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我，咬耳告诉他轻点虐，怕疼！
这世上最令人恐惧的，不是蛮荒，不是丧尸，也不是死亡。
而是，永无止境的折磨。
丧尸伏在食物上，贪婪地啃噬，一只手从下面伸出，拿砖块砸着它的头。
麻木的，一下、两下。
终于，丧尸倒在地上，嘴里衔着新鲜的血肉……
叶安然爬起身，按住出血的脖子，她早就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咬了。
她强忍着痛，手脚并用爬上斜坡，空气传来淡淡的湿气，水源应该就在附近。
哒哒哒。急促的声音由远及近。
叶安然看到黑马疾驰而来，上面端坐着个穿军装的男人！
她的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抬起手，“救……”
砰——
叶安然没来得及说话，身体仰天栽倒，腹部传来被撕裂的剧痛、鲜血汩汩地涌出。
男人再度抬起手中的枪，只是这次，对准了她的脸。
他森冷的目光落在叶安然身上，对比其他丧尸，她算得上尸骨完整。
男人勒住马，扫了眼公路一侧，密密麻麻的丧尸有些躁动。
呃呜。
呃呜。
丧尸被枪声惊动，纷纷循着声音朝着公路走来.
男人冷哼了声，收起枪，扬鞭离开。
“混蛋，你给我等着。”
叶安然捂住肚子上的伤口，疼得咬住了唇，灾变后的人都变得这么冷血无情了吗？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如晴天惊雷。
叶安然下意识抬头，五百米外火光冲天，正是男人离开的方向！
丧尸群被漫天洒落的火星吸引，纷纷朝着爆炸的地方移动。
等等，刚刚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整个世界被丧尸占据，连食物和水都没有，更别说武器，就连那男人都是她三年来唯一见过的人。
按耐住内心的不安和激动，叶安然挣扎着爬起来，朝着火光走去，每一步都踉踉跄跄，但身上滴落的血迹却一点点减少……
男人单手撑着倒在地上，手枪对准陆续爬上公路的丧尸。
砰砰砰！
连续的枪响，丧尸一个个被爆头。
十九、
十八……
叶安然心内默默地数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虽然他满脸血污，但那双狭长的眼睛却透着不可一世的霸气。
想想也是，在这种末世，的确不是谁都能活下来的。
终于，男人看到了叶安然，他认出了她——因为他眼中瞬间现出森冷的厌恶，似乎在后悔刚才没有一枪打爆她的脑袋。
乌洞洞的枪口对准叶安然，男人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
“你，没子弹了。”叶安然忽的笑了。
咔嗒。
男人一扣扳机，果然没有反应，遇袭情急之下，他竟然忘了这点。
“就算你枪里的子弹是满的，算上打我的那枪，你已经用完了。”
叶安然淡然开口，毫不掩饰自己的嘲弄，“没有人告诉你，这种世道要留一颗给自己？”
男人危险地眯起眼眸，丧尸根本就不会说话，而刚才那一枪也分明正中她的腹部。
他深吸一口气，睨视着叶安然，“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嗬，什么东西？
鬼才知道她是什么……
难得看到一个活人，他似乎也不怕自己，再加上那一枪之仇，叶安然晶莹的眸子燃起一丝恶作剧的狡黠。
她轻启朱唇，“万物皆有主，而我，就是这丧尸的王。”
说完，她扯过一只逼近男人的丧尸，狠狠地咬住它的脖子。
肮脏的污血，有力地迸出……
男人蹙眉，墨色瞳孔染上探究的深意，但转瞬即逝。
叶安然推开丧尸，抬手抹嘴，“丧尸以你们为食，而我以丧尸为食，怕吗？”
男人冷笑，勉强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
“记住，这世上……早已没什么，能令我斩烈风害怕。”
突然，他一双大手死死掐住叶安然的脖子，力道极大！
叶安然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双手扣住他的手，指甲直嵌入肉中，男人却毫无反应。
