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青杨：《河岸上的少年》（48）

原创：北方青杨北方青杨 2018-09-30

第四十八章林小美

时间过的很快，期中考试就快要来了。
　　为了便于学习和躲避宿舍里咬人的跳蚤，王丹青和程大龙搬到教室里来住了。白天上课时，他俩把被褥叠起来放在教室后面的大纸箱子里，到了晚上就把桌子拼在一起当床，在上面铺好被褥睡觉。教室里宽大空旷，睡着真舒服！这是程大龙出的主意，王丹青觉得这个主意真不错！
　　鲁胜利也搬过来和他俩睡在了一起。后半夜要是睡不着，还能爬起来点起蜡烛复习功课。
　　就在考试前的一天，林小美忽然来找王丹青了。王丹青趴在课桌前正被各种各样的习题弄得头昏脑胀，林小美喊他出去转转。王丹青抬起头来说：“明天就要考试了，你还有时间转悠？”
　　“正是现在才需要出去转悠，该学的早就学好啦！到现在才学，晚啦！走吧，咱们出去爬山去，放松放松。”林小美说。
　　王丹青一听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说：“那我叫上程大龙。”
　　“叫他干啥？咱俩出去转悠，叫他干啥？”林小美用眼睛剜了他一下说。
　　王丹青感到心头一颤，便乖乖地跟着她出来了。
　　出了教室，林小美走在前头，王丹青跟在后面。看着林小美那窈窕的背影，王丹青有些脸红心跳。走了一段路，林小美忽然回头看他，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便说到：“咋老跟在我后头，快点！”
　　王丹青腼腆地笑了笑，快走几步和她并肩前行了。
　　出了学校大门，他俩向左边的大山脚下走去。那里有一条通向山顶的弯弯曲曲的小路，就是中考时王丹青和程大龙鲁胜利他们爬过的那条小路。
　　到了山脚下，抬头看着那雄伟的大山，王丹青一下子来了劲，他对林小美说：“咱俩比赛爬山吧？”
　　“谁和你比赛爬山？我能爬得过你？”林小美又用眼睛剜了一下王丹青说。
　　“那咋办？”王丹青问。
　　“慢慢走吧，咱们是为了放松脑子。边走边看风景多好！”林小美说。
　　“那好吧，听你的。”王丹青说。
　　“这就对啦！”林小美说，说罢开始迈步向着山上爬去。
　　和这样一个热情美丽的姑娘爬山，对王丹青来说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自己觉得有些不自在。可看看身边的林小美，王丹青觉得她很自然，似乎没有任何其它的想法。他不知道，女孩子比男孩子成熟的早，在男女情事方面比男孩子成熟得多，做事情也自然主动的多。这个道理他长到很大以后才明白。到那个时候他也明白就是这个差别也造成了许多男女朋友的误解，以至于他们不能很好地互相理解，顺利地走到一起来。造成了许多爱情的遗憾。
　　这次的爬山是惬意的。由于他俩走得很慢，爬了接近两个多小时才爬到了山顶。
　　到了山顶，林小美拿出自己的手绢铺在地上坐了下来。王丹青没有手绢，有些不知所措，就打算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那块石头离林小美有些远。
　　林小美看到他那不知所措的样子，便咯咯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来铺在身边说：“早给你准备好啦！坐这里吧。”
　　王丹青只好慢慢走过去坐在了林小美的身边。山上有微风出来，把林小美身上一股好闻的香气吹了过来。王丹青不知道这么大的姑娘们已经开始用化妆品了，他不由自主地使劲地嗅了嗅。
　　林小美笑着问：“你嗅什么呢？”
　　王丹青说：“你身上好香！’
　　“你真坏！讨厌！“这次是林小美有些不好意思了。看到林小美那羞红的脸，王丹青感到主动权转移了。原来你也会害羞啊！我还以为你一直是这么大大方方的呢？他心里想。　　就在这个时候，林小美忽然唱起歌来了。

