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彬《金缮:以温柔尊重残缺》
金缮艺术
(邓彬1978年生于湖南,现任教于江南大学设计学院)
金缮严格说起来它不是我们本土的手工艺,它其实诞生于日本,一般的资料是这样显示的。据说在唐代的古籍里面曾经出现过以绢为胎,然后敷以金粉的描述,但是目前没有出土的实物资料能证明这一点,所以现在比较可信的说法还是金缮诞生于日本。
不过金缮的工艺的核心还是漆艺中的描金,这个工艺中国本土就有,只是中国人一直没有把这个技艺用作于修复瓷器。在中国古代一直用漆来修复器物,比如流传到今天的传世古琴,几乎都是历史上屡次用漆修缮过,古代的漆器,木器,砚台等皆可以用漆来修缮。
南宋龙泉胆瓶,低调克制,不张扬但有品质,耐看的很。这种青色一般认为是天空的颜色,我却觉得就是南方水的颜色,湖里、河里、池塘里。。眼前一泓春水,空气中泛着点细雨,这正是江南的清明时节。
天然的树漆在我国的应用历史很广,2013年11月在浙江萧山跨湖桥遗址发掘出迄今已有8000余年的漆弓残件,其上面漆依然很坚固,很稳定。漆是一种粘性极强的物质,很坚固稳定额物质,有很好的可塑性,瓷器非常光滑,一般物质很难在其表面附着,但法门寺地宫中藏有一只秘色瓷碗,碗的外壁用漆艺中金银平脱工艺装饰,一千多年了,生漆还是牢牢的附着在上面,以此可见生漆的粘度和牢度,法门寺的这件秘色瓷金银平脱碗也是世界上最早的一件和漆结合的瓷器。
蓝色之梦
据目前的资料考证,金缮最早出现在日本,日本江户时代的伊藤东涯所著《蚂蝗绊茶瓯记》中所记载:中国南宋的一件龙泉窑茶碗传到日本以后,一直被当做国宝珍藏。室町时代时,幕府将军足利义政得到了这只碗,他非常喜欢,奉为珍宝。
这件茶壶修复了五个月时间,那时候不知深浅,做起来越来越发现这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还好终于结束了。
但有一次,这件备受珍爱的瓷器还是摔裂了。足利义政很痛心,但当时全日本再也找不出来第二只这样的茶碗,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中国,中国当时和日本之间有被称为“勘和贸易”的政府主导的商业往来,所以足利将军派遣使者跟随商队一同来到中国,他希望使者们能在中国本土找到这样的一只碗。可是当时已经距离宋代很久远了,使者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到相似的茶碗,无奈之下,只好听从中国方面的建议,请工匠将碗锔起来,带回日本,因为锯钉形状像蚂蝗,所以日本人称这只碗为“蚂蝗绊”,现存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
日本藏曜变天目建盏中有一件因为曜变的斑点细小所以不如其他两件更受关注,我个人更偏爱这类低调内敛的,这件建盏残次品大块的窑粘部位我用黑漆撒螺钿屑的方式处理,黑色背景下镶嵌一颗颗的七彩螺钿,宛如太空中的星星,碗中的宇宙。
因为足利将军不满意这样的修复方式,于是日本的工匠们开始琢磨金缮这种修复工艺,既可以将瓷器修复完整,满足其实用属性,同时兼顾审美趣味,这是金缮工艺在日本的起源。
碎的这么厉害修复起来花的时间就相当久,难得物主一次也没有催促过。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还好最后的效果还不错。日本人喜欢管天目盏为“碗中宇宙”,我不是太了解日本的茶道哲学,但我了解日本动画片里的“宇宙”,特喜欢看发生在宇宙中的战斗,所以这件盏大概就有了点这样“宇宙大爆炸”的意思。