叶安然脸上满是惊惧，几乎喘不过起来，“不……”
斩烈风鬼魅般的声音响起，“杀一次，你不死，那就试试第二次、第三次。”
他嗜血的双眸神色复杂，带着浓浓的冷酷、憎恨，甚至还有一抹无尽的绝望……
这种麻木的绝望叶安然再熟悉不过，也许，眼前这男人是上天派来解救自己的呢？如果死在他的手上，真的可以从噩梦中苏醒呢？
叶安然憋得通红的脸绽出诡异的笑，她松开了手。
“用力……再用力点……”
“杀了……我……”
斩烈风的冷眸现出一抹错愕，打量面前的女孩，即便满是血污，也丝毫不能遮掩那张绝美的容颜。
只是，对上那双生无可恋的眸子，他的手却迟疑地停顿……
扑通——
斩烈风竟然昏了过去，直直地压在叶安然身上！
她大口喘息着，好不容易才把他推到一旁。
寒冷的空气渐渐平息了她涨红的脸，惊觉刚才差点犯了错。
如果就这么放弃，她怎么对得起手上沾染的血，那些属于自己最亲的人的血。
叶安然深吸一口气，望向昏迷的斩烈风。
他的脸色愈发惨白，右肩不断地出血，还插着一块弹片，显然被刚才的爆炸所伤。
“都这样了还逞能。”她撇撇嘴，挣扎着爬起身。
越来越多丧尸蜂拥而至，她可不想再被咬，虽然不会死，但那种疼可是千真万确的。
刚走出去两步，叶安然又停了下来，看了眼身后的斩烈风。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的神情，竟让她有些莫名的心疼。
“算了，看在你也是人的份上。”
叶安然叹了口气，扯过受惊的马，费力把斩烈风推上去，自己也爬上马，朝着公路另一侧疾驰而去。
公路上那只被她咬过的丧尸，却悄然起了变化。
它原本恶心的皮肤，正一点点恢复血色，只是它刚要动，就被蜂拥而上的丧尸团团围住，撕咬、啃噬……
安静的湖边，黑马悠闲地吃草，早忘记之前的惊险。
叶安然捧了点水，小心地顺着指缝滴入斩烈风嘴里，又替他拭去脸上的血污。
如果说在斩烈风开枪时，她只是惊鸿一瞥并未看清，那么现在当他安静地闭上眼时，叶安然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那是张颠倒众生的容颜，俊朗如罂粟般令人难移视线，仿佛每一道曲线都精雕细琢——如果在灾变前，相信一定会吸引无数女人。
虽然明知道斩烈风想杀自己，但三年来叶安然走过的地方皆是丧尸遍野，她迫切渴望找到一个人，不管是谁都好。
她不会疗伤，把斩烈风从丧尸堆救出已经仁至义尽，如果他真的死了，相信也只能认命了。
叶安然起身来到湖边，鞠了一捧水洗净自己，伸手摸了下光洁的颈部，先前被咬破的血管早已完好无损。
她跌坐在地，痛苦地将头埋在膝间，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不堪回首的那幕：
“安安，走！走得越远越好！”
“一定不要让他们找到你！”
爆炸的火光冲天，她的双手沾满了血，外公、爸妈、还有许锦年的。
“你不会死，永远都不会。”许锦年的笑凝在嘴边，一如初见，“安安，我爱你……”
他们，所有人都死了……
究竟，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不想再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走，她不知道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义，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什么。
突然，颈间泛起一阵凉意！
叶安然缓缓抬头，瞟见了闪着凛冽光芒的匕首。
她眼眸微垂，“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转过来。”
斩烈风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叶安然叹了口气，转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之前他的军装干净整洁，一点都不像疲于逃命，她心内泛起狐疑，他究竟是谁，又是怎样在末世活下来的？
