

他忽然的喊声让她停住脚步。

许愿回头看去,两瓶药膏抛空向她扔了过来。

她顺势接住,听到关靖北淡漠的嗓音:“记得涂药,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

她握紧手中的药瓶,笑眯眯地回:“三少可真会威胁人,我的命,就那么重要吗?”

“你的命掌握在我手中,你说重不重要?”他缓缓走过去。

许愿被逼得连连后退,仍是扯着嘴角快撑不住的笑,“我认为不重要,你还能杀了我吗?”

闻言,关靖北英俊而冷酷的脸上都是残狠,大手抬起,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壁上,“许愿,五年前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所有的呼吸在动脉处被拦住,许愿只觉呼吸困难,小脸瞬间涨成紫红色,她下意识两只手握住他掐着她的手,神色痛苦。

“你知道这些年我花费多少时间精力找你吗,有时候真希望你这样狠毒的女人死了最好!”男人的嗓音又断断续续地响起。

他下手的力道不轻不重,握在脖颈的大动脉也刚刚好,男人眼里蕴透着无尽的阴鸷,仿佛下秒就能捏死她似的。

许愿被迫微仰着头,却毫不畏惧,敛起脸上的笑,受阻的嗓音沙哑,“那再用……一点力……我们之间的恩怨,才能勾销呢!”

灯光下她的眼睛晶莹莹,像极了过去的女孩。

关靖北的呼吸一滞,猛然松开手,冷漠地看着她受惯性,踉跄地跌坐在地,又倔强地爬起来,回以同等冷漠的目光看着他。

“我不会让你死,我会一点点地折磨你。”他眼里流露出厌恶,转过身不去看她,“滚。”

房内的空气荡漾片刻,紧接着是脚步的离去。他再回过头,门口什么都没有,空气里只留着淡淡的药香。


◆  ◆  ◆  ◆  ◆ 


翌日清晨。

许愿醒得早,几天时间对这个阁楼摸索得透彻,连墙上的刮痕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闲得无事,打了个哈前后就盘腿坐在地上扣手指,忽然听到楼梯皮鞋咚咚的声响。

闻声可以辨别出至少两个人,还有格外突出的高跟鞋踩在地板的动静。

是谁?

许愿的神经紧绷,见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出现了唐宁妖娆的身姿,以及假惺惺地问候:“早啊。”

许愿眯眸,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外面还多站了两个男人。

在城堡里还带保镖,明显不符合常情。

“哟,这不是唐小姐吗,来这里干什么?”许愿冷冷地讽刺,扶墙一点点地站了起来。

唐宁扬起下巴和嘴角,“当然来看看你了……顺便问你一点事情。”

“你觉得我会回答?”

“不会,可我有办法让你张口。”唐宁拍了拍手,门口的两个人立刻进来了。

两个虎彪彪的壮汉,手执黑鞭,分别站在女人的身侧,听从安排。

许愿眼中闪过异色,面色平静如水地望着他们,轻轻袅袅地笑:“你这么做就不怕关靖北知道吗?”

“他知道我为他好就行。”唐宁递了个眼神过去,两个彪汉向许愿走去。

许愿不退后也不逃避,她其实心里也想知道,唐宁这次真把她打个半死不活,那个男人会不会心疼。

“许愿,五年前,你为什么要对靖北开枪,背后是什么人指使!”唐宁悠缓缓地问出声。

“……你没资格过问。”许愿冷笑一声,刚说完,手臂上就多了一道长长地鞭印。

本来就留旧伤,这一打,疼痛神经立刻就充斥饱满在大脑。

许愿咬唇,毫不畏惧地站在原地,她听到唐宁得意地笑了声,又道:“你好好说交代出背后的人,三少还是可以原谅你的。”

许愿干脆不说话,不爱搭理了。

唐宁见她这个态度,气得瞪眼,让那两个壮汉狠狠地打。

本来她还想许愿的嘴捂住,怕叫声太大吵到关靖北,但许愿就是默默闭眼,咬唇不说话,连哼都不哼一声。

五分钟后,许愿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血迹布满单薄的衣衫,越发显得身形瘦小可怜。

她懒懒睁开眼,淡漠地出声:“打完了吗,我想睡觉。”

唐宁一怔,她不明白这个女人是钢铁做的吗,一声也不知道吭?

“许愿,你不说是不是?我还有别的方法让你说。”

唐宁嘴角扬起阴戾邪恶的弧度,缓缓走上前,“我带的这两个男人,体力好得很,打完你还能做点别的事。”

许愿瞳眸骤变,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旋即故作不屑,“你敢吗?”

“你觉得呢?”

