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史诗小说):《青杨树》(108)

2018-03-26 北方青杨 北方青杨 北方青杨

原创(史诗小说):《青杨树》(108)


蒙古老人站在高岗上向着蒙古包方向喊:“再过一会儿,记住把羊儿放出来。”

山坡下的蒙古包门帘掀开了,老妇人走了出来,把手搭在额头上向着这边看,喊道:‘知道啦!”

听到这回声,老人才打马顺着山岗上的小路向着东方走去。王青山他们跟在了后边。

由于草原的辽阔,人口稀少,蒙古人住的都相距遥远。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就把客人看成自己人,因为他们每个人都会面临出去后当天回不了家的局面,自己作为客人就有可能在就近的地方食宿,他们好客是由游牧文化的特性所决定的,与人方便等于与己方便。

看来两位蒙古老人所谈论的宝音家距离确实很远,打马走了一个时辰,他们都没有看到宝音家蒙古包的影子。他们沿着缓缓起伏的草岗上下行走。一路上蒙古老人边走边哼着蒙古歌谣。蒙古人如此爱唱歌,是源于他们对于草原和生活的热爱。再者,是否由于游牧生活的孤独寂寞,他们用歌声来派遣他们旅途的寂寞和生活的艰辛?要不他们的歌声里为啥总是忧伤多于欢乐的情调呢?

王青山和孙大马打马跟在老人的身后,默默无语。他们一边欣赏着这美丽的草原风光,一边沉醉于老人那动人的歌谣里,这是一种和他们的生活迥然不同的生活。多么奇异,多么令人神往啊!就连粗糙的往日里爱说话的孙大马也沉默了好长时间了,他在用心感受着这美妙的异域风情。

又走了好长的路,太阳升起老高了。他们从山岗上看到了很远的地方出现了像蘑菇一样的白色蒙古包。离它不远处有马群在缓缓移动。蒙古老人打马向前,王青山他们也打马快速跟了上去,冲下了山岗,向着蒙古包的方向奔去。

马儿像风一样地奔驰,一会儿就到了蒙古包前。听到马蹄声,蒙古包前的狗儿冲着他们三人狂吠了起来。很快就有主人从蒙古包里出来了。那是一个壮实的蒙古族中年汉子,他冲着下马的蒙古老人施礼,嘴里说道:“部日固德大叔,你好啊,您给我带来远方的贵客啦?”

老人回礼道:“是啊,巴特尔,我给你带来了财神啊!”

那位叫巴特尔的汉子连忙向着王青山他们施礼,王青山和孙大马还了礼。巴特尔就把他们请进了蒙古包。

进了蒙古包,他们围着一张小木桌席地而坐。巴特尔给他们倒上热茶,大家边喝边谈。巴特尔问道:“你们从哪里来呢?”

王青山说:“我们从山西南边来,想买一些马。”

巴特尔说:“好啊!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俗话说:‘秋高马肥’吗!”

王青山说:“是啊,这时候马买回去,就是在路上跑上些日子,掉些膘也不至于瘦的脱了型,还好出手。”

巴特尔说:“看来你是贩马的行家了?”

王青山说:“谈不上是什么行家,只是祖上都是做这个买卖的,年轻的时候跟着老爹跑过几次蒙古,懂了些门道。后来日本人来了,路不通,有好多年没有来过了。这不,日本鬼子被打跑了,才想起把祖上的买卖再跑起来。”

巴特尔说:“这些年日本鬼子可把我们给害苦了,马大多给他们征去做了军马,这不,鬼子被打跑了,才还回些马来,我们又能好好养马过日子了。”

王青山说:“我们要马,主要是要些个子较矮的能拉犁种地的马就行,至于说高大的走马,我只要两匹就行,剩下的你还是留下做种马吧!”

巴特尔说:“好说好说,我们现在也正需要一些现钱置办些其它东西,山西人是有名的财神爷啊!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啊。”说罢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喝了热茶,大家就出来看马。主人带着他们向着草原上的马群走去,马儿散落在肥美的草原上,垂首啃草。有一只高大的马抬起头来,直起健硕的脖颈,用它那温顺机警的眼睛向着这边张望,微风吹起它飘逸的长鬃,使它显得飘逸绝伦,它就是马群中的哨兵吧!

主人巴特尔上前抚摸了一下它的脖颈,轻轻拍了两下它的头颅,那马儿就温顺地低头啃草了。王青山说:“这是头马吧?”

巴特尔说:“是。”

王青山说:“这马你肯定舍不得卖给我吧?”

“是有些舍不得,不过你这个山西财神爷要是肯出大价钱,我还是愿意忍痛割爱的。”巴特尔说。

王青山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我还是不要夺人所爱了吧,这是你的种马,是你马群中的宝啊!再说我要你这么好的种马当走马用也有些太可惜了!你还是留着,等到来年它的马驹子出生了,你给我留一匹就行了。”

巴特尔说:“好啊!一言为定。”

王青山说:“一言为定。”

新的买卖关系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这个时候,孙大马已经进入到马群中挑马了。孙大马也是个喜欢马的主儿,一见马他就忍不住想摸摸。几个人跟着进入到了马群,开始挑选马儿。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挑选,王青山和孙大马挑好了他们要带走的马。巴特尔给这些马上了嚼头,把它们牵过来拢在一起。几个人进了蒙古包开始吃午饭谈价钱。

巴特尔的老婆一见来了这么大的买主,她的饭做的异常的丰盛,几乎把家里所有的好吃的都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围着桌子坐定,巴特尔首先举起酒杯敬两位客人,王青山接过酒杯对着领他前来买马的部日固德大叔说:“我先敬部日固德大叔一杯,谢谢您昨夜招待我们,今天又领我们来见这么好的养马的牧主。”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了。

部日固德大叔一看王青山这么抬举自己,就笑呵呵地接过酒杯喝了。喝了酒杯中的酒,部日固德大叔就扯起嗓子唱了起来,这次的歌声与昨日的味道完全不同,歌声里没有忧伤,只有欢乐,听得出来这是一首欢迎客人的祝酒歌啊!

巴特尔热情地招呼大家吃,王青山和孙大马就抓起那煮的香喷喷的手抓羊肉大口吃了起来。

  饭后,他们谈好了马的价格,孙大马就取过褡裢来把钱付给了巴特尔。

王青山和孙大马就要赶着马群返乡了,部日固德大叔和巴特尔骑着马送他们,一直送了好远的路才停住,他们相约,以后买马还来这个地方,来年再见。

王青山和孙大马赶着马群向南方走去,一路上风餐露宿。西北风在他们的背后追赶着他们。

他们一路平安,没遇上啥土匪抢劫的。原来抗日战争胜利后,山西境内聚啸山林的大量土匪都被晋绥军或共产党收编了,走上了正规军的道路,准备在即将来临的战争中厮杀。

就在寒露降落在浍河平原上的时候,他们赶着马群回到了家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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