斩烈风对她的打量很是不悦，甚至毫不掩饰墨眸中的憎恶。
“难道看一下你还要收钱？”叶安然忽的笑了，“哦，不对，我忘了现在有钱也花不掉，毕竟它们可不会跟你做交易。”
斩烈风狭长的眸危险地眯起，敢跟他这么说话的她是第一个，不过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将匕首插入腿上的皮鞘，一把拽过叶安然，伸手撕扯她身上那件单薄的长裙！
“混蛋，你干什么！”
叶安然神色骤变，拼命捶打着斩烈风，“别忘了，是我救了你！”
斩烈风腾出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令叶安然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女人，你在找死。”
叶安然看着他，满眼震惊，这个男人简直是个疯子！
刺啦——
没等她回过神，长裙已然碎裂一地，赤裸的身体在凛冽的空气中泛起一层寒意。
斩烈风并没想到叶安然只穿了一件衣服，剑眉挑了下。
白如凝脂的肌肤，修长匀称的双腿……斩烈风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冰凉的大手握住她滚烫的蜂腰，叶安然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腹部。
叶安然想逃，却被斩烈风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胸前。
她的身体轻颤着，声音染上一丝哭腔，乞求地看着他，“不要……”
斩烈风的视线如同一道利箭，死死地盯着她的腹部——
除了暗红色的血污之外，她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伤！
叶安然猛地意识到他在看什么，心内腾起一股不安。
“你射偏了。”她脱口而出。
斩烈风依然不动声色，她的脸微微一红，伸手遮住胸口，“你别看了……”
忽然，斩烈风伸手解开他的衣服扣，叶安然惊得倒退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
刷！一件衣服兜头盖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
斩烈风冷哼一声，“对你这种脏女人，我没兴趣。”
叶安然忙扯下衣服穿在身上，索性斩烈风身材高大，他的衣服正好到她的膝上，她头瞟了眼斩烈风，这个男人真是奇怪。
“那个……我先走了。”
叶安然小心地绕过斩烈风。
“站住。”
叶安然美眸一紧，不知道他还想干什么。
“还我衣服。”斩烈风不动声色。
叶安然为难，看了眼地上碎成渣的长裙，“你不是还有件衬衣吗？”
斩烈风并没说话，只是盯着她，叶安然脸不由得一红，“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件衣服。“
斩烈风轻嗤一笑，环顾四周除了丧尸就是空无一人的旷野，她想去哪儿找？
叶安然局促地揪住身上的军装，“刚才的公路上有很多丧尸，我去扒一件，我保证很快回来……”
啊——
她话未说话，身子就已经腾空。
叶安然惊慌地抓紧斩烈风的衣领，“你……你干嘛？”
斩烈风老鹰捉小鸡似的将她扔在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我不喜欢借衣服给别人。”
叶安然没太明白，斩烈风睨了眼身前慌张的她，一扬马鞭，朝着一个方向疾驰离开。
只是临走时，他凛冽的目光扫了眼身后清澈的湖泊，眼底腾起一丝意味深长地探究……
路过公路沿线的丧尸区，斩烈风放慢了马速，这些丧尸已经开始穿越公路朝着另一侧行进，换句话说，刚才那片湖泊很快就会被污染。
“那个……斩……”
叶安然想叫他，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放我下去，我找件衣服，你就可以走了。”
斩烈风仿佛没听到她说话，自顾自带马前进。
