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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开安:拉长的岁月(31)换一个环境又是一片天

姚小红主编 作家荟 2024年11月11日 00:00

作者:魏开安


三十三

海里得水本来是平静的,可经风吹就有了波浪。人们的工作中,本来是平等的,可有人制造出了不平等,那就形成了矛盾。

伟敢超已经在科里六年的时间,这年迎来了国家政策涨工资。

这时候的地质测量科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那就是同伟敢超一起来的刘大山去工区任技术员,都震波调供应站任会计。这样,伟敢超已经算科里有点资历的科员了。

事有凑巧,伟敢超这天没有回家去,他晚上到矿的一个车库南门乘凉,当他坐在水泥板的斜面上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在开会。他仔细一听,是机关党支部研究长级的问题。

这次长级是多年来的第一次,是按比例和工龄进行长级的。机关党支部每个科室的人员根据他的工龄和科里的人数进行均衡,那就是不能这个科长的多,那个科长的少,必须都在百分数以内。

伟敢超坐在门外,听到了这种消息,他就仔细的听了起来,不回家去了。他们研究了一晚上,最后,还有一个名额,只听伟敢超的一家子伟术平说:“我看地质测量科那个小伟不错。”没有人说话。等了一会儿,伟术平又重复了一遍:“我看那个小伟行。”仍然没有人说话。最后,得出结论,把这个名额给地质测量科,让他们科里自己决定分配给谁。

伟敢超听到了这个信息,心中已经有数,夜里他反复的思考着这次长级科里应该给谁,怎么想也感觉到排到他了。一夜翻滚,没有睡好。

到了明天,伟敢超劲头更足,打扫卫生,提水擦桌子,井下的工作也是积极的去抢着做,哪里艰苦那里冲,尽量去发挥自己,把各项工作做的更好。

伟敢超在表现着自己,在等待着这一击的到来。在第二天的时候。三位科长在绘图室开了会,研究了这一级给谁的问题。最后决定给弓恒旺。

伟敢超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有想哭的感觉,泪差一点流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论从年限,工作能力,技术水平上比,他都比弓恒旺强的多,可事与愿违,竟然没有给自己长上级。

伟敢超那种苦恼,那种愤恨,那种不满,装满了脑子,怎么也解脱不出来。

后来,伟敢超经过了解,才得出结论。原来,负责测量的申学成的家属,长年不孕,需要吃药。吃药从外边拿就要花钱,从矿医院用他的名字拿就不用花钱,可必须找大夫开药。恰巧,弓恒旺的姐姐是主治大夫,申学成就经常找她给妻子开不花钱的药。这样,又没有什么地方报答人家,正好有了这次长级的机会,他力争把这一级给了弓恒旺。

伟敢超当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自这次没长上级后,他的工作情绪发生了根本转变,这次的级对他打击太大了。本来,是自己十拿九稳的长上级的,可又变为泡影,这种打击,让他消沉起来。

没有矛盾是和和气气,风平浪静,一派朝气,但有了矛盾就是怨声载道,时时表现出来。

伟敢超没有了原来刚进科的劲头,又加上一同他到科的都走了,他也算是主力队员了。在他的前边还有一个阵洪顺比他来得早一点,业务同伟敢超差不多,而且,他是初中毕业,学历还不如伟敢超的高,可组织能力很强,能让人佩服。

伟敢超情绪低落了,他在办公室里计算时,时不时的就发牢骚,说棒话。特别是申学成在的时候更是说的多,往往是不知不觉就说,业务强的还不如差的,干得还不如不干的,什么合理不合理,我看合理的事就没有,不讲公平,不讲实际,只按个人的那点好处去做事。

当申学成听到了伟敢超说的这些话,脸胀得通红,气的脸干黄,但也不敢乱说什么。

在安排工作上,原来时,申学成安排伟敢超什么工作他都马上答应,快速去干。从这次没长上级后,申学成再安排伟敢超工作,伟敢超是带答不理,连话也不说一句。后来,申学成就用商量的口气同伟敢超安排工作。伟敢超还是哪种消极的态度对待他,让它充分看出来,你没给我长级我就要少干,不积极的干。