唐宁抬手,一把抓住许愿胸口的衣襟,扯下了一大块,隐隐露出春.光。

她旁边的两个壮汉纷纷露出贪婪的神情。

“你不怕打,那我只能采取其他的办法了。”

许愿其实也没多坚强,只是抱着情敌面前不流泪的态度,硬撑到现在。

她以为自己还能撑,可看到门口男人的身影时,眼眶立刻濡湿了。

壮汉背对着门也不知道门外的情景,他们上前,手还没碰到女人的身体一点,就被男人踹到一旁。

关靖北紧握着拳头,皮鞋踩在壮汉的后背上,脸上的神情狰狞,几近疯狂。

唐宁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退到门口动都不敢动,呢喃:“靖北……你怎么来了……我。”

男人收回皮鞋,恢复清清绰绰的姿态,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滚。”

唐宁还想解释什么,两个壮汉忙将她带了出去。

少了三个人,关靖北视线的焦距落在许愿的身上,他走了过去。

她依靠在墙,因疼痛而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小脸近在咫尺,眉头紧皱,眼睛闭了又睁开。

她的身上,旧伤新伤加在一块,超过二十道。

男人刚把她抱在怀里,许愿就哼出了声:“唔……轻点,疼死我了。”

以往她小磕小碰都要嚷嚷疼死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娇气似的,刚才真的疼得要死却一声不吭了。

没人心疼的女人好像没资格喊疼。

关靖北压抑住心中浓浓不断的怒火和愠怒,抱着她迅速她去了主卧。

她被放在了床上,以为他想要做什么事,轻微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道:“我……我现在不能伺候你,身上脏。”

之前她以为他会要她,却在关键时刻终止了,估计是提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但现在……她真的觉得身上挺脏的……而且很疼。

这祖宗脾气她一贯是懂的,轻微的洁癖。

关靖北阴郁着俊脸,重新把她抱了起来,带她走到浴室的门口,沉声命令,“拉开门。”

许愿啊了声,伸出手把门打开。

她伸出的胳膊上也带着挂血迹的伤痕,灼灼地落入男人的眼睛里。

“脱。”薄唇吐出命令的一个字。

许愿拧着秀眉,这个男人是畜生吗,不不,畜生不如。

算了,她连命都不稀罕,还在乎什么贞洁。

望着热气腾腾的浴池,她一脸疑惑看着男人的手中多了条毛巾。

他冷峻着五官,把许愿拉到浴池边坐下,看到她如此,并未有过多的反应。

湿毛巾顺着女人的肌肤慢慢揉搓,碰到伤口边沿时力道会更轻。

许愿揉了揉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在做什么?

替她擦拭伤口边缘的血迹?

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一个激灵站起来,伤口和毛巾毫不留情的摩擦。

疼得她小脸紧皱。

关靖北的面色一黑,把她按了下来,“你不要命了?”

许愿更憋屈了,想说她自己可以擦的,但了解到这男人从骨子里生出的霸道:估计是不会准的。

“疼……”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关靖北脸上埋着浓浓的不悦,他手中的力道很轻了,她这一喊只能变得更轻,“不准出声!”

许愿委屈了,他果然不爱她了,连喊都不让喊了。

她不知道,她每次喊疼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心中都要比她疼上十倍。

伤口清洗好了,衣服换上新的,他才把她送到医生的面前。

家庭医生早已等候多时,处理了许愿的伤口。

在外人面前,许愿扯着淡淡温和的笑,眉目都不皱一下,尽管她疼得要死。

医生走后,她才松了口气,龇牙咧嘴,也不喊疼了。

关靖北修长的身姿站在她眼前,抿着薄唇想说话但什么都没说。

“我想睡觉。”许愿低垂着眼。

他嗯了一声,并没有走开。

半晌,他仍然站在她的面前,许愿终于忍不住,抬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是你让她逼问我的吗?”

“逼问什么?”

哦,原来不是。

那就是唐宁私自行动了,可关靖北为什么没有责怪她。

“唐宁打我,你就这么让她滚了?”许愿微微闭着眼,尽量不去看这个男人。

上次就打了她,这一次干脆带人打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罢休。

可他的下一句还是让她凉透了心:“她是我的女朋友,你觉得我会为了你,去责怪她质问她吗?”

许愿眼睛里波涛汹涌,几乎要冲动站起来质问,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哦了一声,平躺在床上。

关靖北看着她明显失落甚至失望怨恨的样子,没有开口解释,只是把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静静地离去。

他不知道,床上的枕头,莫名地湿了一大片。

唐宁没有“滚”出城堡,她静静呆在待客的大厅,看到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整理好一个笑容迎了过去。

关靖北没有看她,低沉的嗓音显而易见对谁说的,“以后不要让我看到她受伤和你有关。”

唐宁微微一怔,旋即卖出一个讨好又委屈的笑:“北,你知道我也是为你才那么做的,本来想逼问她为什么五年前那样做,但她嘴太严实了。”

提起五年前,男人内心的伤处,他的眼里愈发地阴郁,冷冷地回:“她要是会说,我早有办法让她说。”

他对许愿还是了解的,不愿做不愿说的事宁死抵抗,颇有烈士风范。

见男人并没有多责怪自己,唐宁嘴角终于扬起了笑意。

果然,如她所预料。她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把许愿打得更重些。

“唐宁。”关靖北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似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以后做事把握好分寸。”

“北,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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