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那些伤害过我的事
百年树人专栏作者：红叶
今年经历了一系列的事件，尤其是三原色的事件之后，我就想起“伤害”这个词。不知你的小时候是否也被伤害过？或者，每个人从小到大，或多或少都被伤害过？
一、
先说第一件。小时候，刚进幼儿园时，我就听说一件特别恐怖的事。某大班的一位老师，用盛稀饭的大铁勺子，敲了一个男孩子的头，结果大铁勺子的把儿居然被敲断了！可见她下手得多狠！
我那时分在小班。孩子都很小，没有能力淘气。但是，一班孩子整天吵吵嚷嚷的，老师肯定又心烦，又顾不上。结果有一次，我肚子疼，被老师关进一个空房间，她很快走掉了。
我独自呆在空屋里，耳听见空荡荡的走廊里，不时传来老师喝斥孩子的声音。那时，我的心里害怕极了，真想有个人能陪陪我，关心我一下，加上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做怪。想上大便了，又不知厕所在哪儿？只能自己找了个印着大红花的搪瓷盆，在里面屙了一泡屎。——这盆估计是哪位老师的洗脸盆吧！
看到里面的阿黄物，我也知道闯祸了，就一个人打开房门，偷偷跑回了家。幸亏幼儿园和我的家在一条马路上。出了门，跑过两个路口，就进了大院。一进院子，我的世界就自由了。当年，我们家楼下的那个大院子是我童年的乐园。
从那儿以后，我就开始排斥幼儿园。一早起床，只要听说去幼儿园，就哭喊个不停：“我不去派出所，我不去派出所。”
那时的幼儿园又叫托儿所，小孩子分不清派出所和托儿所的区别，只是一个劲地乱喊一通。
闹腾得再厉害，父母还是会把我和姐姐一起送去。但是，常常是父母前脚刚走，我和姐姐后脚就手拉手从幼儿园跑回了家。因为幼儿园实在太无趣了。你就像被扔在那儿的一个物件，没有人理睬你，也没有人关心你。
回到家就不一样了。家里有玩具、有小人书、还有小朋友。而大我一岁的姐姐，脖子上总挂着钥匙。
我们打开房门，把小朋友请到家里，一玩就是一整天。
二、
第二件事是我工作以后。那一年，我工作的单位化重金进口了一台原装的日本复印机。但是它三天两头的卡纸。我那时负责办公室文秘工作，同时兼管着复印。后来我请来一位熟悉的修理工，他打开机器，发现里面的零件全部都是国产的。
于是，我请求办公室主任出面退货。
第一次请求退货，办公室主任对那家公司很强硬，说我们化了那么多钱，你卖给我们一台假的；第二次那家公司派来一名东北汉子，很壮实的那种。进门就如同黑社会似的强硬地冲我们喊：你怎么证明这是假的？你证明给我看？……我们公司从来不买假货。
这之后，办公室主任就怂了。他对我的较真开始反感，说你让我们怎么办呢？
回家后，讲给官居省公司的副总经理的父亲听，他老人家让我去找我们公司的总经理。但是，他出差了。最后的结果是不了了之。没有人再提退货的事！公司从上到下，都默许了这台假货。
这件事发生在90年代初，正值全国经商大潮的初期，草莽社会，规则未定，一些胆大妄为之徒便敢于走在时代的前列，用坑蒙拐骗的手段敛财。
此事给我的打击是，我不太愿意较真了。至少在单位里不会。因为那样做既不讨好，还让人烦。虽然背后有人罩着你。
三、
第三件事与公安人员有关。
当年我做社区工作时，有一幢老楼要征收。在我们忙于登记时，有两位警察，拿了两个扑克牌大小的宝蓝色的铁牌子，公然钉在公共走廊的门厅上。在那幢阴暗得常年不见阳光的老木楼里，他们一共钉了两个，形成两个独立的门户。当然，户口早通过内部落好了，就等分房了。
老楼的邻居找到我们，说根本就是占用公共空间。但是，我们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是执法单位，所谓知法犯法，老百姓能有多大能力？去状告他们么？
其实生活中，但凡遇到这类事情，我们大多最后选择了沉默。因为我们根本惹不起。但是，那种伤害却是致命的。我们从此不太信任执法的警察。那些高大强壮，却干着强盗一般事的人。虽然我也相信：警察队伍里大部分都是好样的，但是，我们好像更多只能在银屏里看到，而生活中遇到的往往差强人意。
我印象尤其深的是：在社区在需要刻图章时，我们被通知必须去公安局办理。进门找到刻章的警察，口开价是60元。吓得老主任当场流了一脸的冷汗。他边擦汗，边说，怎么这么贵！外面刻个图章，最贵也就10元，一般6元就挺好的！
那个警察一边往发票上盖大红的印章，一边不满地说：到了公安局还嫌贵？
一句话，封死了我们心中所有的不满。是啊！我们是什么人？不过是一群屁民，哪有资格发出不满的声音。就像我第一次下到社区摸底，社区的老主任走在前头，我跟在后面，看见足球场一般宽敞的大院子里，堆放着至少十几吨的散煤，这不正是要抓的典型么？政府刚下达了命令，禁止居民在冬天使用散煤。结果怎样呢？被老主任指着鼻子一通臭骂，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后来才明白，这个位于海滨的高级住宅区是领导和高干们居住的贵族小区，我竟然傻到将所有的小区一视同仁。……于是乎，这十几年、几十年下来，一桩桩，一件件，压在老百姓的心头的，试问：谁的心中没有七八件不公平的事情呢？公权力的失信，早已是尽人皆知的事。何苦拼命地洗地、拼命地洗白，就像三原色事情，怎么看都像是公权力在自圆自话，而真相呢？真相大概只有在未来的未来才能揭晓吧。
百年树人专栏作者：红叶。自由写作者。爱文学，爱孩子，从事儿童教育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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