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世界》| 商业模式创新如何塑造商业生态系统属性差异？——基于两家新创企业的跨案例纵向研究与理论模型构建

商业模式创新如何塑造商业生态系统属性差异？——基于两家新创企业的跨案例纵向研究与理论模型构建

文章来源

作者：

韩炜（西南政法大学商学院）

杨俊（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南开大学创业研究中心）

胡新华（西南政法大学商学院）

张玉利（南开大学商学院、南开大学创业研究中心）

陈逢文（重庆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

文章刊发：《管理世界》2021年第1期

文章主要内容

摘要：互联网和信息技术不断进步及应用普及驱动的产业数字化势不可挡，越来越多新创企业起步于商业模式创新，成长过程不再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组织规模扩张，而是组织边界的不断模糊化和跨界拓展的生态化成长，这一过程可以被概括为基于商业模式创新的商业生态系统属性塑造过程，但已有研究并没有对这一过程机制予以充分关注。本文采用针对两家新创企业的跨案例纵向研究设计，构建了新创企业基于商业模式创新的商业生态系统属性塑造的理论模型。本文发现新创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特征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其塑造商业生态系统的属性特征，在这一过程中，新创企业在应对参与者需求与在位企业反应过程中所采取的资源编排策略差异会引发不同属性的商业生态系统的形成。这一发现对于商业生态系统、商业模式与新创企业成长等研究做出了重要的理论贡献，对于未来研究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

关键词：商业模式创新  商业生态系统  多样式互补  聚焦式互补

一、本文研究背景与意义

在互联网和信息技术推动的产业数字化背景下，与价值共创者共同构筑商业生态系统成为新创企业价值创造和获取的关键。众多新兴企业的成长过程不再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组织规模扩张，而是组织边界的不断模糊化和跨界拓展的生态化成长，这一过程可被概括为基于商业模式创新的商业生态系统属性塑造过程。

基于新商业模式的新商业生态系统形成过程复杂而有趣，尽管相关研究直到近期才开始出现，但很有启发性，涌现出了不少极具挑战的研究问题。首先，与商业模式创新相比，新商业生态系统的形成过程面临的不确定性更强，至少表现为顾客和参与者需求、新商业系统价值主张可行性以及系统背后所依托技术平台等方面的不确定性。其次，商业模式创新作为破坏性创新的一种关键来源，势必会引发在位企业的反应，不同行动的反应会对新创企业的商业生态系统形成过程产生重要影响。然而，现有研究尚未能解释商业生态系统的形成规律，少数涉及商业生态系统形成的研究也仅关注单一因素的影响，缺乏对多种因素联合作用的解析。这使得我们对于新创企业如何在创新商业模式之后设计与构筑新的商业生态系统问题仍知之甚少。

鉴于此，探讨创业企业构建商业生态系统的科学规律，有助于挖掘创业企业如何利用数字经济的独特时代背景，重新匹配与顾客、互补者、在位企业等多方力量的竞合关系，通过实现多方参与者价值共创而实现成长，从而有助于丰富对创业企业成长的理论认知。更进一步，以商业生态系统为分析单元，对商业生态系统形成过程中不同参与者需求和行动的识别，以及基于此对创业企业应对性策略的研究，有助于探索数字经济时代的价值共创逻辑，扭转战略研究框架中聚焦于企业自身价值的“供应端”战略观点，将顾客以及利益相关者参与价值共创的“需求端”观点与之互为补充，形成对战略理论、创业理论的价值创造逻辑的有益补充。

二、主要内容

本文着重探索的研究问题是：新创企业不同类型的商业模式创新如何诱发新商业生态系统的属性差异？本文采用探索性案例研究设计，以建构商业模式创新驱动的商业生态系统属性形成的理论模型。遵循理论抽样原则，选取了两家新创企业（重庆领道科技有限公司、重庆悦云科技有限公司）为研究对象，它们分别实施了基于效率和基于新颖的商业模式创新，经历了不同的资源编排过程，且建构了不同类型的商业生态系统。

本文采用一手资料和二手资料相结合的方式进行数据收集。一手资料主要源于参与观察记录和访谈记录。二手资料包括案例企业的创始人参加创业大赛时的创业计划书（商业模式最初雏形），案例企业运营初期的商业计划书，企业运营过程中的工作日志、制度汇编等档案文件，以及案例企业在公众号上发布的文件，媒体、网络上对案例企业的宣传与报道等。

