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文学研究的新视野:《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开辟“宋代文学研究”专栏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
“宋代文学研究”专栏主持人语
方笑一
周剑之《宋代骈文“应用观”的成型与演进》
谢琰《“不朽”的焦虑——从思想史角度看欧阳修的金石活动》
成玮《褒贬即从字面求——由<于役志>看欧阳修的春秋学的特色》
卞东波《遗民之恨:南宋遗民蔡正孙在宋元之际的诗学活动》
宋代文学是目前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中相当活跃的领域。2016年9月10日至11日,在浙江杭州举行了一场“社会转型与文学变迁国际中青年学者宋代文学专题研讨会”,这次会议也是宋代文学同人研修会的第三届会议,由《文学遗产》编辑部和浙江工业大学人文学院联合主办。来自中国大陆、香港、台湾以及日本、美国的三十余位学者就宋代文学的诸多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与对话。这次会议所涉各论题,都是目前宋代文学界的中青年学者比较关注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代表了宋代文学研究中的一些新趋向。这里刊发的四篇论文,皆出自与会学者之手。作者中,有一位是“70后”学者,三位属于更为年轻的“80后”群体。
这一组论文,既有对宋代文学观念的剖析,又有对宋人写作实践的讨论。研究对象虽各有侧重,但多能围绕观念与实践两个层面展开,突破了单纯的文学史或文学批评史的畛域。论文作者也没有就文学而论文学,而是着力探究学术思想、社会制度、日常生活和主体身份对宋代文学的深刻影响。更为可贵的是,这种影响被落实到宋人文学观念与写作实践的具体变化之中,通过对写作者和文本的洞幽烛微的探查,映照出“宋代文学”地层之下无限丰富的文化矿藏。
早在1931年,吕思勉先生就曾指出:“骈散分途,各就所长以为用,亦文学进化之一端,其事亦肇于唐而成于宋也。”(《宋代文学》第三章《宋代之骈文》)但宋人对骈体文的“应用”究竟持一种怎样的观念,这种观念与当时骈体文的写作又有何关系,这些问题尚未得到很好的解决。周剑之的《宋代骈文“应用观”的成型与演进》一文在梳理史实的基础上,试图绾合观念与写作两个方面,给这些疑问提供明确的答案。欧阳修的《集古录》是一部金石学著作,其跋尾中所隐含的“不朽”观念,曾引起美国学者艾朗诺等的关注,谢琰的《“不朽”的焦虑》一文,则联系欧阳修碑志、记文的写作实践,并将其对于“不朽”的焦虑置于庆历新政失败的政治背景之下,发掘文本书写活动背后的思想史意义。同样是欧阳修,其经学与文学的关系已为学界所关注,但相关论题的研究远未达到题无剩义的程度。成玮的《褒贬即从字面求》一文从欧阳修贬官途中撰写的日记《于役志》入手,对文本进行“锱铢必较”的解读,目的在于揭示其写作特点与 “春秋笔法”及欧公《春秋》学的关系。后两篇论文对欧阳修心态的分析也颇值得关注。
“文学是人学”,这一著名命题永远提醒研究者,要充分关注文学的创作主体——人。宋代文人的身份常常是多元的,其活动也是异常丰富的。故而,宋代文学创作主体自身的复杂性不容小觑。卞东波的《遗民之恨:南宋遗民蔡正孙在宋元之际的诗学活动》一文,则以域外发现的《唐宋千家联珠诗格》、《精刊补注东坡和陶诗话》两部著作为线索,还原了南宋遗民蔡正孙这个“被文学史忘记的小人物”的诗学活动,使我们对“遗民诗人”这一身份有了更具体的认知。
王国维曾说:“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学。”(《宋元戏曲史·序》)同样,凡一代有一代之学术。这样说,并非要否定或轻视前辈对于宋代文学的研究,相反,这四篇论文都是在前贤成果的基础上继续思考的产物,和前人研究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同时,也应该看到,同一个年龄段的学者,基于自己身处的时代环境,总会拥有一些共同关注的问题,他们的研究,在充分展现个性的同时,也总会呈现出一些属于他们那一辈人的共同特征。宋代文学研究,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乃至整个人文学术研究,正是在一代又一代学者坚持不懈的努力中,变得越来越丰富、坚实,而充满希望。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2017年第2期)
斋主按:2016年9月10日至11日,浙江工业大学举办的“社会转型与文学变迁国际中青年学者宋代文学专题研讨会”引起了国内外学术界的关注。《文学遗产》2017年第1期发表了袁九生先生等所撰的会议综述。日本著名汉学期刊《东方学》2017年1月31日出版的第133辑,刊载了日本汉学家内山精也教授写的《中国古典文学研究的新世代——以宋代文学研究为中心》一文,详细介绍他全程参与此次会议的观感,并摘要介绍了部分70、80后学者,作为中国古典文学研究“新世代”的代表。读者可以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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