伟敢超平时在科里发牢骚的语言,给科里后来来的人影响很大。他们听到了伟敢超的经过,大家都对这次长级不合理发表自己的意见。为此,伟敢超在科里有了很多支持者。

人一旦有了不满,低落,那就要把这些不满和低落不断地表现出来。伟敢超就是这样,他已经感觉到无所谓了,想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想说点什么就说点什么。不论是在单位还是在社会上,他照样把自己的观点发表出来。

和和睦睦的一科人,被伟敢超搅得三个一伙,两个一组,有了不同的派系和团体,让申学成安排工作有了难度。特别是阵洪顺不在的时候,他们下边几位的仪器和计算都不成熟,必须伟敢超顶上去做,这就更有了伟敢超发泄的好机会,他不管申学成愿意不愿听,把他所说的那些老骚话发泄出来,申学成只有看的份,因为还需要他干,也不好意思批评他。之所以不批评还有哪次没长上级的亏欠,他明白这一点,只是一个人私心牺牲了伟敢超的利益,打击了他的积极性,让他再也难以积极起来。

伟敢超这样发着牢骚,干着工作,时有磨擦,也是小打小闹,没有走向尖锐。

伟敢超就是每天这样工作着,今天发牢骚,明天鸣不满,后天说熊话,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工作着。

有时候,在办公室里突然想起了这些事,就开始摔摔打,给三位科长眼色看,可三位科长只有生气的份,没有敢出面阻挡的,因为,他们知道做错了事,对不住伟敢超就感到内疚,也就难以理直气壮的去说他,批评他。

伟敢超看到这种情况,把发牢骚乱说话做为了一种习惯,在办公室时时是这样,下井时也是这样。而且,还把自己的这些不平向自己的好朋友,认识的领导倾诉,倾诉这些不合理,倾诉这些人为的制造的矛盾。

这样的工作磕磕碰碰一年多了。这天晚上,伟敢在办公室里写点东西,副科长照常青来到了办公室里,他看到只有伟敢超在科里对伟敢超说:“小伟,我同你说个事。”

伟敢超说:“照科长,你说吧!什么事?”

照长青说:“我向矿总工程师推荐了你,让你下工区任技术员。”

伟敢超说:“总工程师同意吗?”

照长青说:“已经基本同意。”

伟敢超说:“去哪个工区?”

照长青说:“还没定准。”

伟敢超在科里,他同照长青的关系最好,因为他是分管地质的副科长,与伟敢超长级时的责任不大,他看到伟敢超经常发牢骚,不但不制止,反而还让伟敢超说,他经常对他说,不公正就应该说,该说的坚决说。因此他支持伟敢超,他们关系就走得近一点。

之所以才关系近,伟敢超问照长青:“照科长,你说我下工区好,还是在这里好。”

照长青说:“下工区好,去了是一个区的技术员,一个工区才几个领导。你看,刘大山已经区长兼支部书记了,多么风光啊!”

伟敢超说:“我下去以后,如胜任不好,还能回来吗?”

照长青说:“你任不了工区书记,一般情况下,难以回来。”

伟敢超说:“那是为什么?”

照长青说:“你离开了科里,肯定又要进人,现在学校毕业的又多。”

伟敢超说:“当了区支部书记怎么能回来?”

照长青说:“任了区长书记已经是科级了,你回来的话,那就是科长了。”

伟敢超说:“那下去了,任不了区长书记就是永远的技术员了。”

照长青说:“凭你这能力,比刘大山差不了多少,能干好的。”

伟敢超说:“有些环境,听说,刘大山是矿党委书记的八大金刚之一,这说明关系不一般。”

照长青说:“肯定是,如同党委书记不好,他怎么这么快就干上区长书记了。”

伟敢超说:“正因为我没有关系,级才没长上,还不能过多的说一些。”

照长青说:“该说的就说,怕啥,不合理还不让人家说。”

