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青杨：《河岸上的少年》（39）

原创：北方青杨北方青杨 2018-09-30

第三十九章 窗外的天空

王丹青没有上课，独自一人回家去了。
　　他要回家叫自己的家长来。让他忧虑的是，这两天恰好他的爸爸探亲回来了。他干下了这么个事儿，他有些害怕严厉的爸爸。要是只有可亲的妈妈在家，他不怎么害怕。可爸爸那么严厉，他不知道见到他该怎么说。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感到特别的孤独。没有了程大龙的陪伴，而且同学们都在上课，只有他被老师训斥了，还让他回去叫家长来。他尤其感到沮丧孤独。
　　他没有走大路，而是走那条小路回家去。他忧心忡忡地走在小路上，无暇看路两旁的风景。跳过河水中的大石块，过了浍河，他来到了稻田中的田埂上。虽说是秋天了，可青蛙还在叫。不过它们的叫声没有春夏两季那么欢了，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毕竟天气有些凉了。
　　走过田埂，他上了回家的小路。路两旁的紫荆叶子也开始落了，显出一种衰败的迹象。就好似他忧虑沮丧的心情。
　　进了村，回到自家院墙外的时候，一拐过弯他就看到了爸爸正在和他的一个朋友站在墙边说话。爸爸看到没到放学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就停下同朋友的交谈，问道：“你咋不上课，这么早就回来了？”他的口气有些严厉。
　　王丹青没有犹豫，说道：“我在学校打了人，老师让我回来叫家长。”
　　爸爸有些吃惊，问道：“你打了人？怎么回事？”
　　王丹青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大概告诉了爸爸。爸爸说：“既然是他欺负你，打的应该！”
　　王丹青和爸爸的朋友听了爸爸这话都有些吃惊。那朋友吃惊的反应似乎是大人不应该鼓励孩子在外面打架。王丹青也没有想到爸爸会鼓励自己打架。他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爸爸一看儿子和自己的朋友都有些吃惊，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既然是他欺负你，打的应该！”。他用这种方法给自己的孩子鼓劲。
　　爸爸的朋友听到爸爸这样说，似乎也有些理解了，但还是有些担忧。他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爸爸领着王丹青回家了。家里就爸爸和王丹青两个人。
　　“那你就呆在家里吧，等你妈妈回来给你做饭吃。我到学校里处理这件事。”爸爸嘱咐他
　　王丹青点了点头。　　爸爸临走前有些不放心，又扭过头来问道：“是他先欺负你吧？”

　　“是的，是他先骂的我，先动手打的我。”王丹青回答。
　　“你没撒谎吧？”爸爸又问道。
　　“没有，不信你到学校问老师。”王丹青说。
　　“好吧，那我就走了。你好好呆在家里不要乱跑。”爸爸说。
　　“嗯！”王丹青又点了点头。
　　爸爸走了，王丹青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发呆。大槐树上的知了还在鸣叫，只不过就像池塘里的青蛙一样有些有气无力了；一些蜜蜂还在院子里尚未完全凋零的菊花上采蜜；院子里的一只大公鸡领着几个母鸡在寻食，它“咯咯咯”惬意地叫着，丝毫不理解此刻小主人忧虑的心情。
　　王丹青抬头看了看天。薄薄的云彩被秋风撕开了散落在淡蓝色的天空中。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的忧郁。要是万一自己被开除了，将来咋办呀？我可从来没想到过要离开学校的呀！我是多么的喜欢学校生活呀！就是不被开除，要是到卫镇中学继续上学，刘卫东能放过自己吗？他可有一大帮子伙伴呢！他胡思乱想着。
　　就在这时候，妈妈回来了。
　　妈妈看到小儿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也有些吃惊，就问小儿子：“你咋这么早就回来啦？今天不上课？”
　　“我有些不舒服，老师让我回来休息。”王丹青撒了个谎。他没有告诉妈妈发生了啥事，他怕妈妈着急。等爸爸回来再说吧。
　　妈妈赶紧过来摸着他的小脑袋问：“咋啦？你感冒啦？”
　　“没有，只是有些头疼。”王丹青说，说完这话他还真就觉得头有点疼。
　　妈妈摸着他的额头没觉得发烧，就说：“那你回屋里床上躺着，妈妈给你做饭。”
　　王丹青回到屋里躺在了床上。他想睡一会儿，可他闭不上眼睛，脑子里还是那些烦心的事儿。
　　妈妈这会儿跑过来问：“你见着你爸爸没？”
　　“见着了，他说有点事出去了。”王丹青又撒了个谎。
　　“那你睡一会儿吧，妈妈给你做饭。”妈妈说着走开了。
　　王丹青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望着窗户外的天空。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睡着了。
　　快吃饭的时候，爸爸回来了。
　　爸爸看到王丹青躺在床上睡着了，就没有叫醒他。他跑到厨房里把这事告诉了妈妈。妈妈一听大吃一惊，嚷嚷道：“这孩子随了你了，爱和人动手，这样下去咋行啊？”
　　爸爸说：“看来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不过事情我已经处理完了，我看了看那个受伤的孩子，个子不小，年龄也比咱孩子大。要是他把咱孩子打坏了，你担心不？”看出来他也非常忧虑。
　　“那我更担心了！“妈妈有些不知所措。
　　“加强教育吧，以后让他有事找老师，不要和别人随便动手。这样下去不行呀！”爸爸说，“不过那里的老师不错，分得清事理，说不是咱家孩子挑的事，属于正当防卫。不过我给了那孩子十块钱的医药费。”
　　“噢，那孩子伤的不厉害吧？”妈妈忧虑的问。
　　“没啥！皮外伤。”爸爸回答，“老师说了，以后要加强教育，防止出现类似的事件。他们也说怪自己管理的不严。有这样负责任的老师我就放心了！”爸爸似乎有些欣慰地说。
　　“那咱孩子肯定不会被开除了？”妈妈问。
　　“不会被开除，会有一个小处分警告警告他以后不要乱来！”爸爸说。
　　“那应该的！不被开除我就放心了。”妈妈放心地说。
　　“孩子在成长期真难管呀！”爸爸忧虑地说。
　　他们没想到，王丹青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他悄悄地走了过来，躲在门外面悄悄地听到了爸爸和妈妈的对话。当听到不会被开除的时候，他的心情一下子亮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