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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 | 刘宇宁:“因为我是艺人”

星番编辑部 骨朵星番 2020-09-21


文 | 光希
图 | 被访者供


见到刘宇宁第一回,莫名想到东北的雪。

柔软细白的雪花厚厚铺盖一层,下面全是硬实的冰壳子。


冰壳子耐敲,但也不是敲不碎。不过有一点好处,即使敲的粉碎,一个夜的时间,也就又结冻了,甚至比以前更加厚实。


采访中,讲起一些“被打破重组”的往事,一个明显的感觉是,刘宇宁始终攥着一股劲儿,到现在也没消下去,但于他来说,也已不再重要。


“打不倒我的,终将使我强大。


这或也造就了现在的刘宇宁,谦逊、坚强、愈挫愈勇。


开始作为艺人出道的这一年多,他身外的雪越厚越软,里面的“冰壳子”也越实越硬。“更知道什么才是该珍惜的,我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就懂得不忘初心。


直到这里,刘宇宁的“冰壳子”才开始化开,化成一滩清水,向人娓娓铺展开来。



01


“我是个艺人”,刘宇宁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


艺人是什么?刘宇宁第一次在片场见到女演员每天只吃一点点蔬菜沙拉的时候,人都惊了,如今早见怪不怪,他自己也开始控制饮食,虽然没只吃沙拉这么夸张。


“因为要上镜,肯定不能放开吃。以前没走到大众面前的时候,就没这么多顾虑,但现在会要求自己注意,你得用更好的样子站到粉丝面前。


这只是最基本的。真讲到“艺”字,才是刘宇宁最头疼的事。



就说演戏。不是科班出身的刘宇宁,只要到了片场,一定表演老师随身。上戏前请教,下戏后接着练习。“我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因为我就是什么也不懂,肢体、表情控制、台词,所有都要学。


卫乘风这个角色不太好演,他第一次挑战,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热血少年》里的卫乘风,一开始是个处处被人欺负的“怂憨憨”,命运不肯放过他,最终他的善良和人性被一桩桩悲剧磨灭,这前后的反差,演绎起来实则极为复杂,刘宇宁拍摄全程,丝毫不敢松懈。


但也不是没有共鸣的部分,这些部分,辅助他更好地诠释卫乘风。


“我们穷,我们卑微,我们不配愤怒。


这是卫乘风的怒,也是刘宇宁心里的一道坎儿。



《歌手2019》期间发生的事,他至今想起来还是如鲠在喉。当年,刘宇宁作为第一位全民举荐踢馆歌手参赛,起初几乎被“全网嘲”。


“我当时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觉得,我从网络歌手上来,就不能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去展现自己。我只是想站在上面让更多的人听我唱歌,怎么了?为什么就有一部分人不能理解,不愿意给底层上来的人一些机会。


后来,他在舞台上留下了那首,《像我这样的人》。


不同于大多数歌手的进阶路,刘宇宁这样的人,的确属于“逆袭”那部分。


在能够真正靠唱歌赚钱之前,他做过很多职业,厨师、服务员、卖衣服,每一样都是从最底层做起。这也没什么不好,万丈高楼也是平地起,苦是真苦,但基础打扎实了,难保以后就派不上用场。


“最底层,比如厨师,洗菜剖鱼刷碗,都是你要做的。我印象最深的是第一天上班,那天我满脸期待地问厨师长,我需要干什么,然后厨师长指着一盆木耳,要我全摘干净了。我当时就很诧异,我是做厨师的,来学炒菜的,你让我扒木耳。


这话当然不能说,毕竟是来做学徒的。


“那个盆特别大,而且木耳啊,一点儿就泡发很多,说是扒完了就可以下班了,结果到了八点半,所有人都走了,就我一个人在那儿扒木耳,扒到凌晨十二点。我在扒木耳的时候,一边扒一边流眼泪,一边扒一边感叹,太惨了,这是我的人生,这就是我的人生啊。



刘宇宁回忆着,劲头上来了,也开始做点微动作,去重现当时的心境,语气和表情都是诙谐的。


“其实我不怕累,也不怕苦,最怕的,是没有希望。


所以他始终没有松开过心里那支麦。


他曾经在酒吧驻唱,后来到了网络平台,慢慢唱出些人气,甚至被冠上“养活了一条街”的名号。


“其实红了之后,唱歌地方的老板有感谢过我,让一条街的生意更好了。但其实这条街本来就火,我只是为这条街增加了一些流量,仅此而已。


如果时光倒流,刘宇宁说自己不想再回去,但那段一边唱歌,一边幻想着未来能够站上更大的舞台,唱自己喜欢的歌的日子,并不是没有价值。


如今,他已然站上了更大的舞台。



02


《我们的歌》跟其他舞台不一样。


儿时遥不可及的偶像,如今跟他并肩合作,这种心情,刘宇宁至今想起来还觉得在梦里。


“和任贤齐老师交流的时候,我发现他人真的是太好了,他会拿我当弟弟,而不是一个合作对象。他不仅是在节目里,录节目的闲暇时间,也会跟我聊很多音乐上的东西,跟我说以后应该做什么,包括分享他拍戏的经历、他的人生经历,我觉得特别亲切。