伟敢超说:“我怕这里不行了,那里也弄不好,两处都耽误了。”

照长青说:“你肯定行的,下工区任技术员有矿组织科备案的,一般是不会乱动的。”

伟敢超说:“行,换个新单位去闯一闯,发挥一下自己的才能,也是可以的。”

照长青说:“下了调令就马上走,人挪活,树挪死,换一个环境又是一片天。”

伟敢超说:“我听你的,只要调令一到,马上走人。”

照长青说:“你这种选择是对的,只要让去就是提拔,就是重用。”

伟敢超说:“行,那我就做好去的准备。”

说完这些,两人又海阔天空的说了一会儿,才结束了谈话。

三天以后,正科长季广河把伟敢超叫到了绘图室,对伟敢超说:“小伟,我和你说个事。”

伟敢超说:“你说吧!什么事?”

季广河说:“经过我一再向矿上推荐你,矿上已经基本同意,让你下工区任技术员。”

伟敢超说:“这是赶我走还是对我的重用?”

季广河说:“当然是重用,你看咱科下工区的刘大山,已经是区长书记了,我都感觉到脸上有光。”

伟敢超说:“什么时间能走?”

季广河说:“矿上决定了,组织科下了调令就可以走。”

伟敢超说:“让你操心了,只要去了,重用了,我忘不掉你的。”

季广河说:“去了工区,咱也经常联系,也离不开科里,说不着忘不忘,只要好好干,像刘大山一样,咱科就更风光了。因此,出去的都是人才。”

伟敢超说:“这说明我科是培养人才的地方。”

季广河说:“你看咱科出去的几个都不错,一个去了设计科,一个去了莱钢,一个去了供应站,刘大山咱刚才说过了,任工区区长兼支部书记,都很好。”

伟敢超说:“那下了调令,我服从安排。”

季广河说:“这也是组织上重用,科里极力推荐,才能达到的。”

伟敢超按原来的做法就是一声谢谢了,可因那一次长级的不公平,让伟敢超感觉这科长的水平也一般,不一碗水端平,不以工作为重,以人的关系为重,制造出了这不应有的矛盾。所以,他没有说那句谢谢的话。伟敢超只说了一句我等着,两人就结束了谈话。

伟敢超看的明白,季广河是同自己要功的,是有他的推荐,矿上才重用我,我才得以提拔和重用的。伟敢超看明白了这一点,但什么也不说,更不去表态我要好好干,说些一定要对得起领导重用和栽培的话,他表现的淡定和平静,像是一点也不感到惊奇和兴奋。

一天以后,走在下井的路上,分管测量的副科长申学成,他同伟敢超一起走,对伟敢超说:“小伟,我和你说个事。”

伟敢超说:“申科长,什么事,你说吧!”

申学成说:“我一再向科长推荐,一再向他请求,让你去工区任技术员,基本差不多了。”

伟敢超说:“下去这个技术员好不好?”

申学成说:“好,一般人去不了,这是我同科长说了多少次才成功的。”

伟敢超说:“行,我就去。”

申学成说:“先干着技术员,慢慢就会提拔起来。”

伟敢超说了一些违心的话,对申学成说:“测量科我还没干够,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掌握,我有点不乐意走。”

申学成说:“工区技术员比在这里强多了,你在这里什么时候能轮到提拔你。”

伟敢超说:“提拔不提拔无所谓,只要学好了技术,走到什么地方也会有用处的。”

申学成说:“你基本上掌握的差不多了,再学也就是随机应变的事了。”

伟敢超说:“我感觉差的很多,我一直在认真学,努力学。”

申学成说:“去那里也要学习,换了环境学的更多。”

伟敢超说:“事是这个事,可不同于咱这一技之长,这一技之长学精了,那到处可以用。”

申学成说:“总之,下去是提拔,是重用。”

伟敢超说:“下了调令,我服从组织安排。”

申学成也是感到上次长级没给伟敢超长上,内心也是愧疚的,这才也用这些好话,力争去任技术员来买伟敢超的一次脸,让伟敢超少记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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