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77个混蛋改变的世界电影120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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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道个歉，预告的时间一拖再拖，“电影混蛋”的“中”拖到今天才出来。
这一篇里提到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黑帮（以及个别其他混蛋人物）电影，大家肯定更加熟悉一些。
像《英雄本色》、《阿飞正传》、《阳光灿烂的日子》这样经典的华语电影，甚至可以计入七零后、八零后的精神底色。欧美导演们则在尝试更加风格化的叙事，这在黑帮电影中尤其恣肆，昆汀、索德伯格、大卫芬奇、盖里奇……暴力美学、心理游戏让叙事更多形式感和游戏意味。
77个电影混蛋
No.25-No.53
（1984-1999）
No.25 黑帮的怀旧诗意
电影：《美国往事》 1984年角色：面条、麦克斯
同样是黑帮史诗，《教父》精心架构了黑帮的权力结构与传承，而《美国往事》的重点则是人性与救赎。面条和麦克斯代表黑帮中人的两个极端，一种重情重义，一种阴险恶毒。他们同时也是美国梦的两种隐喻：看得见的热血与看不见的罪恶。热血与罪恶交织在一起，回忆甜蜜而忧伤。
No.26 暴力美学
电影：《英雄本色》 1986年角色：小马哥
《英雄本色》的第一男主本来是狄龙，无奈周润发饰演的小马哥实在太出彩，桀骜不驯、潇洒威武、重情重义，抢尽风头，其手持双枪的形象成为吴宇森暴力美学的代言。
No.27 野性寻根
电影：《红高粱》 1987年角色：我爷爷
高粱地里的一段偷情，是“我爷爷”和“我奶奶”并不光彩的情史，经过大红高粱的唯美渲染，成了寻根文学里野性的代言。高粱酒不熟，掏出男根撒泡尿就熟了，是男性生殖崇拜的现代复辟。姜文满腔的荷尔蒙，恰好成了中国式人性（男根文化）的最佳代言人。
No.28 摄影机的奴隶
电影：《性.谎言.录像带》 1989年角色：格雷厄姆
索德伯格在拍摄这部处女作时，肯定不会想到，多年以后，香港青年陈冠希成了格雷厄姆那样的摄影爱好者。不同之处在于，陈冠希的性能力与摄影爱好并行不悖，而格雷厄姆因为失去性能力而迷恋上了摄影机。格雷厄姆最后砸毁了那架充满窥私欲望的摄影机，重新获得爱的能力。
No.29 赌文化招牌
电影：《赌神》 1989年角色：高进
如果说《上海滩》里的风衣礼帽形象是周润发的第一张名片，《赌神》里油光可鉴的大背头形象就是周润发的第二张名片。因为和导演王晶的父亲王天林有师徒之谊，发哥的所有作品中，与王晶合作的状态是最自然放松的。王晶通过《赌神》将赌文化变成香港电影的一块金字招牌，而发哥也因此变成了“赌神”的代言人。
No.30 老炮儿前传
电影：《本命年》 1990年角色：李慧泉
在当时中国一片黄土地的寻根文化中，《本命年》是难得的反映八十年代都市青年迷茫的杰作。歌厅、大饭店、歌手、倒爷、个体户……这些符号在《本命年》中带着戈达尔式的时代写实色彩。李慧泉为哥们义气打伤人入狱，多年后出狱母亲已死，生活无着，只能当个体户。在加速发展的商业社会中，他渴望爱情、友谊，但是作为被时代抛下的一员，最终一无所获，被新的小混混杀死倒在街头。如果和《老炮儿》连起来看，《本命年》无意中充当了《老炮儿》的前传。
No.31 无脚鸟
电影：《阿飞正传》 1990年角色：旭仔（阿飞）
“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旭仔自命为“无脚鸟”，是一个来去无踪的风流浪子。寻找从小丢弃他的母亲是他离开每一个女孩的借口。这个没有母亲（过去）、无处安身、停不下脚的阿飞，最后在他期望的将来（死亡）中落地。此时，另一个阿飞（梁朝伟）正在对镜梳头、整装待发。有人说，香港人之所以推崇《阿飞正传》，因为那正是香港的隐喻。
