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兴元：中美贵在推进开放贸易
中美贵在推进开放贸易
文
冯兴元
国际贸易蓬勃发展的背后是贸易双方之间存在种种相对优势，就是说：你有我要的东西，我有你要的东西；即便你没有我直接想要的东西，但是你提供了某种国际流通货币，我可以利用它来买到我想要的东西。在各种贸易理论中，无论其指涉的是贸易理论中的绝对优势，比较优势，要素禀赋优势，或者产业内贸易效应，这些优势或者效应都体现了两国可资利用的某种相对优势。
我们这里把重点放在说明开放贸易对于贸易各方的重要性，而没有必要展开介绍什么上述贸易理论里面所涉及到的具体种种优势或者效应到底是什么。记得奥巴马总统几年前到处兜售“平衡贸易”说，特朗普总统则要求“公平贸易”，他们试图以此逼迫中国政府就范。当时“平衡贸易”涉及要求中国减少出口，增加进口。特朗普的“公平贸易”政策似乎更多的是通过要求中国开放更大的市场和减少来自中国的进口两者并举来推行两国的贸易。不过，贸易只要是相互情愿，都从来是平衡的，总是公平的，也总是互惠的。 首先，即便中国在对外贸易中累积了大量的美元储备，这些钱也必然是需要用于消费或者投资，而不能闲置缩水。据说我国大量的美元储备是持有美国国债和其他美国资产。美国全部商品和服务方面的经常贸易赤字，必然通过其资本账户上的盈余所平衡。也就是说，广义的“贸易”包括经常贸易和对外投资的货币往来和其它资本账户的运作（包括储备），对于每个国家来说，广义的“贸易”顺差或者赤字总是为零，总是平衡的。其次，中国换回的每一美元外汇，其汇率都是经过具体贸易双方和两国同意的。再次，贸易双方之所以同意贸易，是因为各自感到贸易之后的状态均比贸易之前要好。两厢情愿的贸易双方只有共赢，没有输家。由此看来，以贸易“不平衡”或者“不公正”指责贸易伙伴既无必要，也无道理。如果中国的商家以低价方式用更多的商品换取更少的美元或者美国商品，美国的商家和消费者可能应该感谢中国的商家，而非指责。
但是，既然美国总统特朗普从参选之初一直至今不时指责中国，我们就需要找找原因。其实美国那边是在指责中国对美出口背后的一些推动因素和一些对美国造成的附带效应。比如，重要推动因素包括中国这边对国有钢铁和铝业企业的政府补贴，进口关税较高等因素，而中国对美的强劲出口的一个重要附带效应是美国一些产业的厂商因为竞争力不足而难以招架，甚至间接或者直接导致一些厂商关门倒闭。但是美国一些工业部门厂商竞争力不足，甚至美国五大湖地区和中西部地区出现所谓“铁锈”地带，里面原因很复杂。比如，“铁锈”地带基本上出现在中国改革开放和重新崛起之前，与中国没啥关联。美国工业部门工会势力的强大存在不利于美国厂商维持竞争力。美国早一点推行特朗普现在这样的减税政策，其工业部门厂商的竞争力和生产意愿本来就会早一点得到提升。
中美两国之间，越是减少贸易壁垒，双赢越大。越是增加贸易壁垒，双边损失越大。两大经济体之间多多少少存在着贸易壁垒，这是可以理解的。对两边的说词，任何一方均不能一推了事。怎么办？办法就是减少贸易壁垒，促进更开放的贸易，甚至自由贸易。
目前推进开放贸易有四个方面的做法：一是促进WTO框架内的更自由的贸易。二是通过经济贸易的区域一体化，三是促进双边贸易自由化，四是单边贸易自由化，比如单方面降低关税或者消除非关税贸易壁垒。根据上述逻辑，中美两国或者中欧可以在这四个层面上同时推进贸易自由化。其实最简单、最有效的、最大化贸易利益的做法是单边贸易自由化，其原因就在于它最简单、最有效和最大地促进了贸易。贸易基于两厢情愿，对所有贸易伙伴均有利，当然也对主动推行单边贸易自由化的一方有利。单方面的贸易自由化，更是共同推进贸易自由化过程中的表率之举，有益于所有贸易伙伴，而不是某种自我牺牲或者奉献。各国政府均应理解这一简单的道理。
上述消除贸易障碍的逻辑不仅适合于中美两国，而且适合于所有国家之间的贸易。至于贸易制裁，一方面损害了被制裁方的利益，同时也必然对制裁方形成反噬。经济学家对此已经有一致的分析结论：比如，美国政府提高铝材和钢材的进口关税，其国内相关产品价格必然上扬，全体消费者的福利受损。美国政府现在的做法是提高进口关税，其实这并不可取，倒是可以设法促成中国作为现有关税或者非关税壁垒较高一方降低关税、减少非关税壁垒，减少对国企的补贴，以此促成中国推行更开放的贸易。这对双方均有好处，这才是正解。此外，在任何情形下，不应该搞交叉报复：在一个行业存在严重贸易摩擦，一国感到所谓“损失”达到几十亿美元，就宣布对从贸易伙伴国的另外一个行业的进口处以惩罚性关税，关税总额等同上述”损失“。这种交叉报复是反私人产权的，国家之间的贸易摩擦不能把鞭子打在私人商家，侵犯私人产权。WTO协定居然包括了允许这种交叉报复的条款，那也是非常搞笑的，是非常不恰当。
总之，无论是中美两国，还是是其他任何国家之间，贸易关系的未来均在于所有有关国家的政府携手合作，共同推进更开放的贸易，甚至单方面推进贸易自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