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老了，老无所依，你会怎么选择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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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军

来源：公众号-温哥

一、上吊

80岁的老奶奶脚底下踩着一块木墩，双手拽着悬在草棚檩条上的绳套，头伸在绳套里面，只要脚底下的木墩一脚蹬翻翻了，老奶奶就与人间阴阳相隔了，老奶奶两行浑浊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儿子不争气，光受儿媳妇的气，怎么活了？

老奶奶为选择上吊，思考了很多，虽说老奶奶不识字，但是懂理。自己不能死在自己儿子的庄院里，老奶奶听老年人说，吊死的人，魂魄归不了坟墓，走不到来生转世的路上，奈何桥的路是为正常死亡的人修的桥。只要是吊死的人，永远就是孤魂野鬼了，在哪里吊死的，鬼魂永远在哪里徘徊，世世代代得不到转世，因为没有了来世，也没有了去处。虽然儿子和儿媳妇对自己很不好，但儿子还是自己的儿子，她心疼儿子，儿子也是六十岁的人，牵挂儿子，舍不得伤害儿子，由于自己死了再害儿子这一辈子。儿子还是她心中的挚爱。死就死在外面，保持家里一份清静，还家里一份宁静，为了避免乡里乡亲说她，说她死了也不给儿子留后路，怎么会吊死在家里了，农村里面忌讳的是人吊死在自己的家里？

老奶奶就选择了离家最近的草棚，老奶奶为今天离开人世，准备了几个月了，房前屋后都看了，没有合适自己去死的地方，想选择树上吊死，可是没有合适的树，都是很高的树，自己够不着；想跳进水窖去死，又担心儿子和这个家里的人没有水吃了（因为那个地方一年四季缺雨，所以水是很珍贵的，国家补贴家家建了一颗水窖，天下雨储存雨水，一年人蓄饮水全部是水窖里面的水）；老奶奶也想去跳崖死，可是家离悬崖太远，自己担心自己要死不了受的罪就大了，本身自己让高血压、糖尿病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再死不了，剩下半口气可能自己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了，死不了受的罪就更大了，就没有办法实现死了，可能自己瘫痪在家里，那就一步都动不了，那个时候就彻底没有人管她了，可能就是屎尿相伴了。

这个家里的人，除了老伴还在关心着她，在没有人过问她的身体了，孙子都不进她的房门。老伴身体也不好，但是没有大的毛病，还凑合，但是快要85岁的人，身体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今天老奶奶为了使自己能顺利实施自己的计划，从早晨起来就唠叨着说老伴：

你去赶集吧，给我买点冰糖和一包方便面我吃，我很想吃。

把你还馋死着来。老伴回嘴说（其实农村就那样，两个爱人就是说话比较的重，不代表关系不好，口语就是那样说的）老奶奶再没有说什么，心想着你今天回来就看不见我了，老奶奶的偷偷的擦了一下眼睛，人老了泪水都没有了，只是干涸的痒而已。

儿媳在家里做的饭，老奶奶几乎嚼不动，满口没有牙齿了，而家里做的面条又粗又硬，实在是嚼不动，难以咽不下，面条吃不下去，想起家里的酸菜可能比较煮的烂，可能自己能下咽，结果儿媳妇给她端了一大碗，扔在炕桌上，老奶奶夹了一口，含在嘴里，只是用舌头翻来翻去，还是咬不动。家里所有的吃的油饼或者是其它吃的，都在儿子和儿媳妇的房子里，他们上山干活，门都锁了，老奶奶再就没有吃的了。其实吃不动可以开水泡馍馍还是可以的，就这样的一个简单的诉求，儿子和儿媳妇都没有给老人一点表示，吃饭的时候就是不管你吃没有吃，从不过问，你生病了，身体怎么样，没有过问，虽说一家人在一个院子里面，好像就在国外和国内，距离很远，远到几乎忽略了老人的存在。

老奶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加上疾病，实在是咽不下那硬的有点像猪皮的面条，就是自己忍着吞下去面条，自己的胃也承受不了，自己胃本来不好。老奶奶浑浊的眼睛，流出几滴泪水，人老了，泪腺枯竭了，根本就没有泪水可流了。老伴虽说嘴骂她馋死着来，但还是出门去赶集了，家里离赶集的地方来回有6公里，老伴要走这段路就要足足的花费一个早晨的时间，如果儿子和儿媳妇任何一个人去赶集，骑摩托车来回也就是半个小时而已，儿子和儿媳妇就希望老奶奶早点死，有病了不给老奶奶看病，好像和老奶奶就是陌生人，只是每顿饭做熟了给老奶奶和老伴端一碗饭吃，别的什么都不问，你吃好还是没有吃好，你身子舒服不舒服，从来都不问一声，就是好像赶快希望老奶奶死掉。

