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华谈民族主义、愤青和毛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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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华,中国著名历史学家,中国当代著名的中共党史、毛泽东专家,被业界誉为“当代中国历史研究领域最杰出的学者”。著有《站在历史的风陵渡口》、《革命年代》等著作。其中代表作品《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延安整风运动的来龙去脉》揭示了中国式思想改造的缘起与模式。
蒋介石则从没有接受过自由主义的基本价值观,有时嘴里说几句民主之类的话,那纯粹是应付形势。他是一位崇尚实力的军事强人,具有强烈的威权性格,同时他也一直是一位大中国主义者和中国传统文化的爱慕者。他的日记能体现这一点。1945年蒋在长江上看到纤夫背纤心痛不已,说战后的中国一定要发展经济,否则中国人太惨了。
他对日本人更是恨到极点。1934年5月20日,他在一篇演讲词中控诉日本:“外国人是人,我们也是人,为什么我们有飞机有海军有陆军而不能抵御人家,而人家飞机可以随便飞到中国领空内抛炸弹,他们的兵舰也可以随便开到我们的领海和内河耀武扬威。陆军要进占我们什么地方就进占什么地方,简直不当中国是一个国家,不当中国人是一个人。”他还在日记中说过更激烈的反日的话,都很难引用。蒋青年时期在日本呆过,通日文,了解日本文化,但民族主义还是燃烧到这种程度。
毛时代的民族主义即是本土的,又有国际视野,强调要解放世界三分之二受苦受难的人民,有点像今天宣称“全世界都羡慕我们”的朝鲜,但和朝鲜不同的是,中国那时是实打实地出钱、出人支持世界革命。1980年代以后,我们开始回归世俗理性,或者用另一种说法,回归到现代化的主流文明的轨道上了。 1980到1990年间,中国社会基本上是面向西方的,当时社会形成一个共识,从中央领导到知识界到普通老百姓,全国上下都支持改革开放,都认可十年间发生的巨大变化。 1990年代以后兴起的民族主义,跟国际环境的变化有密切关系。中国和西方的关系在某些问题上开始紧张,某些传媒开始使用具有民族主义色彩的词汇,多种因素作用下,于是国内的民族主义就被催生出来了。 民族主义在一些知识分子哪里带有一定贬义,但在很多国家主义者特别是大学生看来,“民族主义”不是一个贬义词。特别是许多年轻的大学生,他们没有接受自由主义的价值观,接受更多的还是和主流比较接近的民族主义价值。这些大学生毕业后,在社会上遇到一些困难,很容易变成传统社会主义的拥趸。我最近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一位自称北大学生的女孩子写的,说她现在成了毛主义者。她觉得社会、祖国、世界都不好,穷人毫无地位和尊严,但一想到毛时代就泪流满面。
的确,眼下两极分化是十分严重,无权无钱者看不到希望,对她来说现在的生活是处处碰壁,没有激动人心的理想,可以想象到的未来也不美好,不是做房奴就是做车奴,未来没有任何光亮。
北大这位女学生的看法颇有代表性,她的看法来源于我们的现实生活。许多年来,在巨资投入的主旋律影视中,经过艺术加工的红色岁月具有非凡的吸引力,几乎具备一切真善美的原素,而且整个贯穿50-70年代,某些可称为历史教训的时期,或被隐去、淡化,或者干脆美化之,久而久之就成为许多人评判现实的一把尺子。
于是两极对应:一边是“平等与无私”的50-70年代,另一边是在当下现实生活中感同身受的“权力-市场原则”,这样一对比下来,怎么叫她不怀念50-70年代?
所以说,只要存在严重的社会不公,或者改变的步伐与人们的期望值落差较大,人们就会留恋过去的年代。在改善的过程中,政府应承担更大的责任。50-80年代那种在财政上捉襟见肘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政府的责任就是拿出钱来为民众提供更多、更好的公共产品和服务。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学学过去的“老大哥”俄罗斯。这个国家转轨已经二十多年,但是仍然保留了传统社会主义时期的社会福利,免费医疗,城市交通费用、水电取暖费用都很低廉。
我们在传统社会主义时期的社会福利只对城市人口,对数亿农民,政府是顾不过来的,现在有钱了,可以回过头来补做。总之应让各阶层民众都看到希望,否则社会上戾气太重,对和谐非常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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