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行动》学习指南-第八章 人类社会
第二部分——社会框架中的行动
第八章 人类社会
文：罗伯特·P.墨菲
译：吴烽炜/校：熊越
✍本章概要
1.人类之合作
社会是芸芸众生为合作而形成的组合。人与人协作——建立社会联系——是因为他们认识到劳动分工提供了更高生产力。与其说这意涵着人们着手“组建”社会，不如说每个具体合作行动均为思虑所得。作为社会特征的归属感及友爱之情，是由劳动分工的物质优势所衍生。无后者而徒具情感，不足以维持整个社会。
2.对整体主义和形而上学之社会观的批判
有史以来，许多宗教及其他形而上学知识分子都认为，社会独立于组成它的个人而存在。神、自然或其他力量对社会有其自身目的，为了实现更远大计划，短视及顽劣的个人不得不被迫牺牲他们的私利。古典经济学证明了这样的理论是多余的。社会合作服务于每个人的利益；几乎所有人喜好文明的好处，厌弃谋杀、偷盗及其他反社会行为的短暂兴奋。
尽管社会服务于所有人正确理解的利益，然而某些人思想狭隘，或缺乏对文明行为规则的尊重。米塞斯相信，一国政权或政府的职责就是阻止这类人的反社会行为。因为所有政府，无论多么专横，最终要依赖于民众默许的同意，古典自由主义认同民主是维护和平的唯一途径。换言之，大多数人无论如何要得到自己希望的统治者，因此，古典自由主义推荐选票而非子弹。这种对民主的认可，纯粹是为了减少暴力，而不是建立在对普通人智慧的天真信任之上。
人的行动学与自由主义
自由主义是一种政治学说。在人的行动学当中，“快乐”和“满足”纯粹是形式用语。而在自由主义当中，它们有了具体的形式；它假设所有人（或大部分人）喜好财富而非贫穷，选择健康而非疾病。自由主义依靠价值中立的行动学理论，推荐实现这些近乎普遍持有价值的最优路径。
自由主义与宗教
自由主义是理性的政治学说，本身不涉及神或其他超自然因素。然而，将自由主义视为“无神论”是错误的。相反，政教分离——一个自由主义标识——允许不同教派免受干扰地宣扬自己的观点。自由主义的确反对神权统治，但不反对宗教本身。
3.分工
劳动分工的优越性意味着，当工人与他人合作时，会提高每小时劳动产出。这个经验现象是由于：（1）不同任务中工人能力的天生差异；（2）地球表面资源的分布差异；(3)某些任务超出单个工人能力之外的这个事实。
4.李嘉图的协作法则
大卫·李嘉图因发现协作法则，或比较成本法则而受称赞。显而易见，当每个人更擅长生产某种商品，合作将同时改善双方处境。然而李嘉图更进一步地深入论证，即便一个人擅长生产一切商品，与劣势伙伴的合作也会使其受益。例如，一位主厨从雇佣下属切菜及备料中获益，即令他完成所有这些任务都能更胜一筹。这是因为将任务“外包”给逊一等的工人，使他能够腾出时间专注于他本人最具优势的那些领域。
现时关于协作法则的一些谬见
李嘉图证明依赖于某些强假设，例如有两个生产两种商品的国家，资本及劳动在每个国家之中能自由流动。然而，他的证明揭示了经济学的一个核心命题。即使个人优势再大，与“劣势”同伴的合作也能使他受益的这个事实，正是文明的根基。
5.分工的效果
在这个世界上，人与地区之间的先天差异既导致了劳动分工又被劳动分工所强化。当劳动分工将复杂任务转化成一系列琐碎任务时，引进机械和“省力”设备才是可行的。
6.社会中的个人
人生而为社会性的存在。不存在（我们所称的）人类离群索居的时代。人的行动学研究孤立的个人，但这仅是为了理解他的行动。
神秘沟通的神话
社会纽带的各种理论，假如不承认劳动分工的首要地位，就会陷于失败。
7.大社会
绝非所有的人际联系都是社会性的；战争当然是反社会的。然而，即使在此处，对劳动分工的承认也会导致敌视程度的逐渐减弱。征服者不再杀光被征服者，取而代之以奴役。文明交战“规则”促进了这一过程。
8.侵略与破坏的本能
一些作者颂扬毁灭那些所谓受“非自然”现代社会戕害之物的雄心。也许人们真的嗜血，但他们也欲求美食及良宅。人的行动学的教诲，是人们必须在这些满足中作出选择。