中国的贵重瓷器,日本人称为唐物,在日本没办法生产,但万一破损怎么办呢?他们舍不得扔掉。所以日本的工匠通过一种更适合的方式把它修复出来,这点和中国的国情不同,中国古代瓷器修复有两种主要的方式,一种是将碎片用动物胶粘合,然后用宽的银皮包住裂缝,这种方法主要出现在宋代;还有一种是锔瓷的方式,后一种延续的时间更久。
南宋梅子青龙泉碗,如花朵一般的形,如美玉一般的色。
但这两种方法主要目的是回复物件的使用功能,美观与否不是首先考虑的,其受众主要是中下层社会,而在日本金缮服务的对象主要是上层社会。
这几只杯子分别属于不同的时代,我们的先人一定是很爱生活,爱大自然的,日常使用的物件会从花朵那里获取灵感,做成杯子,握在手中,花一般的年华。
金缮是用生漆作为黏合剂和塑形剂将破损的瓷片修复完整,最后在破损部位表面贴金装饰。相对于另一种传统瓷器修复技术锯瓷而言,金缮因为不在瓷器上打孔钻眼,对器物的破坏最小。现代还有一种用化学方法修复瓷器的技术,修复好的瓷器在一定时间内是很难看出修复的痕迹,但这是用障眼法而已,瓷器并不是真的又恢复如初。
世界公认的文物修复原则一共有三条,第一条就是可识别,可识别是指修复之后和之前的对比,修复的部分一定是能够看清楚,和原来的部分一定要有差异,这样不会干扰观赏者的判断,不会失去文物的“原真性”;
今天所谓的从生活中汲取灵感,往往会把作品如实的照搬生活,把一个杯子做成一朵真花的形状,这个不是艺术,这是模仿。古人也爱生活,但他们讲究融会贯通,这件龙泉南宋贯耳瓶曲线柔和,就像一位杨德昌遗作《追风》里的那位姑娘,梳着两个长长的发髻,削肩,很东方的身材,可爱。
第二个原则是最小的介入,就是它原来是什么形状,哪怕它破损了也尽量的不要再去做减法改变它,像锔瓷的话要打眼,就有一定的介入,不符合最小介入的原则,介入了多一些;
最后一条是可逆转,修复完成以后,未来有了更好的修复方式,那么目前修复的部分可以把它拆除,可以逆转,修复的部分不是永久性的。金缮虽然是一项古老的瓷器修复技术,但它符合世界公认的文物修复三原则,所以现在国际博物馆中陈列的中国瓷器很多是用金缮修复的。
去年朋友带来一件日本的顶级金缮修复的茶入给我学习,极细的线条,而且还蕴藏着饱满的弹性和表现张力。我很受触动,一直在朝这个目标努力,无奈高山仰止,望而兴叹焉。这次有了一点点小小进步,勉强可以聊以自慰。
金缮之所以产生在日本是跟日本的文化背景是有关联的。金缮最后会使用黄金来装饰修复的部位,日本人用黄金的本意在于面对不完美的事物用一种完美的手段来对待。虽然用金不是太多,但是金代表一种姿态,一种态度,世上最贵重的物质来面对缺陷,这里边应该有日本人的文化心理,这样一种美学现象背后自然有其哲学基础。
如果追根溯源是跟中国禅宗有关系,就金缮而言,其哲学基础就是说日本人是对于残缺有一种崇拜,这个可能中国人很难理解,但是在日本,因为它是一个多灾多难的一个国家,自然灾害很多,人口众多国土面积却很狭小,战乱很多,所以人生是无常的,世界是多变的,如何在这种无常的生活中间保持一种对美的向往呢?这是金缮产生的一个文化基础。
这件陶质的花插上部的提梁坏掉了,我觉得提梁的修复在没有参照的情形下还是不要贸然进行,所以用金漆将两个断口包裹起来,这不妨也是一种处理的方式。
