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青杨：《河岸上的少年》（22）

原创：北方青杨北方青杨 2018-08-09

第二十二章 油炸糕和牛肉丸子汤

以前说过刘卫东，因为这刘卫东是个让人畏惧的人物。他那高大的身材，凶顽的面相，一身黄色的军衣，经常是卫镇中学男同学口中的谈资。他的影响源于他的所作所为和有关他的带有传奇色彩的轶事。
　　有人说他在苦练手上的功夫时，经过千万次击打的掌侧起了厚厚的老茧。他的拳头正面曾被击碎，碎骨陷入肉中，伤口处化了脓。他让别人帮他挑开化脓处，清理碎骨时一声不啃。这让卫镇中学的少年们觉得似乎可以和关云长的刮骨疗毒相媲美了！因此他的拳头正面经过长期的击打已经变成平的，不像正常人一样凹凸不平。他可以一拳或一掌击碎一块青砖！
　　卫镇中学的少年们都想悄悄走近他的身边，看一眼他那似乎是传奇的铁手。另外听说这家伙初中没毕业就乱搞男女关系。白娜娜就是他的女朋友。这一点也让少年们感到震惊。
　　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现在和张大军站在一起说话。石磨村的少年们有些担心。他们趴在墙豁子口边盯着他们俩，看他们俩要干啥。
　　张大军边说话边对着刘卫东谄媚地笑。而刘卫东则似乎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大军。他俩一定没有料到有几个心怀叵测的少年在黑暗中盯着他们俩。
　　刘卫东和张大军终于分手了。刘卫东拍了拍张大军的肩膀，对着他笑了笑，转身搂着白娜娜的细腰走了。石磨村的少年们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继续盯着张大军看。张大军转身回到宿舍去了。当然他很快就走了出来，端着刷牙的缸子蹲在宿舍前的大坑前刷牙。只见白沫子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他抓着牙刷的右手急速地抽动。
　　看来一切正常，这家伙要睡在宿舍里了。
　　程大龙拍了拍王丹青的肩膀，王丹青转过头来看着他。程大龙说：“如果要等到十一点半后才动手，就没有必要一直在这儿等着。到别的地方玩玩去吧，一会儿再过来。”
　　王丹青说：“好吧。”
　　几个少年离开了墙边来到了打麦场上玩耍。他们在打麦场上胡乱地练习开了自己的“武术”招式。这些招式大都是从电影《少林寺》和电视剧《霍元甲》中模仿来的。
　　他们耍了一会儿，王丹青停下来说：“咱们到卫镇大街上的饭铺里吃点饭去吧，我口袋里还有五块钱。”
　　能吃上好吃的，大家当然都说好。他们顺着麦田间的小路向卫镇大街走去。他们边走边说笑起来，似乎很轻松。其实他们内心对今天晚上的行动有些紧张的。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干这个事。他们的说说笑笑是为了掩饰他们的紧张。
　　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出了麦田，来到了前往卫镇大街的路。等他们到了卫镇大街上时，已经十点多了。卫镇大街上的灯几乎都熄灭了，只有靠最西边的那个饭铺里还亮着一盏昏暗的灯。那里的老板和伙计也在收拾，打算打烊收拾摊子回去休息了。
　　几个少年怕人家关门，快跑着下了大街的坡坡进了饭铺。老板一看来了几个小后生，马上就高兴的满脸堆笑。他知道，这么大的小后生最能吃。因为他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
　　王丹青他们一进去就闻见了饭铺里香味，他们走上前去观看。发现那里还摆放着一些馋人的油炸糕，汤锅里还热气腾腾的，那是美味的牛肉丸子汤。饭铺里的香味主要是从那汤锅里飘散出来的。

　　王丹青先要了五碗牛肉丸子汤，一人一碗。五毛钱一碗丸子汤，花了两块五。还剩两块五，他就都买了油炸糕。一个油炸糕一毛钱，一共买了二十五个油炸糕。少年们一看王丹青出手这么大方，都高兴坏了。
　　油炸糕和牛肉丸子汤端了过来，这几个少年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老板和伙计围着这几个小后生看，脸上带着笑意，心里有些吃惊。虽说那油炸糕个头不大，可每个孩子要吃五个呀！老板有些担心，就对这几个小后生说：“慢些吃，不敢撑着了。我们不着急收摊，等着你们吃完再收拾。”
　　程大龙对老板笑了笑，又低头吃了起来。程大龙的个子最大，他家的光景最差，平日里根本吃不上这么好的。他吃的最快，嘴巴嚼的最响。
　　小饭铺里响起了一阵阵呼呼噜噜的喝汤声和吧唧吧唧咀嚼声。俗话说：“抢饭吃，吃得快！”。不一会儿，这几个少年就将饭桌上的吃食一扫而空。其中程大龙吃得最多，一个人吃了七个油炸糕。王丹青和张小明各让了一个油炸糕给他吃。他们俩饭量小些。
　　吃过饭，他们打着饱嗝走出了小饭铺。饭铺老板在后面说：“慢些走！走得快了肚子要疼的。”
　　听他这么一喊，程大龙说：“我的肚子确实有点撑的疼！”王丹青说：“那咱们就慢些走，离十一点半还早呢。”
　　他们勾肩搭背地在大街上溜达着往卫镇中学走去。这个时候的卫镇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了。万籁俱寂，似乎他们就是这条平日里熙熙攘攘大街的主人了。大家都很高兴，觉得自己成了大人了，成了男子汉了。能在一起聚餐，能为朋友出面帮忙做事了。这都是大人们男子汉才干的事呀！
　　快到拐弯的地方了，几个少年加快了脚步，拐弯进了穿越麦田的小路。麦田里的麦子在夜风下飘摇，散发着一股清香。
　　穿越过麦田，顺着小路他们爬上了坡坡，来到了校园后面的那个打麦场。
　　爬在墙豁子口上他们向着校园里张望。整个校园里已基本上陷入黑暗了。只有校园深处的教师宿舍里还有一盏灯在亮着。
　　他们等待着那盏灯的熄灭。
　　程大龙先离开豁子口，跑到麦田里藏军挎包的地方。他把那个军挎包拿出来，来到了豁子口边。他分给每个人一支短棍，他和王丹青各拿了一个大手电筒。他们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翻过来穿上，再戴上准备好的帽子，压低了帽檐。
　　教师宿舍里的那盏灯终于熄灭了。程大龙率先翻过豁子口进了校园，另外几个少年也陆续翻墙而入。
　　清冷的月光下，这几个少年向着张大军所在的宿舍门口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