No.32 修成正果
电影：《赌圣》 1990年角色：左颂星
从“星仔”到“星爷”，“赌圣”是周星驰从娱乐圈跑龙套的晋升为角儿的一把标志性交椅。他在片中饰演的也是一个修成正果的江湖混混。这位左颂星先生有特异功能（所以设定是大陆来，气功大师张宝胜弟子），他在港加入黑社会后，赌技由“赌神”高进相授，后来成了世界赌王。
No.33 陪赌一回
电影：《赌侠》 1990年角色：刀仔
赌片大热，王晶和刘镇伟的三部赌片通过角色之间的衔接，形成了一个赌的世界观。香港明星排排坐，发哥做了“赌神”，星爷做了“赌圣”，刘德华顺理成章，被封了“赌侠”。有趣的是，赌圣、赌侠，师父都是赌神。只不过，在赌的世界里，刘德华太过正气凛然，所谓赌侠，不过是陪星爷玩玩。
No.34 男人是混蛋
电影：《末路狂花》 1991年角色：塞尔玛、路易斯
嫁给汽车推销员的女人塞尔玛成天独自在家，孤独无聊，她陪女友路易斯（餐厅招待）一起驾车外出旅行，没想到这一次离家远行并没有让她从婚姻的牢笼中短暂解脱，而是驶入了一个更加危险的男性社会。酗酒者、强奸、骗子布满旅途，她们最终被逼杀人并开始逃亡。这是一部高举女性主义的电影，塞尔玛充当了女性自由的代言人，她从无脑无心的家庭主妇，最后变身大胆的杀人逃犯。而她和她的同性伙伴之间，也第一次呈现了牢不可破的友谊。
No.35 少年凶手
电影：《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1991年角色：小四
台北眷村少年小四，本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好学生，因为女孩小明，渐渐卷入两个帮派的争斗之中。小四的父亲因涉嫌政治迫害被解聘，母亲也受到牵连。小四因为冲撞校方被勒令退学。种种家庭变故、学校事件让小四难以承受，此时小明又和小四的朋友小马开始交往，小四在失控中捅杀了小明。时代的情仇和个人的悲歌，让杨德昌细细地说透了。
No.36 他的精致晚餐
角色：汉尼拔博士
如果要选一个最让我脊背发凉的混蛋，除了汉尼拔博士没有第二人选。而且，必须由安东尼.霍普金斯来演。他代表人面对恐怖时最复杂的心理：即使他真的可能吃了你，你还是觉得，他吃人的样子竟然也有点迷人！汉尼拔盯着你看的时候，比杀了你还可怕。片中的野牛比尔跟汉尼拔比起来，都显得小儿科了，尽管他又剥人皮，又用虫蛹杀人。讽刺的是，为了寻找野牛比尔，警方竟然求助于这个更可怕的汉尼拔博士。当汉尼拔逃出生天，更大的恐惧来临了。
No.37 伪装者
电影：《落水狗》 1992年角色：橙先生
不管是《潜伏》还是《无间道》，跟《落水狗》里的橙先生比起来都弱爆了。蒂姆.罗斯只是躺在那里，就成了电影史上最好的伪装者。而鬼才导演昆汀凭此片一举成名，对表演者的控制堪称天才。
No.38 风流老板娘
电影：《新龙门客栈》 1992年角色：金镶玉
金镶玉露着大腿在大漠的屋顶上高歌，华语电影最让人难忘的镜头之一，也记录了新派武侠片最好的时光。左手柳叶镖，右手柳叶刀，张曼玉风流万种、妩媚泼辣，将一个边关黑店的老板娘演得出神入化。而金镶玉手下的小鞑子刁不遇，用一手庖丁解牛的功夫，生刮了曹公公，也属神来之笔，为金镶玉的“黑店”做了上佳注解。
No.39 香港教父
电影：《跛豪》 1992年角色：跛豪
跛豪的原型，是香港毒枭吴锡豪，四大家族之一的义群领导人，名副其实的香港教父，其势力最大的时候，甚至操纵警界为己所用，后在廉政风暴中落网。该片上映时，吴锡豪尚在狱中活着，片中虽有字幕称与吴锡豪无关，但其传记片的野心人人看得出。在香港电影娱乐为王的时代，《跛豪》有着难得的为廉政风暴之前的警界黑暗做史的动机。吕良伟为演跛豪增肥数十斤，对此片的重视非同一般。