正是因为对残缺的崇拜,所以日本的金缮它不是说把残缺掩盖,而是要把残缺突出出来。面对残缺就是面对不幸,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它,这个很重要,不是嫌弃它,而是正视它,用一种最完美的手段来对待这个残缺。
“侘寂”是日本美学意识的重要组成部分,侘寂描绘的是残缺之美,接受无可避免的情况,完整的瓷器不慎损坏,刚才还好好的“完美之物”瞬间瓦解,变成一堆残损的碎片,这是“非美”的,或者说是“丑陋”的,但“美是可以从丑之中引诱出来的…美是发生在我们与事物之间的动态事件,只要有适当的环境、脉络或者观点,美就能自然萌发。
这件耀州兽足花瓶器型比较稀罕,已知只有上海博物馆有一件完整的,不过上博那件年份更早些。这件也是我修复过的较高难度的瓷器,碎片多,关键是其腹部有大块缺失,同时还有几个纬度方向的弯曲,塑形比较困难。考虑这么大块金会过于耀眼,因此采用了目前这样朱漆描金的方式,首次在瓷器上使用。
因此…美就是一种意识的转变状态,一种诗意与优雅的特殊时刻。”(李欧纳.科仁)金缮正是基于此思想基础的实践,其哲学基础正是日本文化中这种对残缺的崇拜。
黄金是世界公认的贵金属,全世界各大民族对于金自古就有一种喜爱,可能源于人类对太阳的一种崇敬之心,因为黄金是世界上最接近太阳光芒的颜色,所以用黄金装饰意味着用金来装饰残缺除了残缺崇拜这种形而上的意义以外,单就从金色本身的视觉效果而言,几乎没有第二种材料可以取而代之。金色可以和几乎所有的颜色搭配,而这种“搭配”不是为了和其他颜色“顺色”,而是恰恰好的刻意地保持距离感。
红与金
第二,从视觉效果而言,黄金的颜色可以很好的跟所有器物、材质的颜色协调搭配,又保持一定距离。它不是紫砂的颜色,跟紫砂颜色是有差距的,但这种差距恰恰好,又不过分突兀,保持非常合适的距离,这是黄金的一个特色。
对于残缺的崇拜意味着在做金缮的时候不能超出残缺的部位进行过度发挥,比方说将残缺的部位处理成一只蝴蝶,要用“蝴蝶”之类的图案去“美化”残缺的部位,改变本来残缺的形态,这实际上是对残缺产生了嫌弃心,认为它不美所以才要去改变它的形态,这就完全背离了日本文化中“残缺崇拜”这样文化背景,这样的“美化”处理就背离了金缮的初衷。
这几乎是最难完成的任务之一,一共碎裂成24片,修复难度极大,大约5月左右的订单直到最近才完成。如果不用生漆黏合而用化学胶水,其实几个小时就可以,但生漆干固很慢,碎片很难黏合在一起,失败了很多次,但总算硬着头皮完成了。
物件的残缺是无法预计的,是“无常”的,基于残缺的艺术表现有非常大的限制,不能“越界”,但有限制的空间才会有激发创作自由,因为不会浪费精力去选择。已经在范围里了,反而会非常集中地做得很好,重重限制反而激发了能力,也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点上,深入挖掘。
创作者不是被动地被“残缺”所限制,金缮的视觉美感依然需要人的主观能动性,线条的轻重缓急,顿挫,粗细等会直接关乎最后呈现的效果成败。一根线条、一个裂缝,它的长度宽度大小都是缺陷本身所限定的,那么人的作用在哪里呢?我觉得作用是很大的。
这件北宋湖田窑花口碗器型少见,受同时期金银器的影响所致。胎土淘洗纯净,釉面质感近乎于玉。可惜缺了一块,考虑这么大块面积的金色会视觉单调,我用漆器中的戗金工艺模仿金银器上的錾刻,作品仿佛一件宋代瓷器和金银器的复合体。
王献之小时候写书法,他有一次写完了觉得不错就拿给王羲之看,王羲之可能很忙没工夫搭理他,就拿一支毛笔在他写的大字下面点了一个点,变成了一个“太”字,王献之当时不以为意,接着拿给他妈妈看。他妈妈看了以后表扬他说进步了,那个“太”字下面的一点很像他爸爸的字。