对现代自然科学尤其是对达尔文主义的流行误解
现代自由主义不再依赖人生而平等的（错误）信条。达尔文主义不能否定自由主义信仰；正相反，在目前环境下最大化一个人后裔的，恰恰是有利于社会合作的品质（而非所谓“自然的”侵略本能）。理性绝非不自然，而是智人（homo sapiens）居首的生物标识。
✡何以重要
在本章中，米塞斯为奠定文明的基础全力以赴。个人借助社会这个伟大手段提高生产力而获得的满足，远远超过孤立状态下可能的满足。然而，只有处在和平及尊重财产的环境中，社会的联系才能得到促进。大多数人的愿望总要实现（必要时通过暴力），因此，文明的唯一希望是让大众相信，社会合作有利于他们自己。
❃技术注解
（1）人们经常问：“米塞斯是个无政府主义者吗？”第164-165页的讨论一目了然，直接答案是不是。然而更细致的阅读显示，米塞斯在此处使用无政府所表达的是缺少法律的强制力的意思。米塞斯不曾论证，为什么政府必须提供法律、警察及国防。他只是假设政府有着适当的功能，既然这些功能对于社会是必要的，因此（米塞斯主张）政府也是必要的。
（2）米塞斯（第177-78页）强调李嘉图协作法则并不依赖于（错误的）古典价值理论。由于其严格假设，李嘉图的分析能够纯粹从物质角度表述。即使未受益于现代主观价值论，他也因此能够提供一个有用的理论。假如有人要超越李嘉图证明的局限，惟有求助于从货币角度的分析。
习题
1.人类之合作
•社会是什么？
注释：“社会只是个人居于合作努力的结合。”
•社会可以行动吗？
•根据米塞斯，合作和社会如何产生？劳动分工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2.对整体主义和形而上学之社会观的批判
•个人为什么以及在哪些条件下用协作的行动代替孤立的行动？这一点如何与整体主义的学说相对立？
•为什么说社会是人的行动的产物？
•社会是被人设计出来的吗？
•形形色色的集体主义思想的本质问题是什么？
•米塞斯关于无政府主义的概念是什么？
•依据米塞斯所说，民主的作用是什么？他是怎么看待大多数人的？
•米塞斯对于国家的定义，与社会主义者有什么不同？
注释：“自由主义充分信赖人的理性。这种乐观也许是没有根据的，自由主义者也许是错了；可是，人类前途再没有其他的希望。”
3.分工
•为什么劳动分工比孤立状态更富生产效率？
4.李嘉图的协作法则
•关于劳动分工，协作法则表明了什么？
•考虑以下例子（注意到 Sally在两个方面都更富生产力）：假如 Joe和Sally 每人花60个小时生产p，花60个小时生产q，在孤立状态下每人能消费什么？有方法让他们可以合作（每个人同样花费120个小时），这样他们每人比起没有贸易的可能性下，消费更多的两种物品？（提示：假设Joe完全专门生产商品p。）
| 1单位p | 1单位q | |
| Joe | 3小时 | 2小时 |
| Sally | 2小时 | 1小时 |
•协作法则与比较成本法则有什么区别？
•协作法则怎样与自由贸易相联系？
•生产要素的流动性怎样影响李嘉图法则？
5.分工的效果
•劳动分工强化了人的先天差异，为什么？
6.社会中的个人
•什么是人的自然状态？
•为什么说赞颂原始野蛮人的时光，是浪漫荒唐的念头？
注释：“神秘沟通或神秘结合的神秘体验，并非社会关系的根源，而是社会关系的结果。”
7.大社会
•为什么和平优于战争？
•社会关于人际互动所含的意思是什么？
8.侵略与破坏的本能
•“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意思是什么？今天这个词还在使用吗？
•是什么将人与动物相区别？
•功利主义者是怎样证明了，合作对于“最有效率的”和“较无效率的”也是有利的？
•为什么功利主义者建议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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