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史诗小说)：《青杨树》(８６)

王青山打马走到了大街上，掉转马头向街东头奔去，他连襟的羊杂割铺子就在街东头最繁华的街面上呢。

早晨的羊杂割铺子门面上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的香味飘了一街。王青山到了门口一偏腿跳下马来，冲着门口招揽顾客的伙计打了个招呼：“叫你们老板出来，就说石磨村的王青山找他。”

伙计“哦”了一声，冲着铺子里面喊道：“老板，有人找你，石磨村的王青山。”

铺子里面跑出来一个白净脸面的中年汉子。那汉子一边走一边在身前的围裙上擦着手。看到王青山牵着马站在街当口，赶忙跑过来抓王青山的马缰绳，他要把王青山的马往铺子后面的院子里牵。王青山赶紧拦住他说：“牤子，不进去了，我来这里办点事，顺便过来看看你。”

陈牤子说：“青山，进去喝口水，吃上碗羊杂，拿上点羊肉。羊肉我昨黑夜刚杀的，这羊肉嫩着呢。”

“我就不进去了，就站在这里说几句话。”王青山说。

陈牤子说：“那你也得进去吃上点早饭呀。”

“早饭我刚才在程焕章那里吃了。”说着把陈牤子拉到路边上说话。

“克功当了连长了，你知道不？”王青山问。

陈牤子问：“不知道，你见克功来？”。

“没有见，他手下的人找我来说的。”王青山说。

“那他找你有事？”陈牤子压低嗓音惶恐地问。这陈牤子有点胆小，这兵荒马乱的日子，老百姓给吓怕了。

“克功出息了！他要和程焕章合伙打鬼子哩。”王青山没有说实话，他怕陈牤子担心。

“哦。”陈牤子长出了一口气，有些高兴地说，“那好，那好啊！我不怕克功和鬼子做对，我就怕克功他们和程焕章打起来。前两天我听说塔儿山那边八路军、晋绥军和鬼子混战了，我晚上睡不着觉啊！这是咋回事呀？好好地一起打鬼子吗，怎么咱中国人自己也打起来了？”陈牤子不解地说。

王青山也长叹了一口气，说：“一句话说不清楚，我来就是告诉你，克功好着哩。这不，就要和程焕章合伙打鬼子。”

“好！好！”陈牤子点着头说：“这下我就放心了。〞

王青山说：“我要回去了，家里还有人等我呢。”说罢跨上马要走。陈牤子说：“等等，我让伙计给你拿上些羊肉。”说罢抓住了王青山的马缰绳不让走，招呼伙计去拿羊肉。

王青山只好勒住马缰绳等着。伙计拿来用荷叶包裹的羊肉，陈牤子把肉放进马鞍后面的皮兜子里，才放开了手里的马缰绳。

打马出了罗家沟，走到哨兵站岗的地方，王青山和哨兵打了个招呼。那哨兵向王青山敬军礼，目送王青山打马消失在碧绿的田野里。

回到村的时候，已快正午时分了。

王青山先进了村公所看了看，郭老七正和孙马马在里面下棋值班。他们两人看到村长进来了，就站起来问：“村长，早上你去哪了？我们到你家找你你不在家，家里人说你一大早就骑马走了。”

“我去程焕章那里有些事，你们就在这值班吧，我家去有点事。”王青山吩咐说。

“你去吧，这里有我们呢。”郭老七说。

王青山进了自家屋坐下喝了口茶，没一会儿，李吉祥和刘卫国就相跟上过来了。王青山马上吩咐刘嫂做午饭，完了招呼他们俩坐下说话 46 32449 46 14940 0 0 3442 0 0:00:09 0:00:04 0:00:05 3442

李吉祥问：“王村长，那事跑的咋样？”

王青山开门见山地说：“不咋样。不过也没算白跑一趟。”

“咋说？”刘卫国问。

“程焕章说了，让出塔儿山绝对不行，但是可以考虑和你们一起联手打鬼子。你们如果有什么行动可以和他通气，他会出兵帮你们的。”王青山说。

“哦，是这么个结果，也只能这样了。我们马上回去向陈连长报告，然后合计下一步的行动。”李吉祥说，说完他招呼刘卫国站了起来，要向王青山告辞。

王青山忙站起来拦住他们说：“吃了晌午饭再走，饭已经做上了。”

李吉祥说：“不吃了，王村长，事情紧急，我们马上要返回部队报告情况。”

“事情再急也要吃饭，坐下，饭马上就好。”王青山说着招呼他们坐下。

“我们真的不能吃饭，再说部队上有纪律，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我们有带的干粮，饿了路上吃。”刘卫国说。

“这共产党就是仁义！你们进部队没多少日子，已经出息了。好了，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一路走好。”王青山说，“路上走小路，不要走大路，小心碰上鬼子。”王青山又嘱咐道。

“不怕！我们有这个哩。”李吉祥说着拍拍藏在腰里的短枪。

王青山把他们送出了门，目送了他们消失在树林子里才回去。

李吉祥和刘卫国在浍河滩里走了一下午，黄昏时分进了大山。当黑夜降临的时候，月亮也出来了。有月光的映照，山路并不那么难走。后半夜时分，当他们看到山头哨兵的刺刀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芒时，他们知道，部队的驻地到了。

他们向陈克功和周正凯报告了从王青山那里带回来的情报时，周正凯对陈克功说：“我估计也就是这么个情况。程焕章这个家伙，历来是左右逢源，和阎锡山一个招数，打着小算盘，就为了保自己的地盘。不管咋样，他同意和咱们合伙打鬼子，说明他现在还不打算和咱们彻底翻脸，那他现在控制着塔儿山，对咱们还有利。那咱们就合计合计，如何利用程焕章的队伍和鬼子干上一仗，让他们之间也消耗一些力量。”

陈克功笑着说：“还是你这知识分子脑子好用，马上就想到了“借力打力”的招数。”

周正凯说：“对付程焕章这种人，就得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咱们这事不能做得太过了，打鬼子是第一要务，咱们得帮着他。咱们把程焕章引上套，让他为了打鬼子出点大力气，和鬼子的矛盾深化，不要和鬼子靠得太近。”

陈克功说：“你这军师就是厉害，看来咱们昨天从内线得来的情报有用场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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