No.40 杀手的牧歌
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 1992年角色：莱昂
杀手莱昂住在纽约小意大利，除了一个盆栽没朋友。12岁的邻居小姑娘玛蒂尔达在满门被杀后，走进他的生活，把自己完全交托给他。莱昂或许终其一生也没有得到过这种信任和依赖，他付出生命去保护这份奢侈的爱。法式经典的杀手牧歌与挽歌。
No.41 暴力狂欢
电影：《天生杀人狂》 1994年角色：米基、梅勒
“我纯洁的一刻胜于你一生说谎”。当杀人成为一种姿态、一场狂欢、一种生活方式，米基和梅勒这两个亡命鸳鸯就被赋予了概念化的暴力信仰。他们杀父母、杀酒馆路人、策动监狱暴动，最后甚至获得自由，而媒体也把他们奉为英雄。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一个肥皂剧制造的愚蠢世界，这个世界竟然也需要英雄。
No.42 毛的孩子们
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 1994年角色：马小军
1970年代初，全国上下闹革命，学校停课，一群大院的孩子突然有了大把的自由时间可以挥霍。马小军就是这样一个少年，过量荷尔蒙的驱动让他必然会干出一些打架、闹事、拍婆子的“大事”。而马小军比其他青年还多了一个爱好：自制万能钥匙偷偷进入那些空无一人的别人家“玩儿”。某一天，他在一间屋子里，看到了少女米兰的照片，从此有了梦中情人。在姜文的镜头下，马小军的青春一片过度曝光的阳光灿烂。如果想到，那是一个由政治运动造就的奇特的青春崇拜年月，红卫兵们都是毛的孩子，你也许更能体会，从《动物凶猛》到《阳光灿烂的日子》，王朔的青春残酷视角怎么就变成了姜文的青春诗意述说。
No.43 有想法的黑帮怪咖
电影：《低俗小说》 1994年角色：朱尔斯、布奇
《低俗小说》里的每一个混蛋都很有趣，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朱尔斯、布奇这两位，一个是黑帮中的圣徒，一个是不愿被吹黑哨的拳击手，都是黑帮界让人难忘的怪咖。关于《低俗小说》的解读实在数不胜数，这里想说的只有一个：《低俗小说》真的源于美国90年代的低俗小说，电影被分段并配上小故事标题，每一个小故事单独看来都是常规的低俗小说，但是合并之后多线并进、环环相扣，竟然就成了昆汀式的艺术整体。
No.44 以上帝的名义
电影：《七宗罪》 1995年角色：约翰.杜
以上帝的名义杀死你。《七宗罪》如果按照现在的说法，也可以说是一个IP概念电影，从圣经里找个人人了解的原罪概念，铺陈为一个罪案的迷局。幸好有凯文.史派西，让这个以上帝的名义杀人的混蛋显得比较有说服力。如果换个视角，这电影与其是说犯罪，不如说是表现恐怖主义。每一个恐怖主义袭击的背后，也都有着强大的理念支撑杀人的合法性。此片公映6年后，9.11事件把世界彻底推向恐怖主义的深渊。
No.45 有变数的外来者
电影：《燕尾蝶》 1996年角色：飞鸿、固力果等元盗们
岩井俊二在《燕尾蝶》里架空的日本城区“元都”，也就是金钱之都，相当于广州话里的“淘金坑”。这个“淘金坑”长得很像上海，其实是岩井俊二去上海逛了一趟，发现很喜欢上海人在户外做菜聊天的那种充满活力的市井气。在日本这个“淘金坑”里，生活着一群充满活力的“元盗”（外来移民），固力果、凤蝶、飞鸿、阿龙……他们有梦想、有情谊，当然，也热爱金钱，甚至复制假币。他们是有变数的人，不是那些规规矩矩的、无趣的日本人。
No.46 市井暴徒
电影：《古惑仔》 1996年角色：陈浩南、山鸡等
“你跟哪个大佬啊？不如跟耶稣了。”《古惑仔》里有一个爱跟黑社会混在一起的牧师，他的经典台词就是这句。山鸡跟牧师一起坐电梯，电梯突然停电故障，山鸡惊恐万分，牧师趁机给他布道。山鸡于是跟牧师交了朋友。牧师很没有架子，甚至陪嗑药、陪打架。要说市井味，再没有比《古惑仔》的市井味更地道了。在这种市井里，死亡是如此家常，靓坤见了，想到的是他再也拿不回来的2000万；浩南哥见了，想到的是从此铜锣湾是兄弟四人的天下。
