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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译 2018-05-27

导读

世界上最古老的中央银行不是英格兰银行,而是瑞典国家银行。这家银行的前身是私人银行,1656年获得特许状,8年后因为坏账倒闭。1668年,它根据国会授权重组为国会银行,并于1867年正式改名为国家银行。纵观这家银行的历史,它从古至今亲手造成了瑞典经济的多次危机,最近较严重的一次是1991-1993年的经济衰退。(本文作者为Per Bylund、Joakim Book、Klaus Bernpaintner,首发于米塞斯学院。)



孕 育 于 耻 辱

瑞典国家银行

创立350周年

伯尔·拜伦德等

禅心云起 译


世界上最古老的中央银行,瑞典国家银行(Sveriges Riksbank)今天举办研讨会,庆祝该行成立350周年。会议主题是“中央银行的作用:过去、现在和未来”。这家银行之如雷贯耳,大概因为它是伪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赞助者(这并非阿尔弗雷德·诺贝尔在遗嘱中设立的奖项之一)。这家银行是如何来到世间的呢?这是一个令人有几分明白就有几分窘迫的故事。瑞典国家银行的遗产亦然。

 

瑞典国家银行的前身始于1656年,起初目的是筹建两家独立的银行实体:一家是兑换货币的银行(类似于罗斯巴德式存管银行),另一家是信贷银行。这两家银行由不同的王家特许状分别批准,但事实上这种分隔并未持续多久。两家银行后来合并成了斯德哥尔摩银行(Stockholms Banco),由约翰·帕姆斯特鲁奇经营。这家合并后的银行因推出欧洲第一批纸币而知名。银行特许状规定其作为一家以“维持货币购买力”为目标之一的正式私人银行。尽管如此,国王任命该行的主席,还拿走半数的利润,使之更像一家国家机构。

 

瑞典当时采用复本位货币制度——泰勒(daler)——有铜币和银币两种本位币。银币很快变得比它们的“泰勒”面额更值钱,部分因为瑞典有着巨大的铜矿储量和采矿业,银泰勒因此被窖藏,而大量(并且越来越多)铜币在市面上流通(正如格雷欣定律所暗示的那样)。

 

源于劣等经济学

 

斯德哥尔摩兑换银行本应提供相同类型的(银或铜)泰勒提款,从而将客户存款维持在原本的样子。尽管如此,御任总督察在视察斯德哥尔摩银行时据说这样惊呼:“我在兑换银行看到了充裕的钱,照我看来,最好能在信贷银行中利用这一点。

 

依照政府的指示,帕姆斯特鲁奇开始使用存入兑换银行的货币来给信贷银行的放贷融资。如此一来,银行就可以借出比信贷银行初始可用货币多得多的钱。由于这家银行从贷款中获得利息收入,它很快放弃了兑换银行收取的常规性存管费,而是反过来,为了吸收更多的存款,向存入信贷银行的资金支付利息

 

当国王1660年驾崩时,这家银行的理事会决定将新版铜泰勒的成色降低20%,这导致了瑞典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银行挤兑,据认为这家兑换银行储存的老铜币仍然有较高的成色。

 

为满足越来截多的提款要求,帕姆斯特鲁奇于1661年开始提供信用钞票。这些钞票可以自由转让,除了王室的财政承诺(以未来税收应允兑现金属货币),没有任何实物作其后盾:欧洲的第一批钞票不与特定存款挂钩。由于政府的这种默许,以及信用钞票比铜币更易使用的这个事实,人们开始把钞票当钱来使用。(当时铜币有几种面额,1643年的10泰勒硬币尺寸为13×27英寸,重43磅,使用极为不便。)

 

随着斯德哥尔摩银行创新式的信用扩张,(像奥地利学派所预见的那样,)瑞典不久就经历了繁荣,大约维持了两年之后,该行硬币储备告罄并中止兑现。结果,钞票兑硬币至少跌到低于面值的10%,且这家银行于1664年开始讨还贷款。政府此时介入,清算了这家银行,收回了所有未清偿贷款和钞票,最终在1668年初完成了清算。这一连串事件,造成了一度繁荣的瑞典经济戛然而止。

 

在谴责帕姆斯特鲁奇并最终囚禁他的同时,瑞典政府意识到了控制一家银行的好处。瑞典国会于是在1668年9月17日(这应该是瑞典国家银行真正的周年纪念日)发起成立一家拥有类似特权的新银行:Rikets Ständers Bank(国会银行)。该银行于1867年正式更名为Riksbank(国家银行),亦即瑞典国家银行。

 

为避免帕姆斯特鲁奇创新银行业务所引发的问题,这家新银行最初被禁止向王室借贷,不得发行钞票。后面这项禁令一直持续到1701年,当时这家银行获准发行所谓的信用钞票(尽管从发行方式上绕过了几十年来的发钞禁令)。


18 世纪中叶开始出现大量假钞,政府的反应都一样,那就是加强控制。政府设立了一家国有造纸厂,确保为银行钞票生产纸张。瑞典雕刻印制局(Tumba Bruk)1755年于斯德哥尔摩郊区成立,由瑞典中央银行拥有并经营,直至2002年被出售给美国Crane印钞集团。(该公司说他们正在关闭Tumba Bruk,并打算把钞票生产移至马耳他。)

 

瑞典央行新近的遗产

 

从帕姆斯特鲁奇信用扩张的惨败中诞生,并从这位斯德哥尔摩银行创始人止步的地方接力,瑞典国家银行对瑞典经济的积极干预有着长期的历史。它正式的政治影响力随时代(若干年、几十年乃至上百年)变迁,尽管它自1999年以来正式独立于政府,可该银行仍然是瑞典的中央银行。


近几十年来,该银行因策划异乎寻常的货币政策而闻名。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瑞典央行在贬值瑞典货币以“促进”出口、意图让瑞典摆脱经济危机中发挥了核心作用。瑞典克朗接着在1976-1977年间三度贬值,总计贬值20%,1981-1982年间又两度贬值,总计贬值28%。


20世纪90年代初,瑞典克朗与欧洲货币单位挂钩的汇价水平,被市场认为过高。1992年底,为维持固定汇率,瑞典央行在把利率确定为500%后,终于失去了控制,克朗开始自由浮动。这导致它比先前汇价水平骤跌了30%以上。


更晚些时候,瑞典央行2015年2月把利率定至负0.10%,引领中央银行业突破“零利率下限”。于是乎从那时起,利率一直为负,2016年2月创下的负0.50%,一直维持至今,除此之外,它还广泛购进资产(比美联储还要积极,目前持有近40%的未清偿瑞典国债)。

 

毋庸置疑,瑞典央行令人瞩目的遗产,就是它作为世上最古老的存活至今的中央银行的遗产。从典型症状上讲,它起源于银行的失败,不久就被赋予了让自己也犯下涛天大罪的特权,并且在它的整个历史中,除了拖瑞典经济后腿以外几乎没干过什么好事。该银行一贯采取耸人听闻的干预措施,以牺牲人民和经济利益为代价来让政府得到好处。

 

换言之,我们不需要一场告诉我们关于它“从前”和“现在”是什么样的会议,考虑这家银行的遗产,我们非常清楚地知道它会给“未来”带来什么。在一个公正的世界里,这个周年纪念日倒应该成为结束这个骇人实验的机会。尽管我们并不对此抱有多大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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