因为老奶奶知道，还是老伴疼她，虽说骂她，但那不是骂她的话，她心里懂。看着老伴蹒跚的步履，走出了大门，这个是最后一眼看老伴了，我们来世又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可能就成了孤魂野鬼了。老奶奶走到厨房里面为自己烧些水洗洗。农村家里的厨房一般还是在烧麦草，一个很大的锅用来一家人煮饭，也烧水用，也是家里烙馍馍用的锅，总之一家人就靠着这口锅生活。老奶奶拿水瓢往锅里倒了几瓢水，把麦草塞到灶里面点燃，烧些水洗洗自己的头发和脚。年龄大了，干什么都不方便了，不管你年轻是美若天仙，不管是你腰缠万贯，不管是你儿孙满堂，不管……如果你的子女对你不好就是对你最大的打击，你其实就一无所有，当然这样的子女首先是个不合格的人，没有孝心和爱心，更没有良知和起码的道德，但在中国农村这样的人何其多？

老奶奶打开自己的头发，头发很少了，所有的头发还没有一个小拇指粗，一点点头发了，基本上都白了。头发洗完以后，用自己的发髻固定好，戴上自己黑色的绒帽子，把洗完头的水用来洗脚，老奶奶还是那种裹脚的三寸金莲，黑色的裹巾缠在脚腕处，老奶奶慢慢的打开裹巾，里面是掉出来买麸皮搬的皮肤皮，腿上已经只剩骨头了，肉皮就像纸一样，很薄的贴在上面，老奶奶用鸡爪般的手就轻轻的洗了下脚，拿出剪刀把自己脚和手的指甲都剪短了。

打开家里的衣柜，找出十年前给自己做的老寿按顺序衣，一件一件的穿好，又数了下几件，因为农村的习俗穿衣服穿几件都是有讲究的，不穿有铁的东西，或者是不能腐烂的布料，一定是缎子或者是绸子，或者是纯棉布的。老奶奶穿好自己的衣服，走到院子里，把院子用扫把扫了一遍，现在的农村里面，家家户户的院子都是水泥地面，扫的很干净。回到房间把老伴的东西整理好，关好衣柜，走出自己的屋子，把屋门慢慢的带上，自己再也回不到这个屋子里，看着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房屋，看着这个院子里面一切事物，将于自己无关，自己变成尘埃还是变成鬼魂，自己不得知，总之这样死了，乡亲乡里的人说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绝对是自己不好，因为农村里面有人上吊死，就已经说明儿子或者儿媳不孝顺逼死了老人，这个就是真理，无容置疑的真理。

在偏房老奶奶找见那根细麻绳，这个细麻绳是儿子买来准备三轮车上用的，太长了，老奶奶想用菜刀剁断，可是想到儿子还用，就没有忍心弄断，老奶奶拿着这么一大盘绳子，感觉自己很费力了。出了院子大门，把院子大门慢慢的关上，大门上还贴着去年的春联，横联是普天同庆，左面是：寿比南山不老松，右面是：福如东海水长流。

老奶奶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移动着自己古代裹脚的小脚，在寻找自己的一个归宿。80岁年龄，行动不方便，又是小脚，走一步路要喘几口气，双手握着一根木棍，才可以防止摔倒在地，从家里走到到家外面，去牲口装草的草棚，这个不到20米的距离，老奶奶用了一生的力气，因为这段路是绝路，以后永远也不会走了，过了奈何桥，在每一回头的任何机会。到了草棚，老奶奶打开草棚的门，轻轻的推开，这里装的是给牲口准备吃的草料，里面一切还是原样，草棚里面铡的草料足够牲口吃一个月了。老奶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盘细麻绳，一圈一圈的抖开，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绳头拉出来，手里攥着绳头，抬头看看草棚屋顶，屋顶上面满是蜘蛛网和永久的灰尘，由于这个草棚里面是装干草的，满屋子都落满了厚厚的一层土。屋面还是比较高，老奶奶想把绳子穿过屋顶的屋檩条上，够不着。