　　我想唱歌可不敢唱
　　小声哼哼还得东张西望
　　高三了,还有闲情唱
　　妈妈听了准会这么讲
　　高三成天都闷声不响
　　难道这样才是考大学的模样
　　我这压抑的心情多悲伤
　　凭这怎么能把大学考上
　　生活需要七色阳光
　　年轻人就爱放声歌唱
　　妈妈妈妈呀你可知道
　　锁上链子的嗓子多么痒
　　我想唱歌可不能唱
　　…….
　　这首歌就是那首当时非常流行的关于高中生的歌。林小美的嗓子非常甜美，她把这首歌唱的很动听。王丹青有些听傻了。等到林小美停下来，他说：“你唱的真好！你将来能当歌唱家。”
　　林小美扭过美丽的脸庞对他说：“我才不当什么歌唱家呢！我将来的理想是当个歌星！你将来的理想是什么呢？”
　　除了爸爸妈妈外，这是第一次有别的人问王丹青将来的理想。王丹青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在小学时的理想，他扭过头来对林小美说：“从小到大我的理想是变化的，我给你说了你可不要笑话我。”
　　“我才不笑话你呢，说吧，你的理想肯定有意思，要不你怎么觉得我会笑话你呢？”林小美说。
　　“那我就说了。”王丹青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林小美说。
　　“我最初的理想是当个厨子。”王丹青刚一说这话，林小美就咯咯笑了起来。王丹青脸红了，他说：“我说你会笑话我吧，你说不会，这不，我刚一开口你就笑话我。”
　　“不过你的理想真有意思！你往下说吧，为啥想当个厨子？我不笑话你了。”林小美说着不笑了，很严肃地看着王丹青。
　　王丹青接着说了下去：“很小的时候，我跟着妈妈到卫镇公社街上赶集，看到人民饭店里那个脑袋长得像西瓜一样油光水滑的厨子时，我就想长大了当一个厨子。”
　　听到这里，林小美又想笑，可她怕王丹青不说了，便抿住了嘴唇听了下去。
　　“我看到他的身边有多少香喷喷的肉啊！看到那些肉，我的嘴里的唾沫就多了起来。那时候饭都吃不饱，吃一回肉是多么的不容易啊！”王丹青面色严肃有些感慨地说。
　　林小美听到这里面色也严肃起来。是啊！前些年的生活就是少吃缺穿的，这些年改革开放了，人们能吃饱了。她觉得王丹青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他是一个很有头脑的青年。她越发觉得王丹青有些不一般了。
　　看到气氛有些沉闷，林小美赶紧说“你接着说下去，我想知道你下面的理想。”
　　王丹青接着说：“后来我的理想是当个牧羊人，自由自在地赶着羊群在草地里漫步，我觉得那就是最美好的生活了。”
　　“吔！这个理想好！有意思！”林小美嘴里啧啧说道。
　　“再后来我想当一个护林员。就像我们村里的护林员高大爷一样，扛着一杆长长的钩镰，在阳光斑驳的树林子里转悠。看到那个树的树冠长得太大了，就用那长长的钩镰把它修剪一下，让那树长得笔直，向着高远的天空无尽地伸展，直指那悠闲自在的白云。”
　　“你太厉害了！能说出这么有意思的话来，你长大了能当作家！”林小美喊道，由于激动，她的喊声甜美而激越。
　　“作家就是我最后的理想了。你猜对了！你才厉害呢！能猜到我的心里想啥？”王丹青有些惊讶地说。
　　“不是我猜的，是你说话的口气就像一个作家。你为啥想当作家，还有其他的原因吧？”林小美追问、
　　“那是在我的小学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胡老师的熏陶下，我萌生了长大要当一个作家的理想。是啊！世界上有多少美好的事物值得记下来啊！”王丹青这样说着，“生活是多么的有意思啊！不记下来太可惜了！”
　　“是啊！你说的真好！你这人真有个性，从小打架闹事还能当了团支部书记，当了团支部书记还打架？还有这么多的有意思的理想，你可真有意思！”林小美感叹地说。
　　“其实每个人都很有意思。我要是当了作家，我就不虚构，我就真实地记录人生，我觉得那样有意思，我不想胡编乱造。”王丹青接着说。
　　“你这话说的真好！”林小美敬佩地看着王丹青说。到了这个时候，主动权完全转移过来了。王丹青看上去有些团支部书记的样子了。
　　他俩沉默了下来，看着山下辽阔的原野。真美呀！他们都被这美景吸引了。
　　过了一会儿王丹青说：“咱们回去吧，明天还要考试呢。”
　　“好吧！我听团支部书记的。”林小美调侃他说道。
　　王丹青笑了笑站了起来，没想到林小美却没有站起来，含着笑意的眼睛看着王丹青。
　　王丹青问：“你咋不起来？”
　　“我坐的腿都麻啦！站不起来啦！你拉我一下。”林小美假模假式地说。
　　王丹青伸手把她拉起来，他感到林小美手很小，而且软绵绵的。抓住很舒服！
　　他俩站起来向山下走去，明天就要考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