No.47 选择上路
电影：《猜火车》 1996年角色：马克.瑞登
看《猜火车》时，有一刻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大话西游》里的至尊宝，“他好像一条狗”。瘾君子马克.瑞登跟一帮吸毒青年生活在一起，生活过得像垃圾，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快乐。后来马克厌倦了这种生活，选择重新过一种健康的生活。他偷了那笔钱，选择用背叛的方式彻底离开了那群生活失败者。
No.48 一个小偷的落寞与哀伤
电影：《小武》 1997年角色：小偷梁小武
《小武》是贾樟柯的第一部，也是最好的电影（窃以为）。与《站台》的野心相比，《小武》是浑然天成的好，《站台》则不免刻意。小偷梁小武是一个旧时代的象征，靠着一点“手艺”，苟活在小城中，人人都在金钱大潮中努力往上爬，他却还是守着老手艺、老状态。他曾经的兄弟走私发家，明明是更大的罪犯，却看不起小偷小摸，觉得收一个小偷的礼金是丢份儿。在一个癫狂的社会中，尊严就是癫狂本身。而那座小城也和小武一起，丢失在癫狂里。
No.49 生命这混蛋
电影：《花火》 1997年角色：西
不管你怎么努力摆正生活的方向，生命依然像挨锤的生猪，向无法预知的方向划去。世界如此美好，你能享受的只是刹那，就像片尾那只风筝，不愿放手，便是折断。北野武在《花火》里饰演一个被迫黑化的警察，并难得向警察致敬了一回。那些整天与暴力斗争的警察，他们也有美的愿望，当生命失控，只能像花火一样，绽放然后熄灭。
No.50 哪一枪最后干掉你？
角色：艾德、贝肯、汤姆、肥皂
据说《两杆大烟枪》（Lock.Stock & Two Smoking Barrels）最贴切的译名是北京话，“齐活”。导演盖里奇的英国腔跟中国民间信奉的冥冥中自有天意的逻辑还真是有某种相通之处。几个偷拐抢骗的小混混，为了解决一个赌博圈套带来的50万英镑债务，踏上了一段奇怪的与黑道各路“英豪”交手的旅程，种毒品的、卖毒品的、抢毒品的、开赌场的、玩儿枪的……最后老天自有安排，种下一圈首位相接、哭笑不得的因缘。
No.51 我心里住着野兽
角色：泰勒（杰克）
大汽车公司的白领杰克，被严重的睡眠障碍弄得痛苦不堪。此君平常最大的嗜好是换沙发、安排家居，把家里弄得井井有条、舒舒服服。某日突然在飞机上遇到做肥皂的泰勒，开始迷恋上反物质的一切，跟泰勒一起召集一个秘密的搏击俱乐部，城里的男人们都疯狂地爱上了这种秘密搏击。渐渐地，泰勒的暴力倾向越来越明显，杰克无法忍受，最后终于发现，泰勒就是自己疯狂的倒影。《搏击俱乐部》是白领版《美丽的心灵》，而《美丽的心灵》是学者版《搏击俱乐部》。
No.52 优雅逃脱
角色：阿鬼、阿来
在《古惑仔》里扮演脏兮兮恶人“靓坤”的吴镇宇，到了杜琪峰的《枪火》中，就成了酷哥一枚。而阿鬼黄秋生，也显得格外型男。要说这两位哥从此开始霸占时尚杂志封面，绝对要感谢杜琪峰。杜琪峰在枪火中营造的黑帮风格，有优雅、淡定的商战风格。抛弃了香港的市井气息，香港电影是不是就能绝处逢生呢？似乎并不。
No.53 温情的混蛋
角色：菊次郎
一辈子不务正业的大叔菊次郎，被妻子分派任务，带着一个叫正男的孩子长途跋涉找妈妈。菊次郎顺理成章地赌光了妻子给的旅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路上，寂寞的大叔和寂寞的孩子，都找到了幸福。
注：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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