叶安然不自然地调整了下姿势，毕竟裸穿他的衣服坐在马上，摩擦的感觉令她很不舒服。
斩烈风眼神微动，长臂一捞将她打横放在身前，叶安然放松了些，调整了下坐姿，却瞥见斩烈风冰冷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她的脸微微一红，刚才尴尬的心思都被他看出来了。
“喂，看那儿。”
突然，叶安然急急地握住斩烈风的手。
循着她所指，斩烈风看到了远处的一座庄园。
叶安然乞求地开口，“我们去那边，找到衣服我就把这件还你。”
斩烈风蹙眉，这个女人如此激动就因为找到衣服可以离开？
他冷哼了一声，猛地夹紧马腹。
马儿嗖得蹿向了庄园，惊得叶安然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直到马停下来，她依然小心地摒着呼吸。
斩烈风睨了眼怀中的小女人，明明脸都吓得惨白，还装出一副倔强的样子，令人看到就莫名地心生烦躁。
“松手。”他冷冷开口。
叶安然的手一抖忙松开他，却因为紧张，身体直直地朝后仰下去，惊恐地闭上了眼！
斩烈风眼疾手快，双手抓住她的小腿，在她的头离地仅仅剩两厘米时拽住了她。
“谢谢。”
她有些后怕，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马背上的斩烈风，他的目光却似乎停留在自己身上。
毕竟衣服不长，叶安然倒吊的姿势，正好将身体悉数暴露在他面前，她的脸瞬间红到耳根，两条腿不自觉地绞得紧了些。
斩烈风的喉微微滚动了下，趁着这功夫，叶安然忙双手撑住地，挣脱了他。
斩烈风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沙哑，不悦地蹙眉，翻身下马，“真麻烦。”
叶安然尴尬地别过头，来到门边探头看了眼，里面非常安静，似乎并没有丧尸。
“那个……我进去找衣服，你在这儿等我。”
可她刚开门进去，斩烈风就跟了进来。
叶安然满目狐疑，斩烈风在一楼沙发坐下，翘着腿冷冷地开口，“如果你偷了我的衣服逃了呢？”
叶安然嘴角一抽，他还真是斤斤计较，她蹑手蹑脚上了二楼。
推开一间房门，她一眼就看到墙壁上的酒柜，显然这家主人很喜欢喝酒，这里还保存了不少优质的红酒和各式雅致的开瓶器。
她顺手拿起一瓶打开，猛地灌了几口。
衣柜里有许多女装，她的手指停在一件火红的长裙上，脸上现出欣喜，许锦年最喜欢自己穿红色的裙子，生日时他曾一口气找来了十条……
嗬，那个傻瓜，她天天被关在研究中心，哪儿有什么机会穿裙子呢？
叶安然的眼神微微一黯，拿着酒进了浴室，灾变后水已经成了最宝贵的资源。
抱着试试的态度，她打开了喷头，水哗啦一声喷洒出来，看来可能庄园用的是独立的地下供水系统。
听到楼上的水声，斩烈风原本紧绷的神经稍松了少许，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点燃。
他确定自己一定开枪击中了这个女人，她非但没事，竟然还敢反咬变异的丧尸，还有那个湖泊，野外怎么可能还有不受污染的水源？
斩烈风狠狠地吸了口烟，这个女人的来历实在是太过诡异……
过了很久都没见叶安然下楼，斩烈风不由得蹙眉，捻灭烟蒂刚要上楼，他的眸子不由得猛地一缩！
庄园外百米远的地方，几十个丧尸走出了灌木丛，大有愈来愈多的趋势！
斩烈风不由分说冲上楼，浴室内依然有水声，磨砂玻璃并没有映出人影，他一脚踹开了门，却被眼前的情形震住：
满地的水已经染成红色，地上还有一个碎裂的酒瓶，血腥味混合着酒味。
叶安然缩在角落里，垂下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血痕，不断地流着血，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块玻璃碎片。
“嗬……”
看到斩烈风，叶安然反而笑了，“你看，不疼呢。”
该死！
他暗暗咒骂了声，关上水龙头，把叶安然捞了起来，不由分说将她抱着扔在床上，翻箱倒柜找出一个药箱。
斩烈风快速将敷料压住，用纱布缠紧她的伤口，一切有条不紊，像是经过专门的训练。
“是你吗？”
