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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作家:静好如初

2016-12-10 白银周刊 爱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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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好如初

□霍庆芳

黄河岸边金黄的芦苇被寒风轻轻一吹,瞬时便失去了支撑点,漫无目的地飘散,河的边沿凝结了一层透亮的薄冰,我们的大西北在十一月进入了冬季,气温已是零下五、六度,而省城西北书城内的温度也仅仅控制在十度左右,或许是为了读者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或许是为了适应图书的保管,书城看书的读者裹冬衣的并不在少数。

拖着一购物车初选的书籍,我在寻找比较适合看书的位置,导购员告知二楼提供看书的座椅。很好,恰是一个空置红圈椅在等着我,我便欣然坐定,邻近座椅边上的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的衣服略显单薄,两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头乌发低垂在双腿之间,不知什么原因,他显得困乏至极,沉睡中发出与他年龄不符的鼾声。

坐在鲜红色的圈椅中,并未因圈椅鲜红的色彩而生发出亢奋的激情,从内心传递到脚底的仍是无法抵御的寒冷。

阳光,慵懒地爬到天空当中,不温不燥地散发出冬天的气息,透过窗子上的玻璃渗进一丝暖意,我好喜欢这种暖暖的感觉,把身体尽量投入在阳光之下。

三毛的《你是我不及的梦》在我的目光浏览中零零散散,从上午九点多到现在中午一点,走马观花了三分之二,没有记下一篇完整的文章和半句经典名言,想来,我的思绪一时半会很难与三毛的思维对接,还不能随她一同前往撒哈拉沙漠。

书城很大,大到包容了整个世界活着的和逝去的,包容了过去的和未来的,大到融入了海洋,行遍了宇宙,书籍分类也很详细,详细到天上是天上的,地下是地下的,生物是生物,人类是人类。

偌大的书城容纳着津津乐道的书生和淑女,书架上的书,无言的等待发出悦耳的翻书声,等待书中美颜如玉的精致。

有人说,书是极好的催眠工具,想想也是,书中的文字竟也像游走的梦莹,看得眼困体乏,使我顿感脖颈生疼,不由得站起身来松松筋骨仰视天空,享受阳光的丰沛。

少年醒了,揉揉青涩的眼睛,一言不发地离座而去。我想,这孩子睡觉都会找个在书中梦游的好地方,安静而又美好。此时的我也饥肠辘辘,已过饭点,书城是不提供食品填肚,好在身边的红圈椅随即坐到一位中年读者。

“您好”,他极具磁性低沉的男中音在我身边发出问候,我抬起头低声的礼节性地回道:“您好”,“您来了很久了吧?”

陌生男读者笑笑说道,“我刚才坐在那里”,他指了下不远处一排铁椅,“看到那个男生走了,我就过来坐在这里会更舒适些,不会打搅您吧”。

我摇了摇头:“不会”,我有些好奇,他怎么知道我来了许久,便问:“怎么知道我来了许久?”

他依旧笑笑:“看你装了一购物车的书,猜想你不是来了一会,也知道你一定会呆很久。”

好睿智的读者,他似乎读懂了我的疑惑,还是笑笑地说:“像你这样的读书人我看的多了,我也常来,来这就是一天”

“是吗?”我也回赠他善意的微笑,他的笑意是那么的友善和腼腆,随即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一卷饼干,又掏出一瓶可口可乐,递给我说:“吃吗?”

我摇摇头“谢谢,您吃着,我也去买点吃的行吗?”陌生读者幽默地撕着饼干的外包装,一面说:“您放心,咱们都是读书人”“是,读书人”。他给予了自己是“读书人”,同时还把“读书人”的雅号赠予了我,我自然开心。

起身走出书城,我到书城外麦当劳购买快餐。

中年读者自当为我守候。

匆忙购得一杯咖啡和一个汉堡,胡乱塞入口中,算是抵挡肚中的抗议,香味十足的咖啡,伴随我再次进入与三毛的对话之中,或许我们还能聊聊,聊聊她的撒哈拉,聊聊她的荷西,聊聊她的“不及的梦”,还可以聊聊我们都曾品尝的现磨的咖啡。

无语的安静。读书人愈发多了,陷入书架下和倦坐在木楼梯的孩子们,提着各类手袋的大人们,衣着时尚的女人,还有极其安静的男人们,他们在书海里遨游,像一条条觅食的鱼儿游来游去。看书人且来且去,冰冷的铁椅被看书人轮换地用体温温热着。

中年读者走了,把阅读的书籍反扣在红圈椅上,喝了半瓶的可口可乐压在书上,默默地走了。我知道他没走,一会一定会回来,果真我看见他回来了,手上多了两本书,书签上的红丝带随着他的脚步优雅地飘着。

我已然没有心思看书了,便主动搭讪这位陌生读者:“你在阅读哪方面的书籍?”

“哦,历史方面的多些,咱们国家历史悠久,几千年沉淀的文化这辈子也读不完,了解中国历史是作为一个中国人起码的常识,我就是喜欢。”

“在书城没有多少时间看,您购买吗?”

“要买些的,书这个东西博大精深,知识面太广了,在有限的时间里没法看完无限的知识,也就是阶段性的看看,更多的是买回家慢慢品嚼”,他举着手中的几本书,“这几本我还能看上几天”,我想说什么,欲言又止,这书城里的书如果都像他这样阅读或是购买,或许,或许••••••我心怀喜悦,发自内心的想笑。

古筝声环绕在书城的空气中,有古韵的香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柔着,传出丝丝回音,似高山云端中一步步向上攀爬的崖道,有野花,有清风,有鸟鸣,有飘落的老叶,也有石隙间跌跌撞撞生长的嫩芽;传出的丝丝回音,似山涧流淌的溪水,从遥远的江河缓缓地吟歌而来,有少女的羞涩,有少男的多情,有母亲的博爱,有父亲的勇猛;传出的丝丝回音,更似书城中成百上千书中汲取的精华种粒,轻抚地、安静地、潜移默化地撒播在人们的心里。

听着古筝轻拨出沁心肺腑的长音,音色好美 ,似淑女地陪伴着书城中的读书人,或许明天来读书的人很多,或许会有“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韵味。

静好如初,林徽因说的。


来源:白银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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