这个故事证明什么呢?同样的一个点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不同造诣的人他点上去的艺术感染力是不一样的,笔触细微之间有神韵之差。书法里面特别强调线的表现力、线的轻重缓急、线本身的气韵生动,这都是中国人在美学体系里非常强调的,其实都是跟艺术家本身的作用是有关联的。
第一次用金缮修复竹器。
不同的人上去写,这一笔会不一样,线条本身的弹性,线条本身的韵味一定会通过你的表现所传递出来。金缮不是仅仅简单的根据残缺“填空”,这中间需要有作者艺术精神的注入。
从本质上而言,金缮并不是简单的修复技艺,它是基于残缺的“二次创作”,是以瓷器为画布的抽象艺术,是基于最大限制之下迸发出来的艺术表现形式。“无常”和“人性”,“限制”和“自由”看似极度矛盾的双方,却藉机人之灵性而达到和谐共存。
金缮是基于残缺的“二次艺术创作”,修缮的瓷器本身应该看成是原作者的艺术创作,那么修缮瓷器要尊重作品本身,尊重原作者。修缮的部分不能过于抢眼,不能改变原物本身的气质。
这件茶匙曾断过用金属包过,可惜又断了。这次用夏布混合生漆包裹,虽然牢固的问题解决了,但由于物件本来很薄,包裹的这块金漆视觉上有些厚了,为了减轻视觉上的沉闷,我在金面上描绘花纹,借鉴了漆艺里边“识文描金”的方法,效果还不错,第一次尝试还是顺利。
这需要作者拿捏好分寸,既不能没有艺术上的作为,那样彻底沦为修补技艺,失去艺术感染力;也不能一味凸显自己,过分表现,掩盖了器物的本来面目。中国艺术讲究克制和内敛,艺术创作要有虚怀若谷的胸怀,另外从使用上说,器物要为人服务,这是一件器物的本分,比如茶席中的一只杯,如果修缮的部分做得太抢眼,让使用者心神不定,不能融入茶席,便不算是为人服务。
金缮作为一种修复手段是最近才开始进入国人的视野,在很短的时间迅速引起人们的兴趣和关注。人们好奇一个破的东西通过艺术之手使它重新焕发出一种别致的美,自古以来中国人对于修复的理解是固定的,比方说小时候家里面可能经济上面不是很富裕,裤子破了打个补丁或者锅破了就补个底。这种修复都基于简朴,基于道德的约束。
横卧一枝杨柳
我们一直认为修复实际上是无奈而为之,但是金缮提供给我们一种新的可能性,原来修复可以很美。金缮好的物件被继续使用不是因为将就,这种修复并没有降低物件本身的价值,相反它似乎在另外一种状态下凤凰涅槃了,今天的社会审美多元,金缮所表现出来的“不确定”、“独一性”这样一种无常之美,其审美属性具备“现代性”,许多年轻人喜欢金缮就是如此;不过对于更广范围的大众而言,破碎的器物再次被修复,而且修复过的器物有一种别致的美感,这样的情形太有戏剧性,也超出了以往的认知。
而这几年茶道开始在国内兴起,承袭中国唐宋饮茶方式的日本茶道很自然地成为我们学习效仿的渠道来源之一。许多日本茶道具流入中国,其中不乏相当数量的金缮修复的物件,所以金缮在国内有一定的受众基础;金缮工艺所使用的材料的天然属性使得工艺本身无毒,没有化学物质,所以作为日常使用的瓷器,比如餐具,茶杯,茶壶等就不用担心修复后的使用安全的问题。
程咬金
一件完美的瓷器破碎了,成了一堆瓦砾,面对这样的不幸遭遇,人尽所能用心修复,器物因此得以涅槃重生,器物的不完美因为人的“完美手段”而再次臻于完美。
金缮不仅仅是在物理意义上重新修复了一件瓷器,在美学意义上重新诠释了一种“无常之美”,重拾破碎而不失尊严,抚平伤痛却有新欣喜。