“锦年？”
叶安然努力想起抬起手，因为喝得太多，她看不太清眼前的情形。
啪！
斩烈风狠狠地一巴掌扇在叶安然脸上，殷红的五指印顿时浮现出来。
“疼！”叶安然不满地皱眉。
“女人，你叫什么？”斩烈风的眸色愈发阴沉。
“叶……叶安然。”她呢喃着蜷缩起身子，想要寻找些许温暖。
斩烈风咬牙切齿，捏紧了她受伤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起来，“叶安然，如果不想死就给我放聪明点！”
他扯过床上的长裙，粗暴野蛮地套在叶安然身上，没有一丝怜惜。
“别走，陪我。”
叶安然拉住了他的手，晶莹的美眸染上化不去的悲戚，嗫嚅着唇，像个脆弱的孩子。
“叶安然，你给我听清楚，外面有一群丧尸，老实待着。”斩烈风甩开她的手转身出去，锁上了房门。
“丧尸，呵呵……”
“我又不怕……”
叶安然吃吃地笑了，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缩在床上。
斩烈风屏住呼吸盯着游走的丧尸群，如果不惊动它们，它们一般只会沿着路径前行，没有杀伤性武器的情况下，他只能寄希望于丧尸绕过庄园离开。
丧尸愈发迫近，斩烈风隐在窗帘后，顺着缝隙看着，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二楼的窗户传来一声异响。
“斩烈风，马……救你的马……”
叶安然的声音明显还有醉意。
斩烈风眸子腾出冰冷的恨意，这个该死的女人！
叶安然的叫喊声已然惊动了丧尸群，本来如果马够安静，根本就不会被发现，现在倒好，所有的丧尸都改道朝着庄园围了上来。
“放我出去……”
楼上，叶安然大力拍打着门，屋外，丧尸的叫声已经近在咫尺。
望着即将断裂的门锁，斩烈风嗖得一声抽出匕首，移到门边，他深吸一口气打开屋门。
丧尸跌撞进来，斩烈风的匕首直刺入它的脑袋。
他不敢耽搁，拔出匕首反身刺中了第二只、第三只……
丧尸越来越多，蜂拥了进来，斩烈风只能边退边杀，身上沾染了无数恶心的污浊。
退到二楼楼梯，他看了眼两间房，一间是锁了叶安然的，另一间的门则开着。
斩烈风迟疑了下，一咬牙退进了开着的门。
他扯过一张椅子堵在门口，手中的匕首一刀刀插入丧尸的头，整个人已经杀红了眼。
丧尸的嘶吼声不绝于耳，第一次他有了种后悔的感觉。
如果刚才进了那间房，跟那个女人死在一起，似乎也挺好……
砰砰砰！
楼下传来枪声，紧跟着是匆匆的脚步声。
十几个穿着军装全副武装的男人冲了上来，为首男人跨着一支冲锋枪，对准门口堵着的丧尸扫射。
趁着这个功夫，立刻有人炸开了一面靠楼梯的墙，斩烈风迅速猫腰钻了出去。
跨枪的男人示意其他人对付丧尸，自己快步来到斩烈风身边，“将军，你没事吧？”
斩烈风阴沉着眸子摇了摇头，扯过旁边他的枪，对准了楼下涌入屋的另一波丧尸，一阵劲射。
“将军，它们太多了，还有很多从树林出来，你先走我垫后。”
男人二话不说拔出手榴弹朝着二楼过道扔了进去。
轰隆！
一声巨响，震得斩烈风身体一歪，险些栽倒。
他脸色骤变，“萧炎，住手！”
硝烟弥漫，斩烈风根本就看不清破坏程度，地上的丧尸多半都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
他的心猛地一紧，掷掉枪冲入了烟雾中。
叶安然被爆炸的冲击撞倒在地，呛了一大口灰，此时她已经彻底酒醒。
头顶的墙壁不住地往下掉石块，她只能努力摸索着往外爬，
忽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她抬头终于看清面前的人。
“你……你没走？”
斩烈风恨不得把她从二楼扔下去，如果不是她乱闹，自己至于这么狼狈？
他强忍怒意，俯身将叶安然抱起，冲出了废墟般的房间。
萧炎见到这一幕，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自家将军从哪儿捡了个活人回来！还是个女的？
“还没看够？”斩烈风的声音阴沉沉的。
呃——
萧炎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命手下杀出一条路，引着他们从后门离开屋子。