任贤齐和刘宇宁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他们都是有“故事感”的歌手,以情感作为音乐的基底,所以在公演的时候,和声的配合、眼神的互换,更多源于他们内心的交流。这也是刘宇宁唱歌以来,一直坚持的东西。


“以我浅薄的理解,歌手分很多种,有技术型的,比如专门追求高音有多高、转音有多绚丽,但是我更多追求的是那种,倾诉型的,就是我坐在你面前唱歌,你在听我讲一个故事也好,听我跟你诉说一种情感也好。


他拿两个人改编的《后来》为例,除了编曲之外,他们更多在意的,是能够通过这首歌,向观众传达出什么。


“我们会先琢磨歌词,比如栀子花白花瓣那句,就会想现在的我,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栀子花,落在裙子上,一切都是青春独有的那种美好。然后任贤齐老师唱的时候,会想,我多年之后,再去想当年唱这首歌时的心情,这样就会有一个时空穿越的感觉。我们在对唱中,构建出一个空间出来,去诠释这首歌。


编曲和风格是辅助,感情才是一首歌的升华。


刘宇宁觉得,如果只是单纯的唱歌,声音里却没有内容的话,听众是感受不到东西的,那这首歌自然就不会打动人。



“所以像很多歌,我唱的时候,如果是偏悲伤的抒情歌曲,我就会回想自己曾经洗盘子扒木耳时候的事,把悲伤带入到里面,用这个情绪去感染听众,开心的歌,也会去想开心的事情,把这份开心传达出去。


曾经酸甜苦辣的过往,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03


现在,每当结束一项工作,刘宇宁习惯跟自己的团队一起吃个饭,像是收了工,需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的感觉。


团圆饭桌上,偶尔也不免来一场“忆苦思甜”。


“都会有感慨,你说我们以前干那个的,现在能干这个了,现在我们,来北京了都。人需要认识到自己努力工作完、付出完之后,收获的东西,要去享受自己工作后的果实。有了这个辛勤劳动的果实,你才会更加努力干下一份工作。



刘宇宁从来不喝酒,所以即使“忆苦思甜”,也很少会有酒后动感情的时候,这都源于他曾经的一次“酒后失态”。


那时候的刘宇宁,白天在服装店卖衣服,晚上去酒吧唱歌。有一天,卖衣服的经理过生日,就招呼大家聚到一块儿吃饭。


“饭桌上他们就吆喝,‘来来,刘宇宁,喝酒喝酒’。我也实在,那时候我也没喝过酒,但就也跟他们喝,喝了两瓶啤酒,完了之后,我说不行我得去酒吧唱歌了。结果去了之后呢,那天第一场开场还是我唱,但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喝多了,唱不了了。


后来酒吧老板看到他的状态,直接安排他去包房休息,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包房里被他吐了一地,保洁阿姨在一旁默默清理。


“当时就觉得特别对不起他们,我也是来工作的,结果还给大伙儿添麻烦。


话到这里,他又说了一次谢谢,也是从那次后,刘宇宁就再也没喝过酒。



这些不能被酒精宣泄的情感,都被他送给了粉丝。


第一次有这样的冲动,是刘宇宁第一次看到大片大片灯牌的时候。“大晚上,很多很多人没有回家,在那儿亮着灯牌,等我下班。我就想,我这是何德何能,能有这么多人喜欢。


那幅画面被他印在了心里,也是他直到现在,始终不忘初心的原因。


我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所以知道自己最该珍惜的是什么。每次工作之余,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去跟粉丝互动交流,我和粉丝是家人和朋友的关系,所以有时候粉丝怼我,我也会怼回去,都是玩儿嘛。


这些爱在给予他温暖的同时,也给了他名为责任的重担。不能让粉丝被别人瞧不起,所以他要更加努力。艺人该做的,他都做,艺人该会的,他也都努力去学。



刘宇宁是个实打实的东北小伙,直爽、坦率、有啥说啥。他不避讳曾被人嘲讽过的出身,也敢于表达自己的不满和不甘。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要回到15岁的年纪,一定会比以前更努力,在那个时候,就打好音乐基础,让现在的我更好一些。不过从现在努力,也不晚,那些嘲讽都没关系,这都会变成我努力的动力。


他坦率地表达自己,但同时也做到一名艺人该有的妥帖与谦逊。曾经的实诚被完美地打磨,刘宇宁把它放进“艺人”的外壳里,但偶尔,也会突然伸出个棱角,调皮一下。


比如问起今后的目标,他下一秒就飞快接上一句:“买辆车。


“……认真的吗?


“你看,在这个圈儿里就不能说实话。


他突然笑开,然后才正经下来,开始对着镜头讲自己事业上的规划。


“我想唱自己的歌,创作自己的歌曲,未来希望达到的目标是,出一首单曲,能像任贤齐老师的歌那样,达到全民传唱的程度,如果能成为一个时代的经典,那就真的知足了。



采访结束,刘宇宁才透露,自己昨天熬大夜录了歌,没怎么休息,今天又继续工作。


“也苦,但是不敢说。


他半开玩笑道。刘宇宁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即使连轴转,也要接受这个状态,时刻保持饱满的情绪。


“因为我是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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