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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公子》女郎要跟普京争总统之位,俄罗斯大选的新套路?|权力的游戏

2017-11-01 申屠 文茜大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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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打悬念的故事,一开始就被剧透结局的话,故事也就失去了吸引力。不过还可以像悬念大师希区柯克教的那样:要表现爆炸的场面,可以先把镜头专注在定时炸弹上。这样一来,即便观众已经预知爆炸的结局,仍然会被计时器上不断流逝的时间所牵动。

 

俄罗斯大选向来也是一出毫无悬念的故事,不是普京当选,就是他钦定的接班人。只不过这一次俄罗斯人安排了一个「定时炸弹」式的特写:一位《花花公子》的封面女郎,成为了新的总统候选人,将跟普京一决高下。


 

这位俄罗斯社交名媛叫做克谢尼娅·索布恰克,作风豪放,所以也被称作是「俄罗斯版的帕里斯·希尔顿」。


但是和希尔顿不同,索布恰克出身政治世家,父亲曾经是圣彼得堡市市长,还是普京的老师,她本人是被普京看着长大的,念的大学也是政治氛围浓厚的莫斯科国立国际关系学院。但是她却没有按照预定的路线,毕业之后到政府部门工作,而是进入了演艺圈。

 

她当主持人,做演员,还是时尚杂志的主编,并且出了几本书,身兼数职,而这些工作统统绕不开「物欲和享乐」的主题。出的书叫《如何嫁给百万富翁》《闺房哲学》;当演员拍情色电影,就连做主持人,负责的都是被称作「聚众淫乱」的大尺度节目。


索布恰克凭借主持真人秀节目在俄罗斯走红

 

她主持的真人秀节目《DOM-2》,把一群年轻情侣聚到一起,住到同一栋豪华别墅里,然后让观众票选「最受欢迎的情侣」,获胜的那一对就可以拥有这栋别墅。为了搏出位,情侣们使出浑身解数,在镜头前作出各种撩人、私密的举动,被俄罗斯当局斥为「有伤风化」。


但《DOM-2》却深受年轻人喜爱,并且是俄罗斯的收视冠军,而一边洗着泡泡浴一边主持节目的索布恰克,也被年轻人追捧,在 Ins 上坐拥五百多万粉丝。她在 Ins 上的日常就是炫富,早餐的咖啡下垫的是爱马仕餐巾,晨练是在私人游艇上做瑜伽,今天去看了巴黎世家的走秀,昨天买了个新的欧米茄限量表……

 

奢华的生活方式,让她成了俄罗斯物质和享乐主义的代表,也因此招来不少非议,人们担心她带坏年轻人,但这位俄罗斯政坛小公主却从来没有因此收敛,甚至直言「自己的朋友圈只有富人」。她还放言自己的生活遭人嫉妒很正常,因为「俄罗斯穷人太多了」。


富人的朋友还是富人

 

当这样一位「帕里斯·希尔顿」突然从政,成为反对普京的积极分子时,就好像在晚间新闻里突然插播了《DOM-2》,格格不入,也让不少人怀疑起她的动机,称她只是想借机增加曝光度,谋取商业利益,「因为反对普京成为了潮流,所以她也投机倒把而已」。她第一次参加反对派的示威集会时,上台演讲,底下 8 万人嘘声一片。

 

但索布恰克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她在电视台的节目上公开反对普京,谈论抗议活动的最新消息,结果这个节目只播了一集就被迫下线。她也因此失去了工作,不得不转到独立电视台。

 

她还借助自己网络红人的优势,公开嘲讽当局的贪腐问题。事情的起因是索布恰克有一次在一家餐厅遇到了普京的一位「宠臣」雅克缅科,而这家餐厅以昂贵闻名,远超政府官员的消费水平。


于是索布恰克就在餐厅里拍了一段视频,讽刺对方:瞧瞧我在这里遇见了谁?我能来这里是因为我是社交名人,挣得够多,你呢?