有人将斩烈风的马牵上前，他将叶安然抱起，使她面朝自己跨坐在马上，“杀光它们。”
说完斩烈风头也不回地骑马离开，萧炎按耐住心内狐疑，冲手下吩咐了几句，这才带领大部队循着他走的方向追去……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遮光窗帘只开了一条小缝，如果不是壁炉的火燃着，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萧炎偷瞄了眼蜷在地毯上的女孩，说来也奇怪，将军冒死救了她，回来却嫌弃地扔在地上？
医生拎着药箱走进来，快步来到椅子旁，“将军，我给您……”
“先去看她。”斩烈风睨了眼昏迷的叶安然。
萧炎忍不住走上前，“将军，她没被感染？”
斩烈风眸色微寒，萧炎一缩脖子，“将军都带回来了，肯定没问题。”
斩烈风近乎从鼻子里哼了声，“我的命令是什么？”
“我看将军去了很久都没消息，有些担心就带人去找，”萧炎当然知道公然违令意味着什么，“请将军惩罚！”
“下次如果再犯，一并追究。”斩烈风站起身来到桌前，“她怎么样？”
“将军，她应该只是喝醉了。”医生正在解开她手腕上的纱布。
喝醉？
萧炎嘴角一抽，他没听错吧！
经历了一场丧尸大战、大爆炸……她居然只是喝醉了？
“等等。”斩烈风忽然开口。
医生退至一旁，他蹲下身拿着酒精棉擦拭叶安然手腕上的血迹。
“将军，这种事就交给医生……”
萧炎的话还没说完，斩烈风一抬手，声音染上几分严肃，“都出去。”
“将军，你的伤呢？”
萧炎注意到，他右肩的衬衣已经染成了暗红色。
斩烈风脸色沉了些，萧炎忙闭嘴带着医生离开，顺道关好了门。
斩烈风定睛看着叶安然，眼底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素白的手腕，别说自残的伤口了，连一道疤都没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扑通！
冰凉刺骨的水，侵入口腔、肺部，一阵剧疼刺得叶安然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被扔进了装满水的浴缸里。
透过不断波动的水，她看到了斩烈风那张冰冷骇人的脸。
唔！
唔唔！
叶安然用力地抓住他的手，奈何斩烈风力气太大，按着她的头不让她挣出水面，肺就跟炸裂般剧疼，她的眼前渐渐陷入一片白茫茫中。
她似乎看到了许锦年温柔的俊颜，唇边不由得漾出一抹浅笑。
“锦年，是你吗？”
“你是来接我的吗？”
……
突然，她的身体被拽出了水面。
咳咳！
叶安然大口咳嗽着，每一下都扯得胸口疼痛不已，她愤恨地看着斩烈风。
“清醒了？”
斩烈风森冷的声音，甚至寒过浴缸的水……
“你这个神经病！”
叶安然费力地爬出来，挣扎着逃出浴室，快步走到门边拧了下把手，却没有反应。
她扭头瞪着斩烈风，“开门！”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要离开这儿！”叶安然恼怒地拽着把手。
“我那枪打中了你，”斩烈风精明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在庄园你也的确割腕自杀过？”
叶安然的眼神瞬间僵住，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地方并不是庄园。
换句话说，那不是一场梦，丧尸、爆炸，都是真的……
“你记错了。”叶安然垂眸。
“喝醉的是你，不是我。”
斩烈风一步步走向她，将她抵在门上，她的身子很柔软，即便隔着衣服，他也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撩人的温暖。
“不说？”斩烈风的手禁锢住她的腰，大力地揉捏，“我有很多方法令你开口，我保证，每种都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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