草棚靠墙立着一个木梯子，老奶奶前几天让邻居的一个大男孩给她搬到这个草棚里面，木梯子比较沉，老奶奶几乎移不动，信念支撑着动力，老奶奶移了几次木梯都没有成功，木梯太沉了，在门槛上坐了有半个小时，老奶奶还是站起来，再次的努力把那个木梯子移到屋柃下面，这次成功了。坐在门槛上又休息了一会，还是慢慢的爬到木梯子上，把绳子搭在了檩条上，吃力的拿着另一端绳头穿了过来。老奶奶慢慢的拿着一端绳头，两端的绳头一样长了，老奶奶在绳头一端打了一个活结，一端绳头绑在了活结上。

人心死了，做事会全力以赴，有时候力量的来源自己都有点吃惊，因为心无它二，全身心的投入。老奶奶把绳子穿过屋柃上面的缝隙，老奶奶在也无力把木梯子移回到原位置了，木梯子还在绳子的旁边，地上的绳子很长的，老奶奶搬过早已准备好的木墩，站在木墩上，把屋柃上面的绳子活结拉下来，两手拽着绳套，头伸在绳套里面，外面的世界再看不见了，草棚里面就这么大的地方，心无牵挂，眼睛一闭，世界都会安静，眼睛闭上，天就会黑，老奶奶叹了口气，脚下一用劲，木墩已翻了，老奶奶的绒毛子掉了，身体已经悬空。

二、喝药

日你妈你回来干嘛？你个老不死的，你不在你女儿家里呆着回来干嘛？

这个是55岁儿子骂他老妈的原话。

女儿见妈妈在家里受了很多的委屈，天天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骂，儿媳妇打，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和自己的男人商量，把老妈妈接过来，在自己的家里住段时间，虽说她妈虽不是很老，还不到70岁，但是身体非常的差，农村里面的人干农活，苦了一辈子，老了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的不舒服，总之感觉没有舒服的地方。女儿的男人还是比较理解，说可以接回来在住。人老了就是可怜，没有人来疼那是可怜加可怜。

老人在自己女婿和女儿家里住了三年多了，女儿女婿对老人真的很好，老人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让老人吃，人老了能吃多少了？什么好吃的，不要说山珍海味了，就是山珍海味也吃不了多少，所以老人在女儿和女婿家里确实享福了，起码吃的好，也没有人骂，也没有人打。

外孙子都对奶奶也很好，每次放学回来总给外婆能买点小吃的，作为外婆已经非常的幸福了，一家人感觉其乐融融，生活过的很美满，女儿和女婿都是农村的，两个孩子，大的是姑娘，已经到高二了，在县城读书，儿子在乡上读书。女儿和女婿都是庄稼人，种的庄稼几乎每年都卖的只剩下一年的口粮了，为了两个孩子上学，粮食要卖。就这样紧紧巴巴的日子，老人在女儿家里没有受到任何的委屈，特别是女孙子，每次县城回来都给老人买个烧鸡让老人吃，老人对孙子总是很想念。(如果你要你让你的子女是什么样，你就的是什么样子，当然也有特例，她的儿子就是一个特例)其实家里的父母亲是怎么样，孩子就是怎么样，你要孩子变成什么样子，首先作为父母亲你要成为什么样子，有爱的家庭，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子都是有爱心和责任性的，记住爱会传染。

女儿感觉老妈今年身体好像差了很多，吃饭明显没有以前那样能吃了，一天时间都几乎吃不上一碗饭，身体越来越瘦，脸色没有红润的样子，好像有点土色，女儿感觉老人身体不攒劲了，和男人商量，要把老人送回去，女婿也感觉老人不攒劲了，身体大不如以前了，走路也是没有以前那样利索了，战战兢兢，眼睛比以前浑浊很多，两个人商量了。

女儿就给老妈说，我们把你送回去，你也老了，还是要回去的。

老妈说我还行：我不想回去，这里住的好好的回去干吗？

女儿说：.............................

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雪下的很多，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粉妆素裹，白雪皑皑。这天早晨女儿起床，就收拾老妈的东西，把洗干净的衣服叠好，装在塑料袋子里面，其实也没有可收拾的什么东西，为了把老妈送回去，女婿前几天专门跑到集市上为老人买了两套保暖内衣，一个老人们常穿的小棉袄，总之给老人穿的暖暖和和，这样女儿心里踏实，老人不愿意回去，但自己也明白，自己老了，自己死也不能死在女婿家里，自己有儿子有家，没有办法只能回去了，两个外孙子过来拿着奶奶的手，哭着说：奶奶您回去，我上学之前再去看您，说着流下泪，两个孙子知道奶奶回去又要挨舅舅和舅母打,天天咒骂，实在不舍奶奶再回去受罪，可是有什么办法了？农村就是人老了必须回自己的家。