金缮更重要的意义在于给予我们生活中的启示,生活中的诸般不美好皆可以温柔对待,或者亦能别开生面。
艺术来自于生活,有时候艺术也来自于艺术。这只建窑茶盏实际上是当年的残次品,口沿一圈窑粘,但是釉色呈现类似紫定的模样,很好看。修复的时候参考超现实主义代表画家达利作品中那只瘫软的时钟,顺势处理成黄金融化的模样。
这把可爱的朱泥小壶曾经锔过,年久局部锔钉有松脱,这是一件很小很薄的紫砂壶,很考验锔瓷的手艺。物主觉得可以在第二次修缮的时候尝试一下金缮,用一种古老的修复技术再次延续这件器物的寿命。
两宋茶道盛行,众多窑口皆生产茶具,有专门烧造茶盏的窑口比如建窑,但其他地区依然也有上佳产品供应市场,各有千秋。这件北方天目盏内外施釉到底,釉水肥润,初看以为黑色,细观釉面颜色丰富,掬捧在手,满眼皆是愉悦
甜瓜一般形状的小茶入,颜色像极了泡黄瓜。虽然小,但是一样碎的很厉害,当时很担心金色在这样的黄绿色上会不好看,不过完成后还是感觉不错,金色不愧为“百搭”呀。
这件建盏口沿有大块窑粘,之前别人在打磨这块地方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旁边的釉面,有伤痕。如果这么一大块都贴金的话也许不一定好看。所以我决定窑粘的位置做纯色,有磨痕的位置做勾线处理,这样的区别对待因此有了“叠云”的趣味。
南宋龙泉花瓶口沿只剩一点点了,这几乎是我在几个月时间中反复揣摩比较的唯一依据,以为特别简单的形其实做起来才知道头大,中国器物的头和尾极为重要,就像书法中的笔画的起和落,马虎不得。
花是红色的,可这个是蓝色的。大概自然界没有蓝色花,所以古人用琉璃来实现,为大自然增色一种。
一只因为破损而获得独特气质的水晶花瓶。
中国人喜爱玉有八千年历史,中国人使用漆也有八千年历史,中国既是玉之国也是漆之国。用金缮修复玉器,妥贴啊。
南宋龙泉纸槌瓶。修复了很长时间,主要是折边的边缘处理,其次是各部分衔接顺滑无碍,有充分的质感和融入感。
这件玉龙断裂的部分有一块缺肉,所以花纹缺失一部分。我想还是将这块花纹尽可能补出来,这样视觉上会更加连贯。日本金缮中有一种叫“堆漆金缮”的我一直没有机会尝试,这次试了一下,耗费很久的时光,积累了一些经验。
玉镯子很多时候是承载家族记忆的,传承好多年的物件不小心碎了,这是无比遗憾的事,金缮虽然无法让镯子完全回复如初,但这样有诚意的修缮方式是可以安抚人心的。
南宋龙泉这样的釉色较为特殊,日本人称其为“米色龙泉“,淡淡的暖灰,很高级。不像今天的新龙泉那么一味想讨好你,它始终和你有距离,但又不远离你。
留待寒冬梅花开。
银色之美。
这是一个匏器,将一个小葫芦从中间锯开,上下相扣,有齿扣,制作精巧。可惜盖子有一块崩了,之前用胶水粘过,可惜粘的不好。重新用生漆粘合,因为极薄且脆,所以这么小的物件一点也马虎不得。盖子里重新髤过黑漆,这样看上去又是一件“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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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曾发表于《收藏/拍卖》杂志2015年12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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