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英国脱欧暴露出来的根本缺陷:雄辩治国|全球视野

2017-08-18 西蒙·库柏 文茜大姐大


作者:西蒙·库柏

来源:英国《金融时报》

原标题:《脱欧暴露英国根本缺陷》


严格作为一个理论概念看待的话,英国脱欧(Brexit)有可能成为一个伟大的想法。然而,这个想法被脱欧阵营用谎言兜售给选民,如今又处置失当。


仅以几位脱欧派政客说过的话为例:戴维·戴维斯(David Davis)以为,与欧盟达成协议只需要跑一趟柏林;丹尼尔·汉南(Daniel Hannan)称,英国显然不会脱离欧洲单一市场;奈杰尔·法拉奇(Nigel Farage)认为其他国家将跟随英国退出欧盟。但结果远非如此。


脱欧公投过去逾一年,内阁仍无法就其想要什么样的脱欧以及何时脱欧达成一致。继伊拉克战争和全球金融危机之后,英国正在滑向 15 年以来第三场灾难。像此前的两场灾难一样,英国脱欧暴露了英国在运行上的三大根本缺陷。


英国脱欧,似乎在一步步走向闹剧


第一大缺陷是「口才治国」。英国脱欧在大概 30 年前发端于牛津辩论社——牛津大学版本的「儿童议会」,定期组织诙谐的辩论,鲍里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迈克尔·戈夫(Michael Gove)等未来的脱欧派曾在上世纪 80 年代担任该辩论社主席。


1990 年,汉南在牛津商业街的 Queen’s Lane 咖啡馆创建了「不列颠独立牛津运动」。这一代私立学校毕业生不希望布鲁塞尔治理英国,统治英国是他们这个阶层的特权。


脱欧公投像一场牛津辩论社的辩论那样赢得了胜利:借助风趣但几乎毫无实质的雄辩。还记得约翰逊的「蛋糕政策论」吧:他赞成拥有蛋糕,也赞成吃掉蛋糕。在英国,幽默被用来打断谈话——在谈话变得情绪化、枯燥或涉及技术问题之前。


来自牛津的保守党人与英国的小报(西欧特有的一股喜欢散布耸人听闻消息的势力)建立了跨阶级联盟。2002 年,他们渲染的是萨达姆轰炸英国的威胁。2016 年,他们炮制的恐惧是土耳其加入欧盟。


他们误导了选民。每当我们留欧派说这话时,脱欧派就指责我们污蔑选民「拎不清」。我没有这样说。相反,大多数选民对政策不太感兴趣,他们有自己的忙碌人生。所以,在被告知脱欧意味着每周省下 3.5 亿英镑资金、而这笔钱可以投入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时,他们倾向于相信真有其事。


脱欧宣传图,写着「承受极限」的大字


只要政客们把自己的无聊文字游戏限制在首相提问时间,同时让公务员管理这个国家,他们就相对无害。但公投之后,脱欧派担负了处理英国脱欧的任务。这就如同让辩论赛的获胜者去进行一艘宇宙飞船的工程设计,结果可想而知。


由于欧盟的谈判代表更崇尚规则,脱欧派无法用夸夸其谈打动布鲁塞尔。「这是一种文化差异。」埃塞克斯大学政治学教授凯瑟琳·德弗里斯(Catherine de Vries)指出。


真实的外部消息不断令脱欧派震惊。因为全民公投之前的拉票阶段省略了枯燥的政策讨论,就连内阁的部长级官员们也只是到现在才发现,英国得向欧盟支付一大笔分手费。谁知道现实世界的所有选择都是次优选择呢?小报之前也没有搞清楚。尽管总是抱怨英国被布鲁塞尔统治,但几乎没有一家小报费事在布鲁塞尔派驻一名全职记者。


统治阶层并不真的相信能让英国再次变得伟大。相反,他们或多或少认同的新战略是:「美国第一,英国第二」。这意味着不仅要服从美国(正如入侵伊拉克的决定体现出的),还意味着效仿美国模式(结果爆发金融危机)如今,英国脱欧派正在祈祷特朗普能用一份优惠的贸易协定来回报英国的忠诚。


公投结果公布后,留欧派发起抗议活动


与此同时,英国忽视了其真正的优势,比如知识经济。最近某日,我旋风式走访了伦敦市中心好几个地方,从林肯因河广场的出庭大律师室,经过伦敦政治经济学院、伦敦金融城、外交部,最后在国王十字车站的谷歌办公楼附近喝咖啡。


几乎所有这些聪明人士(如今被称为不接地气的精英)都只是英国脱欧闹剧的旁观者。正如奥威尔(Orwell)尝试用一个短语来描述英格兰时所言:「一个由错误成员管理的家庭。」


威斯敏斯特对知识经济的陌生曾为金融危机的爆发创造了条件。统治国家的善辩者将伦敦金融城视为一棵不可思议的神奇摇钱树,直至 2007 年这棵大树倒下并重击这个国家。


脱欧派一直指责留欧派「唱衰英国」——仿佛言辞能塑造现实。他们还将脱欧的一筹莫展归咎于憎恨英国的欧洲人。这是不准确的。


作者认为,「口才治国」、统治阶层与世隔绝

以及妄自尊大,是英国的三大缺陷


最近,我一直在询问欧洲精英——从部长级官员到银行家对英国脱欧的看法。这些人大多深受英国软实力的影响,从卡迪夫大学到阿森纳足球俱乐部,还有史密斯乐队。如今,脱欧言论正在挫伤他们对英国的好感。


我曾在 2011 年写道:「仅靠雄辩治国还没有造成灾难性后果,至少至今没有。」但现在或许已经造成了。


身处这个时代

有些事你一定要了解,因为你逃不掉

点击下图  购买文茜的世界解读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