两个孙子哭，女儿也是哭，女婿说：不哭了，我们走吧，我把什么东西准备好了，我们拉架子车把老人送过去，架子车上我已经铺好被褥。

老人抱着两个孙子哭，女儿说：妈我们走吧，路滑，我们还是早点走吧。

奶奶我会买好吃的来看你，奶奶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两个孙女说。

谁知道这是永别。

在天快要黑的时候，到了老人的家门口，由于是下雪，天黑了，但是还是比较亮。

老人的儿子堵住大门就骂他妈，女儿和女婿说你让妈进屋子，天气这么冷，你还这样骂老妈，儿子转身走了再没有管老人，女儿和女婿把老人扶到老人以前住的房子，房子很冷，里面没有生火，炕也冰冰的，冷得很，女儿和女婿就帮老人把屋子里面的火生起来，把屋子收拾完，炕铺好，这个时候才感觉屋里面有点暖和了，老人蜷缩在炕上，一点点的身躯。

女儿女婿第二天回家了，还给她哥哥说：妈妈老了，身体不好，操心些，让妈妈吃好，不要再骂妈妈了，也不要让嫂子再打妈妈了。

老人第二天很早起来了，太冷了，睡不着了。

儿媳妇用麦秆烧抗，（老家的炕就是用麦秆烧或者是干牛粪等烧，为的是取暖）就在窗子下面骂：你个老不死的，你回来干嘛，你不去赶快死，回来干嘛了，回来还要我伺候，让我伺候你，你等着，没门。

老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儿子在外面抓着手捏成的雪球，往老妈炕上扔（你说大冬天往炕上在扔雪球，什么感觉？）老人大气不敢吭一声，前几年儿子和儿媳妇打骂，让老人心里非常的恐惧，但是恐惧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有什么办法了？

老人回来已经六天了，天天这样，不是儿子骂，就儿媳妇打，和前几年没有任何的区别，想起自己的女儿那么对自己好，老人想想这个是命，躲不掉的，是前世的冤屈转化到自己身上来，自己没有办法逃避。

第七天，儿子起床，已经有两天儿媳妇给老人没有烧炕了，天气非常的冷，儿子就来到老人的屋子，看见老人睡着还没有醒来，准备转身走的时候看见地上扔着一个装老鼠药的盒子，感觉不对劲，就回过头来看他妈，永远的睡着了。

老人解脱了人间的苦海，留下了无限的遐想，人死如灯灭。

三、女儿打死父母双亲

这个非常的残忍，我没有办法写出来，女儿嫌弃父母拖累了她，在午休的时候把父母用钢管打死，浇上汽油，连房子带人都烧了。

后记

2016年统计，大陆超过60岁的老人已经超过15.5%，如果自己的子女对老人不好，国家又没有出台对农村老人养老，你老了，你会选择怎么死？这个是很现实的问题，你会面对的。

希望政府对于农村养老出台养老政策，大陆人口已经不可避免的进入老龄化了，农村里养老比城市里面困难还大，农村里面很多人为了养家糊口，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挣钱，剩下都是老人和小孩子，没有人管。

其实城里也是差不多，央视新闻调查说老人空守房子，子女都没有去看，有的卧床几年了，吃喝都是问题，有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大陆政府每年援外，花费上万亿美金，三公消费几万亿人民币，贪官贪污的钱用兆来衡量，为什么不能对老百姓实实在在的做点事情了，做些老百姓最需要最迫切的养老和医疗了？

只要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人，有权利要求政府为百姓养老和医疗买单，因为活着是在这个土地上活着，这个土地上资源就有自己的一份子，作为政府有义务为百姓做事，社会资源你们占完了，你们发家了，你们移民了，留下了资源破坏，国在山不在，土在空气坏，为什么老百姓就不能享受全民所有的社会资源了？

造成环境雾霾逼迫让每个人来吸，为什么环境资源不能让每个百姓享受一点了？为什么不能让每个老去的人有尊严的老去了？

再说这个社会性质是公有制，为什么不能大家共享利益了？ 

做房子总是要下面大上面小，才牢固啊，相反上面大下面小会是怎么样呢。“421”的家庭就是上面大下面小的典型。大家想想：一个老人多，小孩少的国家，是什么样的国家。

最主要的是两点：养老与医疗，只有实行免费医疗和养老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

子女虐待老人是少数的少数，但是有大多数人疲于奔命，为了生活游走四方，家中的老人养老和医疗就是最大的问题，应该完善机制让每个老人安度晚年！

写于四川甘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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