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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翩跹

2016-12-24 吴宸浩 古耕道




吴宸浩




我不是那么喜爱蝴蝶,但我喜爱它翩跹的感觉。


每天差不多都等到天色微微有些昏暗了才有回家的欲望。那会儿四下里无人,能感觉到淡淡地有些孤寂。所幸适时总有那么些蝴蝶,不知从何处钻出,穿梭在泥路旁的枝叶丛间,灵动起黄昏的色泽和韵律。而每到这时,恰好有些闲情的我便得以与它们作个伴,默默地让我的视线紧随它们的舞步起伏、宕跌。而那些蝴蝶总是就在丛间翻飞着,像一张张五彩斑斓的小纸片,在哑冷的冬风中划出一道毫无规律又令人眼花缭乱的曲线。我想它们大概是初喑世事的孩子罢!如若不然,它们如何能在这漫漫的灰暗中,自由而快活地飞舞着?!兴许它们便是那落入尘世的仙子,正戴着华彩而媚俗的面具,随性而洒脱地翩跹在这污浊的地表,来和此刻孤独的我作伴!


尼采说:“每个未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我总觉得人的生命也是须有蝴蝶般的翩跹的。不论身处何时、何地,都应有随性而舞的冲动。像古文中,纵一苇之所如,任其随风飘荡;或泻水平地,任其东西南北流;抑或策马于野径,不知其所止。随性而行,不问缘由,是人的生命在痛苦和迷茫中的翩跹,是在不可逆的洪流中引吭高歌。于是,我常常会想象着自己身处“泥沼”中时,会喜欢独自一人坐在不知开往何方的公交车上,想在哪下就在哪下,在陌生的地方悠游一会儿后,再独自一人走回家中。就这样,很轻松地,仅需一个傍晚,便获得了一次翩跹体验。在我的世界里,翩跹并不是逃避现实的行径,而是在清醒地认识到现实的压迫后,泰然处之的大度。因此,我在尘埃中起舞,便即是尘埃,也得随我在空中飘荡。


故所谓翩跹,其本意大致落足于“盲目”吧。泰戈尔说:“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其中本应有无奈之感,却被诗人溢于言表的盲目地对世界之爱所遮掩。大多数印度,或日本的散文家和诗人,都有其对他人爱的盲目性,就像虫的趋光性一样。明知爱人会带来自憎的痛苦,却仍不愿止于自缢的半途之中。我因受其影响颇甚,便略微地对西方的一些“超人思想”产生了反感。爱本无高下之分,若我自缢也就罢了,为何要因我的地位而索求他人?他们过于理性,却不知对于一些人而言,迷茫地死比清醒地活更加幸福。那些盲目翩跹的蝴蝶,粘于微不足道的蛛网上;那些对世界展示出爱的人,死于他们所爱的人的枪口之下。看似盲目只能带来恶果,便越加少的人向往翩跹。而他们忘记了,若无翩跹的洒脱自由,若无翩跹的放荡疏狂,这个世界该少去多少温暖,该失去多少美丽。


我看着蝴蝶,内心有点迷醉,却爱着它面具下纯真。想来若我为蝴蝶,也会享受到如此翩跹的快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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