在研究思路上，商业生态系统属性的塑造是指以新创企业初始商业模式创新为起点，通过资源编排以应对参与者需求以及在位企业反应的过程。本文在区分不同的商业模式创新类型基础上，以资源编排理论为基础来解释新创企业的行动逻辑，利用两家新创企业的纵向跨案例研究，揭示了不同的商业模式创新如何诱发商业生态系统属性差异的过程机理，提出了亟待未来研究进一步开展实证检验的理论模型和研究命题。

三、主要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构建了新创企业基于商业模式创新的商业生态系统属性塑造的理论模型，概括起来，新创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特征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其对商业生态系统属性的塑造，在这一过程中，新创企业采取不同的资源编排策略以应对差异化的参与者需求与在位企业反应，最终诱发不同属性的商业生态系统。

本研究对资源编排作为商业模式创新与商业生态系统形成的中间机制的探讨，揭示出新创企业进行资源管理的能动性而非资源本身的价值性是商业生态系统形成的关键因素。这呼应了动态管理能力的理论观点。本研究还发现前述的资源编排过程并非商业模式设计完成后的自然衍生过程，而是要受到参与者需求与在位企业反应的影响，表现为新创企业在参与者与在位企业驱动下的资源编排过程。

基于本文的发现，论文建议新创企业根据商业模式创新的类型差异，应采用不同的资源编排方式，进而构建不同的商业生态系统。其中，基于效率维度进行商业模式创新的新创企业，适宜采用获取式的结构化资源编排、开拓式的能力化资源编排与调用式的杠杆化资源编排，以构建聚焦性互补的商业生态系统。基于新颖维度进行商业模式创新的新创企业，则适宜采用积累式的结构化资源编排、延展式的能力化资源编排与协调式的杠杆化资源编排进行商业模式调整，从而构建多样性互补的商业生态系统。

四、边际贡献与未来拓展

本文主要贡献在于，从资源编排视角挖掘出商业模式创新诱发商业生态系统属性的过程机理，以及“价值主张—行动—行动者”的商业生态系统建构逻辑，有助于丰富对商业生态系统前端形成过程的理论解释，理清不同类型生态系统的内涵及其形成过程，进而可据此提炼新创企业构建商业生态系统的过程规律，挖掘新创企业依托商业生态系统的成长路径，丰富对新创企业成长的理论认知。

未来研究将选择更加独特的极端企业群体，特别是增加对不同创新类型与不同创新程度样本的跨案例比较研究，以更为普适的案例选择增强对商业生态系统形成的理论解释。另一方面，将着眼于参与者与在位企业之间的交互作用，解析两种力量的认知关联与行为博弈，丰富对商业生态系统形成过程的机理解析。

五、写作、投稿、修改的过程和心得体会

本文在搜集数据和写作过程中与案例企业进行了多轮互动，在此期间作者根据以往文献预设的商业生态系统形成逻辑逐渐发生改变，新情境与新现象激发了新灵感，作者团队经过多次讨论最终形成了本文的写作方向。稿件经过反复修改后投稿“中国企业管理案例与质性研究论坛（2019）”，很荣幸地获评最佳论文。在正式刊发之前，编辑部老师和匿名审稿专家给予了众多富有建设性的意见，据此又进行了两轮较大幅度的修改，我们对研究问题的认识也愈发深入和清晰，对此表示诚挚的感谢。

文章刊发：

韩炜、杨俊、胡新华、张玉利、陈逢文：《商业模式创新如何塑造商业生态系统属性差异？——基于两家新创企业的跨案例纵向研究与理论模型构建》，《管理世界》，2021年第1期，第88~107页。

《管理世界》介绍

《管理世界》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管主办的学术期刊，创刊于1985年。30多年来，《管理世界》顺应改革开放的时代大潮，与时代同行，为经济学和管理学的学术研究和政策研究服务，代代接力，砥砺前行，赢得了社会各界的认可和好评。

《管理世界》是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首批认定的学术期刊和两届“百强社科期刊”，是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首批认定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资助期刊，也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认定的学术期刊。在我国CSSCI（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等三大社科期刊评价系统的评价中，多年位居管理类学术期刊首位；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期刊评价中，被誉为管理学唯一“顶级期刊”。在国际影响力方面，在国内管理学期刊中名列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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