和反对派领袖纳瓦尔尼(红蓝色衣服)一起参加活动

 

这件事让雅克缅科大怒,发推称索布恰克就是个「廉价的妓女」。后来又接着发了一条,说她不是廉价的妓女,而是个昂贵的妓女。

 

谩骂只是餐前小菜,还有一次,大清早的,俄罗斯联邦调查委员会的人突然闯进她家里——当时她和男朋友还睡在床上。这些人破门而入,把她的房间搜了个遍,还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当着她男友的面,念那些求爱者给她写的情书,还让一个执法人员尾随她进洗手间,以此来羞辱她……

 

高调地当反对派,让她付出了代价,但索布恰克向来敢做敢为,也从来不走寻常路。从政治学院到娱乐圈,再返回到政界,这些看似矛盾的选择,《花花公子》的裸露,和政治候选人的西装衬衣,都是各有时机,以索布恰克自己的话说是「理智的决定」,过去「我要创建自己的事业,打造自己的名气,」但现在也做好了准备「付出一切代价」。


在自家餐厅里,索布恰克宣布她将参与竞选

 

促使她决定不顾一切的,是一种她称之为「不能袖手旁观」的责任感,「如果你见到一个男孩被人打,你不会不顾而去,而是会上前保护他,即使你明白自己也会遭殃。」


俄罗斯人就是她眼中的那个男孩,他们因为这个国家的政治氛围感到不安,普京式的统治、警察政治、新闻管制……大家都在逃离这里,聚会时,朋友谈论的也总是移民。

 

她也有同样的不安。有一次她去夜店,疯了一宿,结束后却突然被涌上心头的虚无感击倒,因为「我们的世界建立在流沙之上,今天还腰缠万贯,明天就可能身陷囹圄」。

 

她说这话时大概也想起了她的父亲,因为她父亲就曾经历过这流沙的世界。老索布恰克一度被誉为「政治教父」,普京和梅德韦杰夫都是他的学生,也是他一手将从克格勃退休的普京带进政坛。即便如此,仅仅因为和叶利钦不合,就一朝失势,面临牢狱之灾。


老索布恰克和当时担任他助手的普京

 

如果不是当时的普京秘密将他送到国外,老索布恰克说自己很可能会死在牢里,所以他一直认为普京是他的救命恩人。


普京也对他很感恩,他失势前将普京提拔为圣彼得堡市副市长,后来在普京竞选总统时又利用自己的政治人脉为普京铺路,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普京。在他的葬礼上,向来以硬汉形象示人的普京也禁不住当众落泪。

 

对忠诚极为看重的普京,在恩师过世之后,对他的家人也很照顾,索布恰克的母亲至今还是国家杜马(俄罗斯的下议院)议员,普京的忠实支持者。所以政治现在成了索布恰克和母亲之间的禁忌话题,只要一谈到它,两个人就会吵架。

 

但索布恰克反对普京,也并不是想要普京下台,这不现实,她认为政治的艺术就在于「寻求可能性」,所以他们应该在政府会让步的问题上施压,让普京「还我们选票」,而不单单是喊「普京,滚开!」。


老索布恰克葬礼上的普京和索布恰克母女

 

和普京的特殊关系,让不少人质疑索布恰克的参选其实是克林姆林宫一手安排的。


「扮演反对派」这件事在俄罗斯并非没有先例,前俄罗斯首富、普京的一位心腹,都曾「出演」过类似的角色,前者很快淡出政坛,后者则被发现,不久前正在为普京物色合适的女性候选人,当时就有人说「克林姆林宫打算安排一名女性来当反对派」,因为女性更容易反衬普京的男子气概。果然不久后,索布恰克就出现了。


外媒讽刺漫画:索布恰克只是普京的一个小跟班

 

不管动机如何,索布恰克的参与,在很多俄罗斯人看来,仍然是一件值得称道之事,她道出了俄罗斯精英们普遍的一种失落感:在获得巨大的物质成功之后,仍然因为政治氛围而惴惴不安,即便躺在铺满卢布的床上,也害怕着一无所有。这种感觉不断累积,最终会蜕变成公民觉醒的潮流。

 

所以也有不少人为她鼓掌:如果有 100 个人像她那样,敢于冒险失去一切,那么这个国家就有可能真正变得更好。


身处这个时代

有些事你一定要了解,因为你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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