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击流行病，市场功能很重要

☄ 在疫苗（医疗物资）短缺让更多人得不到他们愿以市价购买的疫苗（医疗物资）之前，在危险的疫苗（医疗物资）黑市出现以前，必须允许疫苗（医疗物资）价格涨跌波动，以便出清市场。 

中央计划可以抗击流行病吗？
❦文：亨利•里奇
>>Henry Richey <<译 禅心云起

如今（注：本文写于2009年，H1N1流感美国大流行期间），H1N1疫苗的巨大供应缺口，最终给市场造成了严重冲击，美国联邦政府供给医疗资源的最新一轮大失败，也就暴露出来了。数以百万计的疫苗注射剂虽然被制造了出来，但没有及时分发出去，在一些地区，大多数承诺的疫苗注射剂都没有送达。这种巨大的供应不足，不单反映了DHHS（英文：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的功能紊乱，还反映了中央计划的必然失败。

问题的起因很简单：DHHS在H1N1流感疫苗的生产、定价和分销方面，授予了自己垄断特权。该疫苗价格被限定为便宜（一般人负担得起）的25美元，表面上保证了疫苗的普及。然而，由于美国政客必须保持对一个自由市场体系的表面支持，DHHS将流感疫苗合同授予了一家私营公司——诺华公司。

医疗物资生产

中的计算问题

卫生当局在提供H1N1疫苗方面的巨大失败，对于奥派生产理论的学者来说，想必是不足为奇的。流感疫苗的生产和分发，需要许多不同类型的企业家、科学家、劳动者和后勤管理人员跨时、跨区的协调合作。这种生产结构，必须以经济计算为指导，正如米塞斯所言，这在中央计划下是完全不可能的。

表面看来，疫苗的实际生产商诺华是一家私营公司，疫苗的生产不会受到公有制下计算问题的妨碍。然而，更深入的研究表明，流感疫苗的数量、价格以及生产供应的时机，都是由DHHS预先武断规定的。

中央卫生当局的工作人员，主要配备了繁文缛节的行家里手，而不是最优秀、最有经验的医疗调查员和流行病专家。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后者不同于官僚，他们能为企业贡献真正的价值，从而被私营医疗机构雇走了。

这一点虽重要，但还不是最关键的：在没有价格机制的指引下，一家中央计划当局无法确定流行病期间，大众消费者具体需要多少疫苗、针头，有必要增加多少医护人员、多少床位，甚至不知道还有什么物资在什么地方可能会出现多少不足。DHHS面临着哈耶克所说的“知识问题”，完全无法计算市场出清的数量和价格。

DHHS在将价格设定为25美元、生产能力为1.5亿个单位的过程中，令疫苗出现了严重短缺。在真正的自由市场上，这种大规模的供不应求现象是不会发生的，因为价格会出现涨跌波动，从而灵活地协调生产，使之及时地适应需求。

什么是短缺

的真正原因

奥派立场的批评者可能会指出，诺华作为一家私营公司，未能完成其流感疫苗的合同订单。因此，即使是市场也没有做好充分供应疫苗的准备。这种肤浅的观点在以下几个层面上都是错误的。

首先，DHHS赋予诺华公司在流感疫苗生产和分销方面的合法垄断权。在开放的疫苗市场上，其他医疗和化学公司会预见到即将到来的短缺情况，并将其资本品重新配置到H1N1疫苗的生产上，以适应新的形势。

事实上，这种短缺并非什么秘密，而且已被报道了好几个月了，但垄断权阻止了其他企业（或商家）进入这个市场。如果允许价格机制正常发挥作用，诺华的生产不足，对辉瑞（Pfizer）或强生公司（Johnson&Johnson）等灵活的企业来说，将是天赐良机。他们会源源不断地大批生产疫苗，直到抵达市场出清的价格。

但这还不是全部。DHHS死板的合同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诺华的失败。通过预先确定项目总收益，DHHS为诺华设定了刚性成本上限。诺华公司很快发现，如果连续8年，每年生产1.5亿支流感疫苗，需要的资源将超出他们以4.86亿美元最高收入所能负担的资源购入量（这意味着生产得越多、可能亏损的越多）。

在自由市场中，负责诺华公司的企业家可以预测，他们能否通过提高价格来收回额外的成本。有了这样一份政府合同，诺华公司的双手就被束缚住了——他们只能尽力做到不赔钱。

合法垄断和收入上限也充分发挥其负面作用，阻碍了医疗保健服务上的追求卓越。由于诺华公司只可能获得4.86亿美元总回报，且因为实际上不存在竞争，他们在自身对政府的义务之外，也就毫无动力去做的更多更好。

事实上，他们甚至有表现不佳的动机。相较于诊所或个人消费者在各家相互竞争的疫苗供应商之间做选择的情况，联邦政府部门如果想更换它的疫苗垄断供应商，成本要高很多。鉴于其集中计划和固定收入，诺华错过了最后期限且疫苗供应不足，才是合乎逻辑的。只要他们的表现不差到足以让DHHS取消其垄断的程度，这就是他们削减成本和增加利润的决窍。

除了无法正确计算价格、数量和收入之外，DHHS作为一家中央计划机构，也无法选择流感疫苗供应的有效方法。根据诺华公司的网站，这份合同包括了有关生产设施的规定。此外，通过将合法垄断权授予诺华公司，DHHS等于强行规定了，疫苗的生产和分销只能使用诺华独家的方法。我们已经清楚地看到，这家公司的方法远非完美，而且可能不是市场所能提供的最好方法。

在疫苗注射的自由市场上，不同公司采用不同的方法提供相同或略有不同的疫苗；这就是公司成本变化的原因。如果在价格、安全性或可靠性等方面得以开展竞争，那么最好的生产和分销流程，将很快赢得细分市场的业务。

这将导致一个使用相对较少资源，却能生产出更多数量高质量疫苗的过程。虽然这对H1N1疫苗的供应似乎不是很重要，但对于更致命的流行病而言，竞争的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过分。

从本文讨论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米塞斯的计算问题和哈耶克的知识问题，在政府对经济的所有干预中，都是难以避免、不可克服的。为了摧毁一个市场，官僚机构实际上甚至不必专事生产和分配。知识、能力欠缺的官僚和政客，对市场施加的任何影响，注定都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在考虑奥巴马医保立法时，这是一个需要牢记的重要原则。中央计划者设定甚至只是影响索赔水平、医疗可及性门槛和医疗技术分布的前景，应该足以让任何晓得经济知识的人感到恐惧。

给医疗社会化打一剂预防针 

为了解决迫在眉睫的疫苗短缺问题，必要的政策措施十分简单：

诺华公司对流感疫苗生产的合法垄断，应该立即被打破；和疫苗未来供应相关的管制，不管是什么，都应该被彻彻底底地取消。

在疫苗短缺让更多人得不到他们愿以市价购买的疫苗之前，在危险的疫苗黑市出现以前，必须允许疫苗价格涨跌波动，以便出清市场。

最重要的是，在提供该疫苗方面，DHHS的这次重大失败，必须被认真对待。这还是一个不祥之兆，预示着社会化或准社会化的医疗卫生服务所将带来的恐怖前景。医疗市场的中央计划现在就应该被断然拒绝，以防联邦当局将来无法应对更严重、更致命的流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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