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青杨：《河岸上的少年》（54）

原创：北方青杨北方青杨

第五十四章 兄弟般的气息

到了下一个星期天，那位同学坚持要到王丹青家里去看看。王丹青就骑上自行车带着他回家了。
　　王丹青的妈妈前些日子就觉得不对劲，他感到儿子怎么会忽然饭量一下子大了起来，从家里拿的粮食多了许多。当她把这个事情向儿子提起的时候，儿子告诉了他实情。妈妈听了这话，被感动了。她觉得自己儿子做的对，应该帮助别人。虽说自己家里也不是特别富裕，但比起那个同学家里强多了。再说了，那个同学也是暂时困难。他的困难总会过去的。善良的妈妈支持了儿子的行为。
　　这个星期天，当儿子把那个同学领回家的时候，妈妈把家里最好的吃的拿出来招待这位同学。看着那位同学面黄肌瘦的样子，妈妈的眼睛都湿润了。
　　吃过了饭，那位同学非要到地里帮助王丹青家里干活去。王丹青和妈妈实在拦不住他，王丹青就和他相跟上到自家的责任田里把棉花棵子收回来。
　　这片田野就是王丹青小时候奔跑着穿越这里，去大仓村叫小舅舅来帮爸爸忙的那片田野。
　　秋天了，田野里的棉花已经摘完了，只剩下一些黑色的棉花棵子。其它各种庄稼也都被收回到各家各户，田野里一片萧瑟。天空湛蓝空阔，大雁排着“人”字形队伍从辽远的北方天空飞来，向着温暖的南方飞去。它那嘹亮的鸣叫声传遍了这秋天的田野。
　　冬天就要来了，又一年就要过去了。王丹青已不是那个疯狂奔跑着穿越田野去大仓村叫小舅舅的那个小孩子了，他已经长大了。
　　在王丹青家里待了一天，当天下午他们就赶回到了学校。来到了学校里，王丹青继续帮助那位同学吃饭。不过那位同学说，他的爹下个礼拜就把小麦送来啦！到那时他就有饭吃啦！
　　这一天王丹青和那位同学去食堂打饭，就在他俩在大食堂前的窗口上排队的时候，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家伙跑过来加塞了。这家伙看到王丹青的那位同学面黄肌瘦的，就往他的前面加塞。
　　王丹青一看就火冒三丈，他拽住那家伙的衣服说：“你出来！不要加塞。”
　　那家伙回头一看，是另外一个人阻拦他，就嘴里骂骂咧咧的想和王丹青打架。王丹青看到他的个子高大，觉得不好对付，就想一旦这家伙动手，他就打算用手中的搪瓷饭盆做武器。
　　就在这个时候，王丹青的同班同学刘孟昭过来了。
　　刘孟昭是个高大的小伙子，是个留级生。他的样子很像现在的电影演员申军谊，身上有一种威猛的男子汉气质。　　刘孟昭过来说：“怎么回事？”

　　那家伙一看过来一个个子高大的，便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走了。刘孟昭想上前和他理论，王丹青拦住他说：“算啦！不理他了。”
　　王丹青不想惹事。
　　“你真能忍！”刘孟昭对王丹青说。
　　王丹青说：“犯不着和这种人理论。”
　　过了些日子就要过元旦了,那时候刚开始流行送明信片，王丹青收到了一张明信片，那是沉默寡言爱好文学的吴铁军送给他的。吴铁军在明信片上郑重其事地写道，你真像雪虎！这让王丹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过杰克.伦敦的小说，但他不知道吴铁军为啥要把自己形容成书中的一个动物，一匹狼？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琢磨这事的时候，班里要办联欢晚会了。
　　联欢晚会由几个班里的混混把持着，看上去乱混混的。喜欢清静的王丹青不愿意搀和其中，好像是刘孟昭也不喜欢这个场景，他邀请王丹青到操场上去坐坐。
　　操场上空荡荡的，王丹青和刘孟昭坐在一个砖砌的台阶上。明亮的月亮照着他们，他俩谈起了未来和理想。这是所有时代青年们热衷的主题。
　　刘孟昭首先问王丹青：“你将来的理想是什么呢？”
　　“当一个作家。”王丹青说。
　　“哦！当个文人。”刘孟昭似乎有些不屑。
　　王丹青感到有些不快，他问刘孟昭：“那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呢？”
　　“我想当官。”刘孟昭斩钉截铁地说。
　　“噢？”王丹青有些惊讶，“为什么呢？”
　　“我妈妈有一个同学在省政府当官，前年我妈妈带我到省政府找他办事请。我进了省政府，我觉得那里的人看上去很威风！”刘孟昭说，“求人办事真难！所以我长大了要当官！”
　　“哦！是这样子的！”王丹青感到有些震惊，刘孟昭有这样的经历？王丹青感到刘孟昭是个很成熟的人，他似乎比自己经历得多。
　　“不过我很喜欢你们这些文人，我觉得文人们都是些好人。我长大了要是当官，不欺负你们这些文人。”刘孟昭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看来他是考虑过这样的事情的，似乎他认为中国当官的都在欺负和迫害中国的文人。这真是一种新奇有趣的观点！特别是对王丹青这样的青年来说，他其实还是一个大孩子啊！刘孟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有意思。
　　说到这里两人忽然沉默了下来，刘孟昭说了一句话让王丹青感到震惊。他问王丹青：“你知道女孩子的下面长什么样子吗？”
　　这个问话让王丹青有些吃惊，他感到似乎听错了，便追问到：“你说什么下面？”
　　刘孟昭说：“就是女孩子的下面。”
　　王丹青这回听清楚了，他有些脸红耳赤，说：“我不知道。”
　　“长得就像人的眼睛，只不过是竖着的。”刘孟昭说。
　　王丹青觉得这个话题有些猥亵，就没有接着问下去。他心里疑惑的是刘孟昭看到过女孩子的下面吗？
　　王丹青其实还是个单纯的大孩子，整天沉浸在书本中。刘孟昭谈起这个话题让王丹青有些瞧不起他，他觉得刘孟昭怎么这么下流？但王丹青还是觉得刘孟昭是个可以谈心的朋友。而他在一个晚上谈了两个这么奇怪的话题，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呐！
　　他俩谈了很久，寒冷迫使他们回去了。
　　王丹青走在高大的刘孟昭身边，他感觉刘孟昭的身上有一种兄弟般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